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唐柏对欧阳红玉没有念想,但肯定是错的,但他的念想是对美的欣赏,而不是占有;与前世相比,他的性格变了很多;到了这个世界他才发现,道德也许是一把束缚人心灵的枷锁,却也是评判善恶的一杆天平;这对他来说,其实是一个讽刺。
也许人就是这样,活着活着,一不小心就活成了自己曾经最为讨厌的人。
他对欧阳红玉没有男女之情,两人更像姐弟,他不想因为争风吃醋这种幼稚的事情与人发生冲突,于是偏道:“红玉姐,我还有些事情尚需处理,先行告辞。”说完,趱步而行,飞快的出了传功阁。
一路上,他脑中不时回想传功长的论道说法,回到院中时,心神还未清醒过来。
那传功长老所讲的’法’实在晦涩难懂,越是理解,越是觉得高深莫测。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他又去了大衍宗的藏书阁,翻看了许多的修行札记,终于明白传功长老讲的’法’是人与天地之间的关系,人与自然的联系。
天地有魂,故而生灵,万物有形,故而生魄;人有三魂,体生七魄,三魂主神,神为意,意生念,念无形而变,与天相若;七魄主气,魄为体,体有形,形生精,精化元,元为先天一气,先天聚形,形为体固,含无极、虚无、自然、无名,皆同一身,与地相若。
传功长老主讲’法’偏是人的三魂。
所谓三魂,一为天魂,天魂主人之生气;二为地魂,地魂主人之运程;三为人魂,主人之性命;天魂归天,故人为气养;地魂归地,故地脉旺人;人魂又称之为命魂,居于命宫,衍生人之意识。
人常说的性命,其中的’命’,讲的就是命魂;相书常言:印堂发亮,吉星高照,印堂发黑,霉运到头;就是讲一个人的命魂强弱,这是有道理的。
一个人做梦时能飞天驾白云,能遁地挖黄金,能入大海骑大鳖,能去岩浆里洗澡。。。在梦里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又或者有人对某些未发生之事感觉到熟悉,似乎以前发现过类似的事情,其实这些就是命魂觉醒的一种体现,感应到天魂与地魂。
此间种种,皆是天、地两魂之经历;天、地、人三魂,皆有联系。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讲的是人要去了解遵守天地自然的规则,其中的法,就是了解、遵守、顺从之意;那怎么去了解天地规则呢?只能加强天、地、人三魂之间联系,于是偏有了魂醒的修行。
其中修行中尚有另一种说法,偏是’道生灵,灵生法,法生术,术法天地’,而其中的灵,讲的万物的灵智,其意就是一个人的智慧,明白了天地自然的规则,就会去运用这种规则,掌控天地,修行者将之称为术。
灵与魂,法与术,相辅相成。
修行灵魂,必强命魂,命魂强则能觉醒天、地两魂,更能明白天地规则;修行法术,则必修性情,善则为仙,恶则为魔。
故魂醒方能通灵,通灵方知’法’,知’法’才能习’术’,’术’以万物之灵为种,偏衍生出不同属性的灵种。灵种者,术法天地,又称之为术士;故修行中有一种说法:术士以灵,方破天地之门,修士养身,劫数一到,一切成空。
其意就是一个修仙本是逆天而行,只有足够的力量,才能抵挡逆天降下的劫数,这就是修士与术士的区别。
并不是每一个修行都能撒豆成兵、呼风唤雨的,这方面也有天资之说,有人天生魂强,有人一辈子都感应不到天、地两魂的存在,而这种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天生地养的灵种为己用;当然还有一种人,修执念,以念头强大神识,以神识强大命魂,再觉醒天、地两魂,这种修行之人分为两种,偏是魔与佛。(此间区别,留以后再续)
做为宗门弟子,无法得九脉传承,只能勤修炼气功法,尽快达到化精之境,才可能被收入九脉之中。
还有两种方法,一是去传功阁的参悟《醒魂诀》,让命魂觉醒,感悟天、地两魂,培灵于体,成为术士;二是可以去大衍洞中参悟祖师传下的大衍四九剑式。
此两种方法,都讲机缘,可遇不可求。
《醒魂诀》刻于传功阁广场的石碑之上,所有弟子都可以参阅,只要能觉醒命魂,皆可去藏书阁选一门术法修习,也是有机会晋升九脉弟子,参悟各脉术法传承的。
唐柏赶到传功阁的广场时,石碑前已有一大群的弟子盘坐,有的闭目打座,有的念念有词,有的相互讨论各自的见解。
石碑之上,刻写着无数大字,银钩铁划,入石三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上方‘醒魂诀’三字更是格外耀眼。
唐柏一字一字的看着,有时会闭目沉思,有时又觉心潮涌动,灵光一闪,似有所悟,再静心思索时却又无迹可寻,有时又觉自己所思所想进入了一个误区,一天下来,除了强记下石碑上的文字,却一无所得;正想离开时,一个穿年青男子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唐柏仔细一瞧,却是那日长老传功时,坐于欧阳红玉旁边的白衣男子;当时没有细看,此刻方觉得此男子身材修长挻拔,相貌俊美,与欧阳红玉倒是十分般配。
年青男子的不屑地看着唐柏道:“小子,你与红玉到底是甚么关系?”
此人言语十分嚣张,似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揍人的架式。
唐柏不由好笑,此等误会,还是解释为妙,他轻笑道:“她与我姐弟相称,也是同门师姐,除此之外,毫无关系。”
那年青男子一愣,有些欣喜,似又不信道:“此话当真!”
唐柏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怕,但也不想为这些争风吃醋的事儿得罪人。
“在下杜雷斯,也是你的同门师兄,以后我们师兄弟多来往交流。”
唐柏一愣,感觉这名字怎的如此熟悉,仔细一想,嘴角猛抽,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见杜雷斯不解的看着自己,唐柏忙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道:“师兄,你叫我唐柏吧!”
杜雷斯被唐柏笑得莫名其妙,但此时他没心情计较,开口道:“唐师弟,你我一见如故,不如去师兄小院坐坐,我那里还有些灵果灵酒,可助人感悟天、地两魂,你我俩人再交流交流修练心得,如何?”说完又道:“顺便跟我说说你跟红玉是怎么认识的!我很好奇。”
唐柏心中一动,自己倒是可以请教一些修行方面的问题,不由道:“那就打扰师兄了。”
两人一路而行,边走边谈论彼此对《醒魂诀》的心得,偶尔被杜雷斯缠得没办法,选了些欧阳红玉的事情说与他听。
从交谈中,唐柏感觉杜雷斯对《醒魂诀》的了解比自己深刻得许多。
醒魂诀有四大要素,偏是观、静、思、引;观就是观心、观念、观想、观行;静就是静气静心,锁住心猿意马,使耳不闻、目不见、心不狂、意不乱;思就是冥想,天地宇宙,万物自然,先形而后神;引就是由天、地、人三魂的联系,肉身七魄与三魂的因果,引人魂觉醒。。。
一路交谈,只觉时间飞快,眨眼间就到了杜雷斯的小院。
此小院与唐柏的小院有天襄之别,院中屋舍,飞檐碧瓦,红墙绿树,不但设有阵法,小院之中,更是空气清新浓郁,隐有勃勃的生机;东北角还有一小块药田,里面种有灵参、血枣、清神草、淬骨根等许多灵药,这些灵药有的可以养血,有的可以强筋,有的可以炼骨,有的可以修气。。。两人进入大厅之中,只见黄玉为顶,紫玉为桌,白玉为椅,陈设俱是珠翠宝玉,富丽堂皇。
“寒舍简陋,师弟也别在意。”
杜雷斯略有得意,指紫玉桌上摆了两盘灵果,道:“唐师弟不妨尝尝,这火枣与冰梨一阳一阴,对魂醒有少许帮助。”说完又拿出一个水晶杯子,给唐柏倒了杯灵茶。
唐柏看着桌上的灵果,那火枣其红的如火,似红枣,又比红枣要大上许多;那冰梨是表色雪白,像梨,但比梨要小,两种灵果都散着淡淡的灵郁之气,又瞧那灵茶,茶雾聚而不散,茶香一入体内,神清气爽,有烦恼尽去之感。
唐柏也不客气,这灵茶在茶楼之中,需五千白银一壶,这可都是钱。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只觉满嘴生津,口齿留香,顺喉而下,气海真元燥动,忙告了声失礼,闭目调息一番,睁开眼来,只觉身轻舒畅,神清气爽,不由开口道了声‘好茶’;而后又真心赞道:“师兄灵茶端是不同凡响,饮此一杯,可抵打坐三日。”
杜雷斯有些得意的道:“此茶我也不多,要不可以送唐师弟一些,不如再尝尝这灵果。”
唐柏道了声谢,拿起一枚冰梨,三两口吞进了肚中,接着就觉全身一阵冰凉,真元却毫无影响,显然比不上灵茶效果。
杜雷斯似乎有些失望,喃喃自语道:“修行者劫数层层,不修术法,只怕挨不到褪去凡体,天人合一之时。”
唐柏不由一笑,道:“师兄想如此深远,不免有些失了锐气。”
杜雷斯点了点头,又道:“不若师弟再试试这火枣,那日你在大衍塔中独得三枚灵种,其中之一似乎就有一枚火灵,说不得你对火灵独有深悟,可觉醒命魂。”
唐柏一愣道为:“还有此事?为何我感觉不到体内有何灵种?”当日他出塔时,确实不知道玉牌三个符文争锋之事,此时不由有些好奇。
而杜雷斯怎么知道此事,却是不得而知。
唐柏回想大衍塔中的种种,不由又想起那些美艳的女子,想到此处,他又忍不住往怀里摸去,那里放着那美妇人的玉琢子,有时间自己应该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玉琢子,这所谓的’道器’与修仙所言的’法器’’灵器’有何区别。
杜雷斯将那日之事述说了一遍,最后轻叹了口气,似乎在为唐柏可惜。
唐柏心中也有些可惜,但很快又释然,笑了笑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说完毫不客气的拿了一枚火枣一口咬下,只觉一股暖流遍全身,气海中的‘莲子’似有所感,化成一朵红色的火焰,一股热流传出,与火枣的热力会合一起,唐柏只感觉浑身燥热,似全身着了火一般,热力于四周散开,厅中的温度都在不停的升高。
杜雷斯目瞪口呆的看着唐柏,喃喃自道:“这样也行。”说完看着紫玉桌上的火枣,忍不住抓了一枚在手中,三二下的吞进肚中,却不见丝毫反应,不由一阵沮丧。
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修行讲究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