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先前所为并非是多此一举,因为他的伤的确很严重,如果不是因为要挟到温贤的性命,杜宇康肯定是让乘风和破浪将他移到一旁,任之生死。
原本舒适的软榻被让给了那个重伤的人,温贤只能和杜宇康坐在一旁。
看着那人洗净之后露出来的美丽脸庞,温贤不由有些感慨,真是精致得找不到一丁点缺陷,虽然杜宇康也是好看得天怒人怨,却透着一种不可亵渎的禁欲气息,而眼前这人,则像是园子里正在怒放的花,美得让人只想把他摘下来,捧在手心里,怎么看也嫌不够。
看温贤那样专注的盯着那人的看,杜宇康十分吃味,心里也窝火的很,他自认自己风度翩翩,气宇不凡,相貌更是无人能及,可温贤却从未对他看这么久过,竟对这个来历不明、还对自己下过毒的人这么痴迷!
不服!他真的不服!
不想让自己表现出太明显的醋意,杜宇康只能选择沉默,冷眼旁观。
夜里,他们在一座城里歇下,因为那人身受重伤,所以他们只能在这城里暂住一些时日。
晚饭杜宇康没吃,独自在自己房里生闷气,尽管他面上对温贤还是如平时一样,可乘风和破浪还是看出了他心气不顺,因为温贤对那人的关注实在是太明显了,换谁谁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乘风尽职的为那人治伤去了,温贤在一旁帮衬着,需要的时候就帮忙递点东西,乘风不自在,便道,“温公子歇着去吧,这里有我一人便够了。”
闻言,温贤摇头,“我想在边上看着。”
虽知不该多问,可乘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缘何?”
“因为他好看。”
乘风嘴角抽抽,回道,“主上比他更好看……”
“那不同。”
“什么意思?”
温贤托起下巴思量,想了一会儿后才答道,“论相貌论气质,你们主上确实更胜一筹,可是那只会让我嫉妒,而这人,模样比之女人还妖娆,我喜欢……”
乘风的嘴角抽得更厉害,他怎么觉得,此时的温贤……很色?!
温贤没理会乘风那打量在自己身上的怪异眼神,而是又托着下巴看那昏迷躺在床上的人,叹息道,“他若是女子便好了,可惜了这么一张如玉般惹人怜惜的脸……”
“……”乘风不想翻白眼,只好低下头,在心里暗自吐槽,就算这人是女子,你也沾不到边,注定是被压的那个……
给那人治疗完后,乘风去向杜宇康复命,顺便也将刚才与温贤的那段对话如实转告了杜宇康。
杜宇康脸色阴沉,咬着牙开口,“不想他竟然也有色心……”
乘风低头,“温公子生来喜好女子,嫁给主上是被迫无奈,会对女子起色心……也不为过吧?”
杜宇康捏拳,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如果温贤对女子动心了该怎么办?
“主上?”见杜宇康久久不语,乘风便唤了他一声,却见他眸色深沉,似是在思虑什么,便没再出声了。
许久后,杜宇康忽而扬唇露出一抹浅笑,先前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开。
“乘风。”
“属下在。”
“听着,给那人喂下姨夫独制的毒药,让他伤好后也不得不受制于我们。”
“是!”
“退下吧!”
乘风应声退下,而杜宇康,解开了心中的郁结之气后心情舒畅了许多。
次日,杜宇康一改昨日的冷淡,对那人不再是不管不问,向乘风了解了他的伤势,还问他几时能醒,乘风虽不知他为何一夜之间改了态度,可还是详细应答了。
此后,杜宇康每日都会来看那人两次,表现的既不热洛也不冷淡,反正温贤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天,昏迷了四天的人终于醒了过来,杜宇康向那人要解药,自然是遭到了拒绝,不过这都在杜宇康的预料之中,所以他也没觉得气恼,而是让温贤和乘风破浪都出去了。
“杜宇康,你们好商好量,知道吗?”临出门前,温贤不放心的叮嘱道。
杜宇康浅笑,回道,“放心,你体内的毒还没解,一切自然以你为重。”
温贤尴尬,又脸红的道,“我是让你别把他逼狠了,我不急着解毒……”
“……”杜宇康勉强维持着笑意,又看向床上的病美人,“温贤尽管放心便是。”
温贤和乘风破浪出去后,杜宇康无需再对那人维持笑意,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那人,那人也傲然回视着他。
杜宇康冷笑一声,开口道,“见过你女装惊艳的模样,时隔几年,再见你穿男装,竟未能一眼认出来。”
闻言,那人的瞳孔骤缩,不复方才的傲然之态,变得警惕,似是一只随时准备攻击的猎豹,“不想你竟认出我来了!”
杜宇康轻蔑的瞥了那人一眼,又道,“虽然身量相貌都有变化,可是这一身红衣和这双媚眼……还如当年一样。”
那人紧抿着唇,一双媚眼勾出狠戾的光,杜宇康冷然与他对视,开口道,“也许,我不该叫你离心,而该叫你……煜洛?”
狠戾的光瞬间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瞬的慌乱,却又故作镇定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杜宇康浅笑,“我不仅知道你叫煜洛,我还知道你是血隐楼的招牌杀手之一,人称血凤……”
“你……”那人不禁迷惑了,“你不是朝廷中人吗?怎么对这些事情这么了解?”
杜宇康俯视着那人,漠然道,“你无须知道缘故,你只要知道,现如今境地,你若想活命就只能听我的。”
那人垂眸,在心里思虑,片刻后,他又抬眸,看向杜宇康,无所谓道,“恐怕并不见得吧?”
杜宇康冷笑,回道,“我杜宇康岂是任人威胁之人?你只知下毒要挟我,却不知,我救你的同时,也礼尚往来的给你回了礼……”
“什么?”那人惊愕,给自己把了脉,而后又抬眸看向杜宇康,面如死灰,“你要我做什么?”见他这副模样,杜宇康摇头,“你于我的价值只这张脸而已,至于你的命么,我一点也不稀罕……”
“什么意思?”
杜宇康默然不语,忽而又开口,“到时候你便知道了。”说完便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