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被您盯得这么严严实实的,能有什么人来接近我”,纪婉笙稳住的心神,用讥讽的口吻镇定的回答。
欧阳英观察过她眼神,想想也是,司机和管理员秘书助理都会跟她汇报纪婉笙的情况,除了她偶尔和宋倾月去玩的那几个小时不得而知外,她确实也没有太多的私人时间,而且她跟宋倾月见的时间也只是一个星期两次左右,应该不会有别的情况才对,但是自己女儿突然会出现这样的叛逆,总该是有个原因的,“我看你是跟宋倾月玩的多了,也学着她那套性子来”。
“不关倾月的事情”,纪婉笙忍无可忍,“怎么,您又要阻止跟我倾月少来往了,我这辈子也就她这么一个不会跟您打报告的朋友,她什么都没说过,不过我羡慕她,羡慕她的自由”檎。
“那你只能怪自己生错了肚皮”,欧阳英气的身体发抖,“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一切都给你好的,你爸去世后,为了让你过上好的生活,我付出了这辈子所有的时间和精力,你拥有的一切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可是你却羡慕别人,婉笙,你说这些话实在太叫我寒心了”。
“您对我的好我知道,可是您了解我吗,我宁愿不需要这一切,能自由的去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就够了,这辈子,什么都在由您摆布,我也愿意听您的,可是只有婚姻,要我跟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我怎么受得了,就像是在煎熬,我要煎熬一辈子,拜托您为我想想好吗”,纪婉笙万分痛苦的启齿魍。
“路炀那么好,你却说是在煎熬,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欧阳英摇头,“还有你李叔叔梁阿姨啊,他们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你还记得你十九岁的那年,我被人袭击受伤住了医院,你也是大人了,应该懂得我是为什么受伤,是公司里那帮人虎视眈眈的想踢走我们母女俩,那些日子,要不是路炀和你李叔叔出面,公司早就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还有,你爸去世那会儿,公司几乎垮了,你李叔叔二话不说注资了两百亿进来,现在过去多少年了,李家一直是我们公司的大股东,资金也早就比当初的两百亿翻了几倍,你不订婚了,直接是往李家人脸上甩脸,李家一旦卖掉手里的股份,我们就像断了翅膀,不止如此,失去了一笔巨额资金,gy在全球各地的资金会迅速萎缩,你自己去想想要面临的后果”。
“我知道,你说的我就是清清楚楚知道所以我当初才接受了订婚,我以为我能扛得住的,可是我现在发现自己根本扛不住,既然我们两家都是几十年的朋友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谈谈,也许李叔叔他们会理解我,不会计较,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商量着来…”,纪婉笙近乎哀求的看着欧阳英,“妈,我求求您了”。
“你太天真了,你这么多年一直拖着不愿意结婚,你李叔叔他们心里已经有所不满了,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而且你们今年内必须要跟我完婚,婉笙,妈现在也已经五十好几了,别让我到这个年纪还来承受这么一个打击”,欧阳英缓和了脸色,也哀求的看着她。
纪婉笙最害怕这样的眼神,从小到大,她就是在这样的眼神中长大的,母亲随时切换着严厉和可怜孤独的状态,总让她身上压覆着巨大的担子。
“退婚的事别再让我听到了,你现在立即去跟路炀道歉”,欧阳英命令。
纪婉笙木然转身。
公司派来的车子已经到了一阵,她拉开车门坐进去,说道:“去机场”。
“好”,不明所以的司机点了点头。
车开出庄园没多久,司机就接到一个电话,纪婉笙探身夺过手机,神情激动的说:“如果你现在一定要逼我去跟李路炀道歉,我办不到,我宁可去死”。
“纪婉笙…”,欧阳英盛怒。
“我稍后会打电话给他的”,她只能退后一步。
“你最好不要再跟我说那些话了”,欧阳英警告。
她什么都没说把电话挂了。
到机场后,她自己买了张飞巴黎的机票,也没有等秘书她们,直接坐最早的飞机回了巴黎。
所有的行程都脱离了秘书安排的轨道,也没有司机来接她,她坐观光巴士到肖柏公寓附近,然后给肖柏打电话。
“你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肖柏讶异的声音压得很低。
“你在干嘛”?她莫名悲伤,安静的问道。
“我在办公室跟几个高管谈点事情”,肖柏小声说。
纪婉笙“噢”了声,“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在你家对面的蛋糕店里等你”。
“今天晚上”?肖柏错愕的为难了下,但片刻后便立即点头,“好,我下班后就过来,你稍微等一下”。
他从阳台上返回办公室,五点半后,他包了一个红包递给瑞娜:“今天晚上的生日宴我就不去了,你代我去一趟,明天我再亲自跟吴会长赔礼道歉”。
瑞娜张大嘴巴,“肖总,这不大好吧,大家都去了,您什么重要的事连吴会长的生日宴都不参加了”。
“我个朋友出了一点事”,肖柏从公司后门离开。
……。
快到公寓时,他打电话给纪婉笙没人接,他只好找去那家蛋糕店,纪婉笙坐在橱窗前,手托腮,右手长指漫不经心的搅弄着杯中的甜品,模样惹人爱怜。
“心情不好啊”,肖柏走到她身边,手轻抚的落在她后背上。
“你来啦”,她抬头,肖柏愣了愣,“你今天脸上的粉挺厚啊,是没休息好吗”?
她一怔,用手摸了摸一侧脸颊,尽管过去很久了,被煽过的地方依然很疼,“嗯,有点,气色不好,怕吓到你”。
“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肖柏捧起她脸颊吻了一下她的唇,“等我很久了吧,你为什么会突然过来呢,今天没司机跟着你吗,我真意外呢”。
“我今天难得自由好吧,不过也只有这一会儿的时间,我好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纪婉笙边说边望着窗外,肖柏感觉她有点异样,好像不大愿意正视自己。
“我们去外面吃吧,今天晚上兰茜带她那帮朋友来我公寓搞什么party,我开始真没想到你会过来,我以为你要明天才会回来”,肖柏搂着她走出蛋糕店,“吃法国菜还是意大利菜或者日本餐”。
“中国菜吧”,纪婉笙低头说:“吃你喜欢吃的中国菜”。
“…好啊”。
……。
肖柏带她去了一家以前去过一次觉得味道还不错的鲁餐馆,两人坐包厢里,纪婉笙不喜欢吃辣的,他点了一些尽量对她胃口的菜色。
菜没上来前,她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男士钱包递过去,“我刚过来的时候看中了一款男士钱包,送你,我上次看你的钱包有点旧了”。
肖柏非常高兴的接了过去,他打开看了看,钱包不大,但是装个一两万应该不是问题,“我确实是正想换钱包,这个真不错,不过怎么不是gy的,你作为gy的老板促进了别的品牌销量这样真的好吗”。
“我这个小小的钱包影响不到gy的销售量,而且我确实觉得这款男士钱包不错”,纪婉笙翘嘴微微一笑。
“谢谢,这是我收过最棒的礼物”,肖柏把自己的旧钱包掏出来。
纪婉笙坐旁边看着他珍惜的把里面的钱和卡全塞进了新钱包里,只是一个很寻常的动作,落在她眼里,却莫名有种满足和欣慰。
“吃菜啊,吃的还习惯吗,不喜欢就再点”,肖柏整理好钱包见她一动不动的,笑着提醒。
“味道还可以”,她摇头,戳着碗里的饭,“我今天突然过来找你没打扰到你工作吧”。
“没有啊,你能来找我,我挺高兴的”,肖柏吃饭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季会开的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
“我下个月也要回中国开季会了,也是一大堆报告没做完”,肖柏有点头疼。
纪婉笙顿了顿,想起件事来,“上回…李路炀说的事不好解决吧”?
肖柏余光往上瞟她眼神,想弄清楚她话里是在为李路炀问还是纯粹的只是问问。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要隐瞒的吧,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纪婉笙不喜欢这种被猜忌的感觉。
“我以为…”,他停住,实话实说:“其实我也帮不了什么,这个年代,什么产品都更新换代的厉害,每家品牌为了提高销售量手段层出不穷,倒不是说灏南的产品不好,好是挺好的,只是广告做的不好,而且价格偏贵,有钱的还是一样的买,可普通的老百姓就会选择实惠又性价比高的,这点李路炀他自己应该也清楚,有时候我们超市也要跟着市场的方向标走,顾客需要什么,我们就满足他们的需求,如果跟顾客的需求反方向来,那我们的客源就会流失,这也是利彻远跟李路炀交情不错,却一直没帮这个忙的道理,至于红酒,牌子根本没打响,谁敢买,当然,这些话我也只能跟你说说”。
纪婉笙轻“嗯”了声。
肖柏复杂的望着对面的她,“而且…而且我也不想跟李路炀有什么接触”。
纪婉笙沉默,肖柏继续缓缓说:“以前无所谓,他身份比我高,比我有钱,让我怎么讨好他都无所谓,可现在不一样了,你是我喜欢的人,每次出现在他面前,我自然而然的不想被他比下去,也不想去做一些巴结他的事,我宁愿去巴结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也不想巴结他,这是男人的尊严问题”。
“好,我知道了”,纪婉笙深深看他一眼,点头。
“其实我…上次吃饭觉得好没面子呢”,肖柏轻吐着气息尴尬的说。
“没有的事,是你想太多了”,纪婉笙黑漆漂亮的眼睛否认的格外认真。
肖柏心情稍微好受点。
……。
晚饭快结束时,他提议:“等会儿要不要去看音乐会,我们好像很久都没去了”。
“下次吧,我今天有点累”,纪婉笙摇了摇头,“要不然…晚上你去我那睡吧,最近每周这个日子管理员好像都休息”。
“是吗,那也行”,肖柏其实也不大想回去,肖兰茜跟那群老外开party,估计要闹到凌晨去了,而且今天晚上又可以和她…。
他眼睛笑的暧昧的眯起来。
纪婉笙也笑了笑,“你在想什么呢,我昨天可是来月事了噢”。
“啊…”,肖柏非常遗憾的延长沮丧的声音,“好吧”。
“不过你要是不愿去就算了…”。
“我没有说不愿意去啊”,肖柏否认。
她公寓楼下,今天果然管理员休息,只有上次那个保安在。
肖柏进去后先看到鞋柜上的花瓶,促狭一笑:“这花瓶怎么还没换地方啊”。
纪婉笙也被他说的勾起了上回他来时两人在玄关闻到连续两次撞倒花瓶,不过也是几个月以前的事了,她脸上掠过丝感慨。
“我去给我秘书打个电话,你先坐”,纪婉笙拿手机往阳台上走。
“我可以随便走吗”?肖柏问,“楼上也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
楼上是她的卧室,也是她的私人领域,肖柏小心的走上去,里面的雕花家具大都是以浅蓝色为主,梳妆柜上放着他曾经送她的花瓶,上面还插着新鲜的白色玫瑰,卧室的角落每一个地方在精心布置下都是柔美典雅,也干净整洁。
“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应该和大部分女人的房间差不多”,纪婉笙握着扶手走上来。
“是啊,真是一个十足的女人房间呢”,肖柏回眸一笑。
纪婉笙微微一笑,“你自由活动好吗,我需要洗个澡,冰箱里有喝的和水果”。
“可以”,肖柏确实也口渴了,下楼自己去冰箱找吃的,啤酒是没有的,只有些牛奶和酸奶新鲜果汁,他洗了些樱桃,吃了一阵,又拿了本书看了一会儿,楼梯上才传了脚步声。
他抬头,她一身浅蓝色的奢华真丝绸缎长睡袍,锁骨和肌肤迷人的叫人窒息。
“你好像特别喜欢浅蓝色”,肖柏眼眸深如夜色,他敢打赌,如果今晚不是她不方便,他一定会即刻将她扑倒。
“浅蓝色像天空的颜色”,纪婉笙走到他身边,弯腰在水果盘里捻了粒樱桃,她洁白的牙齿咬破,有汁液溢开。
肖柏喉结微动,猛地扑过去封住她唇。
有鲜红的樱桃汁在两人唇齿间滚动,纪婉笙脸色晕红的低头拨开胸前的手:“别闹”。
“没有闹啊,就想亲一下啊”,肖柏厚着脸皮黏过来,吻得力道加重,她半推半就的后面不知怎的也就被他迷迷糊糊的深深亲吻下去。
夜色寂静,空气中渗透出灼热。
肖柏猛地推开她,不大自然的站起身来,“我觉得我需要去洗个澡才行”。
纪婉笙看着他秀气的脸绯红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他轻咳微窘,“去你浴室洗澡没意见吧”。
“没意见啊,快去吧,可以用我的浴巾”,她随意的一句话,却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亲昵的味道。
肖柏听了乐呵呵的笑着去楼上洗澡了。
题外话明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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