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至暗一刻(1 / 1)

最新网址:www.botaodz.com黑面包也顾不上口腔断牙的苦楚,一抹嘴边残留鲜血,扶着石阶就往上窜,同时招呼后面的人跟上。等上达楼层,我们这才发现原来是间巨大的储藏室,苦苦寻找的塔房正处在宅子正对面,那扇黑面包形容的明穹,镶嵌在塔房的圆顶之上。

只不过,这扇明穹开得极其窄小,大概只有两个半掐烟卷的宽度。Alex拔出他的大家伙,内里只剩最后一颗子弹,迅即将之击得粉碎,然后吆喝众人,齐齐举起头灯,数道绿光顿时洞穿夜空。在附近游离不定的直升机同时也注意到信号,开始盘旋着来到窗上方,丢了数次软梯,才勉强放入塔房。

我抬头一瞧,果然是急于将功补过的帕顿,还有正努力朝着地面射击的带伤翻译,此外驾驶直升机的是巧克力厂的那个高瘦个子。

帕顿朝着底下伸出三根手指,示意直升机空间小,一次只能去三人,我瞧着掐烟卷的体重就不行,一人抵俩。现在复杂的大门已锁,守卫们哪怕绞尽脑汁,也无法打开,因此我们的时间足够宽裕。我慌忙示意战斗了大半宿的Alex、刀疤脸和受伤的查理先去。两人疲惫至极,却也不推辞,开始爬梯。查理似乎也想知道麦克斯生命最后一刻发生的细节,任由刀疤脸拽着,勉强爬入驾驶室。高瘦个子似乎想对我说什么,然而巨大的轰鸣声盖过一切,丝毫听不见。最终他无奈地摇摇头,飞向远处。

掐烟卷的开始在室内渡步,悠闲得宛如置身于一家博物馆内,同时指着个盒子问我这是什么。我凑前一看,原来是老时年间贵重信件封蜡所用的族徽印章和蜡盒,一般盖在信封开启处,以防止闲杂人等私自开拆。

“这值不值钱?”掐烟卷的面无表情地看着盒子,有史以来首次提到了钱。认识时间已经不短,他似乎从不关注古物和珍藏。

“你丫的贼不走空哪,打算顺走这玩意儿?”我歪着嘴笑道。

“麦克斯死了。”他叹了口气,说道:“他家人需要些补偿,公司所能支付的,远远不够。”

一陷入严肃话题,我顿时变得沉默起来。是的,每个黑衣人都各有家庭,他们并非是执行任务的机器,同时也是一具具鲜活的生命。有着各自精彩与落寞,有着担惊受怕的亲人和挚友。

“Holyshit!你们俩个到底是不是玩古物的?怎么那么业余?这值什么钱?”黑面包正在擦拭着伤口,不屑地瞧着我俩,说道:“充其量只能卖给私人收藏家,顶多500美刀。瞧瞧这个,仔细瞧瞧,这才是值钱玩意儿。”说完的同时,他手指着一块被麻布包裹的棋盘。

“古斯拉夫人的对弈棋盘,现存館藏的,出土的,全球不过五具,这个才值钱。”他缓缓站起身子,朝我伸手要烟,预备当一个古玩鉴赏家,给我俩指点迷津,哪个值钱哪个不值钱。抽上烟后,他显得越加得意,示意我俩像学生般跟在背后,说道:“让老子来教教你们,啥叫贼不走空。这间储藏室简直可以用惊艳来形容,学着点吧。”

在他指点下,我俩挑了些可以揣在兜里的小玩意,感觉再多就难以爬梯,纷纷罢手,随便找个角落一坐。黑面包也揣了些小玩意,捏着一条类似古尸塞**洞的石条左右端详,喜不自禁,不时凑到鼻子跟前嗅着,完全忘记了我们此刻的处境。

“你是怎么回事?追踪那群人竟然跑到荒堡来了?他们分出之后究竟干嘛去了?为什么起先没想到分路包抄?”我推推掐烟卷的,一肚子疑问,其实打之前隔着门,我就想问他这些难以解释的话题。凑着这会儿闲着,赶紧开口,以免回去村里,他又要开始一味闷坐不再搭理人。

“他们之前没有去包抄,是因为正巧有群农夫搭船摸到后大门附近,打算从那里做突破口,包围排房的侧翼。农夫们挤在那道隐秘的口子前,守卫们担心如果主动去招惹,无意中会让他们发现这是通向地底的秘密所在,所以一直隐而不发。直到麦克斯炸塌通道,他们再无其他办法进入地下厂区,这才纷纷攻击那里。我本以为农夫们战斗力还凑合,不料一交火就四散而逃,我刚想狙击他们,岂料后大门又冲出一大群人,分作两批,”掐烟卷的回忆道:“一批紧随着他们进入地道,另一群开始往荒堡方向跑,嗯。我觉得,可能地底的人跑进了荒堡,所以急忙穿林子赶在他们前到达,前脚踏进大门就看见老刀他们从饭厅爬出来,全过程大概就是这样。不是我不尽力,是前后都防不住,只能顾一头。”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好奇怎么会跑进荒堡的?换作你是我的角度,这事儿,也照样理解不了。”我捣了他一拳:“难道,你丫就不担心我遇难?我本以为和你关系还算挺近,没想到你居然不把我当朋友。”

“我记得你曾问我为什么大半夜还带着墨镜,我回答说在家我不带,把住址给了你。嗯,我很少给别人住址,只有认可的朋友才知道我住哪。”他勉强笑笑,说道:“你是矿灯,比起寻常人更有优势,嗯。衡量下来,你挺得住,而且弹药也足够,而他们再不增援,必死无疑。”

“我不得不承认,你们这伙人,还的确能打,瞅着你俩聊了半天了,我判断不出到底是干嘛的?”黑面包不甘寂寞地凑了过来,问道:“法国情报局?还是以色列人?听口音说的都是美东俚语,难道是同僚?”

“啥都不是,你不说话我还真想不起来,你是不是在荒镇林子死人堆里那个?”我回想起几天前刚抵达鹿呦之丘开始这一系列冒险历程之初,在林子吓得差点屎拉在裤裆里慌不择路逃跑的那晚。

“是我,怎么了?问这干嘛?”黑面包漫不经心地答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村什么镇,反正我知道我们的人死在了那儿。但不知道究竟是哪几个,结果已成了尸块,堆在一起分辨不出,惨哪。也怪他们不肯同我们一起穿越森林,嘿嘿,你那晚瞧见我了?”

“队员惨遭杀戮,你还笑得出来?”我不由侧过脸盯着他看。

“我与他们又不熟,佛州佬,不同部门的,”黑面包撇撇嘴,感叹地说道:“总之我们这次摸进来的人,完全失败了。只剩现在几个。”

“你们当初一共进山多少人?”掐烟卷的提给他支烟,问道:“为什么跟踪我们?”

“一共十五人,分成两组人,走水路四个,我们十一个穿越森林,中途受伤退出了三个,剩下八人最后走得只剩下现在我们两人。你听口音是纽约的?”黑面包满足地深吸一口烟,道:“我没打算跟踪你们。”

“Astoria,皇后。”掐烟卷的继续盘道:“怎么没在跟踪?从森林入口一直追到巧克力厂,你想干啥,嗯?”

“老乡啊,我住布朗士。不曾想到在这鬼地方都能遇上同乡,哈哈。”黑面包拍着他的肩头,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们这票人很可疑,起初我以为你们可能是后援,但窃听对话后,发现是八国联军,什么国家的人都有,绝不是自己人。同时你们也有可能是雅钦那伙人的同党,这谁能料准不是?所以尾随着看看你们打算做什么,仅此而已。不过最让我不解的是,你们身边好像有个看不见,怎么说呢?是不存在的某个人,你们一直在对着森林空地说话,怎么回事?也像我们一样撞鬼了?我们自从到了那间破木屋后,就不断遇上怪事。”

“难怪,李咏植特地在本子上注明绝对不要进木屋,这也许是写给你们知道的。”我叹了口气,回想起灰白女人,道:“也许是撞鬼,不过不是在森林,而从荒镇就一直与鬼同行。”

“这种鬼地方,合着我说,就该连根铲除,全他妈土匪和强盗。不过这不归我们管,让他们自生自灭吧。”黑面包精神抖擞地站起身,搓着手四下走动,瞧着还有什么可捞的,说道:“也托你们的福,终于完成任务,这下可以回家了。”

“是的,可以回家了。但又有多少人,永远回不了家。他们的亲友甚至还不知道,仅仅因为各宗利益的权衡,政治买卖,惨死在一辈子都无人发现得了的地方。”我抱着脑袋,沉重叹息道。

“林锐,你记住我今儿说过的话。最早我们在克罗地亚相遇时,你不理解我们,你甚至对我们存有敌意。但是,你要知道,我们虽说是群可怜虫般的佣兵,但我们有值得维护的尊严、做人的品质、和为挚友付出一切的觉悟!你,也在无形中,成为我们一员,真正的黑衣人。”掐烟卷的扶着我的肩头,头一次呲着口破牙笑道:“在我们所有人中,你的军衔最高,但仍不够坚强,没有发挥出所有的实力。我一直就想和你像个朋友般聊聊,可惜我嘴笨,不怎么会说话。你拥有我们这些人遗失的一切,正直之心、高贵的牺牲精神、和不舍弃同伴。我有时望着你,就像看见很久前的我自己,嗯。慢慢适应吧,我们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很高兴上天留给我们这样一段时光,听你倾诉。”

“这小子什么军衔?”黑面包好奇地问道。

“美国陆军,少校军衔!”掐烟卷的也站起身,好似听见了什么。

“住哪的?”黑面包继续问道。

“Carthage(迦太基)。"我紧跟着站起身,应道。

“艹,搞半天都是老乡啊。”黑面包团着手,朝着我上下打量道:“军方介入这事算干嘛的?Shit,我越来越迷糊了。”

掐烟卷的做了个噤声,明穹上方再次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不多一会儿,软梯开始降下口子,只见驾驶舱内的帕顿不见了,只有翻译和高瘦个子,也许是担心上去个小巨人,直升机真得坠毁。我们手脚麻利地攀上梯子,爬入机舱。同时,我发现掐烟卷的始终皱着眉头,好像正在思考某些令他质疑的问题。

当所有人都爬入后,直升机急忙调转方向朝火光点点的巧克力厂飞去。越过渡口时,我特地瞅了一眼,发现环首镇老大承诺的船,连个鬼影都没瞧见,很显然他享乐于激战,完全忘了这事。如果纯粹按这条路走,我们必将被全员俘获。

脚下的雅钦已是全面击破的状态,满是人头拥挤,农夫们朝天射击,喝着劣质酒,欢庆他们的大获全胜,像极了烽火冲天中,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暴民,只不过天空没有飘着国民债卷而已。整个渔村几乎全被占领,只剩下雅钦后端,中段排房一带被炸得面目全非,形成数道火墙,阻挡人群继续向前。同时,就像掐烟卷的所形容,后大门附近,又开始聚集一些渡船而来的农夫们,趾高气扬地扛着破枪,正在往后包抄入内。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我望着掐烟卷的,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我过于敏感了。”他摇摇头,并不打算回答,只是一味地说着太不寻常,实难理解之类的话。

“我们头儿,让我留守村子,负责接应你们。你瞧,我啥好处都没捞着,”高瘦个子发狠地把着驾驶杆,弄得本身就重心不稳的直升机左右摇晃,道:“多好的机会,转眼就让别人抢光了。对了,你们有找着什么好东西没有?好歹犒劳我一下。”

“黑面包,把你那条Crap.Stone交出来。”我毫不客气地从他手里一把抢过石条,外加一个纯金的古色古香杯子,对他说道:“我们这一飞机上的人,你是多余的一个,理应你来补偿。”

“凭什么啊,最值钱的就是这石头,你简直就是强盗,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黑面包暴跳如雷地叫骂道:“你老是针对着我干嘛?你有种族歧视?你不瞧瞧自己也是有色人种!艹,别让老子一说再说,随便给人起绰号是缺乏教养的表现,老子有名字,老子叫Grahm。”

“他完全可以不载你到对岸,你与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不该你付出谁付出?再罗嗦踹你下去。”马修恼火地拔出枪,威胁道。

黑面包见势不妙,缩着脖子侧转脸佯装看风景,嘴里不住嘟囔着。纵然我是他嘴里形容的强盗,但好歹还是给他留了不少好东西。

“这什么东西?很值钱?”高瘦个子摆弄着石条,好奇地问。

“这是当初俄国沙皇分发给大贵族的皇家纹印,全世界仅此一块,只属于贵族本人,你说值不值钱?”黑面包恼怒地答道,同时掏出其他一些金属玩意儿,恳求高瘦个子,道:“我说朋友,要不拿其他的与你交换,这些也很值钱,够你花几辈子的。”

高瘦个子随即如获至宝般将石条揣入自己口袋,一丝得意的笑容爬上嘴角,装聋作哑从此不再开口。

几分钟之后,直升机稳稳当当地降落在巧克力工厂的空地上,当我下来,却惊异地发现中国人正在远处,朝着一间屋子走去。

“舒良!你丫的给我站住,你是怎么回村的?你不是被隔断在雅钦中前段?”我冲着他大叫道,朝他快步跑去,打算一把拉住他胳臂。

岂料他满脸惊恐,闪避着想逃跑,似乎在隐瞒我什么。不多一会儿他就让逼到死角,只得举手投降,叹道:“好吧,我承认,我是耍了你们。不过你们最终还是回来了,我的判断没错,知道你有这能耐。”

“甭跟爷贫嘴,小锐爷我不爱听人谄谀献媚,你必须得给我解释!”我暗自一惊,其实我本只是好奇,不料他果然做了一些小动作,我这算是歪打正着。

“其实,雅钦中段的大火,不是挨枪子燃爆的,而是我趁乱炸毁的。怎么说呢,我必须要进入那道排房的侧后,但被人群阻碍着,只得如此!我听见坐船上那人和你说话,给你备了条小船。”中国人满脸陪笑,说道:“我办完事儿后,就去了古堡那边的渡口,瞧见正有直升机飞来,所以就借船一用。反正你也都知道了,随你怎么办吧。”

说着,中国人一摊手,作出副任杀任剐绝不还手的模样,眨巴眼睛叹了口气望着星空。

“你就这样对我?敢情环首镇土匪头子都比你仗义哪。你不是不懂英文吗?这会儿却能窃听了?”我一瞧他这样,反而没了脾气,转过身子,说道:“我从来就不相信吃公家饭的,你走吧,就当从没遇见过。”

只听中国人在背后嘿嘿一笑,接着快速离去,顿时跑没影了。

此刻的巧克力工厂,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差不多所有的农夫都在雅钦抢掠财物,就连阿克芬老头也不在村里。四周都插着火把,但屋子几乎都是黑洞洞的,唯有我们常去的那家酒馆亮着蜡烛,喧哗声正从屋里不断传来。我顾不上中国人究竟跑哪了,朝着酒馆过去,一推门,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那里,纷纷围着遭囚禁的瘦鬼盘问木杖下落。

“东西在底比利斯哪里?”Alex团着手,阴沉着脸对着瘦鬼发问。他已从黑面包那里得出结论,此刻要知道所在的确切位置。

“在底比利斯首都戍卫部队的军营里。”瘦鬼显得十分从容,同样也团着手,说道:“那破木棍在他们上将家里好端端摆着,是件观赏品。”

“东西不是在雅钦文物贩子手里?怎么跑去了格鲁吉亚?”Alex大惑不解地自语道:“我就知道俄罗斯的情报出了错,这该死的!”

“谁知道你们是哪一路来的情报,业余人士吧。”瘦鬼笑了笑,道:“我不食言,我说过把我弄到安全的地方就会告诉你们一切。其实它本来的确在雅钦渔村里,只不过,这东西在好些年前就流到外界去了。知道怎么回事吗?”

Alex沉默不语,等待他的开口。

“我还记得你刚才提起过‘海狼’这么个人,事实上,你们把一切都搞颠倒了。”瘦鬼自顾自从摆在桌上的烟匣内取了支烟点燃,贪婪地深吸一口,说:“木杖原本属于雅钦的头人‘鹬鸵’,而盗取木杖的那人,才是‘海狼’。八年前,俄罗斯结束车臣战争,逐步恢复综合实力,开始着手收购原属于俄国的遗失文物,‘海狼’就是在这一时期内,偷取了木杖等一批文物打算去换笔钱,或者是定居去俄国,反正不知道这人当初是怎么想的。于是,木杖随着他的离去一起被带走,但是事与愿违,‘海狼’在路途中,受到不明人士的追赶,慌乱下,东西遗失了不少,不过最终他还是在俄国定居下来,也算是得偿善报。几年后,这条木杖出现在格鲁吉亚巴统一处地下黑市上,当时是2003年,黑市遭到军方的捣毁,这条木杖也就归了最终所有人,上将的战利品。这就是来龙去脉,我们年初曾拍过照,东西好端端地摆在他家里。”

“身为一名高级将领,近其身都困难无比,你们怎么拍照?”外科医生一边给查理疗伤,一边问道。

“傻了不是?你也是美国人吧,军医?难道不知道美军一直就和格鲁吉亚有军事合作关系?”瘦鬼斜靠在木椅上,歪着嘴笑道:“想拍照这还不容易?混在军事考察团里,直接坐在他屋子里,借着合影‘咔嚓’一声,明白了吗?”

黑面包在一边使劲挤眉弄眼,似乎在提醒他。瘦鬼这才缓过神来,突然问道:“金属模板在你们手上?”

“东西就在这里。”Alex从桌下取出个黑箱子,打开后给他过目检验,内里是金属模板、压力线、镭射规整穿孔等全套。他说道:“你我的协议里,不包括有模板这一说。不过好孩子,这要看你表现,你答题越多,让我们了解得越透彻,这些东西回归你的几率也就越大,想拿回去吗?”

“行,你想知道什么尽管开口问,我所尽知的一切,全部都可以回答你们。”瘦鬼一抹额头上的汗滴,道:“这东西,搁谁手里都是死路一条,你早晚都得交出来,可以开始问了。”

“你到过上将屋子?”

“到过。”

“它目前放在哪里?上将宅子位于军营哪个位置?”

“在宅子小会客间里。四道地堡核心,东南西北交错口,即是上将住家。”

“你确定东西不会被盗取?流失到其他地方?”

“绝不可能,二月份我们刚拍下照片。而且再厉害的大盗,也没有胆量冲入军营去窃走这么根毫无价值的破木棍。”

“跟我说说,军营都有什么安保设施?”

“三个师的兵力,隶属戍卫部队。每道地堡都要通行证明,非校级骨干没有权限进入上将家里。特访人员除外,外事交流除外。四周夜视摄像头,红外线防盗不计其数。你们该不会是想当小白鼠?溜进军营去盗取它出来吧?这值得吗?你们一定是疯了!”

“怎么证明东西就在那?”刀疤脸质问道。

“简单得很,一旦到达有通讯的地点,我可以给你们看CIA内部资料档案,照片总不可能出错,再说我哪知道你们偏偏要的是这条木棍不是?造假都来不及。放宽心,东西正摆在那里,等着你们前去送死。好了,交模板吧。”瘦鬼伸出手,咄咄逼人道:“如果不想与全世界情报机构为敌,这是唯一的机会。”

Alex狞笑了一声,将箱子分拆成两部分,推了半个箱子给他,同时那嚣张的声调扬起:“我对你们这些吃公家饭的,信任度始终很低,目前仅能相信你50%,所以先还一半,另外的,嘿嘿,你要有耐心。”

刀疤脸同时开始擦拭他的兄弟,暗自骂道:“我连50%都不信任,我过去的兄弟就是让吃公家饭的最后给做掉,美国人素无诚信,全是满口谎言,不择手段。”

掐烟卷的和外科医生明显脸色灰暗,同时叹气声随之而起。

“我说的是特工,情报局那些垃圾,不是你们这些寻常百姓。”刀疤脸感觉到这打击面过于大,扶着掐烟卷的肩头讪笑道:“老麦,你别嫌我粗鲁,我说的不一定对,但也错不了,不然你为何离开山地师?”

“剩下的一半怎么交换?”黑面包和瘦鬼不为环境所动,收下箱子,继续问道:“好好想一想,我们提出的优惠条件,情报分享,这比起你们业余人士,可精准多了。”

“那是,你们精准多了,精准得连别人逃生的船儿都给偷开跑路。”我无不讽刺地笑道:“剩下一半交你手上,你立马一脚踹人,谁还认识谁?敢情届时连快餐店续杯咖啡你都不乐意待见我们,还啥情报分享?开玩笑。”

“那个。。。谁,少校吧。你这话儿不对。”黑面包忍受不了我的嘲讽,说道:“你在军队服役,应该十分清楚,情报分有等级,Top,一级,寻常,待解封。有什么不可共享的?不牵涉利益部分,根本无所谓。再说了,都是搞情报的,往后必然还得打交道,多个朋友总比多树立些敌人,有实际意义得多。”

“行了!废话少说!”Alex望了刀疤脸一眼,肯定地点点头,一拍桌子道:“此地没有丝毫必要继续待下去,我们今晚就动身离开。马修,去把高个子叫起来,送我们出乔加夫小道!诶?翻译人呢?”

在我抬头四下找寻翻译的同时,耳边传来一阵类似地震前的干燥冰雹声,似有无数东西正从远处逼近这里。这种感觉极其不好,勉强放下的心再一次被悬到了嗓子眼。

“赶紧出去看看,似乎要出事!”我拔出枪,朝着屋内的人大喊,很显然,他们什么都没听见,依旧在讨论着离开后的安排。

掐烟卷的此刻已经和帕顿两人不动声色地闪身出门,同时,空旷的村外传来枪响,很快密集成一片。马修不知何种原因,已经在室外,同别人开战起来。当我冲出酒馆,简直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幕!

雅钦伪币团伙所有守卫,不知通过什么方式,转移阵地追踪到了巧克力厂,拼死也要抢回模板!只见旧厂房方向至石墙一线,全部都是晃动的人影,足有四十多人!

“我就知道必然要出事!我从登直升机时就知道会这样!”掐烟卷的狂叫着,爬到石墙上开始狙击,同时拉着帕顿的手,叹道:“没其他路了,兄弟,死就死吧。”

他在登上直升机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我这才想起,通过明穹逃生时,荒堡内已经没了动静,雅钦守卫在当时就完全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许,他们注意到了直升机,开始渡河进行追击!

马修在换弹药时,被数枪击中,整个人一歪,摔下了石墙,顿时失去知觉。所有可以操起武器的人,迅速爬上石墙,补充缺口!

高瘦个子一时无踪,也许被枪战震慑到了,此刻不知躲哪去了。众人瞧着直升机,摇头顿足,几近绝望起来。

“我能开,我也会驾驶直升机!”我见状急得大喊,觉得再无必要隐瞒。似乎在给我自己渺茫的希望,也似乎在鼓舞他们不要放弃生还。

“林锐,你听我说,将失去战斗力的,打枪不准的,都带走吧。还有那个像鬼一样吃公家饭的家伙,带到鹿呦镇或是其他地方去。”Alex神情疲惫,但却超乎寻常的冷静,道:“我们留下的人,弹药足够阻挡他们,你、队医、瘦子、查理还有受伤的翻译,赶紧走!他们即便留在这里,也只会耽误事,不起任何作用!”

“可你们!?”我抓着他的手,大喊质问道,但随即就让枪声给淹没。

“尽快再飞回来,救我们出去!”Alex惨笑地望着苍穹,说道:“如果我不幸死了,也不要放弃找到王陵,我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不想我们死得毫无价值!你再不走我要揍人了!”

我满含着热泪,帮着医生和瘦子抬着昏迷的翻译上了直升机,朝着石墙上的查理一挥手,让她跟进。虽然不舍,但她已经丧失了战斗力,留在这里只是累赘而已。她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不料刀疤脸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丢下句狠话,查理这才捂着脸颊带着哭腔爬上机舱。

螺旋浆开始转动,我操控着驾驶杆,让人都坐稳身子,开始爬升。医生和瘦子两个一人紧紧夹着CIA瘦鬼,另一人扶着头歪向一边的翻译,紧张地看着四周。查理还冲着底下大声喊叫,她无法割舍豁出性命保我们狼狈逃离的刀疤脸他们。

巧克力厂的全貌渐渐完整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只看见雅钦的守卫们,不计代价扑向薄弱的石墙,双方正在激烈交火,敌对的两组人已经杀红了眼,个个都迈入血战中,拼死不退!

就在我四处找寻乔加夫小道和鹿呦镇方向时,脸上被喷到什么东西,这才发现查理睁圆了杏眼,死死地望着我,她前胸和左肋各中一枪,炙热的鲜血正从那里喷射出来,撒在我脸庞上!

“查理!”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哭从我嗓子眼里呼出。我伸出手,一把拽住她半个掉出直升机的身子,死死抓住!

“松手吧,锐。这样会飞机坠毁,我们一个也不能活着出去!”查理绝望地说道,脸上绽露出我从未见过的笑容,好像释怀了,好像解脱了。

“还记得在我们进山时,在鹿呦镇,你答应过,我可以随时去找你,我们要睡一块,我不放手!查理,我想告诉你,我爱你!”我的眼睛一片模糊,死命一拽,将她拉回舱内,将她脑袋靠在我肩头上,哭喊道:“我不会放你走,你是我的女人,我此生已经眼睁睁看着一个我所深爱的女人离我而去,我不想再来一次,我不要为此抱憾一辈子!”

“原来。。。你想的是这事。。。事啊。锐,你真傻,”查理勉强地睁着眼睛,无助地叹息道:“死在我所喜爱的男人身边,我已经感到很满足了。只是我这辈子欠麦克斯的太多,他不希望,他不希望孤独一个上路,想找个伴儿,锐,我也爱你,别了,下辈子再说吧。。。”

“林锐,不断和她说话,别让她睡过去!”队医在后座手足无措,在我耳边大喊道:“这人一睡过去,就真的救不回来,你要不停和她说话,绝对不要让她睡着!”

说话间,查理的脑袋在我肩头一松,滑倒在驾驶台上,沉沉睡去。。。

“查理!你给我滚回来!你这傻丫头!”

天际中回荡着我那绝望的呼喊,但是无人应答,天边已经渐渐放光,新的一天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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