()正值初夏时分,接连着下了好几场雨,山溪之间,水涨得满了,往往溢出沟来,在路面上肆意横流。雨虽停了,衡山城外的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个个戴了一顶洪油斗笠,其中不少是带了刀剑兵器的江湖豪客,其中有一个不起眼的瘦小少年,骑了匹白马,缓缓地向衡山城方向行去。
这人正是黛昭丽,她戴了易容面具,穿了男子衣衫,腰里塞了几团棉花,可饶是如此,还是显得异常纤细单薄。她骑在马背上,时不时地按一下胸口,心想:“我是不是缠得太紧了?我总是感到闷得慌,出不过气来……”
黛昭丽一路上跟着恒山众人平平安安地进了衡山城,仪琳没有摔倒要去洗手,没有遇到田伯光,也没被令狐冲救了,后面发生的事一样也没有发生。黛昭丽宽心之余,又有几分茫然。
黛昭丽刚进衡山城,天上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她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干得快透了,可不想又再打湿,便走进一家茶馆躲雨,她要了一壶热茶,一碟儿瓜子,在一个角落里坐了,听茶馆里众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店中进来三个黑衣人,各带了兵器,一个是年青汉子,一个是花白胡子,一个瞎了一只眼睛,这三人进来,合自顾自地喝茶。
不一会,又进了许多人,店中渐渐坐得满了,又来了一个身着青衣,相貌俊雅的年青公子,身边偎着一个黄色绸衫的少女,二人目光在店中一转,见只有黛昭丽这一桌尚有三个空位,便走了过来,向黛昭丽说道:“这位仁兄请了,我夫妻二人想在这里挤一挤,不知可不可以?”那黄衫少女脸上一红,手指在那年青公子腰间捏了一下,低声道:“你要死啦!我可还没嫁你!”
黛昭丽听那年青公子口音怪异,似是南方口音,而那少女却是四川口音,不由得看了他们一眼,却见那年青公子长得着实俊美,尖脸蛋,细长眉,没多少男子气,他穿了一身青色长衫,手中还拿着一柄折扇,若非他腰间悬着一柄修饰得极为华丽的宝剑,旁人便会以为他是一个游学的书生。相形之下,那个少女则逊色三分,她身材略见矮小,脸蛋儿虽十分标志,却在眼下方生了三两点细不可见的雀斑。
黛昭丽点了点头,低着嗓子道:“坐吧!”那两人便打横坐下,本来桌上还有三个空位,但这二人似乎感情颇浓,挤在了一方的长凳上坐下,好在二人体形均不大,倒也坐得下。
这时先前来的那三个黑衣人之中的年青汉子道:“听说了吗?最近江湖之上出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叫什么血月神剑的,你们可知道吗?”那瞎了一只眼睛的汉子放下茶杯,道:“你说的是那个南海剑后的传人叫黛昭丽的?”
年青汉子说道:“可不是!听说她不过二八年纪,可一身武功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三十一剑,便将三十一个魔教一流高手斩成六十二截,天下间,竟有这般武功!竟有这般剑法!”此言一出,邻近桌上顿时不再做声,而远处的几桌陡地感到店中安静下来,不知发生何事,也就跟着安静下来,一时间,茶馆之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突然之间,旁边桌上一个带刀的江湖客“嘿嘿”一笑,说道:“胡说八道!世上哪儿会有这样的剑法?难道你见到了?这位兄台你莫不是道听途说吧?”
年青汉子道:“不错,我是没亲眼见到,可也不是道听途说,彭大哥,你来说说,这话是从谁口中传出来的?”那花白胡子彭大哥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道:“咱哥三个昨天来衡山路上,听雁荡山闻先生说起天下剑法高手,从此又多了一人,老哥我多嘴,便问又多了谁?闻先生便好心地跟我哥三个说了一遍。”
那带刀的汉子道:“闻先生?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你听闻先生说什么了?”
年青汉子道:“闻先生说:‘说起剑,那可是天下第一等的兵器,号称是百兵之王,天下练剑之人没有一百万,也有八十万,可真能将剑法练到极顶的程度,却没几个人。自本朝开朝以来,也不过有是张风翔,燕凌天,纪香坟,紫衣候,方宝玉,东海白衣人,胡不愁,周见云,张丹枫……’哎,闻先生说了二十多个名字,可我是一个也没听说过,也没大记住,闻先生又说:‘这些人早就死了上百年了,也没听有传人在世,近些年来,算得上剑道高手的,大约有福威镖局的开创人林远图,华山剑宗的风清扬,至于南海剑后,那是从没听过,不过,天下如此之大,或许有许多高手行踪隐秘,一生也不为人知,那也是有的。即便是当今的天下第一高手,魔教的东方不败,也算不得剑道第一高手,而藏剑楼楼主上官天南,武当派的冲虚道长却算得上半个。’”当他说到林远图三个字之时,坐在黛昭丽身边的青衣公子身子一震,侧耳倾听。
那带刀的汉子惊呼道:“什么?连东方……东方那人也算不得剑道高手?”正道之人,说起东方不败,往往称之为东方必败,意为灭魔教威风,可那带刀汉子见店中人多,又怎知会不会有魔教中人潜伏于此?要是自己称那人为东方必败被魔教中人听了去,暗中找上自己,可不是天大的冤枉?因此只好说“东方那人”。
年青汉子道:“我当时也感到奇怪,闻先生道:‘你知道什么?东方不败又不使剑,哪儿算得上剑道高手?’”众人皆“哦”了一声心想:“原来东方不败的兵器不是剑,可那又是什么?”
年青汉子道:“我当时就问,连东方那人也算不得剑中高手,又有哪人算得上了?闻先生说道:‘近日在岳阳遇见了北岳恒山派的白云庵庵主定逸师太,她对我说起,(众人心想:原来闻先生也是听到别人说起的,不过恒山定逸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原来曾在路上遭魔教伏击,正汲汲可危之际,有一少女杀到,自称是南海剑后的传人,血月神剑黛昭丽,此人剑法之强,当真当世罕有,每一剑出,必有一人一分为二,更有一剑之下,将围攻定逸师太的十一名魔教好手全部杀死,而这些人无不是只稍逊定逸师太的好手,却在那一剑下,全无抵挡之力,那一剑,实在是……实在是……定逸师太说,以她的眼力,也全然瞧不出这人剑法中的妙处,只觉得这人的剑法简直不是人间的剑法,是天上的剑法,她名中的神剑二字,确实是并不虚妄,而她出剑之狠辣,手下绝无活口,血月这两个字,也是恰到好处。’”
众人听了这番话,各个屏气凝神,心中纷纷猜想那血月神剑的剑法是怎生的犀利无匹,一时间,茶馆之中静寂无声,这时,门口走进一个人来,口中苍老的声音大声道:“小师妹!这间茶馆里安安静静的,好像没半个人,进来吧!”随即走进来一个紫衣少女,她口中道:“二师哥,这这雨老是不停,溅得我衣裳都快湿透了。”
众人出其不意,不齐向门口瞧去,而那两人也正走进门来,望见满屋的人一声不吭地盯着自己,不禁吓了一跳,口中哎哟一声,连忙又退了出去。
众人被这么一打岔,都回过神来,那带刀的汉子连忙问道:“那后来怎么样?”
年青汉子道:“后来彭大哥就问闻先生,说:‘不知道那血月神剑长得什么模样?’我也说:‘是啊,要是不知道,上前跟人家调笑,被人家拨起剑来,喀嚓一声,我可就再也不能说话了,不能吃饭喝酒了,可不是冤枉至极?’闻先生道:‘那人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容貌长得极美,却穿了一件男子的衣服,作男子打扮,可她确实是女子,那是假扮不来的。’”
屋外那老者与少女听到屋中开始说话,在一旁偷听,见与自己无关,于是走了进来,在店子另一边坐下,茶博士便来上茶。
那带刀的汉子往刚进门来的那少女一指,说道:“那血月魔剑和这个姑娘相比怎么样?”众人都瞧向那紫衣少女,但见她十七八岁年纪,长得水灵灵的极是好看,她见众人瞧来,脸顿时红了一半,那老者一皱眉,冷哼了一声。
年青汉子呵呵道:“我们哥三个与闻先生都没见过那血月神剑,哪里知道她长什么样?各位要是想知道,不如去问恒山派的定逸师太吧!”说罢不再言语。
众人等了半晌见他不再说话,便各自说起话来,渐渐地说到了刘正风金盆洗手的事上,各人对刘正风缘何突然金盆洗手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刘正风武功太高,人缘太好,处处压过了衡山掌门莫大先生,而莫大先生却心性狭小,容不下刘正风云云,突然门口伊伊呀呀地响起了胡琴声,一个沧桑凄凉的声音唱起了金沙滩,双龙会,众人对那老者颇不耐烦,那老者却突然从胡琴下抽出一柄细剑,一剑削下七只茶杯的杯口,众人这才知道这人便是潇湘夜雨莫大先生,一进间众人纷纷离去,只剩下黛昭丽这一桌三人,以及几个趴在桌上打盹的汉子。
众人一走,突然那两个打盹的汉子坐了起来,向那紫衣少女叫道:“小师妹!也久不见啊!”又有五人从内堂之中走出来,有的作脚步夫打扮,有个手拿算盘,还有个肩头蹲了只小猴子,纷纷叫小师妹。那紫衣少女惊喜地道:“咦!三师哥,四师哥,五师哥,六猴儿,七师哥,八师哥,九师哥,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刚才怎么不出来见我?对了,大师哥呢?怎么不见他?”众人便说大师哥在衡阳骗酒喝的趣事,众人笑了一阵。那肩上有只小猴儿的人笑道:“小师妹,你刚才可来得晚了,正有人说起江湖上新发生的一件大事哩!”
少女道:“是么,六猴儿,你快说给我听!”众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来。黛昭丽心想:“多半这个少女便是华山掌门岳不群的女儿岳灵珊了,那六猴儿叫陆大有,那老者叫劳德诺,还有几个分别叫高根明,英白罗,梁发,施戴子,陶钧,舒奇,至于谁是谁我可就不知道了,咦,怎么少了一个?”(这里说少了一个,少的正是华山门徒中最小的那一个,名叫舒奇,也正是方天涯附体的那一人。)
众人议论了一阵血月神剑,又渐渐说到令狐冲打了青城派的弟子,劳德诺受师命前往青城道歉,暗中偷看余沧海门下修炼辟邪剑法的事,然后又说到前往福建卖酒暗中观察福威镖局的事。坐在黛昭丽身边的黄衣女子似乎十分生气,便要站起身来,那青衣公子一把拉住她,口中道:“凤儿,且听他们说些什么。”他二人坐在角落里,又被黛昭丽挡住,是以馆中众人都没注意到。
劳德诺说道:“……这位林公子倒对我那小酒家颇为照顾,三天五头地光顾,我可赚了不少钱,我还以为这小子看破了我们的行藏,故意来点穿的,一搭上话,才知那林公子却什么也不知道,这纨绔子弟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跟白痴也差不多……”这时,那青衣公子眼中一片赤红,满脸杀气,亏得那黄衣少女拉住,才没发作,那黄衣少女凤儿低声道:“他们人多,不可莽撞。”黛昭丽心中暗奇:“莫非这青衣公子便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他怎么是这幅模样?难道林家还没被灭门?那个叫凤儿的又是谁?”
劳德诺说道:“不过两天,青城派的余沧海也到了福建,不久,便听说青城派与福威镖局联姻,青城派余沧海的侄女余人凤与林震南的公子林平之定下了亲事。”
黛昭丽心想:“那青衣公子刚才叫这黄衣少女为‘凤儿’,看来多半便是余沧海的侄女余人凤了,可她长得虽然还算不错,可是与岳灵珊相比,可就差了许多啦!林震南这回可是做了亏本买卖。那青城派的余矮子居然也聪明了起来,学起了岳不群的那套把戏。真不知他是怎么想出来的?或许……或许在原著之中,倘若林平之没杀了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说不定余沧海也会与林家结亲,就像洛阳金刀王家的王元霸将女儿嫁给林震南一样……”
陆大有突然嘻嘻一笑,说道:“林家的祖上林远图剑法高强,打败了青城派的长青子,还把长青子气死,余沧海不思量着报仇,还与林家结为亲家,可真是奇怪已极,让我说啊,多半余沧海心中没好意,设了什么狠毒的阴谋等林家上当也说不定。依我看他多半是对林家那天下无敌的辟邪剑法动了心思,那林震南却傻里八几的,还眼巴巴地送上门去,可真是笑死人了。”
那青衣公子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向陆大有怒目而视,口中大声道:“不许你侮辱我们林家!”那黄衣少女余人凤没拉住他,只好跟着起身。
华山派众人出其不意,一齐住了口,岳灵珊恍然大悟,说道:“啊!你就是林家公子林平之!你……你怎么来这里了?”林平之冷笑道:“难道这是你家开的么?你来得我就来不得?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们华山派原来是这样的阴险卑鄙!”
岳灵珊皱眉道:“我们华山又有什么卑鄙了?”
林平之气得脸上通红,说道:“难道还要我点出来么?你们乔装打扮,刺探我们林家的秘密,又在这里造谣生事,难道还说不上卑鄙么?凤儿,我们走,跟这种人在一间房里叫我难受!”说罢,怒气冲冲地拉了余人凤,冲出门去。屋中顿时又静寂一片,大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感面上无光,各人都默不做声地喝茶。
其时雨声如洒豆一般,越下越大,过了小半个时辰,一副馄饨担子从雨中挑来,到茶馆屋檐下避雨。黛昭丽这时感到肚子有些饿了,叫道:“是何前辈的担子吗?请煮几碗馄饨吧!多加几个鸡蛋,华山派的几位师兄师姐的也一并请了。”那老人应道:“好咧!”华山派众人大感意外,纷纷向黛昭丽拱手说道:“多谢!”
不一会馄饨端了上来,每人一碗,华山派众人早就饿了,纷纷放开大吃。那老人走到黛昭丽面前,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道:“姑娘,你认得我?”
黛昭丽笑道:“何前辈的馄饨担子那可是江湖上独一份,谁人不知?要是衡山城的人知道您老人家在这里,只怕来买馄饨的人连担子也挤翻啦!”
何三七笑得开心,道:“承姑娘吉言。”
便在这时,街上脚步声响,一行数十人疾奔而来,脚步步轻捷,显是武林中人,这些人都穿了蓑衣,当头一个人往茶馆门口一站,口中大声喝道:“华山派的人,都给我滚出来!”那人身材甚是矮小,嗓门却甚大。他身后两个人走出来,却正是林平之和余人凤,余人凤向华山派众人一指,说道:“伯伯,就是他们!”
华山众人一起站起身来,向那人行礼道:“参见余观主。”
那人正是余沧海,他也真矮,不到一米五的身高,可是往那里一站,便如峙临渊,大有宗师风范。他口中森森地道:“就是你们在这里胡言乱语,抵毁我青城派的名声?”
众人岂惮他武功了得,一时大感为难,劳德诺上前道:“这事要怪我……”话未说完,余沧海右手一挥,一股极强的劲风涌出,将劳德诺击得飞了出去,却正对准了何三七的馄饨摊子,何三七伸手在劳德诺背上一托,劳德诺便稳稳地站定。
余沧海瞪了何三七一眼,道:“原来是你!”何三七笑眯眯地道:“是我,余观主是不是最近辣子吃多了?火气怎么这么大?”余沧海冷哼一声。
黛昭丽对这人没什么好感,开口道:“何前辈,你这可猜错啦!人家余观主不是辣子吃多了火大,而是被人拆穿了心里的奸谋,这才恼羞成怒了!”此言一出,莫说华山派众人,便是何三七,也是大吃了一惊,青城派众弟子纷纷大叫起来:“你个龟儿子的,胡说八道什么?找死是吗?”何三七对这姑娘颇有好感,忙道:“姑娘你怎可对余观主无礼?难道人家余观主的剑是那么好玩的么?”
黛昭丽呵呵一笑,说道:“青城派的余矮子,我还没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武功再高,也不值得我尊敬一下,但何前辈这样的人可又不同了。”
余沧海又气又怒,手中拨剑,口中骂道:“找死!”他的动作极快,可是黛昭丽更快了数倍,她的人影陡地从桌边消失,伸手用断玉刀在余沧海手中长剑上连削数下,又倏然回到桌边坐下,而众人却全然不知,华山派众人纷纷大惊,岳灵珊叫道:“快闪开!”
余沧海剑拨出鞘,却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剑柄在手里,余沧海大惊,忙将剑鞘拿起一看,谁知这么一动,那剑鞘哗啦一声,断作七八截掉在地上,剑鞘连同鞘中的剑一同被削断了,只是先前还有一丝连着,余沧海手一动,那一丝也就此断掉。
众人一齐“啊”了一声,刹那之间,店内店外一片死寂,众人都知必定是黛昭丽在余沧海剑上做了手脚,可是人人见她好端端地坐着,动也没动,她又是如何将余沧海的剑弄断的呢?谁也不知道。余沧海脸色变得铁青,说道:“你究竟是谁?!”
黛昭丽一笑,说道:“血月神剑,黛昭丽!”说罢,向众人一笑,拿起桌边斗笠,转身离开了茶馆。余沧海脸色变得雪白,手中剑柄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黛昭丽前脚步走出门,两个找着油伞,提着灯笼的人便进了茶馆,口中道:“青城派余观主,华山派的众位师兄们是在这里么?”
劳德诺上前道:“我们就是,不知尊驾是谁?”
前一人行礼道:“我等奉业师之命,邀请各位武林同道到敝处奉斋,不知各位早已到此,未能远迎,恕罪恕罪!”劳德诺道:“我等正想到刘师伯府上,有劳两位师弟带路。”
黛昭丽走出茶馆不久,便见华山和青城众人分作两拨,向一个方向行去,心中一动,便跟了上去,不一会儿,到了刘正风府上,迎宾的不认得她,只道她也是贺客,便放了她进去。黛昭丽进入一个大厅,但见大厅之中大约二百来人分别而坐,恒山,华山,泰山,青城弟子最为众多,另有许多刘府弟子端茶送水。余沧海和另外一年青男子,一对中年夫妇坐在一起,余沧海显是和那中年夫妇极熟,在一起低声说话,那中年夫妇男的佩剑,女的却佩了一口金刀,看来便是林震南夫妇。只是没见到林平之与余人凤两个。黛昭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没人来招乎她,她也落得自在。
不一会儿,一个青城弟子在余沧海耳边说了一句话,余沧海突然“嚯”地站起身来,右手在茶几上重重一拍,只听“轰”地一声大响,登将那茶几打塌半边,余沧海口中暴喝道:“华山派!你们欺人太甚!”
大厅之中本来甚为喧闹,余沧海这么大声一叫,瞬时之间,变作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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