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离开(一)
黄孟向张必表白后,就像公主与王子一样,幸福的在一起。完全忽视周围离别、分手的气氛,周围的一切对他们来讲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起。
张必说:他能做黄孟的男朋友,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曾经以为自己只能默默的看着她,忽近忽远。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梦中高傲的女神会向自己表白。
而黄孟说:因为父亲去世后,家里经济有限,自己始终活在自卑里面,这次表白算是豁出去了。本不求结果,却得到了结果,自己一定会好好珍惜。
这里先放下黄孟与张必二人甜蜜的日子不表。先来说说李凡,李凡从仁县回来后,总是心绪不宁。开始黄孟因为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并未在意。直到有一天,李凡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寝室。
“李凡。”黄孟诧异的说道:“你怎么了,生病了?”
黄孟这一问不要紧,李凡却抱着黄孟哭了起来。李凡哽咽的说道:“孟,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黄孟被李凡弄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李凡平静下来后,黄孟才知道,原来李凡的父亲去世了。然而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李凡父亲在李凡读大三的时候,将自己单位一个所谓的年轻有为的小伙,介绍给了李凡。在李凡父母看来,为女儿找到一个好的归属是很重要的。李凡也欣然接受这样的安排。与那个年轻小伙交往起来,本打算毕业就结婚。可天有不测风云,李凡父亲因车祸去世,母亲伤心过度,脑动脉瘤破裂,住进医院,目前处于半瘫痪状态。原本打算结婚的小伙,觉得可以依靠的大树倒了,既然抛弃李凡。更要命的是,这个时候李凡偏偏又怀孕了。在这种情况下,李凡也只好舍去腹中胎儿。
黄孟听着李凡泣不成声的叙述,心也纠了起来,感觉一片一片的被撕碎,本可依靠的小伙,却在李凡的人生低谷的时候,狠狠的又补一刀。
黄孟一边帮李凡拭去眼泪,一边说道:“没关系,凡,不还有我吗?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李凡听黄孟这么一说,更是靠在黄孟肩膀上嚎啕大哭起来。
为了让母亲得到更好的治疗,李凡将母亲转到了省城(也就是北西政法大学所在地),接下来的一个月,黄孟一直陪着李凡往返于医院与学校之间,帮助李凡照顾母亲。张必虽然偶尔也会来帮忙,但是大四上学期已快过半,大家都变得异常的忙碌,寝室的两位室友一个考上选调生、一个凭借家里关系在法院系统做了聘用制人员,也纷纷到单位实习去了。寝室只剩下黄孟和李凡。李凡母亲的病渐渐有了起色,而李凡却越来越夜不归宿。
黄孟在求职屡屡碰壁之后,也渐渐有些失落。这日拉上张必,本打算醉一醉,释放一下自己。张必却说,要带她去城市的顶端感受居高临下,俯瞰世界的感觉。也不知道张必是从哪弄了一台破旧的桑塔纳,带着黄孟就往本市最高的山——九岭走去。
“九岭山可是那些钱烧的慌的人撒钱的地方。”黄孟半开玩笑的说道。
“他们撒他们的钱,我们自有我们自己的去处。”张必说道。
此时黄孟看了看对面驶过来的车子,笑道:“这么高档的车子,这辈子我恐怕都无缘了。”说着却看见车中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黄孟摇了摇头,觉得应该是自己的幻觉,继而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张必遇见路障,与门卫说了什么?自己又是怎么上的山,完全已被黄孟忽视。
大约半个小时后,张必带着黄孟到了目的地。这完全就是梦中仙境,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张必指着山的另外一面说道:“那边就是凌风集团旗下的星级酒店,那些人撒钱的地方。”说完带着黄孟穿越小桥,走过楼阁,来到一个开阔的平台。
“孟,你看下面”张必指着平台下面:“这个就是江城全景。”
黄孟完全被眼前的景色所迷,头上,满天星斗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银河像一条淡淡发光的白带,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那些小星星们,尽着自己的力量把点点滴滴的光融成淡淡的亮光,不像阳光那样灿烂,也不像月亮那么冷漠,却刚好可以舒缓人心中的烦躁。
脚下,江城尽收眼底。新月暗淡的光辉和地面上霓虹散发出的光遥相呼应,互诉着天上宫阙的寂寞和人世间的繁华。远处的群山也隐没在夜色里,把山上的点点灯光勾勒成天空中的繁星。一阵风吹来,顺着远处望去,霓虹一闪一闪,建筑物鳞次栉比,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车辆穿梭,行人往来不断。城市正中央,正是凌风集团大厦,像一个巨人一样挺立在城市中心。而那座大厦,正是黄孟人生新起点。
黄孟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享受这份居高临下的感觉。突然张必从后面搂住了他,黄孟一愣,只感觉张必的呼吸在耳旁时强时若,浑身上下像火烧一样的难受。突然张必就这样毫无预兆的从黄孟的耳垂一路吻到了她的嘴。这是他们交往以来,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黄孟可以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可就在这时候,张必突然停了下来,紧紧的搂着他,说道:“孟,我真的舍不得你。你答应我好吗?无论如何要相信我,我永远爱你。要等我用最隆重的仪式来娶你。一定要等我。”
黄孟推开张必,笑道:“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张必笑道:“你是我的天使,我怕我会失去你。”
黄孟娇笑道:“不会,永远不会。”
张必看着黄孟,静静的说道:“孟,我想知道你的故事,你的家。”
黄孟愣愣的看着他道:“你真的想听吗?这是一个庸俗的故事。”
张必点点头,说道:“我默默的关注了你这么多年,我总觉得你的身上有化不开的忧愁。你其实很果敢,有时候却表现的没有主见。你冷漠,高傲,让人不敢靠近。所以我想听你的故事,这以后,也是我生命中的故事。”
黄孟看了看张必,安然道:“必,以前我不叫黄孟,以前我叫黄雨,因为我出生于雨夜。在我七岁的时候,因为我的任性,离家出走,父亲在寻找我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而当时正下着小雨。等到我回到家,看着父亲冰凉的尸体。母亲只说了一句,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去了。后来,我一想起自己的名字,就会想到是我害了自己的父亲,我出生雨夜,父亲也是死于雨夜。再后来,我便央求我的母亲把我名字改为了黄孟。”
黄孟停了停,又道:“父亲去世后,家里经济日渐紧张,母亲再嫁,但是却没有想到,给自己带来了更大的经济负担,不仅仅要照顾我,还要照顾继父的孩子,还有继父的爸爸妈妈。我想让我母亲过上好日子,以弥补当年的错误。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所以能改变我状况的只有努力读书,每年的奖学金就是我的期待。毕业,找一个好工作。就是我的期待。所以我也特别理解现在的李凡。”
张必将黄孟搂在怀中,说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再让你们那么艰难的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