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回过神来,正色道:“顺子媳妇,我问你话呢。”
顺子媳妇在刚刚的唇枪舌战中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道:“具体的数字我不记得了,都在账本上记着,要不我去拿来给夫人过目?”
二夫人放缓了语调,悠悠道:“原来如此,白梅,水仙,记上,顺子媳妇身为管事,不记得入账细则。”之后又抬头看着明显有些慌乱的顺子媳妇道:“那么近三个月来,每月给各房各主子都绣了多少件衣裳?里衣、外衣各多少?鞋帽又是多少?被子、幔帐、手帕、汗巾又各多少?”
秦梦书惊讶的看着二夫人忽然变得精明起来,不由得看向一旁优哉游哉喝茶的秦亦梵,难道是她背后暗中相助?否则就王氏这个傻帽,怎么可能句句话都带着钢针?
顺子媳妇手掌心都是冷汗,却不敢当着秦梦书的面,将针线房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说明给二夫人,一时之间只好支支吾吾道:“二夫人,要不我还是去取账本吧,实在是记不得了。”那账本都是做过手脚的,定然不会查出她暗中贪污的事情。
二夫人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冷笑道:“再记上,连支出都说不清楚,一会儿顺子媳妇瞧瞧那纸上的记录的若没有错漏,就签字画押吧。我倒要将今日所记录的事情交给太夫人瞧瞧。有县主与大小姐再此作证,又有了画押,别说我冤枉了你们谁去。都是大嫂脾气太好,给你们惯得和什么似得。”最后这句声音很小,像是牢骚。
秦亦梵绝不信是二夫人聪明了,她这些话虽然看着是临场发挥,可怎么都觉得是演练过的。二老爷也就是在她及笄的那几日正好被皇上召回京城几日,之后就又回到任上去了,那么绝不是二老爷教的,那会是谁呢?看一旁也在若有所思的可馨便知道,她那里也没有答案。
顺子媳妇忍不住眼神再次瞟向秦梦书,得到肯定后,才不情不愿的在白梅写好的纸上签字画押。
二夫人并不让其走,而是叫她站在一旁,等待其他管家继续回话。
“李妈妈,刚刚我问顺子媳妇的事情,你也听到了,怎么回话,我不必交代你了吧。”二夫人居高临下。
李妈妈年纪不小了,已然四十余岁,一身打扮倒是很干练,此时上前一步,笑嘻嘻道:“明白,明白。回二夫人的话,内院器皿房进几个月只有五小姐那里买了些东西和太后赏赐的一些物件,其他的没有新入库的。”这本不是什么秘密,没必要瞒着别人。
二夫人要继续问的时候,秦亦梵却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说太后赏赐的东西怎么还没有送到府上来,原来被你这老货私自入了公。今日你将东西给我成列出来,我叫潘妈妈拿着圣旨前去与你交接。”
李妈妈一呆,赏赐充公的事情全府都知道,怎么偏偏你县主不知道?而且往日你不去要,偏偏今日来要,这是什么意思?
二夫人也呆住:“县主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