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修改的《九星乾坤功》和原来的神通早已大相径庭,二者之间也算各有所长,均是足以证道的法门,倒也难以说出究竟孰强孰弱。
叶玄罡花费莫大的心血所推演出的功法,甚至衍生出了步法,掌法,拳法与剑法,心念翻转则星斗之力随心而起,完全自成体系,或许比起原来的玄功还要更加圆满。
可经过重新推演的功法,终究已经失了原来那位绝代圣王的道蕴,在加上传承的缺失,自然也难以再现其中的神髓,三绝圣王据以震动九霄的“三绝法”也就自此成了绝响。
叶寒毕竟是个穿越客,对老寒王的印象已经模糊了,但是在他幼年的记忆里面,依旧清晰地记得父王谈起他们寒王府的传承功法之时,面上所露出的遗憾之色。
不过叶寒对此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太过清晰的认知,或许也只有同为王道境界的武王,才能够明白那位圣王开创的“三绝法”究竟代表着什么。
………
瓮城之中,城门之前的熊七看着那位已经停下脚步的王座,神情不由得振奋了些许。显然在他看来,这位武王的感悟似乎已经步入了尾声,应当已是要苏醒过来了,甚至还唤过来一人,准备去告知通禀上将军。
然而他在城门之前又呆立了半晌,那位王座却迟迟没有动弹的痕迹,就这么默然无语地站立在那里,城门之前的诸多士卒面面相觑,却也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观望着。
不过好在这般呆滞的情景并没有维持太久,仿佛一刻钟的时间过后,那位身披重甲的王座便缓缓抬起了头来,在铁甲的摩擦之声中转身向着城中走去。
听着耳边甲胄撞击的声响,熊七的心跳似乎也随之漏掉了一拍,当这位王座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他似乎连呼吸都忍不住微微一滞。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位王座身上所传来的压力比起先前更加沉重了。
随着这位武王的身影远去,熊七好半天才缓过了神来,看着身边同样满脸惊惧之色的齐周,微微向他摇了摇头。
很显然这位武王在今日的感悟之中收获良多,以至于让他们这些关中小卒都察觉到了异样,不过这些显然不是他们能够指手画脚的。
几位王座之间的事情,王侯心中自有定夺,不过既然这位已经离去了,那他也就无需再从这城墙之上干耗着了,待他上禀之后,便可以好好松一口气了。
与他同样深感庆幸的,还有那位因先前的冒失,自始至终都不敢言语的齐周,此时这位巡城将官已是满身的冷汗。
刚刚那位王座走过来的时候,身上所不断激荡的气息,让他都有一种如山岳加身一般的感觉,回想起自己日间的失礼,自然心惊胆战。
不过那位王座却并没有停下理会他们,感觉到那压迫心神的气息已逐渐远去,齐周也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深处却又衍生出了一缕恶念,近乎压抑不住。
如此不屑一顾,是当我等皆为蝼蚁吗?
王座的霸道………终有一日………
齐周稍稍低下了头,所以就连站在他身旁的熊七都未曾察觉到他此时那微微有些异样的气息,和他那双泛着血丝的眼眶。
“兄弟,走了!待我去禀明上将军,便去我营房之中吧,刚刚从神御郡城的押粮官那里取了些许酒水,算是替你今日死里逃生……哎……”
熊七拍了拍身边的同僚,用他那特有的大嗓门儿笑道,只是还不待他的话说完,便感觉到掌下一空,这才看到齐周竟然已经自顾自地往城中走去了。
“哎!你若是不来,今天的酒可就不匀给你了!”
“嗯……”
听到齐周那稍显沉闷的回应之声,熊七也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却也没有继续纠缠上去。
“这个家伙……看来今日之事,对他的震动不小……”
也是,虽说在他看来,今天的齐周做法是有些反常,但是倒也并没有大错,不过终究是冲撞了一位王座,会有这般低沉的气息自然也无可厚非了。
在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要去触这个霉头好了,大不了给他留上半壶酒水便是,想必明日便可以恢复过来。
熊七微微摇了摇头,也不再想这些琐事,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甲衣,便转身向军营之中走去了。
虽说王侯临走之前曾让他届时前去禀报,可凭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去叩响王府之门,故而即便是禀报,他也只能禀明上将军,其他的,可就不归他管了。
先且不说那边的王侯听了下面的描述之后会是何等感想,总之此时叶寒的心神却已经完全耗损到了极致,若非凭意志力支撑,恐怕在这次传承之后,他就已经晕厥在九耀通玄塔里了。
不过好在他至少还清楚此时身旁的现状,强撑着这股眼冒金星的感觉,分出一缕精神之力操纵着神将的躯体缓缓向他落足的小院行去。
也幸好经过晌午之时他对那守将的训斥,使得那些士卒对他充满了畏惧,自然也没有人敢走上前来,更不可能有人再过来拦路了。
如若不然的话,不说他此时这已经濒临极限的精神力,恐怕在刚刚他得到那枚神通烙印的传承之时,没有叶寒的执掌,这神将傀儡呆滞不动的模样就已经露出马脚了。
夜晚的城关之中甚是空旷,除了几队巡城值守的甲士之外,再无他人。
而叶寒也借此飞快地向城中走去,在踏入了那小院之时,他已经完全精神恍惚了,机械地抬手激发这院中的阵法之后,便“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连那阁楼都没能走进去。
灵魂之力超负荷的损耗,使他的识海近乎枯竭,能够强撑着操纵这个傀儡身躯走回来,已经是万幸的了。
在踏入这被阵法覆盖的小院之后,精神稍稍一松的叶寒便完全支撑不住了,直接趴在院中那颗老树之下睡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