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为什么行恶?
因为行恶会有一种疯狂的发泄快感。
人生活在一个善与秩序的世界,为人行事都有规则,这种规则如同一张网,将人心束缚,得不到自由。
人受到欺辱时,受到压迫时,受到不公平待遇,面对生活的坚难时,面对贫富差距的阶级时。。。
无数的负面情绪被不断地压迫在心灵中,如蕴酿着一座火山,直至心不受控,便会爆发开来,极端发泄,行凶作恶。
人心本无善恶。
生活本无善恶。
但世界有善恶。
当人制定了善。
世间就有了恶。
如果说一阳醒心洗涤了唐柏心灵的尘埃,让他心不自迷,那么在广场上的出手,是他情绪的发泄。
这种发泄是一种恶的本能,是对世间秩序与规则的反抗,与魔无关。
唐柏速度极快。
他的人与广场融为一体,压力与规则不能阻挡他分毫。
但晓是如此,他跑至广场边源,空中两道闪电直朝他劈来。
慌忙间,唐柏心意一动,翅膀舒展开来,似大鹏展翅飞翔,险险躲了开去。
闪电将他在空中形成的残影劈碎,又化成了光,消散一空。
唐柏出了广场,看着笼罩在雷光闪电中的众多修士,心中舒爽不已。
他人的痛苦,有时候是别人的快乐。
这是一种人性的恶。
他不作停留,选了个方向,飞奔而去。
没多久,从广场中又跑一个灰衫长袍、身材高瘦、眼神如鹫、眉宇之中略带煞气的中年人。
中年人气息微乱,却未受伤;他双目射出冷光,看了看唐柏逃离的方向,想了没想,就追了过去。
残城依旧,城中多了许多绿色,一些不知名的植被,使这座城池多了一股勃勃的生机。
唐柏没有心思多看,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
他对心灵的感应极为相信,他觉到这是’天不绝人路,地有好生之德’的一线生机。
他回头看去,感觉空气波动强烈,显然有人在追踪自己,而然速度极快。
他不知道身后的是谁?但他明白,对方不是来跟他交朋友的,不然不会锁定自己的方位。
唐柏越走越快,刚出光明城,半空中一道剑光如闪电一般,刺破层层空间,夹带尖锐的剑鸣,朝他斩来。
飞剑,千里之外,可授敌人首级的飞剑。
唐柏来不思考,双翅展开,在飞剑近身的瞬间险险的躲避开去,眨眼间已是百丈开外。
他不敢纠缠,借翅膀之利,飞天而起。
还在光明城中的中年人速度微缓,眉头一皱,右手捏了个剑诀,飞剑倒转而回,落在其脚下,亦带着他飞空而起。
两道长虹一前一后,快若闪电。
唐柏表现得越出色,他身后的中年人杀机就越盛。
唐柏身如飞鸟,速度越来越快,半天后,他已飞出废墟之地,进入了阴灵山脉。
黑暗依旧,阴云黑雾,伸手不见五指。
九幽冥呼啸,直入眉心天宫,拉扯天宫灵魂,欲将灵魂拉扯出来,融入阴灵山脉的阴云黑雾之中。
唐柏吃一片养魂草的叶子,以此抵挡九幽冥风的侵袭,而后又开启了透视之眼,落地后又飞奔而逃。
他身后的中年男子也收了飞剑,不敢飞行,他身前的块吊坠,散发着淡淡的宝光,沒入他眉心的天宫,守护着他的灵魂。
他的双眼之中,银光闪烁,在黑暗中,似两颗雪白的玉石,散发着宝光,在分辨唐柏逃离的方向。
这也是一个修行过眼晴术法的修士。
一追一逃。
凶险的阴灵山脉,阻挡不了他们分毫。
距离不断接近。
唐柏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
他眼中厉色一闪,扔出了一件如石头般的法器。
这法器名为‘血芒’,是醉老头储存袋的法器。
‘血芒‘一出,四周便弥漫着血腥气息,连空气都如同血液一般,变得粘稠起来。
唐柏捏了个法印,道了声‘疾’,紧接着红光一闪,‘血芒’往后激射而去。
他脚步不停,又急速向前飞遁。
中年人早有准备,见一道红光激射而来;看也不看,右手食指一点,一颗白色的圆球自指尖而出,迎向‘血芒’。
‘轰’
‘血芒’爆碎,化成一团浓浓的血雾。
中年人一脸轻蔑,蓦然间,血雾中光华一闪,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毫无声息的钻入他的胸口,直往心脉而去。
中年人大吃一惊,停了下来,体内真元涌动,紧紧包裹银针,欲将它逼出体外。
唐柏心有所感,双眼朝中年人的方向看去,同时叫了声‘爆’。
一股撕裂的力量在中年人的体内蔓延爆散,胸口被爆开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白骨隐现,连藏腑被炸裂了,痛疼至极。
他恨声大叫道:“好个贼子,如此阴狠,老子不将你抽筋剥皮,化身成灰,永劫沉沦!也配不上‘辣手狂魔’的称号。”说完,也不顾身体上的伤势,速度又快了两分。
唐柏暗叹可惜,右手一挥,手中又多一个金环。
此环制作精美,却不是法器,想来是那醉老头用来讨好女人的。
金环又化成一道金虹,朝身后自称辣手狂魔的中年人打去。
中年人双眼一沉,手中飞剑化成一道光,将金环劈成了两半。
他也是吃一亏、长一智,虽然心中怒极,却变得小心警惕。
速度微微停顿,以应付突发变化。
此次倒是他小心过了。
金环就是一个普通俗物。
而彼此的距离又被拉开。
中年人恨得银牙直咬,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两人一追一逃就是三天,唐柏吃了十多颗补充精元的丹药,但真元依旧少得可怜,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境界的差距,便是实力的差距。
身后,那叫辣手狂魔的中年人始终不紧不慢的跟着,意图明显,就是要耗尽唐柏的真元,然后手到擒来。
此时,那辣手狂魔有点猫戏老鼠般的快感,正在他志得意满时,强烈的危机让他汗毛顿起,他顾不得追杀唐柏,往回飞逃。
云雾中,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天而降,将他抓在手中;瞬间,他只觉四面八方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包裹着,一股阴冷的寒气涌入他的体内,不但封印了他的真元,连他的识海中的念头也被一股强大的意识封锁。
这是一种他根本无法反抗的力量。
阴冷的寒气顺着他问脉络运行,如同冰冷的寒流流淌,将他体内的神经冰封。
紧接着,空间一阵波动,四周景色一变,他出现在一座漆黑的山阜前,眼前多出了数十个巨大的身影。
这是一群形僵尸般的士兵,他们身着铠甲,手执漆黑的石枪,整齐的站在一起,好不威风。
与士兵不同的,是他们身上没有一点生气。
抓住他的是一个身高三丈的绿衫女子。
绿衫女子并没有看他,而是看向唐柏逃跑的方向,而后轻‘咦’了一声,嘴里喃喃道:“是他吗?”说完,左手伸出,只见空间黑雾波动不定,如同出现了一个黑洞,遥远的距离在黑洞中收缩,眨眼间,她的大手已出现在百里之外,笼罩在唐柏的头顶;随手一抓,轻易的将唐柏抓在了手中。
突然的变故实在太快,唐柏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一片陌生的地方,他看到了追踪他的中年人。
开始时,唐柏还有些心悸,但很快平静了下来。
自一阳之念大成后,对他心境影响非常大。
虽做不到菩提无树、明镜非台,却能坚守本心,不惧不慌。
他看着追杀他的中年人,摇头苦笑道:“何苦紧紧相逼,到头来,不过是他人阶下之囚,生不由己。”
中年人仿若未闻,如同木雕。
绿衫女子看着唐柏的脸,突然开口道:“你叫唐柏,对吗?”
唐柏暗自心惊,想也没想,就摇头道:“朝阳,朝阳的朝,朝阳的阳,你呢,叫什么名字?为何抓我?”
绿衫女子皱了皱眉头,看着唐柏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他的灵魂。
她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看了看他身后的翅膀,又问道:“你去过神塔?”
唐柏倒是点了点头。
绿衫女子轻‘哦’了一声,然后道:“我叫陶珍,是他们的将军。”说完,解开了中年人的封印,将他交给旁边的人僵,不再搭理唐柏,又将目光朝四周看去。
那些人僵过来,又将唐柏抓住,如同抓了只小鸡仔;随手将身后不远的囚车打开,将两人扔了进去。
绿衫女子这才回转头来,捏了个古怪的法印,射出一道黑光,沒入囚车之中。
紧接着,囚连闪现出五彩的光,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囚车死死的包裹着。
直到此时,她才似放下心来,脸上多一股并不常见的兴奋之色,但眨眼之间又消失不见,淡淡的说了声‘走吧!’。
囚车之中,唐柏双眼紫光一闪,将里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里面人不多,加上自己,不过七人之数,让他奇怪的是,他竟在七人中看到了一个熟人。
莫小雪,对他有过救命之恩的莫小雪,七八年过去了,她没有一点变化,还是戴着一个丑陋面具,一身白衫。
她静静地盘坐在角落,闭着双眼,不言不动。
唐柏又看向追杀他的中年人,正好中年人也朝他看来,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立马就知道对方都可以暗中视物。
唐柏心中一动,自己被封印的真元,想来那中年人也应该如此。
他站起身来,朝那中年人走了过去。
那中年人双眼一眯,看着唐柏朝着自己走来,忙站了起来,低声道:“小子,你要干什么?”
唐柏不紧不慢的道:“你追杀了老子这么久,怎么也该好好说道说道,你说对不?”
中年人道:“你待如何?”
唐柏握了握拳头,全身一阵脆响,筋骨如同树根一般,一看就知道,体内蕴含着爆炸般的力量。
中年人道:“我有一枚玉符,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唐柏闻言,摇了摇头。
“再加一枚天星石。”
唐柏还是摇头。
中年人又道:“你待如何?”
唐柏道:“杀了你,你所有的东西都是老子的。”
中年人道:“你也被封印了修为,杀我,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唐柏淡淡道:“那就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