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酒话(1 / 1)

说到杨尔玉,必须要先说一下这哥们的光辉事迹,据说他九岁能喝半瓶烧酒,十一岁敢去偷窥隔壁姑娘洗澡,十三岁上就已经敢偷开着他爸的摩托去隔壁村网吧玩了,只能说这哥们从小胆子就大。

其实,杨尔玉年幼时,家里并不富有,他父母为了赚钱时常跑深圳,每次父母出远门,他就跟着祖父祖母过。杨尔玉的祖父比较喜欢喝酒,每天三顿无酒不欢,就算没有菜,半个皮蛋也能凑活一顿,可酒量并不好,最喜欢喝多了吹些杂七杂八的、有的没的,偶尔也会说些故事,听故事,是年幼时杨尔玉最喜欢事情之一。

曾经,杨尔玉与郑永祥讲过一段他祖父的一段酒话:(为了方便,以下以第一人称转述)

我插队在黑龙江边上,是那种只有三十来户的小村子,和我一起去的知青还有两个,都是南方人,被村长安排住在一个屋。

刚插队的头一年,农历九月刚过就开始下起了雪,那雪大的,让我们三个南方过去的后生高兴坏了,打娘胎里出来就没见过那么大的雪。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出门雪都快到膝盖了,村长安排我们几个上屋顶扫雪,我们从没干过这种活,扫到一半就玩了起来。

那时候村里有个姑娘,叫秋红,和我们知青玩的很好,她见我们在玩,也跟了出来,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和我们一起打雪仗。

临天黑了,秋红提议堆了雪人,地上雪很多,堆起来也不费事,那个叫刘解放的知青为了讨好秋红,还拿出平日写生用的碳笔给雪人画上了眼睛。

当晚,不知是谁从村长家偷了一瓶酒,我们三人就在屋里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那时候的酒度数很高,几口下去整个人都热乎乎的,一瓶酒快见底时,刘解放的文艺劲上来了,说白天那雪人只画了眼睛,还没有画嘴巴,一定要去画上个嘴巴才算漂亮,我和另外那个上海知青笑他,说别黑漆漆的画歪了。刘解放本来就是美术系的学生,为人有些内向,被我们一说也就不再多说话了。

那天晚上,也不知是几点,上海知青推醒我,说刘解放不见了。我寻思这大晚上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不见,随即想到,该不会这小子跑出去给雪人画嘴巴了吧。于是披上衣服和上海知青跑出去找人,天又冷又黑,手电筒刚拿到外面就被冻坏了,怎么拧都不亮,雪还在下,雪地里的那个雪人依稀还站在那边,而四处都没刘解放的人影。

我们绕房走了一圈,没见到人,就回了屋子,没办法,外面实在太冷,只能缩在被窝,可我们谁都没睡着,都在等着刘解放自己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等了多久,天色隐约有些亮了,可依然没见刘解放回来,正当我们穿戴完毕,准备叫村里人一起找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刘解放跑了回来,这小子一身雪,也被冻得瑟瑟发抖。

“你小子晚上做啥去了?”上海知青有些不开心,要知道这一晚上我们都担心的要死,那时候村里偶尔也会有野狼什么的,虽然这么大雪不会出来,但万一刘解放出了啥事,我们也不好向村里交代。

刘解放烤着火,嘿嘿傻笑,并没有回答。他本就是个内向的人,我们也没太在意他的异常,但是见他回来了,我们也就安心了。

上海知青见外面雪还在下,便又钻到床上准备睡个回笼觉,刘解放就一个人蹲在火炉旁,而我很快发现了刘解放的异常,只见刘解放身上的雪被烤化,冒着热气,身子下多了一滩水渍,可水渍越来越多。

我推了推上海知青,示意他看看刘解放,谁知道刘解放突然一头栽倒,真个人都散开了,不错,正是散开了,而他的头正好滚到了床边上。

上海知青吓的大叫起来,引的村里人都跑了过来。

村长是和几个年纪大点的是最先到了,他们见了,急忙叫我们出门,还特意嘱咐要小心,千万别踩到地上的水渍。

我小心的走出屋子,回头却看着刘解放那个干瘪头颅上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我。

村长把屋门关上,然后把我们领到他家,路过雪人时,我看到雪人的嘴已经被人用炭笔画上了,而在嘴巴的那个部位还留着一丝殷红。

村长把我们两个领到他家说:“那雪人是你们堆的?”

我们点头。

村长给自己装了袋旱烟,点燃后说:“那嘴巴是那个后生画的?”

“我们半夜发现他不见了。”我回答,此时抖的很厉害,说话也有些搁楞。

“村长,这到底是啥事?”上海知青被吓的不轻,此时脸色都泛青了。

“今天晚上你们都别出门,不管外面啥情况都别出门。”村长说着对一旁秋红的爹说:“秋山啊,你等等带人把那雪人推过去,连着那房子一起烧了吧,还有晚上,你们也别出门,不管什么动静都别出门。”

村长说的一本正经,在村里,大雪一过就要封路封山,村里是村长最大,所有人都听他的,既然他这么说,所有人也就只能照办。

秋山和村里几个壮年答应着拿了铁铲等工具一起去把雪人推了,谁知这一推,确露出具没有头的尸体,身上一丝不挂,有很多咬痕,所有人似乎只当是没看见,只管把尸体连着我们住的屋子一同烧了。

我们是知青,最值钱的那床棉被还是问村里借的,烧了也就烧了,可这火似乎怎么点也点不着,可能是下雪的缘故,村里人试了几次就放弃了。

天气阴阴的,雪依然在下,村长嘱咐各家晚上别出门,然后回家把门也堵上了,让他的婆娘给我们两人做了热汤面。

村长的婆娘平时是个热心肠,什么事情都喜欢插几句,但今天出奇的安静,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我们吃完了这辈子最难吃的一顿热汤面后,村长安排我们去睡他儿子的炕,他儿子当年打土匪的时候被土匪打死了,炕还一直留着。

“你们两个娃娃,晚上不管啥声响都别出去!”村长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完,就独自在火堆前拿擦起了他平日打猎用的火铳。

我和上海知青受了一天惊吓,此时钻在被窝里暖暖的,我胆子大些,不多时就睡着了。

半夜,上海知青捅醒我说:“听到了吗?”

“什么?”我仔细听着,似乎外面只有风声。

“我听到刘解放在叫我们,让我们开门。”上海知青一本正经的说。

“别说梦话了。”我说着翻身继续睡。

“真的!”上海知青说这要起来。

“你忘记村长说啥了?”我正要拉上海知青,却听到外面果然有人在说话,那口音正是刘解放。

“喂,你们快出来,我们快走吧。”屋外那人说着,不断用手拍着墙。

我一个激灵,死死钻在被窝里,而上海知青已经起身了。

“快走吧,再不走雪就要把村子埋上了。”屋外那南方口音急急的催促。

上海知青似乎着了魔,穿戴好了就要出去,我急忙从炕上蹿起来抱住他,不让他出去,可上海知青力气大的很,几下就把我挣脱开去。

只见上海知青跑到门口,开始把村长堆在门口的桌椅板凳搬开。

村长已经被惊醒了,大喝:“娃娃,你放它进来,我们都要没命!”他说着端起了火铳。

我急中生智,从一旁拿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柴上去就给上海知青来了一下,想把他打晕,可谁知上海知青挨了一下,回头瞪我,借着炉火,却见他双眼一片茫白,吓的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娃娃,别管他,他白天碰到了那东西。”村长走到我身旁,把我扶起来,说:“他出去了铁定没命,但是别放那东西进来。”

“那东西?”

村长没有再回答我,此时上海知青已经推开了门,跑了出去,可下一秒白影一闪,上海知青就不见了。村长急忙关上门,又把桌椅堵上。

“那是什么东西?”我带着哭腔问。

“雪鬼。”村长点燃旱烟说:“每到大雪才出来祸害人的妖怪。”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我刚说完,就想起刚才那一幕,不由的发颤。

“娃娃,你们城里来的自然不会知道,这雪鬼本来只有魂魄,你们给它做了身体,本来也没啥,可画上了嘴巴后就能出来祸害人了,被吃掉的人不会感觉到自己已经死掉,还会继续害人。”

我和村长都没了睡意,坐在火炉旁等天亮,大约早晨五点的时候,屋门被敲响了。

“别开门。”村长小声对我说:“它回来了。”

我哪里还敢说话。

门被敲的“砰砰”作响,敲了一会,见屋里没动静,就停了。

正当我松了口气的时候,“碰”一声木头的破裂声,窗被砸破了,上海知青从窗户里钻了进来,诡异的扭曲的身体,就好像没有骨头一般。

村长举起火铳,对着上海知青的脑袋就是一枪。

“碰”

上海知青的脑袋立刻碎开了,可没有一点点血迹,只有灰色的脑浆撒了一地,随之他的身体抽动了几下不再动弹。

然而这个故事的并没有结束。

郑永祥曾经不止一次问杨尔玉,希望知道那个村子的结局。但是得到的答复只是:“后来我爷爷就没说下去,等他酒醒了,再去问,他就什么也不说了。我也问过我奶奶,她说那是爷爷的酒话,不能信的。”

最新小说: 武侠之我是绝世高手 夜色撩人 秦暖暖邵九霄 无路可退 乱世风雨情 寒剑栖桃花 逆天保镖叶离 罪域晨辉 怎么把她追成老婆 雷霆纵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