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久久难以平静,他知道,修行路,多磨难,每一步的踏出都若与死神相伴,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阴阳两隔。
然而,此时,他才警醒,这条路的艰辛,远超其想象,危机重重,陷阱频频。
要想行的远,不仅需要鸿运加身,更需要的是一颗玲珑剔透之心,时时三省吾身,扪心自问,拷问灵魂深处;切莫狂妄自大,妄之菲薄,否则,将会是寿星公上吊,只嫌命长。
“师傅,那我们现在去哪?”很长时间后,燕云才问道。
“继续前行,回族人躲避之地!”女子收敛顽皮,似叹息,带着落寞,还有悲绪。
燕云默然,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知道,古葬国,曾经的辉煌已不再,在战火的茶毒中,死伤无数,几近灭国。
而今,只余断壁残垣,像一座死城,埋葬悲悯,带着哭泣,似在与天诉说着那无尽凄凉!
壮年已逝,孩童跟老人,在这次的大战中,亦损伤殆尽,如今还留下些什么?燕云不知。
“唉!”燕云叹息,似无奈。
妖魔强大,纵横天地,即便他有心亦无力,能改变些什么?连自己都朝不保夕,还妄图帮主别人,是在做梦吗?
似自嘲般,燕云失落,阵阵出神。
“走吧!”
片刻,女子试乎恢复不少,携带燕云再次横渡。
这次,他们小心谨慎,一路披荆斩棘,遭遇了一批又一批强大的阻拦,历经数十、上百场血战,终于接近了目的地。
“总算到了!”女子嘘唏。
这一路的惊险,若闯生死,渡轮回,即便以女子的心态,也难免心惊胆战。
倘若她自己还好,然而,携带着燕云前进,却是那么的不易,因为稍有不慎,一个照顾不周,燕云便可能遭劫。
是以,这一路的艰辛,唯有她自己体会,难以言明。
不过,还好,有惊无险,总算回来了!
此刻,燕云亦疲惫不堪,放松身心的同时,四面而望!
入目所及,雾霭蒙蒙,像是一片混沌世界,有一种荒凉而又久远的气息迎面扑来。
这是什么地方,燕云奇怪,不知身在何方。
这像一片奇异的空间,有蒙蒙亮光,像是黎民时,东方刚要见鱼肚白时的情景,并且有阵阵雾霭缭绕。
燕云左转右看,依旧不知所踪,倘若向前走去,好像会随时迷失般,让人促狭,不敢妄步。
“不必惊慌!”女子似看出了燕云的疑惑。
随即,见其两手掐诀,莲步轻移,带着燕云再次左右腾挪。
片刻,燕云只觉一阵晕头转向之后,一缕阳光照射而来,似驱散了雾霭,让整片空间明亮若镜。
远处,群山中,一座淡青色的巨塔高耸入云,即便离的很远,依然能够感受到它的巍峨,那种苍劲、那种挺拔,壮若山岳,吸人眼球。
从天而视,才发现,此塔状若一只大笔,上尖下粗。
在其外表有很多神秘符文刻画,若鬼画符,游走不断,好像活物。
而在其塔身周围,云雾缭绕,雾霭腾腾,仿若仙境。
“此塔,名为‘文笔塔’,是古葬国的圣地。埋葬着历代先贤,以及为国而殇的人们。”女子言语清冷,带着虔诚,流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然而,此刻却成了避难之所!”女子叹息,带着悲意。
燕云一怔,看着这座塔,看着那斑驳的痕迹,仿佛听到了喊杀声,隐约间,仿若昔日战火再次浮现。
嘶喊震天,百战不殆,鲜血若滴,染红了整片苍穹,残尸败体簌簌而下,好像天殇般,不断从天而降,最终被深埋于此。
“都说此塔不倒,古葬长存。然而,如今,此塔依旧,国人何在?!”女子喃喃,似在自语,话语幽幽。
燕云顿时遐思无限,这是为何?
但是,女子没有多说,只是轻轻一叹,试乎还有隐情,未曾言明。
燕云思忖良久,依然不知所以,有心询问,但,当他看到女子那落寞的表情之时,便难以开口。
“心中有伤,还是不触及的好吧。”燕云想着,同时再次向远处望去。
只见,在“文笔塔”的周围有七座大山,虽然没有巨塔的神秘,但同样的高耸入云,白云环绕山腰,不识山顶真容。
在这些山上,远远望去,只见,山林密布,飞瀑奇岩,珍奇异兽,应有尽有,景色幽幽,奇骏险要。
倘若从天而视,就会发现,这七座大山正成北斗七星状,拱卫着“文笔塔”,好像臣子拱卫着帝王一般,彰显尊贵。
“这是七星阵,用以守护宝塔的同时,亦有隐匿之效,平时不显于世,唯有受到攻击,亦或拥有正确开启之法,步入其中,才得以见,窥其真容。”女子解释到。
燕云随着女子向前而行,看到一些塔楼,都用巨石堆砌而成,简谱而自然。
在村头,有一些妇孺,一些孩子,脏兮兮的小脸,写满紧张,都在看着燕云。
他们没有欢声,没有笑语,童真无趣,寡妇有悲。
沉闷、压抑,仿若是这里永恒的主题。
燕云心情沉重,仿若千斤坠身,让其步履瞒珊。
太压抑了,他想仰天大吼。
“这就是古国余人吗?”他眼中有悲,带着凄凉。
“如今还剩多少人?”燕云不忍,但却很想知道,最终问了出来。
“不多了,几近亡国,差不多还有百余人吧,都是些老弱病残,强壮的差不多都死光了!”女子麻木,似在述说一件平常之事。
但燕云还是从其眼中看到了悲戚,那是噬心得疼痛!
因为战死了太多的人,就是三大领袖,都一死一伤,如今,只余她一人还算完整,还能说些什么?
“走吧,我们过去!”女子说道。
燕云默然,跟在身后,默默向前。
来到村头,看着这些老弱病残,燕云眼睛酸楚,带着敬意,更有一股激荡的情绪,他想努力,改变这一切。
这些人,他都见过,虽然不知名,但却熟悉。
而今,几天不见,他们更加萧瘦了,看着那些比自己还小的弟弟妹妹,各个骨瘦如柴,逢头垢面,没有生气般,脸上爬满麻木,若迟暮的老人,几近衰亡。
可以想象,这么小的孩子就以如此,那的该见过多少生离死别。
燕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