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柏说完,就欲动手,中年人却道:“你杀了我,外面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唐柏道:“你是他们的儿子?”
中年人怒道:“小子,休得侮辱于我。”说完,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把半尺长的短剑,朝唐柏的心脏刺来。
中年人被人称之为辣手狂魔,说明他不但辣手无情、杀人无数,对战经验十分丰富,而且果断狠毒,他知道事情无法善了,便先下手为强。
一个人的名字或许体现不了人的性格,但一个人的外号,却是根据人的性格,行为,或者某些特别的象征叫的。
这一剑虽无华丽的的剑招,却突兀快捷,若换成别人,还真有可能被偷袭得手。
但唐柏不同,他未修仙时,就已是世俗中的‘界境’高手,加上练习巫体大法多年,身强体壮,力有万斤,体魄夯实得如同钢筋铁骨,岂是这中年人可比。
中年人一动,唐柏就感觉到了四周空气的波动,避开中年人的短剑,一拳轰在他的小腹,将人轰飞。
唐柏一步一步的朝中年人走去,心中平静无波。
中年人也算冷静,见不可力敌,又见唐柏一脸杀气,强忍着疼痛,在唐柏准备痛下杀手时,改变了态度,嘴里叫道:“道友,还请留在下一命,至于如何处罚赔罪,全听道友的,如何?”
唐柏犹豫了会儿,他想到了《灵魂禁制》,书籍上说得极为神奇,不知是否如此?
《灵魂禁制》不是功法,而是一种控制人的手法,若有一个金丹境界的奴仆,确实比杀了他更有价值。
唐柏略微沉吟,心中已有了决定,说道:“如此,你且放开心神,待我在你灵魂中种下禁制,饶你一命也并无不可。”
中年人无奈,只好放开心神。
人的性格就是如此,一个杀人难魔,往往比任何人都恐惧死亡。
唐柏根据《灵魂禁制》上描述,施展念印之法,双手捏了法印,识海中的念头瞬间融入法印中,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捏成剑诀,刺入了中年人的眉心。
中年人的眉心天宫中,一个淡淡的魂影显现出来,向唐柏看来。
唐柏念印一变,印诀突然化散,形成一柄细剑,瞬间融入了中年人的魂影中。
此时,唐柏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思想,中年人灵魂完全在自己的意念控制中,只需要一个念头,足可以让中年人魂飞魄散。
唐柏松了开口气,这一番施法,精神极度疲劳。
终究封印了修为。
中年人张开眼来,无奈的看着唐柏,问道:“道友,此刻我已受制于你,不得背叛;我观你识海未封,想来身上有些疗伤的丹药,还请施舍两颗,免得在下伤了根基,颜青在此谢过。”
唐柏点了点头,自此以后,此人也算是自己人,自不会让会让其伤的根基。心念一动,从紫金戒子中拿出一瓶‘回春丹’递给他,问道:“你叫颜青?”
颜青接过丹药,点了点头道:“颜色之颜,青色之青。”
唐柏点了点头,道:“颜青,你虽受制于我,但万事皆有因果;你无故追杀我,我若没有些手段,想来已遭你毒手,此为因;而今,机缘巧合下,你落入我手,自灵魂之中种下禁制,此为果。一啄一饮,自有天机;修行之道,本无对错,只有强弱。你也勿生怨恨,你我定个约定,百年之后,放你自由,如何?”
颜青双眼一亮,说道:“当真?”
唐柏点了点头道:“自然!”
颜青站起身来,躬身一礼道:“即如此,颜青自无怨言,在此多谢道友,以后若有差遣,自当尽力而为。”
唐柏道:“如此甚好。”说完,又朝囚车边角的莫小雪看去,犹豫会儿,没去搭讪;而寻了个角落,盘膝而坐,闭目修行,恢复精神。
囚车走走停停,阴灵山脉终年不见天光,亦不知时间流逝,就在唐柏精神完全恢复后,囚车外响起了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似山崩地裂,好不惊人。
巨响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没多久,囚车突然打开,炽白的光从外照射进来,随后,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众人托起,落于一个广场上。
唐柏放眼望去,四周全是巨大的房屋建筑,这些建筑用巨石垒集而成,看上去如同一座座巨大的金字塔,辉煌大气。
广场上空,一个巨大的发光球体悬挂于半空,如同一个小太阳,照射着整个城池。
城池的主干道之上,行走着一个个巨大的身影,寻常人皆有二丈于高,连儿童,都有丈余。
这些巨大的身影中,还夹杂着身上泛着绿毛白毛的僵尸,十分怪异。
这些僵尸,都重生了灵智,能控制吸血的欲望,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生命体。
唐柏真没想到阴灵山脉中还存在这种独特的生灵。
颜青小心地靠了过来,叫了声’主人’。
他虽然被唐柏在灵魂中下了禁制,但心中还是有些怨气与抗拒的,所以这一声’主人’叫得十生硬。
唐柏闻言一愣,他感觉到了阶级的存在,而且他心里没有半点抗拒这是种不平等的关系。
他曾经多么讨厌这种阶级的存在,像金字塔一样,极少的人控制着大部分的人,阶级越低,生活就越坚难,越没有尊严。
他看向颜青,他从颜青的眼眸中看到了无奈、妥协、抗拒还有敢怒不敢言的愤怒。
这种眼神,多么像曾经某个时候的自己。
唐柏道:“你无须如此,我虽在你灵魂中下了禁制,但并不是要你成为我的奴仆,你我还是以道友相称,如何?”
颜青心中一紧,以为唐柏在考验自己,但他见唐柏眼神纯净,一脸坦然,方知对方确实没有让自己为奴为仆的意思,心中不由生出感激之情。
人性就是如此,你将一个人推入火坑,等他在火坑中受尽折磨时,再将他从火坑中拉扯出来,他会忘了是谁推他进火坑的,而是对援手之情,心生感激。
正如颜青并不知道,唐柏给他布下灵魂禁制时,心里想的就是将他收为奴仆,只是人心变化,一时一个想法而已。
几辆囚车中下来的修士足有数十人,一个个都被封了修为,如丧考妣,不知所措。
在唐柏茫然四顾之时,莫小雪正好朝他看来,见到唐柏身后的翅膀时,犹豫了会儿,走了过来,问道:“可是唐柏?”
唐柏点了点头,说道:“见过莫师姐。”
颜青见莫小雪与唐柏说话,自然而然地站到了唐柏的身后。
这是一种本能,一种从骨子散发出来的奴性本能。
唐柏正与莫小雪说的时,身边传来陶珍的声音,她道:“小子,你不是说你的名字叫朝阳吗?现在承认自己是唐柏了。”
唐柏转头,发现自己九尺男儿,站在陶珍面前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身高只有她两条腿长,抬着看去,就如在仰望一座高山。
他后退了两步,才道:“大名朝阳,小名唐柏,小子并未否认,想来仙子定是没听仔细。”
陶珍道:“油嘴滑舌,不管是你叫朝阳还是唐柏,灵王要见你。”说完随手一抓,就像老鹰抓小鸡,将唐柏抓在手中,迈开大步,离开了城中广场。
颜青见唐柏被抓,本能的往前走了两步,而后又停了下来,眼珠乱转,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别的心思。
陶珍的速度极快,唐柏只觉四周的景色在眼前一晃而过,几个呼吸间,已是数十上百里开外。
唐柏想挣脱陶珍的大手,但体内有一股冰寒的之气,封印了他身体的机能,他只能像一个木偶一般,被陶珍抓在手中。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唐柏眼前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大山,大山上方飘浮着层层洁白的云雾,云雾中,光芒万丈,照射而下,化成七彩之色,重重叠叠,显得大山格外的神秘与神圣。
山脚下站着几个高大的巨人士兵,手中拿着漆黑的长枪,笔直如松,一动不动,如同木雕一般。
见到陶珍时,士兵忙躬身行礼道:“拜见将军。”
陶珍挥了挥手,抓着唐柏走上一条由巨大石条组成的天梯之上,一步一梯的朝山顶走去。
阶梯看起来不多,但足有九百九十九阶,越往其上,越让人生出渺小之感;云遮雾笼间,陶珍每一脚落下,唐柏都觉得她是踩在云雾之上,在天空行走。
两人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一扇巨大天门。
天门下站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手拿玉笏,见到陶珍时,满脸笑意地道:“恭喜将军,完成灵王嘱托,得‘天元圣果’之赏。”
陶珍脸上难得多了些笑意,随礼道:“只要能破去‘四相五行缚阴阵’,这‘天元圣果’不要也罢。”
老者闻言,看了看唐柏,道:“将军请随我来,灵王已在圣王殿相候。”说完,手中出现了一块五彩令牌,随手一扬,令牌之上射出五道不同颜色的光,照于天门之上。
一时间,天门中五种颜色的光芒相互亮起,相互交错,相互变化,又彼此消失,约半顿饭的功夫,只听‘咔嚓’一声,门内现出一条长长的走廊。
二人顺着走廊一路低声交谈,虽然他们的语言有些变化,极为古老,但真要认真听,唐柏还是能听惜一些。
就在唐柏听得入神时,三人眼前出现了九条无比巨大的漆黑的石龙。
石龙怒目向天,一脸狰狞,似要冲天而起,傲啸苍穹。
而九条石龙上,有九根巨大的铁索紧扣,铁索另一端是一座足有百丈高的大殿。
殿前设有九梯,梯前两旁站立前一排身着甲胄‘高大’士兵。
恍惚间,唐柏感觉自己来到了天宫中。
陶珍在梯前将唐柏放下,解开了唐柏体内的封印,说道:“小子,在灵王面前老实一些,否则你将生不如死,别当这是威胁。”说完,身上一阵流光异彩,如丝绸般的绿衫变成一幅银白色的甲胄,连头上也多了一顶镶着着宝石的白色头盔。
此时的陶珍,少了一丝女子的柔美,多了一股战场的萧杀与英气。
两人身边的老者,也整理了衣衫,端正妆容,不再开口说话,变得极为严肃。
这种突然的变化,让唐柏感觉十分压抑,还没见到所谓的灵王,就没来由的心慌,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心间。
紧接着,阶梯上的殿门突然打开,一个身高与唐柏相当、年若半百老道人自殿门中走出。
老道人清瘦俊雅,一身阴阳道袍以月白之色打底,灰白的长发披散,双手半抱圆形,拢于腰间,一柄蚕丝拂执于右手,搭在半臂之上,竟让人有一种如见真仙,不染尘俗之感。
老道人看了看三人,最后目光落在唐柏身上,而后古怪地笑了笑,说道:“三位上来吧,灵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