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寒前世所居住的地方,地球的那个位面乃是由无边虚空和万千星球组成,他所生活的地球便是那无边星球之中的一颗普通天体。
地球为圆体,悬于虚空之上,分南北两极。地球上的生灵若是站在南极的极点之上,那他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是向着北方行进;若是他站在北极的极点之上,则无论走向何处,都是在向南移转。
这是圆体固有的磁场所决定的常理,无人可以违背,而他们此时所站立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是那圆体的星球,但是虚空之上的那座血门大阵,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模拟出类似的磁场。
换句话来说,就是一方无比庞大的伟力构造出了一片阵法空间,以无边的天地磁场将他们尽数囊括于内。这种类似于法则一般的无形之力让他们看似是在往南奔行,实际上却与御魔关背道而驰,现在的他们恐怕已经深入了这片魔域的深处……
“物极必反?”
古佑华并没有如叶寒一般的前世经历,但是从他刚刚的言语之中却也大约摸地提炼出了些许能用的东西,换成他所能理解的话语,也就只剩下这四个字能够概括了。
只是他看着脚下朦胧血障之外那稍显浑浊的土地,再看着远方那座被翠玉城池所顶起的天门,实在无法想象他们现在究竟立足于何方。
魔土的疆域无边无际,四面八方又都被黑气和血雾所笼罩,武者置身于其中已经很难再倚仗外物来辨别方向了。
若是真的如叶寒所说的那样,此间天地的方向已然阴阳颠倒,那么他们此时说不定已经深入魔域万里之遥。
在这片魔气和血气混杂斑驳的天地之间,双眼所能看到的东西已经十分有限,像他们这样立于金字塔顶端的武者,基本上全凭借那强横的神识之力去观摩四方。
可这在众多武者看来无往不利的探寻之术,其实在天地的磁场之间却是最容易受到影响的,这也是蛮王和风王自始至终都无法从中挣脱出来的缘故。
而风王古佑华凭借着本命道器,依托自己近乎合道的那一缕神性才能察觉到些许的异样,而叶玄煌却是一无所察了。
所以和他们二人比较起来,反而是灵魂之力最弱的叶寒因为忌惮那灵魂震荡,始终未曾大肆以灵魂探寻周天的缘故,在这片秘境之中受到的影响反而是最小的。
叶寒看到古佑华的神情似乎微微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再去多说什么磁场之类的东西,这些不可捉摸的领域确实无迹可寻,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不过古佑华也并没有继续纠结在这里,他的眉心紧锁了片刻,再一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似乎已有了几分决然之意。
“或许夜兄确实明晓你我此间的破局之法,可不知夜兄有没有想过,若是我等此时转身杀回去,不说能否对抗那座血阵玄门,单看你我此时的损耗,又有几分把握能从这兽海之中脱身?”
此时闻言叶寒都有些沉默了,他和眼前的这两位王座不同,根本算不得一位真正的武王,但他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两位先前一系列的手段都是能够分山断海的大神通,实在损耗不小,此时体内的真元恐怕所剩不多,也难怪他们如此慎重。
叶寒自己并不是一位王侯,但他也并非不知疲倦为何物。之所以能够以“夜无涯”的身份展现出王道之威,还是他以灵魂之力全力驾驭这神将躯体的缘故。
他炼制的这尊神将战体,不仅令其肉身之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达到了肉身封王的境地,还令其体内汇聚了神魔之气,再加上以九耀通玄塔定住他的识海,叶寒在以元神入主其中,这才能够如臂使指。
不过这神将之体终究是以一具尸骸炼制而成的傀儡,纵然有着些许残魂,终究不成气象,这具尸身之中的元力早已散尽多年,丹田也早已腐朽破败,纵然叶寒以生灵之气将之重炼也不能够使之重新汇聚元力。
当然这些隐秘,眼前的风王二人自然不可能知晓,虽说叶寒这一路上并未动用元力,但他却随身驾驭着神魔之气护持周天,那金黑两色的力量比起真元还要更加神异,倒是足以以假乱真。
只是体内没有丝毫元力,没有半缕真元,自然不可能汇聚王道法相成为真正的武王,这也让叶寒一直为之遗憾。
不过现在看来,体内没有元力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了,至少不像眼前这两位王侯一样,体内真元损耗过多,又因为这方天地魔气笼罩的缘故无法补充,实在难以为继。
不过叶寒却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虽然不像他们二人这般真元损耗过大,可他驾驭着神将躯体对于元神之力也是不小的负担。
况且因为先前那一次灵魂震荡的缘故,让他的元神也受伤不轻,虽然躲在九耀通玄塔里缓了几口气,可是直到此时他的识海之中依旧隐隐作痛。
先前这一路行来,他也只是施展了些许神魔之力护体,再激发了八卦剑阵罢了,其他的手段,以他此时的元神来说确实有些勉强。
所以若是真的如他所说的一般转身再杀回去,以他们三人此时的状态,只怕真的杀到那血门之下,也已是油尽灯枯的境地,任人宰割了。
叶寒稍稍沉默了片刻,却还是开口说道:“此时你我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片虚空秘境,这是以大伟力开辟出来的一方阵法周天,虽然看似与先前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实际上却已经被放逐到了天地之外……”
叶寒他一手在面前的虚空之上画了个圆,然后摊开手掌将其包裹覆盖了起来,双目如火,灼灼其华。
“这就仿佛是天地伟力在这万里苍穹之上展开的一个巨大的口袋,我等从那座巨门之下便已经进入了这方口袋之中,虽然看似周天与先前一般无二,但实际上却已是水中望月,隔镜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