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o13-o5-29
青峰见那宝贝反应,却是愣了一下,这家伙万般不怕,怎么被刷走了这些幻象就要逃?他这一愣,也自思量是否中了什么心结幻术,这略一回味的功夫,那画卷却已卷了葫芦破窗而去。
“糟了!”青峰也是被这宝贝折腾怕了,这一谨慎就失了先机,他急忙飞出念头去,但那宝贝已无了踪影。
那宝贝若自掩藏起来,凭着青峰自家本事那是分毫寻不见,搜寻片刻不见踪影,青峰顿觉气郁,一挥手收了五色神光,却不离去,反就地坐了思量起来。
这宝贝手段倒与前日里那魔头有几分相似,然则青峰自有防备,倒未有中招,中途虽被那宝贝迷惑得一时分神,在它出身上纠结了一番,好在涉之不深,未有为此分心,否则以青峰推算,若是自家此时将这宝物与所知的哪几位高人一联系,这东西说不准就能给自家下个套。
他虽是画轴模样,但青峰料算此乃一件推演灵宝,此等灵宝斗法端是没什么用场,但在扰乱天机,幻惑心神方面端是无穷奥妙,前世今生以来,此般灵宝他就见过一个,便是那太乙浑天仪,只是当时年幼,不识灵妙,如今想来,比之其余攻伐守御之宝,这般动荡天机之物却是着实罕见得很,亦足见其珍贵。
如此一来,这东西出现就有些值得推敲了,这般宝物躲在这里说不准就是有什么谋划,自家这一手定也不在那厮算计之内,显然自家坏了那厮好事,眼下敌明我暗,之前又动了手,没了回转的余地,便是有些不妙。
“然则虽是稀罕的灵宝,无人主持,器物终究有限,否则他岂会算不到我今日来,还暴露身份,这定不在它料算之内,否则以料敌先机之法,他根本不需露面。”青峰细细盘算,忽然心中有了几分明悟,慢慢推演开去,便有了种种可能。
但徒手对付这般灵宝,却非朝夕之事,青峰算至天明,觉时辰不早,该早课了,便起身要走,然则他方要走,忽然一个激灵,想起了自家还未收拾那破去的窗棂,抬手一放,便又运去五色神光。
这五色华光乃是先天木胎以五行生灭而成,青峰虽不得其余四胎,但已运转至先天,便可借用此界本源万之一二之力,此力乃是生化世界之力,但凡五行之中,皆可以此力生化灭却,要说复原物件,当是此力最为方便。
不想这华光一至窗口,却击中了一个物件,堪堪跌至窗台,滴溜溜一翻又落在地上,青峰一惊,低头一看,不是那画卷又是什么。
那画卷这一落,又翻开了去,依旧是那模样,却不见什么宝物跳出,青峰急忙将五色华光罩下,那画卷这才震动几下,那葫芦跳出画卷大惊倒:“你,你怎么……”他心头甚急,一时间竟将几句话都塞在嘴里,糊作一团,都不晓得该问“怎晓得我藏在这里?”还是该问“你怎么能将画卷打落?”
青峰此前吃了他一些亏,此时那肯与他多说,抬手一翻便将五色神光分出三分,以万钧之势向那灵宝卷去,然则他这神光一去,那画中的黑白棋盘却应声落下,纵横之上立起四座门户,每门下又合十八扇小门,开合有序,五色神光一触门户,便脱了青峰控制,被吞了进去。
“又一件宝贝!”青峰心头大惊,但稍稍感应,现自家这些神光未有消失,只是被送入了一处迷宫般的地方,这迷宫无天无地,只有道道门户,开合无常,他的五色神光就在此间乱窜,只是无论他如何催使都寻不见出处。
此时那画卷一转上头三位仙人竟也落了下来,一位头戴纶巾面色如素的老道伸手一捏将那葫芦收了去,另位身宽体胖满脸笑肉的宽袍肥佬则将画卷一抽收入手中,最后那老学究模样的弓背道人见那棋盘门户翻腾,呵呵一笑,伸手一摸,便将那棋盘复还原样,翻手一腾,便从阡陌纵横间逼出五色华光来。
青峰见势,急忙收回自家法力,躬身道:“晚辈见过三位前辈,不知三位在此,惊了法驾,万望恕罪。”
那胖老道:“你个娃娃也是,去便去了,回手这一记五色神光,却坏了我等大事,世间法门千万,你修个窗棂怎就想着用五色神光?”
纶巾老道摇了摇葫芦道:“时也,运耶?我等三人运转闭神诀,不想叫我这宝贝坏了差事。”
那弓背笑道:“左右一场游戏,何足怪哉,何况那三个老鬼未必寻见我等,倒是此子有趣,我倒不曾知道,谁人转世百年不到便能成就五色神光先天气色,少年郎,你何等出身,怎又在此做假光头?”
青峰不知三人底细,但自家底细却已被戳穿,心中不免惶惶,但想对方倒也不曾看低自己,便七真三假将自家故事叙说一翻,只说自家未有溯源正本,前世由来也是不知,至于五色神光,猜想是前世神通跟脚,但却又不说前世如何。
弓背老道闻言,眯着眼,却将棋盘一展,经纬上道道玄光流转,片刻之后不由圆目怒张,露出几分骇然之色,他不由与那二人传音道:“黄粱兄,班巧兄,此子来头不小,我推算不得他跟脚。”
那纶巾老道便是黄粱,闻言亦是骇然道:“你也推不出来?”
“果真?”那胖老班巧早无了笑容,他亦是先掐算了一遍,“我可不闻有哪位果位天人轮回,否则岂会……啊,莫非是少商帝君?”
“这……少商怎会在此?”三人面面相觑,念头几转,但见青峰一脸迷茫,又不由相望一眼,他们三人修为极高,这般沟通,比得口舌上几百句还多,片刻已有了定说。
弓背老道拱手道:“小友得罪,贫道钟继伦,我等三人乃是望楼来的,哦,怕你不知道,望楼乃是一方中千,于大千二十七宫天南,此间乃是大千二十七宫地西唤作京罗的中千世界下,算来是极远的。”说着,那弓背老道将棋盘展开,这棋盘一转,一分化三,便若个球样,内里纵横交错化作无数繁星,青峰一眼便知此乃大千世界模样,这三分棋盘自分九宫,将整个大千分作二十七宫,弓背生怕他不知详细,便做个大千世界与他看看,又将望楼京罗指与他看,道:“我们昔年在京罗与北辰的三个魔头有些过节,本来我等灭杀那三魔也不是问题,奈何那三魔各是一方小千之主,依浮生天的规矩,非是大道之争不可灭杀小千之主,为求了断因果,便请了浮生天智理上人作庄,叫我三人与那三魔赌斗一翻,我三人寻个藏处,叫那三魔来寻,一千年寻不见便得攻守互易,如今已过七百年了。”
青峰闻言不由哭笑不得,道:“莫非我们这方世界是躲猫猫的好地方,怎么连三位也往这里钻?”他心下也是腹诽,怎么浮生天赌斗皆是这般躲藏寻找的斗法,还回回都往这里钻。
“这又何奇。”黄粱老道笑道:“小有仙王在此界之外的小千上设下二十七宫逆转颠倒大阵,本来世界与世界之间皆有虚幽通路,但自阵起,出入小千的通路便被扭得似个麻花,整个小千便如迷宫一般,这小千尚未圆满,有诸多五太混沌之处,万一不当心走错了地方,陷入五太混沌,少不得被刮去千年道行,行走实在艰难,但由此,也有许多人知道此地是藏人藏物的好去处,丢进来的宝物也是不少。”
班巧继道:“我这葫芦也是进此方世界之前捡来的,三百年前才炼就,别处世界那里来这许多化形法宝。”
青峰点头称是,忽又道:“三位既是与那仇家躲猫猫,何以又出来了?莫非是因为我?”
“可不就是你。”黄粱苦笑道:“不过也怪那葫芦,我等闭守在老钟的万幻周天局里闭塞内外,断一切因果,却也要个把门户的,便着这宝贝在外望风,平日里就用万幻周天局遮去身形,此物乃是最新近收来的,论因果最浅,也不怕推演,奈何此物与我等日子终究是浅多了些,性子差了,又未历练世俗,被你一逗就中,头一回还好,也没逼得我们出手,谁料得你还有回马枪,这可就不是一般麻烦了,你这五色神光乃是此界先天里生来的,与此界本源相连,我等乃是别界来的,若是出手应对,定会引得此界震动,谁都晓得这厢人物斤两,如此岂不暴露我等?”
青峰点点头,忽然又笑道:“其实避开容易,三位定是与我有话,否则岂会在此现身?”
“哈哈哈……”那三人齐声笑了起来,钟老先敛道:“正是此说,你既得此界本源,必有大气运加身,我等也是在局中腻味了,想换个地界,此事与你也是一桩天大好处,且听我细细与你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