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救绿巨人与百树之王
接着,山姆与斯皮伯格又继续探查了一个晚上,在毫无收获的情况下,他们准备先回陀螺地,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垃布垃卡。
在他们又经过将近一天的旅程,到达自己的营帐内时,令山姆高兴的是詹姆斯已经率领队伍赶到了那儿,并且汤姆与成功营救的阿尔扎特也和他们挤在一个屋子,在摆好的宴席上美美地享受一顿难得的大餐。
“汤姆?”山姆一进去,看到那略微尖棱的后脑勺便忍不住喊道。
他像是不敢相信地转过头,“山姆?”直到他站起身,从他眼中看到了某种似乎能证实身份的东西,他才确乎用胳膊把他紧紧地搂起来。“真是你,想不到这么奇特,若不是刚刚听他们说,我简直难以相信!”说完,他又像打量什么奇特的动物,朝山姆仔细看来。这会儿,詹姆斯和尼尔德惊讶的呼喊声也在旁边响起,“哦,难以想象,你变得这么英俊。”...山姆被这些突来的称赞弄得不知所措,只好咧开嘴,朝他们不自然地傻笑。
但还没等这一系列的举动有个收尾,大发明家拿起放大镜接着站起来了!
这令他惊喜地看到山姆模样的同时,更产生了深深的“恐慌”,直到几分钟后,詹姆斯一伙人重新回到宴桌,他才像是验尸官一样上上下下把他的身体摸了个遍,一边还不断嘀咕道:“不可思议啊,不可思议,火鸡竟然突变成人类?哦上帝,进化论里怎么没有这个?”他像是又得到了个不解之谜,沉思状地走到一旁,并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小笔记本记载下来。
这让山姆苦笑的时候,却引来了博罗柯尔的意外称赞,“哦,山姆,你可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你知道吗。当你救助回来的这个阿尔扎特。”说着他又用手指了指他的后背,“我们还以为他是个傻不拉几的呆子,而当我们问了他几个问题后,这个想法取得了我们的全票通过。”这时,山姆更像是嘲讽似地笑了笑。
“但是——”博罗柯尔像是警告他这轻浮的语气有失恰当般,盯着他说:“你知道,后来在他把他的想法无意吐露后,我们才知道我们获得了一件多么大的宝贝,只是这家伙却全然不知。”
“什么?”山姆不敢相信地说,那眼神会让人以为面前的博罗柯尔才是个十足的傻子。
“就是他掌握着钢铁侠的秘密——不对,是什么钢铁巨人,反正他们是这么说的,他在拉尔菲的时候,便被任命为科学实验室的领袖,当然,是挂牌的。(山姆听完,眼神顿时黯淡下去,感觉他是学戏剧出生的)但是——几乎全部销毁那些碎片残骸的科技创新却都是这个家伙给搞出来的,现在他手里还有仅剩的一点原料,并且说如果需要,他立即就可以做出能够拆解这些金属合成物的发明来。”
当博罗柯尔说到这儿,山姆再也忍不住好奇心,走了过去,拍了拍这位“沉思者”的肩膀,这又让他想到曾几何时“果然兄”对自己所做的这一掌...“阿尔扎特?”他说,但“沉思者”与“果然兄”摆出一致的态度,继续以一种态度进行下去,前者是一直果然下去,而后者是一直沉思下去。博罗柯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摘下了他的那双眼睛,才让他“苏醒”过来,那紧闭的嘴巴随着紧皱的眉头转过来,而微微张开:“有什么事?”他说。
“听说你有能够对付钢铁巨人的办法?”山姆问。
“钢铁巨人?那个大块头?是的,这些天在拉尔菲他们命令我去销毁那些剩余的金属,而这却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于是,我便抽空研究了它们的构造,令人惊喜的是这种由合成分子构成的金属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完美无瑕,其中一些说是瑕疵的可能会导致它致命的伤害...”阿尔扎特用那惯用的说教式语言吧嗒吧嗒地打出山姆意想不到的子弹,特别当他说道后面什么组成——钙铁锌锡,钛铬锰的时候,他便以为他在念什么咒语,吓得他以为这发明家也学了巫师的行当了呢。
“所以呢,你有办法对付他是吗?”过了一会儿,山姆不得不打断他的话,有些不耐烦说。
阿尔扎特顿了一下,“当然!很快就会解决办法!”他盯上去的眼睛表露出自信。
这时,他后面的帐帘掀动了下。接着,巫师和斯皮格尔就出现在眼前,山姆知道斯皮伯格刚才一定把事情悉数禀告了巫师。在垃布垃卡笑着向山姆看了眼,就走上前一步,大声宣布似地说:“现在,各位,我们有件事要做,(听后,全体人员立即站立起身)并且考虑到我们时间的紧迫性——此刻是十一月二十三日上午十点二十一分,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六天半的时间,当然,还多一小时,来部署为最后战役所做的事前准备——而阿索尔发出的请战帖以及我们目前所收获的情报来看,他们到时最少能够掌握三万骑兵,两万步兵的数量,还不加其它可能临时增加的武装力量。这对于我们仅有三万两千人的军队来讲可以说是具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我们必须要采取一些能够增加胜算筹码的措施,纵使这可能并不是如我们想象的那般如意,但为今之计也只有试一试。”
当垃布垃卡说到这儿,全体成员疑惑的眼睛像是揣测似地相互看了看,而对斯皮伯格显然出乎了意料,“巫师?”他像是提醒似地说。
垃布垃卡只是稍顿片刻,便继续说道:“目前,也就是现在我们有两件事情要做,其中之一就是解救绿巨人,还有一个后面你们自会知道。”
说完,垃布垃卡向四周扫视了圈,目光落在山姆身上的时候,他语气轻柔地说了句,“跟我来。”他们走出了营帐,山姆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地问了句:“怎么了,垃布垃卡。”这时,他顿住脚步,刚才刚毅充满号召力的眼神现在像是怜爱似地,随着他干瘪的唇角蠕动了句,“山姆,你可能不知道,对于打这场仗我本来是犹豫不决的,但我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要在几天后奔赴时光之门的所在地,他们在那里布设好了陷阱,等着我们去钻,他们已经夺得了火种,倘使我们不去,他们也能够打开时光之门将火种成功运送回去,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显然有更贪婪的欲望——想要在把埃罗斯之子,也就是山姆——你,给消灭掉,以绝后患。”说道这儿,垃布垃卡轻叹了口气,可在山姆看来却像是从未有过的沮丧表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不打这场仗,等火种偷回来,来年的六月份再与他们决一死战也不迟。”山姆记得他说过时光之门打开的两个节点。
这时,垃布垃卡像是用慰问的语气说:“山姆,其实他们抓了你们的父母,如果我们不赶去,他就会杀了他们。”
“玻璃——姨妈?老——裁——缝?”他一字一顿地,像是听到了死讯般说,他想要克制自己的愤怒,但握紧的拳头和突然绷紧,发怒的表情却将这点展露无疑。“这些可恶的混蛋!”他目光顿时空洞下来,记忆里又突然涌出以前他们给予他的生活场景,即便不是每一幅都如他想象的那么美好...“山姆,放心,不会有事的。”垃布垃卡把双手放在他的肩上,看着他低垂的头,想要给他全部希望地说,“我们会赶过去的,在我们到达之前,他们不会动他一根汗毛的。”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山姆内心顿时矛盾万分,他想到这几万人口的士兵——如果就这样送入虎口,但垃布垃卡下一秒却像是打消了他的顾虑似地说:“不用担心,他们不一定不会赢得。”他第一次把山姆轻轻搂入怀中,像是自信的眼神瞧向他,“不,是我们一定会胜利,要知道,拥有着正义与勇气的军队,才是打每胜场都必不可缺少的,是必不缺少的...”他的语气渐渐弱下去。
接着,垃布垃卡便吩咐博罗柯尔以及斯皮伯格留守军营,自己则带领山姆、汤姆以及耐不住性子想要看看大怪兽的詹姆斯与尼尔德。
“现在,我们距离辛巴拉山还有一段路程,照这样的速度我们还需要三个小时才能到达。所以,如果再要办完那件事的话,暮色定早已散尽——我们必须要在天黑前赶回来!”骑着一匹白马的巫师,在率领五百名士兵刚没出陀螺山的地界时,突然用力甩起马鞭,然后,奔腾的马蹄就扬起一串尘土。
于是,山姆和汤姆他们便也跟着“驾!”起马来。
“那件事是指什么?”汤姆忍不住朝前方的背影大声喊道。而山姆则闷着头,担忧的心情一直放在养父母的身上。
“到时,你们自会知道。”巫师像保留神秘似地说道。
“可是,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做的事情是先埋伏与地下藏宝图,他们不是要在这里与我们进行对决吗?”尼尔德大声喊。
“不行!”一旁的詹姆斯立刻打断他的话,“他们一定早赶到那里埋伏起来了!等着我们跳入其中!其实这场仗根本不应该打!”他的语气带有斥责的愤怒。
“好了,各位,如果你们有力气说话,倒不如快马加鞭,要知道时间可不等人!”巫师的话从前方传来。
在他们顺着较为平缓的下坡,下到谷底,继而又翻过一座形似驼峰的山头,他们就看到这里比其他地方较为不同的景象——那像是干枯的、被烤焦一样的草木在他们的马蹄穿过其中时,留下刺鼻而难闻的气味,没有动物在此鸣叫,直到他们行进了快一公里,绕过那条黑色的溪流,一群群灰腹黑毛的乌鸦才从远方的高空像是躲避灾难似地嘶鸣飞过。
“看来我们快要到了,那十字结界果然如此强大,在这里我都能清楚地感受他那股可怕的力量了。”垃布垃卡说,其余人的眼睛也渐渐谨慎地环视起来。在吱嘎作响,踩断枯木树枝的响声被甩在脑后,他们步入了一条并不宽敞的石子路。
但很快,路面就隆隆地震动起来,并伴随着厚重、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滚——开!你们这些小虫子!”
垃布垃卡在平稳了这只受惊的白马后,便略带轻蔑似地笑了句,“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山姆与汤姆他们可笑不出来,他们着急制服自己身下的马儿,生怕他们再一惊吓就会立马奔腾起来,把自己摔下马背。
五分钟后,他们在感受到地面晃动愈来愈厉害的同时,那恐怖的声音在随着他们的视角撇过那竖起的“墙角”,瞧向那准备迎接的面目时,他们还是被那巨大的灰绿色身躯,以及蓬松糟乱头发下正在发狠的嘴角给吓了一跳。不过,最为恐怖的是那两只巨大的乌鸦连番冲向这个绿巨人,在他胸脯的地方凶猛地啄食起来。
“哦,上帝!”汤姆他们不约而同地说了句。
这时,那被套上脚镣、手铐的绿巨人顿时安静下来,而那两只鸟儿却好似有反应似的,往天上飞去,想要逃离那儿,却被巫师突然举起杖头涌出的火焰给燃着,扑哧两声翅膀笔直栽了下来。待他们走到距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绿巨人那晦暗的充满愁苦与愤恨的眼睛在他头颈稍稍挪动的状态下,像是扫视了一周,只是突然地在某个地方似乎发愣了一下,下一秒便盯上了垃布垃卡的眼睛。
“是你,巫师。”他表情镇静地说。这会儿,山姆确乎发现他要比那晚看到的时候要恐怖,也虚弱的多。
“快要时隔半年,想不到你现在这个面目。看来梅依尔他们对你并不怎么好。”垃布垃卡用平稳的调子说。
“你——是来嘲讽我的,还是帮那群小丑来杀我的?如果是这样,那么最好现在动手,否则让我生气了,你们——一个都逃不掉。”他咬住最后几个字,发狠地说。
“看来,你是想解脱了,那我——就成全你?”垃布垃卡说完这句,山姆与詹姆斯他们不无震惊,“垃布垃卡?”山姆像是提醒似得疑惑地说。全场的人都把目光转向巫师。
接着,巫师走上前一步,把法杖噹地一下插进旁边的土地里,山姆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果然,很快,在他把双手的食指指向太阳穴的时候,他的口中接着念出一长串的咒语:“咔摩罗多...斯卡发以”逐渐撑大的瞳孔两旁向外布满了纵横交错犹如树枝状的青筋。最后,在一阵风像是从他的袖袍吹出,渐渐变得狂烈,足以使后面的所有士兵掩上面部的时候,他嘴巴大吼了声:“十字——!”
于是,就看到眼前不远的地方一个巨大的红色十字显现在绿巨人的脚下,它散发出氤氲且可怖的血色结界笼罩着这片方圆不足五米的地方,放佛把它收紧、挤压,将里面的一切事物都牢牢困在其中。而绿巨人惊讶的神情在外人看来都被这瞬间从地底崩射的血色光芒禁锢了。
当拉巴拉卡托着长调念到末尾的音符,“解!”时,那红色的结界便像被从天顶照来一束白光打穿了一个小孔,继而向四周慢慢消减。几秒后,结界完全消失了。
这时,巫师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下,背向前倾,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而绿巨人拷在铁环里的手脚也在结界消失的情况下,使劲往外挣拽,只是一下,就听见靠在后背的泥石壁隆隆的像是要倒塌了般,纷纷倾下石块、泥土。
山姆上去扶住了似乎因站不稳身子而快要倒下的垃布垃卡,“你没事吧?”他说。但垃布垃卡只是轻轻推开他,便努力站直身子,瞧向正在打量自己手臂的绿巨人,而后者那透露出的渴望和难以言表的欢欣无疑表明了——当半年来的束缚得以解脱的时候,他自己竟也不敢相信。
“你自由了。”垃布垃卡脸色苍白地说,山姆看出对于破解这个十字结界,比上次显然更吃力的多,放佛他一时间衰老了不少。
“自由?”绿巨人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脸上恢复了以往阴冷的表情,“你杀了这两只小鸟,”说着,他一脚朝那还有一丝气力扑动翅膀的乌鸦踩去,顿时把它碾成了肉酱。“然后又帮我破了结界,”他继续说,在用手抚摸那被巨鸟啄食的已经溃不成形的胸脯时,一边一步步朝前走进,巨大的脚掌踩踏地面的时候发出轻微的震动,使得众人都一一警戒起来。“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们?”他又蜷了下手腕,粗短的脖颈往一旁伸动的时候发出咯噔地响声。
“感激?”垃布垃卡对他这种行为似乎并不满意,嘴角微微向上倔起,说:“不,我要的不是感激,而是帮助,阿索尔把你困在这儿,就连梅依尔那样的小喽啰也对你指手画脚,暗中算计,对于这样的伙伴,你还要继续追随他们?或是跟着我们一起杀了那些侮辱过你的敌人?”
“喔——”他走近巫师跟前,悄然地说:“如果我选择前一种呢?”说到这时,他右手活动的手腕猛然从左手腾出,然后随着身子前倾,在往前迈了两步后,径直朝巫师的面部打去。
“不!”山姆大叫了声,立刻冲上前,站在他的面前,那疾驰而来的似乎带着一阵旋风的拳头在击中他额头仅剩一扎宽长的距离时,停了下来。这时,众人发现不可思议的是,山姆的身体上又发生了那种变化:一种红色的像是会蠕动的光自体内流出后迅速布满全身,而且在他的前额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图案——那像是三戟叉的东西发着耀光,似乎在昭示着什么。
“你——”绿巨人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然后拳头在收下去的同时,把脸贴了过来:“果然,是埃罗斯的皇子,真的是一模一样——充满光芒的能量——”
这时,山姆骤然提上去的心脏终于悬了下来,他刚想说话,却被站前一步的巫师抢过来,“是的,他正是埃罗斯当年送往这里的孩子,名叫埃涅阿斯,所以臣服于自己当初主人的子嗣,这不能算是背叛,相反是对于当初背叛的一种赎罪。”
这会儿,绿巨人的刚显平静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你在说这句话之前,我其实在心里已经答应了,刚才只是想活动下筋骨,而说到——背叛”他把撇过去的脸再次横过来,声音突然发狠地说:“我告诉你!我最讨厌这个字!我对于自己的主子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契约关系,一切都要遵照我的自由——不过,我还是会——”他把眼睛再次盯向山姆,山姆对于这双曾几何时恐怖不已的眼睛,现在勇敢地正视着——它说:“答应你们。”
***
几钟后,他们便一同启程了。“现在,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办,就是去邀请下一位同伴入伙!”在垃布垃卡简短地说完这句后,便故意保持神秘似地沉默不言。大家的好奇心由此被一下拔高,因为看着身旁的绿巨人,他们难以想象还能找出第二个。
由于绿巨人不能骑马,他们原想步行,以示尊重,但后来看到他在树林里如猿猴般,虽体积庞大,却身手敏捷的动作后,他们便不得不加快马鞭,以赶上他在树枝间穿梭的步伐。而那唦唦作响,像是树木枝干快要折断的声响让那两排士兵不能不说是望而生畏,他们的眼睛和山姆他们瞪的一样大,不过,另一些人对这具有观赏性的场景却并无好感,特别是詹姆斯,他在途中比起建议更像是抱怨地对巫师建议过要谨慎防范这个大家伙,最好是不让他参加最后的决战,可他弟弟尼尔德确乎不这么想,他心里还小声嘀咕,也不知道这个大家伙跟自己的宠物比起来怎么样,最后,他尽管不情愿但还是得出了结论,就是这个大块头无疑更厉害!
他们就这样奔过了这片山坡,接着,穿过一处狭长的平地,由于绿巨人在这里并不能攀援枝干,就采用疾奔的方式,但即便这样,大伙的眼睛也会被他“凶猛”的速度给惊讶到,那是比马儿还要快的蹄掌在随着他蛤蟆似地起跳,降落,迸射到地面之后,无疑留下一排排巨大的脚印。直到他们行进于另一处像是废弃的荒山入口,他们才在垃布垃卡的吩咐下,停止前进。
“就是这里了,已经很久没到这了,没想到一切都变了样。”垃布垃卡说着走进前方一棵像是棒子状的树桩旁,大家注意到在这里有一口看不见底的洞穴,它就像是一口荒了的枯旧的破井,但从它张大嘴巴可以达到六七米长的直径来说,它更像是从天上砸下的陨石所形成的巨坑。
“喔,不敢相信,这个是?”大家张大的眼睛和嘴巴都在表示着这个看法,但很快,他们就被后面的大家伙给吓得躲到一边,“不错的巢穴。”绿巨人往下张望了下,嘲讽似地说。
“是的,有个家伙住在里面,不过不是动物,也不是人,而是一个千年树精,他在这儿度过五百年了,而现在,他应该还在里面。”说着,他把杖头使劲地往下一捣,嘴巴里发出少有的刺耳音使众人退避左右,“老朋友,你还在吗?如果是的话,就应一声吧,这里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这声音像是震动的波纹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一节一节地在洞壁内来回跌宕,直至下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哦——是你,垃布垃卡?”那从洞底传出的低沉声像是刚从沉睡亿万年醒来的木乃伊嘴里说出。
“看来你的耳朵还好很嘛,这是件好事,如此一来,你便可以帮上我的忙。”垃布垃卡说。绿巨人的大眼睛在往内张望不到的情况下,有些悻悻地走到一旁。
“帮——忙?”对面像是怀疑似地说,“你知道的,多少年了,我躲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曾经的勇气已经不复存在,曾经的英勇更是荒废殆尽——”
“但今时不同往日,躲避恩怨或许可以使你暂时清净,但一味逃避就难免让愧疚白白侵蚀身躯,况且当时的错误并不能归咎于你,对于受到恶魔操纵而残害土著精灵的不幸之人,我们理应加以宽恕——”话没说完,洞穴里像是愤懑的声音不客气地传了过来,“宽恕?你说的真是容易——对于一个亲手抹杀了一个种族的犯人,他去哪里去找人赎罪,顺便聊表他那微不足道,足显丑陋与虚假的诚志之词?”
到了这会儿,山姆与汤姆他们也大概听明白了——垃布垃卡是在跟哪样的人打交道,这不得不让詹姆斯担忧的神情再次显露。
“好了,朋友,你的恶人现在就在拉尔菲,虽然唆使你去做这件事的并不是他们本人,但他们的主子可都是一个样。”
对方停顿了片刻,“不——现在我哪儿也不想去了,我已经老了,什么都干不了了,就连复仇也没有了,你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你找个寿命快要终结的怪树来打仗?”绿巨人此时不耐烦地嚷了句。
“是谁在嘴吐废物!”里面鸣响了一句比刚才要大得多的声音。
绿巨人那从转变脸色的口中刚要说出话,就被垃布垃卡用眼神拉住,接着,他缓缓地说:“是一个来帮忙的朋友,不过——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这次决战关系到我们最后的存亡,甚至攸关整个巴比克星球的命运,请你务必考虑。”
这时,伸头张望的尼尔德不小心把一块石子踢进了洞穴里。
里面顿时吼叫了声,接着,一只犹如树木主干的藤蔓从内嗖地伸了出来,在眨眼睛绑住始料不及的尼尔德后,便把他挣拽进了洞穴。
“尼尔德!”詹姆斯立刻大声喊道,正想冲进去却被垃布垃卡拦住,“他不会伤害他的。”他说。
但这却没能拦住绿巨人,在黑洞里的怪物犹豫似地说了句,“不是你”后,他巨大的身躯已然蹦落下去。接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只听里面响起了一声树精的惨叫声,然后一个庞大的像是统共有九米多长,二米多宽的巨树连带着那长满旁侧,像是藤蔓似的枝干就给抛了上来,他咚了一声砸在了旁边的空地上后,众人的眼光才将他不可思议地打量个遍:那是一个全身棕灰色,头上长满须根,蓬乱的就像鸟巢,眼睛灰绿,鼻子像被火烧过的通红而扁大,两只腿粗壮而修长,胳膊则相对短小,但也足以挥打到周围至少八英尺的距离。
在绿巨人接着跳上来,并朝他猛地扑去时,他扭头把手一挥,被击中的泰克便横飞出几米远的距离。“你不应该找这么只大猴子来帮忙!”他不无气愤地朝垃布垃卡吼道。
山姆原以为他会立即出手制止,谁知,他却站在一旁,冷静且略带微笑地说:“看样子,你的身体挺好,不比原来差多少啊。”
“你——”树精对这句调侃并无好感,但下一秒,他就被从侧边突袭而来的绿巨人给撞击到了腰背,巨大的身躯一下摔倒在地,接着,就在泰克疯狂地用手撕扯着他头上枝叶的时候,他的嘴巴还不停愤怒地蠕动:“过气的老头!大概光头才比较适合你!”
“噢!”他像是被触到了神经,顿时叫了声,然后,摊开一侧的手臂奋力挣起,一下抓在他粗短的颈部,泰克便整个身子被举了起来,“或许你这猴子喜欢——”树精说着,用手把他转悠了两圈,便随着未完的“汤秋千!”而猛甩了出去,他在飞出十几米外后,隆地声坠塌在一处无人居住的茅草屋中。
“呼——”树精喘了口气后,说,“看来我还真的是宝刀未老,舒动一下筋骨让我气血流畅了许多,看来嗜血好战的性格真的挺适合我。只不过——”他对垃布垃卡说,一边用手摸起了自己的头发,“这流畅的秀发却让这糟糕的猴子给弄乱了。”说着他撇了眼那只正向他怒气冲冲走来的泰克。“看来,我有必要考虑你提出的加入这次决战的提议了。”
这时,在众人惊恐不安的眼神里,泰克骤然又奔腾起身子,朝他扑过来。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得——”他没说完,就被绿巨人再次扑倒在地,“嗷!”他显然发怒了,手脚并用地朝他头上看着很碍眼的枝桠拼命地撕扯开来,“在——修理——修理——这只猴子。”他继续没说完的话,同时,粗大的手腕往内抓住他的后脑勺...
片刻后,垃布垃卡制止了两人间激烈的争斗。由于百树之王(千年树精对自己称的名讳)同意了巫师提出的请求,所以在经过众人和解——当然,是不想恼怒任何人,以求自保的安全举措下,他们才握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