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件事的错还是在我了?”
温子尘哭笑不得,却没发现自己眼角嘴角的笑意都极尽温柔。
“不然呢?”公孙雪蹙了蹙眉,语气中全然是理所当然的以为,她话落停顿了一下,忽然伸手拍了拍温子尘的脸,而后一本正经地问道:“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跟曹均卓去逛了夜市的?”
闻言,温子尘松散的神经瞬间紧绷。
他半张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公孙雪音色平静道:“你找人跟踪我……”语气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温子尘紧绷的神经,忽然就松懈下来。
是了,他面前的这个,可是公孙雪啊,是生擒过西延主将的人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聪明呢?
“没错,就是这样。”温子尘索性破罐子破摔,连挣扎都不想挣扎。
在他看来,无论他说什么,梦里的公孙雪都会原谅他,而是一觉醒来之后,会完全忘记这件事情。
所以,诚实一点又有什么不好?反正他的小雪儿也不会记得。
“你承认了。”公孙雪蹙了蹙眉,说完这一句后停顿了一会儿,又问:“你为什么让人跟踪我?”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先前老善心大发地救人,然后还把自己给搭进去?我又不是每次都能及时赶到,为了你的性命着想,自然得让人跟着你。”这一番话说完,温子尘顿觉自己派人跟踪公孙雪这一行为特别高大尚,往好听了说,那就是保护。再往好听了说,那就是保护长宁未来的女将军,为长宁的国家安危考虑,是值得被记录在史册上的大好事。
“嗯。”意外地,公孙雪竟然认可了温子尘的这一说法。翻身从温子尘身上下来,轻车熟路地掀开温子尘的衣裳躺在了他身边。
温子尘:“????”这就完了?
“那画舫上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温子尘正疑惑着,就再度听到了公孙雪平静沉着的声音,忽然就扯着嘴角笑出了声。
“你该不会是觉得我故意拿这件事出去炫耀吧?”、
“不然呢?”公孙雪望着眼前的虚空,声音开却是带着一抹不满。
温子尘顿时笑出了声,声音悦耳动听,趁的寂静的夜色都美好起来。
“所以,你是为了这个才来找我的吗?”温子尘起身,好笑地看着公孙雪,见她仍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下好笑,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问道。
公孙雪没有闪躲,就躺在那里,一双无神的眼睛望着温子尘,语调平静地反问:“不然呢?”
温子尘在一起笑出声来,笑声却是越发愉悦了。
他俯身趴在公孙雪肩窝处笑个不停,笑的肩膀和胸腔都在颤动。
公孙雪的面色却始终平静,没有笑,没有动,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推开他。
可即便她没有任何反应,温子尘心下那压抑的不满,也已经消散了大半。
他想,这世上总有些人,他们的到来,本身就是光明和救赎,所以,怎么能奢望太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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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许久之后,温子尘总算是停了下来,拿额头在公孙雪肩窝蹭了蹭,方才带着笑音道:“我哪儿有要炫耀,我只是气不过而已,你是不知道,那个海昱谨有多讨厌,你都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彼时,温子尘声音低低的,又带着软绵绵的感觉,像极了在外面受伤了的小孩子回家委屈告状的模样。
“他说了什么?”
公孙雪没有推开他,只是躺在那儿,眼神涣散的望着眼前的虚空。
“他说我不好,说我是懦夫。”
温子尘声音带着委屈,说完抬起头来打量着公孙雪的反应,就看见公孙雪微微蹙了下眉头,吐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你管他说什么干什么,他说不定还没你活的明白呢!”
“噗……”因着公孙雪这一句话,温子尘一下子就笑出了声,而后拿鼻尖去蹭公孙雪的鼻尖,蹭了蹭,又蹭了蹭,这才笑着道:“知道了,你说的对。”
许是他说话的语调太过酥软,也或许他的声音太过悦耳。公孙雪原本想要说什么,最终不过是吐了口气,又说道:“你过好你自己就行,怎么乐意怎么过就成。海昱谨那样的人……本就同你我不是一条路上的。”
“嗯,知道了。”察觉出公孙雪对海昱谨的不喜,温子尘的心情别提有多好了,拿鼻尖在公孙雪脸上蹭了蹭之后,在她嘴角落下一吻,这才地笑着问:“你是不是也不喜欢他?”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公孙雪眉头蹙起,神情里带着不悦。“我躲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喜欢他?”
如果先前察觉到公孙雪不喜海昱谨的时候,温子尘的喜悦有一间屋子那么好,那此时听到公孙雪这话,温子尘觉得自己的喜悦已经有一整个儿长宁那么多了。
“我就知道宝贝儿你跟我一样都很讨厌他!”温子尘开心地不行,心下别提多痛快了,捧着公孙雪的脸接连亲了好几口,这才大笑出声。
公孙雪:“……”
“可你还是没有说原因。”
温子尘正笑得开心,听到公孙雪这话,伸手将人抱到了怀里,又亲了一口方才道:“宝贝儿你信我,我真不是故意要说的,是他实在是太讨厌了,他竟然说要当将军府的乘龙快婿,还说我配不上你,你知道的,我这人心眼真的很小,所以,一时口不择言,就、就说错了话。”
公孙雪紧盯着温子尘,见他越说越忐忑,越说越紧张,也不过是眨了眨眼,可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变化。
温子尘说话的空挡一直打量着公孙雪,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好一会儿才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嗯。”公孙雪应声,却并没有说别的。
温子尘心下越发不安,嘴角微微下垂,眼尾发红,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委屈。
“雪儿……”
他声音未落,脸就埋到了公孙雪的肩窝里。蹭来蹭去,那模样像极了一只撒娇的白狐狸,无辜又可怜,却又漂亮的让人心软。
公孙雪瞳孔依旧无神,眼帘却是垂了下来,微微侧身,伸手抱住了温子尘,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软了几分道:“我知道了,我没有怪你,睡吧。”
话音落下,怀中人蓦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