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这样是非常非常不敬的行为!可太皇太后只抬了抬眼皮子,放下茶碗,挥了挥手,
“你去吧,哀家也乏了。”
越无雪站起来,向她行了个礼,还没走出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木鱼声响,她没扭头看,能在宫中混到今天的女人,肯定是狠角色!
焱极天的金辇在外面等着,众妃跪了一地,他谁都没看,连冰洁也没多看一眼。
“皇上,小公子来了。”
天真说了一句,焱极天没抬双眼,只向她伸出一只手。
“小公子,朕带你出宫。”
出宫?
越无雪眼珠子都亮起来了,她连忙爬上了金辇,坐到他的身边。锦帘垂下,她只顾兴奋,没看到焱极天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金辇自东南角宫门出去,在外面换了马车,焱无极就在马车里抖开雪白的织锦长袍,一面拉开身上的腰带,一面沉声说道:
“长安无雪,南疆有犀。”
他一念完,越无雪就猛地一震。
母亲来自南疆,带来极珍贵的天犀角,为父王治好顽疾,父王也曾极宠过她,生下她之后,父王亲手写下这句诗,精心装裱,悬于房内。可她三岁之后,那脾气火爆、不肯使手段,又不甘向正妃低头的母亲就渐渐失宠,一次争执之中,用刀伤了正妃之后,被送去了尼姑庵,青灯古佛过了十多年。
这句诗焱极天居然知道,这时候念出来,又是何意?
越无雪的神经顿时绷紧,完全不敢猜他现在的意思,这就像把人丢在烈焰上炙烤一样,皮肉都快灼熟了,站在一边烤火的人还气定神闲,只等着吃香喷喷的肉。
他甩开龙袍,穿上白衣,这才侧目朝她看来。
“朕准备迎你姐姐越无雪为妃,小公子觉得如何?”
“啊?”
越无雪脑中嗡地一炸,父王还有四个女儿,一个比一个漂亮,干吗是被丢进尼姑庵的她?
“小公子,还不换衣?”
乌黑的双瞳里涌出几分嘲弄的笑意,越无雪抓过放在一边的衣裳,缓缓捧到胸前。
沉默了一会,她猛然明白,父王只怕把焱极天当傻子了,他是什么人,难道真的把女人当成男人送进来,他会真的毫无察觉?
马车轮子上包着厚厚的牛皮,减轻车子的颠簸,上面刻着走兽花纹,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滚动时,发出沉闷的嘎嘎之声,渐渐的,就有人声传来,渐渐到了热闹的大街。
二人已经僵持得够久,焱极天的脸慢慢俯过来,手落到她扣得紧紧的领子上,金丝攒扣打得精致,也扣得很死,他毫不客气地,长指用力,把盘扣扯开……
车子猛地颠了一下,他的声音沉沉响起,
“昨晚,宫中混进刺客,没吵着小公子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