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雪瞧她完全没有起疑,可是心里着急,他知道以荷在她心里的地位,因此以荷被绑架了的事情,贺兰雪并不打算告诉顾眉笙。
“啊,遭了!”贺兰雪突然提高嗓门喊了一嗓子,顾眉笙吓了一跳,感觉现在的贺兰雪怪怪的,她挑眉,有些讶意。
贺兰雪舔舔干裂的唇:“我昨天忘记告诉云老爷,今天不去他府上了。啊,你先煮饭吧,我去云府一趟。”
说完,他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顾眉笙不知道他为何那么着急,她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你早点儿回来!”
然而贺兰雪像完全没有听到顾眉笙的嘱咐一样,什么都没应,一下子就消失在了院门口。
贺兰雪走在路上,抽出袖间被揉成了一团的纸张,上面写了字,字迹遒劲有力,然而像是草草写就:彩凤、以荷被绑,速来城郊!落款是一个白字。
他仔细看了,最后把那张纸再次揉成一团,扔在了路边,急匆匆的往城郊赶去。
赶到城郊的时候,他远远就看到了慕容白,他身旁还有几个穿蓝色衣服的男子,对着慕容白恭恭敬敬的弯腰行了个礼,眨眼的瞬间,就消失在了空旷的地面上。
贺兰雪很是惊讶,他不知道慕容白居然可以指挥这么多人,一时间竟然有些疑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只是现在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以荷和彩凤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他走上前,和慕容白打了一个招呼。
“来了?”慕容白淡淡开口,贺兰雪嗯了一声,心里很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白没有多余的废话,把握在手里的纸张递给贺兰雪,贺兰雪接过,就看到白色的信笺上,写了红色的大字:别多管闲事,太阳落山之时,来城郊破庙取人!
贺兰雪抬头,看着慕容白:“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慕容白摇头:“彩凤带着以荷今早出去了,一直到下午都未归,然后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这一张纸,我看到的时候,就赶来这里了,可是没有发现!”
疑惑了一瞬间,看着太阳的余晖消失在地面上,慕容白对着贺兰雪颔首:“走吧!”
贺兰雪点头,两人一同前往破庙!
来到破庙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贺兰雪与慕容白藏身在高大的草丛后面,透过草丛间的缝隙,观察着眼前漆黑一片的破庙。
在月光下,依稀可看出破庙破烂不堪,庙门东倒西歪的倒在石阶上,院子里杂草丛生,庙里没有点灯,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
贺兰雪与慕容白对望一眼,随后二人猫着身子,轻手轻脚的往破庙里走去。
二人站在院子里,往四周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一丝风吹草动的迹象,慕容白朝庙里一挥手,贺兰雪会意,一脚踢倒了拦路的破庙门,然后径直往庙里面闯了进去。
慕容白在外边把风,他小心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这周围这么安静,一定不同寻常,他们二人,总得一人把风,而另一人闯进去救人,如果绑匪真的把彩凤和以荷关在这里的话!
而贺兰雪走进了破庙,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他在里面的破屋子里,寻找彩凤和以荷。
这破庙颇大,正殿里摆放着好几尊佛像,这些佛像破烂不堪,毁坏非常严重,但还是看得出来,这庙以前香火肯定很旺盛,只是不知怎么,变成了如今这样的模样!
他寻了一会儿,在正殿的左侧禅房里,找到了昏迷的以荷和彩凤,她们二人皆被绑了手脚,扔在潮湿脏污的地面上,贺兰雪跑进去,解开她们二人身上的绳子,伸手探了探鼻息,还好只是昏迷了过去,并没有生命危险。
掏出怀里的瓷瓶,他倒出几粒药丸,分别给彩凤和以荷服下后,把它收好塞进了怀中,又掏出另外一个瓶子,拔了塞子后,送到她们鼻翼间轻轻晃了晃,不一会儿之后,彩凤睁开了眼睛。
“公子……”彩凤虚弱的出声唤道,贺兰雪扶起她:“你还能走吗?”
彩凤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试着走了几步,虽然还是有些头晕,可是贺兰雪的药也渐渐发挥了药力,她的脑袋越来越清明。
“走吧!”彩凤站了一会儿之后,对着贺兰雪开口道。贺兰雪背起地上的以荷,带着彩凤退了出来。
以荷还是昏迷不醒,贺兰雪知道她还是小孩子,可能被人下的药,分量过重了,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她没有醒来也是好事,要不然得给这丫头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
慕容白看到三人平安出来了,对着贺兰雪点头,让他赶快带着彩凤和以荷走,慕容白则垫后。
彩凤还想说什么,被贺兰雪一把扯过手臂,拉起她就往外跑,他刚跑出去了几步,身后传来了破风的声响,然后他听到了身后有衣料翻飞的声音传来。
他知道慕容白挡下了那一箭,知道后面有慕容白垫后,他完全没有担心安全问题,现在只管带着彩凤和以荷走就是了。
贺兰雪带着彩凤和以荷,一路飞奔回了他们的小院。顾眉笙听到动静,打开门来,就看到了披头散发的彩凤和昏迷不醒的以荷,她吓得把手里端着的盘子掉在了地上。
“愣着干嘛,快把以荷抱进去,她没事,不用担心!”贺兰雪说完,把以荷交给了顾眉笙,他转身就跑了出去。
彩凤看着贺兰雪的背影,突然有些担心慕容白的安危,顾眉笙跑过来,慌手慌脚的把以荷抱了进去,然后出来打了一盆热水,让彩凤好好洗漱了一番。
贺兰雪在半道上遇到了中箭的慕容白,慕容白脸色苍白如纸,一手捂着肩膀的中箭处,一边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看到贺兰雪时,他松了一口气,突然力不能支的倒在了路边,贺兰雪弯腰给他点了穴道,又看到伤口处流出了黑色的血,知道这箭有毒,他给慕容白喂了丹药,架起他往小院走去。
彩凤和顾眉笙看到嘴唇都已经青紫了的慕容白,手忙脚乱的帮着贺兰雪把慕容白架进了屋子里。
“慕容公子这是怎么了?”顾眉笙跟在贺兰雪身后,一脸焦急的问道。
彩凤眼里含了眼泪,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床上的慕容白,一脸的心疼模样。
“他中箭了,箭上有毒,但是不要紧,你去把药箱子拿来。”贺兰雪坐在床边,很冷静的吩咐顾眉笙,末了又看着彩凤,“彩凤姑娘,麻烦你去打盆热水来。”
彩凤忙不迭的点头,擦了擦眼泪,跑出去打水去了。贺兰雪把箭头取了出来,他用镊子夹着箭头,在烛光下仔细看了看,他发现有一点很奇怪。
那箭上是有毒,可是那并非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毒性很轻微,凶手好像并不是为了取他们的性命,好像,好像只是为了震慑他们!
凶手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贺兰雪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忽然想起了慕容白给他看的那一张纸:不要多管闲事!
贺兰雪一想便知道了,这个凶手,肯定与云府有关,因为他在调查云府的事情,而凶手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干出绑架以荷和彩凤的勾当,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不要再插手此事。
贺兰雪冷笑了一声,有人让他们不要管此事,他还偏偏就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放下箭头,他给慕容白上了药,再次给他喂了药后,贺兰雪关上门,走到顾眉笙和彩凤身旁。
“以荷怎么样了?”贺兰雪开口询问,顾眉笙脸色不是很好,低叹了一声:“她刚刚醒了,吃了点东西后,又睡下了!”
贺兰雪点点头,他的目光转向彩凤,沉吟了半晌,才开口:“彩凤姑娘,你有没有看到那个人的长相,或者是其他的特征?”
彩凤摇头:“我和以荷刚到那片荒草地,我走着路呢,可是一下子就被人给打晕了,我醒来,就看到公子你了!”
贺兰雪手指弯曲,敲击着石桌,一下一下,如果彩凤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那说明他们在明,而凶手在暗,如果他还这么如此招摇的去调查,那下一个受害的人,就不知道是他们中的谁了!
这件事太棘手了!贺兰雪思考怎么办,可是一直没有想出个合适的办法!
“公子,慕容公子如何了?”彩凤垂眸,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慕容公子无妨,你不用担心,他明早应该就醒了!”他宽慰道,忽然想起了在城郊看到的那一幕,他眸光一转,“不知彩凤姑娘可知道,慕容公子是何来历?”
彩凤闻言,抬头看着贺兰雪,怔怔的,不明白贺兰雪是何意,压下心底的疑惑,她开口:“我并不知道他的来历,我,我其实和他认识不久,所以,并不知!敢问公子,慕容公子他……”
贺兰雪笑笑,脸色柔和了一点:“没事,我就问一问,挺好奇的,就是感觉慕容公子很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