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乘风点击机床上的按钮,机床启动。没有熟悉的机械运行的声音,毕竟有符阵存在,部件之间不再摩擦。万乘风旋转卡具,把一根星纹铁卡上去。右手飞速摇把,铁嘴犀鸟喙做成的刀具贴在星纹铁棒上,一圈星纹铁铁屑从星纹铁上脱落。三分钟后,一根异形连接杆粗车完成。紧接着,万乘风抓着连接杆到磨床上,卡好之后,摇动摇把,蓝河砂制成的磨石把星纹铁打磨的光可鉴人。
万乘风随手扔给丹力渊:“师叔,叫些人跟我学,都给你带出来,以后也不用再压榨我。”
“好,挺好,无涯,以后需要做什么东西尽管找师叔。”丹力渊抚摸着能做镜子的连接杆,豹眼都眯成一条缝。高兴的口不择言,让他日后悔恨不已。
天气阴沉的厉害,西北风带着无敌的威势肆虐。已是数九寒天,万物萧瑟。修道之人不畏寒暑,但万乘风却是缩着脖子,匆匆回到小院。今天休沐,万乘风虽然喜爱机械,但成天摆弄也有腻烦的时候。看样子大雪将至,躲在温暖如春的屋里,隔着玻璃看漫天大雪,温一壶小酒,拾掇几样小菜,听着从中州带回来的靡靡之音,说一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啧啧,人生快事啊。最好紫月也,咦,紫月来了。
“师兄,终于逮到你了。”多日未见万乘风的紫月眼中闪着欣喜的光芒,万乘风痴痴的看着紫月竟呆住了。
“师兄,你看什么呢?”紫月红了脸庞,声音和脑袋都低了下来。
万乘风一笑,打开房门:“看我的紫月越来越漂亮啊,怎么几天没见,哇,倾国倾城大美女啊!”
紫月心中欢喜的很,嘴上却说:“师兄你就会敷衍我,看看你说的都是啥。”
万乘风恍惚间又看到那个刻骨铭心的倩影,脱口而出:“美人坐深闺,眷首蹙额眉。”这句是万乘风前世常用来调笑伊人,可惜一切风吹云散。话出口,万乘风清醒过来,心里苦笑一声,逝者如斯夫,她不是她!
紫月愣住了,师兄说的是自己吗?应该不是,可为什么师兄对自己···紫月迷惑了,皱着眉头看着万乘风。
万乘风收拾心情,捏住紫月小巧的琼鼻:“你就是美人啊,师兄我情不自禁嘛。”
“讨厌!”紫月甩开万乘风的手,有些阴霾的心情转瞬晴朗。万乘风哈哈大笑:“好了好了,紫月,看来一会就要下雪,你把师父师叔叫过来,我学会不少小菜,做给你尝尝!对了,让师叔带酒啊,可不能吃白食!”
紫月拍手大笑,跳跃着跑出万乘风的小院。万乘风则是拿出炼器堂弟子这些日子孝敬的好东西,跑到厨房。做什么呢?油炸花生米必须有,下酒必备菜。鸡鸭鱼肉太俗,整点稀罕物。万乘风挑了几样:银剑鲟、穷奇草、鸡冠蟒、象拔蚌。嗯,油是深海鲲鱼油,这油不错,清香绕梁三日不散。锅灶万乘风早就改造好了,一水的星纹铁,燃料是万载沉香木,还有鼓风机立在旁边。
换了衣服,洗手,坐锅,倒油,点火。万乘风聚精会神的盯着油锅,葱姜蒜一股脑送进锅里,暴起一阵青烟,穷奇草成段,下锅猛火翻炒,香飘四溢。
“好香好香,无涯,师叔来啦。”木渊进门就不断抽动鼻子,直奔厨房而来。
“酒呢?”万乘风已经把穷奇草装盘,象拔蚌已下锅。象拔蚌的味道极其怪异,有股骚气,仔细闻又是香气,不是男人恐怕不会喜欢。
“醉九仙!怎么样?”木渊提着酒坛在万乘风面前晃一晃。万乘风点点头,又将象拔蚌起锅。
“师叔,不能偷吃啊,要不师父收拾你。”
“晓得,大好年华怎么学的跟你师父一样?小老头一个!”木渊馋涎欲滴,闻言不满,来这早不就为了尝鲜吗?
“木渊!我哪里像老头?说说!师父不在了以后,你就越来越不像话。”澹台笠渊也来了,听着木渊编排自己,当时眼一瞪,摆出师兄的架子训斥木渊。木渊谁也不怕,就怵笠渊。当下老老实实耷拉着脑袋,一句不吭。
丘信良飘着进了屋,紫月一见就皱眉:“太爷,怎么一吃饭你就出现?你是不是练成秃头的天鼻通了?”
“怎么说话呢?小丫头!我可是无涯的太爷,将来也是你的太爷!小心我不做你太爷!”丘信良笑眯眯的说段绕口令,说的紫月羞涩的低下头,澹台笠渊也不再训斥木渊,眯着眼哈哈大笑。
“来啦,紫月端菜,各位长辈快就坐,今天我丘无涯在洞霄天第一次下厨,各位长辈捧场,无涯我感激不尽。借师叔一杯酒,大家无醉不归!”
丘信良哈哈大笑,指着万乘风:“无涯,到凡间溜达一圈,学了不少肉麻回来,好,为无涯的成长干一杯!”
“嗯,这油炸花生米,不错,炸的透,酥脆香,就是太便宜了点。”木渊和万乘风是老冤家,自是不会有什么好话。
正好紫月端着银剑鲟上来,马上接话:“呦,师叔,这是银剑鲟,有钱买不到的好东西,按你说的,你不能吃。反正师兄不给你好东西嘛。”
“唉,看见没,师兄,白养了。女生外向啊。想当年师叔师叔叫的多亲,现在,唉,被嫌弃喽。”木渊假意哀叹,气的紫月瞪大眼睛,恶狠狠剜了木渊一眼。转身气鼓鼓的端菜去了。
菜都上桌了,酒也满上了。万乘风端起杯:“第二杯祝师父荣登掌门位,以后我也是官二代了。”
“胡说什么官二代?师父我高兴的是你长进了。”澹台笠渊举杯,嘴上撇清,心中欢喜。
吃几口象拔蚌,澹台笠渊直皱眉,他吃不惯这玩意。“无涯,这是什么?怎么味道这么怪?”
“师父,这是象拔蚌,滋阴壮阳补血补气,相传那谁四百岁吃了象拔蚌还生了个儿子。”
“哦,无涯是不是张真人?”丘信良也不喜欢这味道,万乘风的说法自己似乎听过,原来这就是象拔蚌,丘信良筷子伸得飞快,木渊一听也是频频抢夺,俩人互不相让,差点动手。
万乘风笑过一阵,看着窗外漫天的雪花飘落,心有所感:“西北望乡何处是,东南见月几回圆。昨风一吹无人会,今夜清光似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