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会是谁呢?我坐在床上还没有完全醒彻底,满脑子里都是刚才自己杜撰的一些事情,刚才一下鲤鱼打挺也搞得我有些大脑缺氧,正晕晕乎乎的数着眼前的星星呢。
“谁呀?”我懒散的问了门外一句。
没有任何答复,还是一个劲的敲门。我有点不耐烦了,努力挤了挤眼睛,翻身下床,从桌子上抱起一个罐子咕嘟咕嘟狂喝了几口水,接着走向门口。
“谁?”我小声又问,把耳朵贴在门上。
“我,娄大哥,六子。”外面也传来了低声的回应。
我一听是六子,自然也没什么好防备的,赶紧把门打开让他进来。
“这么早,什么事呀?”我皱着眉头问他。
“当然是好事了。”六子说着把门从后面关上,接着说:“昨晚商量的那个事已经差不多有眉目了。”
“这么快?还是你们兄弟几个运气太好了。”我有点吃惊,这才过了一个晚上而已。
“别说这么多了,娄大哥,快走,后堂等着呢。”六子催促道。
“现在啊?”我更加惊奇了。
“对呀,否则我这么早找你来干吗?他们几个已经准备上了,快随我来吧。”六子越回答我越着急,脚都一个劲的来回蹭着地面。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诧异的看着他,这一大早的,就有人要被抄家了吗?那他们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呢?看六子这么心急如火的,难不成抄家的活动,已经进行上了?我看了看他的样子,也没继续多问,就跟着六子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后堂。后堂不大,平时基本上没什么人,里面杜笋、顺子、狗子都围在一圈,不知道在谈论是什么事情。杜笋此刻还是率先注意到了我的到来,马上把话收了起来,然后迎过来向我行礼。
“娄大哥,惭愧,这么早请你来。”杜笋客气的说着。
“这就有机会了?”我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嗯。”杜笋点了点头,递给我一套官差的衣服说:“娄大哥,赶紧换上吧。”
我看了看其他人,六子、顺子、狗子已经顾不上搭理我了,都开始换衣服,并饶有兴趣的看看自己的合身不合身。我耸了耸肩,有点无奈,好像自己被绑着就稀里糊涂的和他们上了同一条贼船,感觉满身的不自在,但又觉得挺有意思的。我接过杜笋递过来的衣服,掂量了一下还挺有分量,苦笑一下,也自顾自的穿了起来。
“这么早,你们哪里来的消息?”我一边穿一边问杜笋。
“呵呵,是个小叫花子。”杜笋也是整理着帽子回答我。
“他啊!”我暗自吃惊,怪不得以前丐帮的势力这么大,看来果然名不虚创啊,不论天上地下的事,好像就没有他们打探不到了。
我们一行五个人都穿戴整齐之后,互相都看了看,应该没有什么漏洞,六子又取来五把刀给大家都配上,这回看上去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了。我又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胸中藏着的那柄断箭,这么长时间都没拿出来过,什么时候它能有用武之地呢?
一切就绪之后我们五人从古宅的后门出去,天色尚早,其他人都还没有起来,所以也没人注意到我们,毕竟这是场保密的行动。刚一出门,就看见门外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叫花子,冲着我们嘻嘻笑着。
“哎呦,杜爷、娄爷、六爷、顺爷、狗爷。”小叫花子挨个叫了一遍。
“记得守口如瓶啊。”杜笋对他说道,手中抛出了十两银子过去,他笑嘻嘻的一个劲给杜笋作揖,点头应允。
这个小叫花子我看以后都不用去乞讨了,光是当我们的线人,时间久了聚沙成塔,我看差不多也能买一栋宅子了。
“你……还用得着做乞丐吗?”我顺嘴嘀咕了一句。
“回娄爷,当叫花子有啥不好,想吃就吃,想睡就睡,逍遥自在啊。”他摆弄着手中的银锭,咧着嘴边笑边说。
我们没有时间再和他闲扯,五个人赶紧直奔目的地,趁着街上人少,也好不惹人注意。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吧,路上几个人还商量着怎么怎么弄,也就不知不觉的到了这间府邸,我隔着一条街,看着大门,上面写着“季府”两个字,我心想这个倒霉鬼,不管你是贪不贪或是冤不冤吧,今天都是在劫难逃了。
等待的时间是难熬的,同样是半个小时,着急赶路的人总觉得时间不等人,时不时看表心疼时间流逝,就好像十分钟似的;等待的人则不同,熬着分分秒秒,频繁的看表却总感觉表针就没走过,似乎已经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这个时候能来一支烟该是多好的事呀,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事,想想我来到这里也不短时间了,慢慢的连烟瘾都减弱了,对身体的健康来说也的确是件好事。熬了不知道多久,狗子、六子、顺子三个人都有点坐不住了,只有杜笋依然沉得住气。
“我说杜大哥,小叫花子的消息可靠吗?”六子凑到一旁问。
“嘘……想成大事者,就这点定力啊?”杜笋一直目视前方的说着。
六子也没有再多问,杜笋认真起来是很专注的,他可不希望被人打搅。没多久,季府的门开了,一个白胡子家丁驼着背出来打扫门前的灰尘,看这个家丁的样子,实在让我联想不出这季府算个大户人家,更别说贪污受贿了。正琢磨这个家丁样子的时候,杜笋用手指了指街的另一头,几匹高头大马前面开路,后面跟着一伙官差,看来这是要来抄家的了。我们五个都向后撤了撤,穿一身官差的衣服,难免惹人注意,别提前穿帮了才好。
不多时,这一队人就来到了季府的门口,在最前面马上的人应该是个头头,他看着那个老家丁也是皱了皱眉,手捻着胡须没有发号施令,可能他也在纳闷这个家有什么好抄的。不过碍于有命在身,还是例行了公事。家丁老头上去说了些什么,从我这里是听不到的,可发生的事情却看得很清楚。没说几句,后面的官差冲上来就把那位家丁给推了出去,由于年纪大了,驼背腿脚也不方便,他直接向后栽倒在门前的台阶上,向下滚了两圈没了动静,那些官差不管这些,都把刀抽出来一股脑的冲了进去。这一幕让我看的是义愤填膺,心里躁动开始有点按耐不住怒火了,我紧握着发抖的拳头刚想一起身,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胳膊上。
“娄大哥,莫要多事。”杜笋轻轻摇头,小声说着。
“可是……”我欲言又止。
“娄大哥,别忘了古大哥的交代,我们还在风口浪尖,这些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杜笋又劝解道。我强压着火气安静了下来,现在确实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至少和朝廷的人还不到会面的时候。
“走!”我正顺气呢,杜笋突然说了一声。
我知道他看时机已经成熟了,招呼我们几个也提着刀奔入了季府,路过门口时我特地看了一眼那个家丁老头,脑后一滩血迹,死不瞑目的样子让人揪心。就这样,我们五人也算是混进了抄家的队伍,可进去之后却发现大跌眼镜,这个宅子里可以说清贫如洗,丝毫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连起码的装饰都谈不上。里面吵杂的声音倒是不绝于耳,伴随着惨叫让我更加难受,整个宅子里就一会儿工夫已经一片狼藉,官差进进出出,宅子里的人也是各自惊慌奔命,一阵阵妇女凄厉的尖叫夹杂着官差**的狂笑,地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多,看似都是些手无寸铁之人,这哪是抄家!简直就是灭门!六子、狗子、顺子也是看的目瞪口呆,杜笋却沉着如故,他时不时还要提醒我们来的目的。
此时的我早已无心在这里浑什么水摸什么鱼,想叫他们四人赶紧离开此地,否则我怕是忍不住再看下去而大打出手了。此刻杜笋又好像有所发现,有间屋子还没有人进去过,趁着还没被人看见,他们四人一脚踹开门以后就冲了进去,我停在门口,实在不想再继续下去,只想着赶紧结束这趟荒唐的行动,赶紧找个地方平复一下心情。
没多久,杜笋他们四人就出来了,脸上都是失望的神情,其实看看这个府邸的样子,就知道捞不到什么好东西了,杜笋二话没说,直接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也正合我心,趁着官差还在里面**掳掠,我们五人纷纷跑了出来,回到刚才等待的地方。刚一停下,六子就气的把头盔摔在地上,杜笋和顺子也是垂着头不说话,只有狗子没那么消极。
“这是什么东西?没见过啊!”他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手上,摆弄了起来。
我不看则已,一看大惊失色,狗子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一副墨镜!
“哪……哪来的?”我紧张的问狗子。
“就刚才屋子里,在一盏破油灯上放着呢,我看着新鲜就……”狗子回应着我,可看我的表情,没敢再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