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我犹豫着用普通话打招呼,眼睛仔细看着那个人的反应。
眼前是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柳眉如淡墨,水灵灵的大眼睛。粉颊两边垂下两束头发,像是挂了两条黑色瀑布。浓墨般的秀发在脑后随意扎了个马尾,她两手交握贴在小腹上,微微躬身:“贵客,请问打尖还是住店?”
电视里的小二常用话语在现实里听到,真的是有点懵。“打……店?”我马上明白过来,“哦!哦,住店,住店。我们住店。”
少女忽然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我全身,似乎还往我旁边看了看。“您几位?”她小心地问。
“猪。”苏小馨骂我。
“猪?”
“猪……”少女轻轻出声,眼睛大大睁着,可能觉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我赶快向她解释:“没有,没有!我不是说你。说我呢。”说完,我几乎要抬起自己的手给自己一个巴掌。面前这位少女恐怕内心已经极其复杂,开门看见有这么一位奇怪的客人自己说自己是猪。不过,少女的教养似乎很好,只是微笑着让开身子请我进去。
经过她的时候,我偷偷地瞄了一眼她的身材。前凸后翘的身材在紧身的衣服和裤子里印得明显,也不算紧身衣,是我们通常看到女孩子周末在家里穿的那种薄的衣服,因为材料的伸缩性好,所以人做什么动作衣服都贴着身子。这样子的衣服实际很宽松,胖子和瘦子穿都合适。这个少女的衣着分布粉红、雪白两种颜色,加上衣服能显示出美好的曲线——哦,说的跑题了。我最近的注意力总是在不正经的地方。
少女快步走进柜台,柜台后面好像有人,她就在那里推了几下。
“主子醒醒,有客人来了。”
柜台后面传出无力的一声“哎呀”,然后少女继续叫“主子”。估计这边用语有差异,从刚才打尖、住店就明显感受得到。除非这女的有表演的癖好。
云客居的内部跟古朴的外表不同,拥有各种常见的现代科技产品。电灯、音响不必说,有感应机,有刷卡槽,有网线,柜台上露出半截电脑屏幕。这些东西摆放的位置特别好,看上去简直是和店里的环境融为一体。如果把饮水机挪到柜台边,冰箱推到墙角,空调搬到楼梯下,那布局就非常不协调。
“让他出去,今天不做生意。”柜台后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应该是女性。
我心想这家店也够随意的,做生意跟街边小贩一样看心情。既然人家这么说,我也有走的意思。苏小馨拉了我一下,直接上前。
“喂,老妖婆,你就这么送客啊?”
我说姐姐,人家又看不见你,你瞎扯什么东西。但我不方便示意,刚才在门口当傻瓜已经够丢脸了。所以我只好装作没听见送客的话,漫不经心扫视一圈,然后看向苏小馨用嘴朝外面努几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黄色的身影在柜台后面翻起来,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我目测了一下,好像不是看我。随后我就发现:她好像在和苏小馨对视。
她看得到苏小馨?
不用我多想,马上就有人验证了我的想法。一道残影掠过,伴随着温暖的气息,我面前多了一个人。不,没有多,应该是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到我面前。粉红夹着雪白的紧身衣,手里捏着一根小一圈过小拇指的尖针,针头对准了苏小馨的脖子。
苏小馨平静地说:“你生了个女儿?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瀑布少女也看到了苏小馨,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了她。
事情发生得太快,我心里就只想快跑吧!等等,扔下苏小馨不管是不是显得太没义气了?不行,不能走;不对喔,看这架势我在这里好像也是个多余的,万一苏小馨隐藏有绝招却因为顾及我不敢放出来,那我岂不成了包袱了?走吧走吧。
被苏小馨叫做老妖婆的人其实是个年轻的女人,外表大概在三十多岁,倾国倾城倒不算,成熟的韵味还是十足的。她穿着一件长袍样式的睡衣,上面一处黄一处白,还带有类似树木年轮的黑色纹。她用手理了理头发,把衣服的领口扯整齐。
睡袍女人打了个哈欠,边用手轻轻拍嘴巴边说话。“阿妹,收手。”瀑布少女拿开手,走回到柜台边。
“你怎么会来这里?”睡袍女人问。
苏小馨表示失望:“我以为你第一句话会问我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不用问,”睡袍女人说,“想你这些知道内幕,下定决定成为阻碍的人不见得会放过你。而你偏偏又处于特殊的位置,他们不把你放逐谁还会呢?我等冷眼观天下,那也得有观天下的本事,见得多了,有些事猜也猜得到了。”
苏小馨说:“你不打算帮我,继续你的袖手旁观?”
“旁观与否是我的事,至于你将来要作何打算,那是你的事。总之,我既不跟他们作对,也不会帮你。”
她们两个人谈论的内容开始的还容易理解,大概就是睡袍女人不乐意出力参与某件事,而苏小馨就是用好的态度劝说。后面说的话我就听不懂了,她们关键点跳转得很快,语速也快,对事情来龙去脉不了解的人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好比我们去到政治家的聚会上,话都懂,就是理解不了内容。这是很实在的,假如两个青年在一个老人面前大谈网络游戏、网络,老人会理解他们在说的吗?
我现在就是那个不理解的老人。
她们的谈话持续了五六分钟,听上去似乎谈崩了,两人表情和心情却没有多大变化,好像根本没说一样。又或者以前也谈过,结果千篇一律,索性就不在意了。
苏小馨摆了个冷脸给女人,“你也真是不讲情分,亏你们还曾经共事。”
女人平静的面容上也有了一丝恼火,大概是聊天的内容给闹的。“不讲情分?丫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如何行动我一概不管,不牵动天下就好。我已说过,不会为你们任何一方点头或者摇头。论私情,帮你暂避劫难还是可行的,否则止不了闲闲或曰。”
“你说的!”苏小馨好像达到了她的目的,很快地说完一串话:“给我开一间上等客房,屏蔽我所有的气息,提供质源、通史,不要给我计时间。还有不要登记身份,准备几件换洗衣服。”
女人忽然感到奇怪:“什么用意?就你现在这番还如何登记,更不用谈衣服之类啊。”她直起身子,嘴巴微张“咦”了一声,“哎呀,这个脏小孩哪里来的?”
我看她指的是我,我就满心的无奈。阿姨,我在旁边站半天了,你才发现我吗?我怎么说也比苏小馨高半个头啊。
不用我说话,苏小馨直接解释,他是我弟弟。女人更加奇怪了,说你什么时候有个弟弟,怕不是你拐来自己玩的。“哎哟,你看你看,他脏成那样,哪里像你弟弟?”女人在鼻子下扇扇风。
的确,我全身上下沾满了污泥,还有青草的草汁,这些都是昨晚的痕迹。衣服也被山上的石子磨破了几个洞,一路来这里都是飞着来,我倒是没有注意自己身上怎么样。想来在门口的时候,瀑布少女对我感到奇怪的不仅仅是我说自己是猪。苏小馨也真是,都不提醒我一下。
“阿妹,你去拿套合适的衣服来给这个脏小孩。”睡袍女人站起来,“你们跟我来。你须记得与我保持距离。”
她长袍式的睡衣很宽松,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绸带,相当于围了条大浴巾。当她站起来的时候,睡袍的下摆开得大了,露出雪白的大腿来,从下往上延伸,雪白越来越窄,也越来越接近隐私部位。
唉,注意力又放到奇怪的地方了。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我说的,肯定是嫌我脏。
睡袍女人——老板娘带我们走上楼梯,楼梯是木制的,走起来咚咚响。灯光调得有些阴暗,只是比墙壁的暗红色光亮一些。因为这样,在一楼的时候才没有注意到这个楼梯,它会给人一种存在却容易忽略的感觉。
大概在楼梯上拐了五个转角,之后走进一条比较宽敞的通道,停下时已经是在一扇房门前。
有意思的事来了,老板娘一身睡袍,哪里有口袋?我倒想见识见识,她要从哪里拿钥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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