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亭下,那一袭紫衣蟒袍的身影依稀可辨,罗小小几乎能看到男子含笑的侧脸。
人就是这么奇怪,或者说,罗小小就是这么奇怪,期盼的人越是近在眼前,她越是慌乱。
见到了,说什么?
你最近好吗?又没有吃好好喝睡好?
指望罗小这些,做梦去吧!
近在咫尺,罗小小才发现自己竟然连要说什么都没准备好。
她习惯了掌握主动权,习惯掌控所有的节奏。
忽然脱离控制,怂怂无可避免的。
罗小小却不把这个称为好汉不吃眼前亏。
面对千军万马,抵不过还不跑,那跟傻x有什么区别。
只能说,罗小小过分夸张了。
宗政绝澜独身一人,怎么可能有千军万马。
倒是他那周身的气势,一旦发怒,千军万马过之而无不及。
被罗小小杀了个回马枪,三小傻愣愣的停在路中央。
罗小小闷头闯过去,眼见就要撞上三小,罗小小一个闪身,三小已被甩在身后。
三小不由咂舌。
娘亲的轻功啥时候练的如此出神入化了?
再看远处十里亭下静力着的男子,三小相视无言。
要去提醒他一声不?
答案是no!
那个男人的段数比之自家娘亲只高不低。
别看前头被他家娘亲整的里子面子都没了,那都是让着他家娘亲呢!
一旦被他知道罗小小临阵脱逃,还不知道会怎么发狂。
这么凶险的事情,他们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于是乎,三小干了一件非常坑爹的事情,他们竟然让宗政绝澜在十里亭一直等到了太阳落山。
这是真的坑爹啊!
儿子坑老子,坑的没商量。
怀揣着五年前罗小小掉落的发簪,宗政绝澜半侧笼罩在阳光下的英俊侧脸,如同米开朗琪罗手下的雕像,带着立体分明的质感,氲着鲜为人知的温柔。
这种温柔,是专属于罗小小一个人的。
除了罗小小,没有一个人有幸分享。
他手中的簪子翠绿欲滴,簪身光亮,光泽柔白,翠中绿丝由细变粗,逐渐绵长,显然经常被人拿出来温养。
五年前,这还只是一支勉强算得上上等的装饰品,经过宗政绝澜用玄气温养,已经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直到离开罗小小以后,他才真正理解。
那种离着她越近,心就跳动的越有力的感觉,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然而随着夕阳的余晖越拉越长,宗政绝澜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终于,当最后一丝余晖被夜幕遮掩,宗政绝澜的脸色,就如同这深沉的夜幕,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怖。
在招财进宝楼左等右等,等不回主子的夏夜终于忍耐不住,跑去十里亭找人。
这还没到地方,他就傻眼了。
“爷,怎么就你一个人,罗姑娘呢?她先走了吗?“
宗政绝澜浑身煞气如凝实质。
“走了?她根本就没来!“
这下夏夜彻底懵圈了。
“不可能是,晌午前,罗姑娘就朝这儿来了,我亲眼看着的。
难道她半道儿上溜了。。。“
夏夜不敢往下说了。
宗政绝澜嘴角勾勒出一抹残酷的笑容,收了簪子。
衣袍猎猎作响,他目不斜视直奔招财进宝楼。
不让那个女人吃点苦头,她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夏夜见宗政绝澜这会真的被惹怒了,两边纠结,要不要去通知罗姑娘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