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185一项很大的工程
海愿这两天的学习下来,终于领悟了一句话:读书不难、练字难;习武不难、扎马难。她每天上课的时候看那厚厚的史典已经头疼了,现在晚上还要努力再努力的练字,练到手抖的连筷子都拿不住;然后第二天的武课会被要求从基础做起,她要扎马,然后又蹲到‘腿’发抖,膝盖都不能弯曲了;到了第三天,就是初五她本来应该上朝的日子,一早上海愿有一种终于解放了的感觉。
老‘女’人将那一套玫瑰‘色’绣暗金‘色’藤萝‘花’纹的罗裙捧上来,颜‘色’虽然不那么‘艳’丽,但绣上了金‘色’的‘花’纹反而显得华丽无比;给海愿穿戴好了,又拿了一只金‘色’绣如意和海棠‘花’纹的荷包给海愿系在了腰间,荷包上的流苏很长,荷包从腰间就直垂到了膝盖,走一步就摇曳生姿,很是高贵。
“这是正式的朝服?”海愿看看身上这条长裙,确实比大典时候穿的还要隆重。
“神‘女’的朝服没有固定的样式,只要庄重就好。小公主身子娇小,所以选了这样稳重而不失温柔的颜‘色’,这上面的金丝‘花’纹却是有讲究的,只有嫡传的神‘女’才有资格绣上金‘花’的样式。”老‘女’人一边解释着,一边又帮海愿把头发梳理整齐,没有扎成太多的小辫子,只是把神‘女’大典时候的那顶珍珠冠给她戴了上去。
正说完,钟离域敲敲‘门’进来,刚刚一早上吃过饭就没见了他的影子,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这会儿看到海愿就是抿嘴一笑,赞了一句:“‘挺’好看的。”
“你说这衣服、还是这珍珠冠?”海愿扯下身上的衣服,又扶了扶头上的珍珠冠,美滋滋的等着钟离域赞美,说是她的人更漂亮。结果……
“都好看。”钟离域这话说的太含糊了,让海愿只能撇了撇小嘴,有些生气这家伙怎么嘴巴不甜呢。
“你就这一句?这么不可爱的‘性’格,讨厌。”海愿作势要打,钟离域的大手一下子就将海愿的小手抓住了,抓紧了扯到身边,低头在她粉嫩的‘唇’上就是一‘吻’。
这一下出乎了海愿的意料,就连还在一边的老‘女’人也红了脸,不好意思看着小两口亲热的一幕,忙将脸转到了一边。
“好了,我要走了,你真的不去吗?”海愿推开钟离域,眼神瞪他不正经,走到了‘门’口又忍不住问他一句。
“不去,我毕竟还是天启国的王爷,做了驸马爷也不合适去早朝的。”钟离域摇摇头,用眼神给了海愿一个肯定。海愿也明白了钟离域的意思,握紧了手心,转身跟着老‘女’人走了出去。
马车早就准备好了,早朝其实也不是很早,在海愿看来就好像一个上午会议一样,不过应该比在国子监里看史典或是蹲马步来的舒服,所以上车的步子也十分的轻快。
等到马车开动起来,海愿掀起一面的轻纱,看了看走在马车后面的老‘女’人,确定她暂时不会跟上来之后,才低下头拿出了一直攥在手里的一张字条。那是钟离域刚刚趁着亲她的时候,那老‘女’人不好意思的转头的空档塞到海愿手里的。当时海愿就明白钟离域饭后出去的这段时间应该就是为了‘弄’这纸条,而且是给她‘弄’到了什么可行的内幕消息了。
虽然从刚刚钟离域的表情来看,这纸条里应该不会是什么特别可怕的消息,但海愿还是不自然的手心出汗,险些把这纸条上的墨迹都‘花’了。小心翼翼的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北部大旱、南有雨,一旱一涝灾情急,当请愿。”
虽然还没有完全明白这字条表示的意思,但海愿已经将上面的话了记在心,只是现在没有地方消灭证据,海愿就将字条撕开成一片片的,悄悄的塞进了那只荷包里,预备着有机会的时候找个水塘再扔进去,水一泡墨迹全无,算是毁灭证据了。
马车来到了宫‘门’,依然如之前一样直接驶了进去,只是这次没有长驱直入的驶到正殿,而是从前面绕过去,到了正殿边的偏殿‘门’口停下,老‘女’人掀起帘子示意海愿可以下车了:“小公主现在这里等候,要等自鸣钟响起之后才可以进去的。”
海愿点头表示明白,原来是还没到时间。而这偏殿从正‘门’看过去就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起码有四五十人之多,年纪大的已经发白如雪,年轻的也有三十几岁了,想必都是这海国的栋梁。而海愿虽然被告知在这里等候,却没有一起被带到偏殿,而是在偏殿边上的一个小‘门’进去,这里是一个独立的小间,应该就是给神‘女’单独准备的。
这小间里只有一桌一椅,桌上摆着一只茶壶却没有点心之类的,显然只是临时休息的一个地方。老‘女’人将海愿安顿在这里,给她倒上了一杯水,陪她一起等着,直到自鸣钟的声音响起来,才重新扶起了海愿。
“我从这里直接进去吗?”不知道为什么,海愿从听到自鸣钟的声音响起之后心中就是一阵的慌‘乱’,虽然之前有教习告诉过自己上朝的礼仪,昨天也和老‘女’人模拟了一下简单的上朝步骤,还有钟离域旁边简单的指导过,可现在是正式“会议”了,海愿感觉自己真不像是个“栋梁”的样子,最多也就是个充数的。
“小公主不必担心,大祭司自会安排一切的。”老‘女’人扶着海愿手臂的手微微用力,一句话拉回了海愿的思绪,也让海愿的慌‘乱’一下给冲到九霄云外了。是啊,大祭司会安排一切,那好要皇上和神‘女’干什么!自己气势汹汹、自信满满的赌注不就是要从这里开始吗?
把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海愿深呼吸几次,迈开步子异常坚定的走了进去。正殿上已经有之前的大臣按照品级站好,老‘女’人只陪着海愿来到了正殿的‘门’口,轻轻抬手指了指前面右侧的一个位置,意思是告诉海愿,她待会儿就直接站到那里去。
海愿扬起头,把脖子摆正,腰背都‘挺’的笔直,一步步从中间的红‘色’地毯上走了过去,那在膝间随着步伐随意摇摆的金‘色’荷包,显出了一份随‘性’来。其实海愿此时已经“四大皆空”了,眼前除了最中间那一把还空着的黄金座椅,目不斜视的把周围的人都无视了。
“请国师。”有内‘侍’官高速的一叫,海愿才从自己站定的位置随着众人的视线向着后面屏风的方向看过去,一抹红影出现,那是国师那一身耀眼的红袍,显示着他的唯我独尊。
“皇上驾到。”按道理,应该是国师先到,最后皇上才到的。只是现在国师和皇上出来的顺序没错,但是前后的时间差太小了,这样一来,反而好像是皇上要跟在国师的后面出来一样。海愿瞄了一眼她身后和身侧的人,几乎所有的人都低头垂目,没有人对此表示一点的诧异,倒像是再正常不过了。
等到阿耶鲁也一脸正‘色’的出现,并且正襟危坐在中央的黄金座椅上,那高呼的几声“万岁”之后,又有人继续高呼着“国师千岁,千千岁。”海愿忍不住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原来自古都是这样顺势的人居多,如此明显的夺主场面,竟然也没有所谓的忠臣出来主持公道。
“婠婠,你初上朝,可有何不习惯吗?”等到众位大臣的万岁、千岁都招呼完了,国师班迪竟然先开腔问起了海愿,其关心之情溢于言表,竟然一时间让海愿分不清现在这个究竟是善的还是恶的。人格分裂啊,原来同样的一张脸上表现出的两种‘性’格,竟然可以叫人这么琢磨不透哦。
海愿摇了摇头,恭敬的俯身施礼:“谢国师,婠婠都好,也没有什么适应,只是希望继任神‘女’之后,可以有更多的机会为海国的百姓造福。”
“哈哈,好,婠婠有此心甚好,也是海国百姓之福了。”班迪似乎只是客套的一句话,随即把视线移开,一一从众位大臣的脸上扫视过去,一种不怒自威的凛然之气顿显,等到整个大殿上都已经是鸦雀无声,静的可以听到众人的心跳,也可以显见一种紧张感之后,国师班迪才开口说道:“众位大臣不知道有何事奏明皇上的?”
“臣有奏。”海愿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海愿微微侧身就看到是自己后面相隔两个位置的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儿躬身站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本黑‘色’绸缎金‘色’镶边做封套的本子,想必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奏折了。
“启禀皇上,我海国近年来都是风调雨顺,只是不想今年在北部突发旱灾,已经有两个大县有近三个月未见雨水了。而且因为久未下雨,除地里的庄稼绝收,就连相邻的几个县也闹起了蝗灾,请国师定夺吧。”这老头前面说的分明是启禀皇上,可后面说完了却是由国师定夺,可见多少年来这国师处理朝政已经是大臣们所能接受的了,至于皇上,估计就是问了也还是那一句“国师自会处理”。
“哦,大旱之后必有大灾啊,要么蝗虫、要么瘟疫,现在果然闹起了虫害。”班迪听后眉头蹙了一下,像是喃喃自语又好像是说给众人听的。
但还没等班迪提出什么具体的解决办法,另一边的队伍里,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男人又站了出来:“启禀国师,北部干旱虽急,却不及南部此时暴雨成灾啊。多个县城已经被大水淹没了,庄稼暂且不说,单是那几个县里的百姓就已经无家可归了。若是再算上散于乡间的百姓、村民,起码有万人受灾了。而且现在正当雨季,还不知道会有几场大雨,若是再有雨水,那山洪与江水都泛滥成灾,百姓可如何是好啊。”
“洪水已经如此严重了?前天不是已经派了特使去查看情况?可有消息传来?”班迪这次是改成皱眉了,看来这水灾远比他想象的要棘手。
“特使确实已经赶去了,只是连夜传回的消息,洪水将几个县城围困了,特使一时还无法靠近重灾地区,所以传来的消息也只是大概,只怕被困在城内的百姓已经是人心惶惶了。”那中年大臣显然是真的忧心百姓的,说话的时候声音都高了几度,抑扬顿挫的足以显示他现在焦急的心情。
海愿听了这两个消息,手不自觉的‘摸’了‘摸’挂在腰间的荷包,那里面还装着钟离域给她的纸条碎屑,现在海愿终于知道的纸条上钟离域要表达的意思了:两边都有了灾情,确实是她出场的一个好机会,得民心、收天下,或许就在此一举了。
“国师,婠婠身为神‘女’,应为百姓祈福、驱灾,这南北两处的大灾确实都是危机万分,所以婠婠请命,此时‘交’给婠婠去办吧。”海愿大胆的上前一步,让声音尽量的平静下去,而且声音虽然不大,但里面却带着满满的信心和气势。
“你?婠婠,你神力尚未完全觉醒,现在那里的百姓只是被灾情所困,还不需要超度。”班迪低头看了一眼站出了队伍的海愿,眼神里没有明显的轻蔑,但这口气听着不对了,而且“超度”两个字的意思如此明显,真可谓是够毒舌了。
“婠婠知道,人还未死、何来超度?婠婠就是要去救百姓于水火的,虽然我一人之力尚孤,但那个百姓不想要包围住自己的家园?婠婠来圣都之前也曾在边关小镇遇到过鼠患,还曾经解决过三个县城的瘟疫,这水旱两灾虽然严重,但只要百姓齐心,婠婠相信我可以同他们一起找到解决办法的。”
海愿这个时候将自己曾经经历的两件事情摆了出来,不单单是想要邀功,更是想要在这里给这些以国师为马首是瞻的大臣们看看,她这个神‘女’也不是无用的。实在有人想要反对,也该拿出一些反驳的理由才行。
“这倒是确实,婠婠这两个功绩也是本国师亲眼所见的,有勇、有谋,临危不‘乱’。既然婠婠有如此解救百姓之心,那不如将你的想法先说一说,看看可否是万全之策,否则,本国师不敢那几万百姓的姓名,由得你去建功立业,若是有个闪失,可是人命关天啊。”
国师的话一下子说的极为严厉,意思也很明显,海愿若是随便说说,想要拿百姓的命来邀功,那他是不会允许的。而另一个意思,也是想要让海愿当众出丑;这毕竟是天灾,她一个小小的凡人如何能以一人之力逆天呢。
“这……”海愿一时语塞,她只是按照钟离域字条上提示的意思,知道要树立自己在百姓眼中的威信就要请愿,把水患和旱灾解除,可是她一时间又哪里会想到什么完全的法子呢。
“怎么?婠婠是天机不可泄‘露’,还是一时兴起就要揽下这个题目?”国师咄咄‘逼’人,又追问了一句,显然是想要海愿当下就给他一个办法出来,连思考的机会都不肯多给她。
“完全之策没有,试想这天气犹如孩儿脸,说变就变的,我一个法子也解决不了瞬息万变的形式,所以只能随机应变,没有到真实的灾区看到情况,我又怎么能对症下‘药’,把准确可行的办法给想出来呢。”海愿先稳住了心神,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随即低头想了一下补充道:“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大胆的设想,虽然不是可以保百姓万年的风调雨顺,但也有很大的可能使得水、旱调和。”
“哦?这倒是新鲜的法子,我当婠婠要去看水灾,或是去救旱灾呢,听婠婠的意思,难道这两个天灾你一人可解?”国师的话倒是真的显出了惊奇了。他和这满朝的文武官员也都没有想到,海愿居然一句话,要解两处灾情;她一个人难道会分身术吗?
“是,婠婠是想要南水北调,将水患根源解除,把南方的水流引到北方的干旱之处,这样一来就可以两地平衡了,百姓今后的日子也不会总是忧心了。”海愿这话一出口,马上就引起了下面的一片嘘声。
“啊!”
“南水北调!”
“两处相隔几千里呢,这如何调法!”
“胡闹!婠婠,你还是小孩子心‘性’,第一次上朝也难免紧张,外公就当你是童言无忌了,下去休息吧。”下面嘘声一片,而最先忍不住开腔的呵斥海愿的也只有班迪一个了。但从班迪的表情和语气都可以明确的看出来,海愿的这个说法确实把他给气急了,不然不会直接让海愿“下去休息”了。
“海国才有多大?我见过更大的国家,南北相隔万里,一样的可以南水北调,把水患与旱灾相调和,虽然听起来不可行,但只要具体的地形、地貌和水源的分源截流做的恰到好处,还是可行的。”海愿又上前一步,转过身利于众人面前,大声的说着。
具海愿这几天通读了史典所知,这海国的面积也不过就是中国两三个省的面积,试想中国那样的泱泱大国都可以实行南水北调,这一个海国又有什么问题?只是海国多山,或许州、府、县、镇之间有山脉阻隔,这才是一个大问题,不过海愿现在想想,没有人脑解决不了的问题。而且若是这件事情真的做成了,她的功绩应该也可谓神迹了。
“哼,婠婠,你是有心和外公对着干呢,还是要把你自己‘逼’上绝路?不要怪外公没有提醒你,人命不可儿戏,而且这揽到身上的事情也不可以儿戏,这南水北调是你提出来的,你若是做成了,这海国百姓的百年风调雨顺都要感谢你,若是你做不成……”
“做不成,我终生为海国百姓挖土、种地,一辈子为这项事业奋斗不息。”海愿‘挺’直了小腰板保证着。突然感觉自己真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啊,居然可以为了南水北调的大事业而奋斗终生。
“好!君无戏言,你如今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就不能有所反悔,否则就算欺君。”国师可谓步步紧‘逼’,这真是一个抓住海愿死‘穴’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呢。
只是国师班迪真心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赢的这样容易,本来还以为这个小丫头会遮其锋芒、偃旗息鼓的蛰伏起来,等待时机再向自己发难,现在看来,她这不是在自寻死路吗。什么南水北调,如此大的工程他班迪都没有想过,也不敢想,她一个小丫头就真的能成吗?幼稚、笑话!
“好,君无戏言,皇上,你就说句话,同意我做这件事情吗?我蓝婠婠愿意立下军令状,为海国百姓真心的去做一件实事。”海愿没有同国师班迪较劲儿,而是直接转向了阿耶鲁。海愿其实是想要阿耶鲁站在自己这一边,如果阿耶鲁开口同意,海愿也可以趁此机会向他讨一些具体的权力,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国师应该不会明显的横加阻挠;而只要权力在手,海愿才可以真正的办实事,也省得会有人被暗中授意,给自己下绊子了。
“此事……”阿耶鲁一直摆出一副正经的神情听着,现在海愿突然把问题抛给了他,让他一时真的有些拿不定主意,看看海愿又看看一脸严肃的国师班迪,阿耶鲁伸手不自觉的‘揉’了‘揉’‘胸’口,那里曾经被班迪打过一掌的。
而海愿也看到阿耶鲁的动作,心里就是一颤,希望阿耶鲁不要给班迪打怕了才好啊,这时候千万不能来一句“‘交’给国师定夺”吧。
“此事事关重大,再议吧。”阿耶鲁倒是没有直接把这问题抛给国师,只是这一个“再议”让海愿的心就凉了半截,要是再议的时候国师大手一挥,自己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而且还会被大臣乃至所有的海国百姓认为是个不自量力、空口说大话的疯子。
想到这里,海愿心急的想要开口,起码要给自己争取一个可以解释具体办法的机会,却没有想到班迪先一步开口了:“再议可以,但神‘女’的提议也未尝不是好事,若是真的可以促成便是海国百姓之福。若是神‘女’三日内可以将这南水北调的具体办法写成奏折呈上来,我同众位大臣一定会好好再议的。”
“那就是说,如果我的具体办法可行,就有机会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全权处理?”海愿很强调“全权处理”四个字,那可是一个大大的权力,轻则有银子,重则有军队,她就可以带着人马出发了。
“是,可以。”国师肯定的给予了海愿一个答复,而国师点头之后,那些大臣们也个个都瞪圆了眼睛,在想着这所谓的南水北调该是一个多么大的工程呢,只怕真的做成这件事,这位神‘女’的功绩绝不会小于一手建造了圣都神迹的班迪国师吧。
“那就谢谢国师了。”海愿心里一乐,马上有想到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追问着:“那我这三天之内可不可以不要去国子监上课?”
“可以。”国师点头应允了。
“那我可不可以去找海国的地图,并且希望有人可以提供具体的地质情况报告,还要有人把这两处的军队布置告诉我,如果单靠百姓之力恐怕不行,还要有大批的正规军来统一按照命令具体‘操’作才行。”海愿是想着,在现代有困难、灾情、险情都是有咱们人民解放军的,现在古代当然也要有正规的力量来加入,把政fǔ和军队好的一面发挥出来才行。
“军队岂能随便调动,但若是真有需要,看情况再议吧。”班迪的眉‘毛’一挑,脸上虽然有些不快但没有发作出来。显然如果这个计划真的周密可行,他是可以考虑派人马专项去做。
“那就好了,谢谢,我回去想想哈。”海愿马上见好就收,笑嘻嘻的向众人都施礼告辞,走到正殿‘门’口又不忘回头说了一句:“不去国子监了,那也不练字、不扎马了哈。”其俏皮可爱的模样一下子展‘露’无遗。
而那些看到海愿至真至纯一笑的大臣们都是心中一片灿烂,随即又不禁有些担心,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小姑娘,难道真的就如同她说的那样的大心智和大‘胸’怀吗?神‘女’的神力难道真的是无穷无尽的?
“此事可信、可议,但不可尽信,再议时也不可凭心‘性’偏袒。”看着众位大臣对海愿离去背影的那一抹赞许,国师班迪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他多少已经开始担心,这样一个少‘女’突然而发的那股‘激’情和士气真的可以带动太多人的情绪,让人不自觉的要跟着她的想法去走了。
“是,微臣知晓。”国师的脸‘色’一寒,大臣们的心里就开始打鼓,也都在心里有了计较和盘算,没有人敢妄自的靠向海愿那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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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东西都在这里了。”老‘女’人把一卷卷的地形描绘的画卷都抱过来,足有二十多卷,一起放在了海愿面前的桌案上。
“好了,这个麻烦你帮我解释一下,就是这几句。”海愿指指自己面前的一个册子,那上面写的是几个山脉的走势,还有地下水源的分布,只是有几个地名是用海国古文写的,海愿看不懂,所以要老‘女’人帮她翻译一下。
“这是说这山从东至西,一共有九百七十余里,山脉下有两条暗河,但其中一条在地下一里的深处;另一条虽浅,但溪流很细。”老‘女’人看看上面的文字,一点点给海愿解释着。
“哦,那么深啊。”海愿皱起了小眉头,这地下一里之外应该就是五百多米深,按照现在古代的机械情况来看,人工要挖掘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另一条那么细的一条小溪,要改变河道把水流从这里引过去也是不太现实的。
“那么这里呢?这里的山势险峻,但其中暗流分布更多啊。”海愿又展开了一副地图,仔细的看着山脉中河流的分布形式,也许可以把暗流的河道利用起来。
“这山中多巨石,溪流从石缝中穿过,但若是开凿起来,巨石散开山脉则少了支撑,若是再有水流冲击,只怕这山都要站不住了吧。”老‘女’人的建议又让海愿挠了挠头,是啊,人工开采隧道加宽河道本来就难,这座山看着虽然不大,可是地下突然多出这么一条暗河,再没有石头来加固,只怕没有多少年,泥土被暗河的水冲走了,那山不就等于被掏空了,‘挺’不了几年估计连山都倒了。
“那就只有这里了,我看看从这里建筑一条水坝,从这边引水过来,将坝堵住,只有将水囤积到一定的水位再开闸放水,利用水坝泄洪的巨大冲力,从这边的山头冲过去,应该就可以和另一边的河道相接了。”海愿叹了口气,最后终于把目标定在了一个高点上,希望可以利用水流的冲击力,把平时干涸的河道连起来,这样水就可以多流过一个县了。
“海愿,那这里怎么办?”钟离域在一边看了好久,但因为他本身并不了解海国的文字,所以只是捡一些可以看懂的地图来看,这次听老‘女’人给海愿做了一番解释之后,指着地图中的一点,向海愿发问。
“这里……我看看哈。”海愿挠挠头,仔细的看着钟离域指出的地方,一下子就知道了问题的所在。原来这个县在低处,如果像是海愿说的那样筑起水坝,那突然泄洪时候只怕这里的百姓就有殃及池鱼的危险,万一水的走势没有掌握的好,这洪水一下来,这一个小县顿时就是一片汪洋了。
而且,就算前面几次的泄洪可以避过村子,谁有能保证这水年年月月的流过去不会有一点的问题呢,万一哪一次将这个地方淹没了,那也是上千条人命啊。
“看来,还要有大规模的百姓迁徙了。不光是这里的百姓要走,这几个地方也在主要河道附近,如果真的有大范围的疆域,河水因为水坝的阻拦一定会比平时的走势更猛,村民百姓就更危险了。”
海愿又仔细的看了看原先设定好的几个路线上相邻的镇子或是村庄,发现还有几处是比较危险的地势,看来一定要先想办法将这里的百姓都安顿下来,才可以把事情具体的实施下去的。
“百姓迁徙可是一个大事情,除了故土难离,还有家业、耕田、祖产,若是一、两个村镇还好办,若是几个大的镇子就太难了,而这几个地方……”老‘女’人看看海愿在地图上用朱砂‘色’笔标注的地方,粗略的算一下起码有七、八个大镇子和十几个小镇子要搬迁,若是再算上相邻的村庄,还有一些零星散居在山里的百姓们,光是让这些人迁徙,只怕就不只是耗费口舌的问题了;还需要大量的钱、物、耕地和补偿。
“确实啊,不过,我们做的是海国万年基业,希望百姓可以理解吧。”海愿叹了口气,突然就感觉肩上的任务太重了,这样的一个工程下来,就算自己不想要奋斗终生,只怕没有二十年也难以做好,三年五载只怕才是初具规模吧。
“域……”看看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钟离域,海愿‘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说明,自己原来这么冲动,一下子就套上了这么重的一个枷锁。
“海愿,这真的是造福万民的好事情,虽然不是为天启的百姓,但全天下的百姓都是一样的,可以帮助他们免受天灾、又可以过上幸福、平安的生活,是你的一个功绩。”已经从海愿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意思,钟离域伸手拥了拥海愿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想的太多。而心里,也因为她突然的成长和这份为民的心情,为她自豪着。
“域,谢谢你。”海愿伸手拥住了钟离域‘精’壮结实的窄腰,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前,听着他的一言一语,还有他结实有力的心跳,海愿就可以感觉到无比的安心和恬适,好像眼前的困境也没有丝毫的为难了,只要她有心去做,一切都将可以成功的。
“小公主,历来的神‘女’都只是祈福,而造福的事情真正还没有过,若是小公主可以做成这一件造福万万百姓的好事,自然更会被海国的人民所拥护的。”看着相拥的海愿和钟离域,两人的幸福令人羡慕,而海愿眼里的坚定也令人折服,老‘女’人忍不住也有了赞许之情,对着海愿欣然一笑。
“谢谢,其实域说的对,百姓都是一样的。我们养尊处优,又怎么能知道民之疾苦呢。若是外公可以答应我来做这件事,我会要把它做好的,不是为了权力或是名誉,就纯粹的为了那些海国的百姓,我也会努力的。”海愿此时不是宣誓,她说的无比的真诚。
“我代替海国的万万百姓,先感谢神‘女’了。”老‘女’人“扑通”一声双膝着地,跪倒在海愿的面前,随即就俯身下拜,那一拜也分外的真诚。
从那一天开始,连续的三天三夜,海愿都是窝在竹楼的书房里,埋头在一大堆比她好高出好多的典籍、图册和地图当中。累了就去一边的软塌休息一会儿,渴了、饿了就随便吃往嘴里塞点东西,屁股都要坐出茧子了,终于在第三天的早上,把一份奏折拟好了。
这份奏折有一本典籍那么厚,里面除了具体的文字之外还有好几张的地图作为补充说明,而且这还只是一个草图和初步的计划,具体的预算海愿还没有来得及做。把那一份奏折仔细的又看了一遍,海愿长长的舒出口气,对着同样熬红了眼睛、也冒出了胡子茬的钟离域嫣然一笑,说道:“我去早朝,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好,我等你回来庆功。”钟离域点头浅笑,那眉眼间的风情和爱意让海愿的心都是甜甜的。
“走吧,成败并不再此一举,我会越挫越勇的。”海愿把这三天来‘精’心计划的这一份奏折抱在怀里,却已经保定了决心,就算这次给泼了冷水,自己一定还会重新起步,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做下来。
“小公主辛苦了。”老‘女’人伸手扶住了海愿,对于这些天来海愿的努力和辛劳,她是完完全全都看在眼里的,这样一个娇小的少‘女’可以把这样的一件大事做到如此程度,确实是一种难得的勇气了。
一路上,直到大殿,海愿的的心情都是复杂而‘激’动的,她就好像是抱着一份希望,无比的想要将这份事情做到最好。
等到那屏风后面国师的身形出现,海愿就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高声的说了一句:“国师千岁、千千岁。”随即就将自己手里的那份奏折捧了上去。
“这是……”国师的表情微微一愣,看着海愿手里递到自己面前的那厚厚的典籍,好像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一样。
“呃,这个不是三天前您答应好让我做的奏折?里面写着如何的具体进行这次南水北调的事情,有几个重点的地方需要筑坝,有的地方需要百姓迁徙,另外还有些山脉需要开凿,并且把原有的河道扩大,以便不会在洪水泛滥的季节冲出河道,不会让附近的百姓受灾。”
海愿把手里的奏折又往前递了递,一边认真的解释着,她真希望现在面前的还是那个恶的国师,可别一下子又蹦达出原来那个善的,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然后就一推再推,把自己辛苦了三天的成果给否定了啊。
“哦,原来是这件事情。”国师的嘴角勾起一个略显轻蔑的笑意,但却没有否定这件事,这才让海愿总算松了口气。
“拿来我看。”终于将海愿手里的奏折接过来,国师班迪坐到了一边内‘侍’给他搬过来的一个椅子上,一页页的翻开,仔细的看着。随着国师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看那奏折的时候眉头越皱越紧,海愿的心也一起悬了起来。
终于,国师抬起头来,表情冷峻的好像一块万年冰,沉声的问着海愿:“这就是你这三天来不眠不休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