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狸怎么能看得上苏北凌?
沈誉想到这里,心里便有些泛酸,就算是要讲究个先来后到,苏北凌也万不能排在他的前面去。
容瑾,他是服气的,暂且不论容瑾青帝的身份。
单单只看君狸对他动了心思,沈誉就已经是输得彻底了。
可是苏北凌算什么,长得身娇体弱的不说,还一肚子坏水,显然不是个可以安心托付的良人。
苏北凌的眼神冷了冷,淡淡地开口说道:“我再不好,也比你这个采花贼要强上许多。东陵国的王君,是不少闺秀的梦中情郎,那些女子都哭着喊着要嫁给你。你却偷偷摸摸地跑到我这太子妃的房中,不知是何用意?沈誉,你行此下流之事,心里不觉得有半分羞愧吗?”
苏北凌一眼就看出了沈誉的心思,他知晓沈誉的不凡之处,自然明白,这世俗间的权力争夺,沈誉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沈誉来到此处,便只能是为了君狸。
不光如此,沈誉还躲躲藏藏地,偷溜到了他太子妃的床榻之上。
苏北凌想到这一点,就觉得满腔怒火直往上冲。
这宫里的每一样陈设,都是他精挑细选,挑剔了许久,这才得来的。
君狸尚且还未多碰过,此时却是被沈誉这个臭男人给染指了。
“你急什么,”沈誉凉凉地看了苏北凌一眼,不慌不忙的,“不过是个假成亲,我也没真给你戴上绿帽子。你父王就不一样了,恐怕是被你母后给欺骗了多年,还尚且不自知。”
西越国王君,只得了苏北凌这么一个儿子。
倘若苏北凌出了什么事,这西越国的天,只怕就要塌下来了。
沈誉想到此处,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便毫不遮掩地开口问道:“我从前,也不是没有见过西越国王君。他也不像是个憨厚老实的男子,看着也是有几分谋算的。西越国王后娘娘,却是不同,只沉浸于后宫这一方天地,只通晓些女人之间的争斗,不过是小情小爱的。你父王,怎么会被她给轻易欺骗了去?”
沈誉探究似的看向苏北凌,只觉得苏北凌的样貌,与西越国王君、王后的容貌,也有几分相似,心里就有些不解。
“你问我,我就知道了?”
苏北凌冷笑了一声,反问了沈誉一句。
他也是今夜,才从那香蕊的嘴里,偶然得知此事的。
香蕊为了保住她自己的性命,且还痴心妄想,试图为她将来,谋算一个妃嫔的位分,这才吐露了真话。
要不然,苏北凌也不会这么快便知晓此事。
他把香蕊关押在了密室里,心里却感觉荒唐极了。
其实,苏北凌也并非是没有察觉到,有些不妥之处的。
他那父王对他母后的态度,在西越国几乎是人尽皆知,都道他父王母后情意甚笃,琴瑟和鸣。
而他母后,却还整日里神神叨叨、疑神疑鬼的,唯恐有一天,会出现一个她防不住的美人,取代了她王后的地位。
就为了这点怀疑,王后娘娘这些年来,不知是打杀了多少宫人。
她那宫里的血气,只怕都浓郁得看不清人样了。
王后娘娘每夜都会被噩梦惊醒,醒来的时候,便浑身发抖,亵衣都被冷汗湿透了,脸色苍白如纸。
苏北凌也见过她这副模样,他的手每次都被王后娘娘紧紧地抓住,染着红色蔻丹的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他的手心。
他的手都被掐得流出了血,润湿了王后娘娘的指尖,她都未曾发觉过。
这西越国,也不是没有夫妻情深的人家。
苏北凌曾有意去过几次,每次都站在人家院外,偷偷地窥视着。
若是只一例两例还好,苏北凌见得多了,突然就发觉他的父王母后之间,似乎有些奇怪。
至少他的母后,那位几乎被所有女子羡慕着的王后娘娘,实则并没有别人面上看见的,那样幸福美满。
她眉眼之间,尽是郁色,平日里只用厚厚的脂粉掩盖着,还强做出端庄贤惠的模样,好似光彩夺目。
苏北凌突然就觉得,夜里他曾见过的王后娘娘,不过是另外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是不得夫君疼爱的,甚至还被心上人所厌弃。
故而才形容憔悴,脸色惨白,眼里干干的,没有一点神采,眼下是一片青黑,夜夜不得安眠。
苏北凌心里思绪纷乱,面上却还是不显,仿佛还是骄傲的,只淡淡地说道:“你以为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你父王没把你当一回事,你母妃也不把你看做是亲生儿子,爹不疼娘不爱的。有了心上人,也没得到她的喜欢。千里迢迢地追到这里,不也没得她多看一眼。”
苏北凌说到这里,心道他似乎比沈誉还是要好上一些的。
不管这成亲一事,究竟是真还是假。
但他三日后,便会迎娶君狸为太子妃,这事总是板上钉钉,做不得虚的。
他是死是活,好歹都有个名分,也不算太亏。
但沈誉呢,一穷二白,除了东陵国,什么都没有。
苏北凌这样想着,心里便觉得好受了许多,便冷冷地开口说道:“我说你怎么阴阳怪气的,甚是不满。原来是没能得到美人青睐,便对我生了些嫉恨之心。也罢,我不与你计较,得了实惠的总是我,而不是你。”
只单凭这一点,他便胜过沈誉许多。
沈誉是东陵国王君,大权在握、意气风发,可这又如何?
对沈誉这种人来说,东陵国的荣华富贵不过是他修行路上的阻碍,或者说是拖累也使得。
这个王君当好了,便是功德加身,勉强算是没有亏本。
可要是沈誉运道不好,这东陵国遇上了什么天灾**,死伤无数。
这都是要一并给算在沈誉身上的,也只有他能够承担。
这样的算法,虽说有些不大公平,但那又如何?
这历朝历代,许多亡国之君,不都是这么来的?
有些王君未必昏庸,只是运气太差,接了个烂摊子,又恰巧碰上了天灾**。
一连大旱几年,又紧接着遇上大涝,连着几年百姓颗粒无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