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在担心什么?”看出凤倾歌的异常,洛月儿忧心开口。
“没什么,或许是本宫想多了。对了,这两日绝杀来找你,为何不出去?”凤倾歌敛了眼底的情愫,柔眸看向洛月儿。洛月儿没料到凤倾歌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手中的栗子倏的落在托盘上。
“月儿想着绝杀统领该没什么要紧的事,所以不见也好。”回想彼时绝杀凄冷的目光,洛月儿忽然觉得,心似被棉絮轻轻扫过,难以形容的感觉,却那么真实。
“你在逃避绝杀对你的关心?其实……幽冥宫有你无你,分别不大。”凤倾歌思忖片刻,方才开口,在她看来,既然无情不在乎洛月儿生死,洛月儿大可有自己的选择。
“娘娘想说什么?”洛月儿搁下手中栗子,正色看向凤倾歌。
“绝杀对你是真心的,本宫在想,其实只要你肯开口,绝杀定会带你离开皇宫,哪里都好,总比跟着本宫受苦要来的幸福。”凤倾歌眸色生辉,语重心长道。这个世上,能为她设身处地着想的人寥寥无几,可凤倾歌相信洛月儿便是其中之一。如果洛月儿有机会寻找幸福,她绝不可以自私的把洛月儿留在身边。
“月儿不觉得跟在娘娘身边是件很苦的事,亦不会背叛幽冥宫,月儿知道,在宫主眼里,月儿微不足道,即便如此,月儿还是甘之如饴的为幽冥宫办事,永不言悔,因为月儿的命,是宫主救的!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至于绝杀,我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甚至有朝一日会兵戎相见,既然早已知道结果,月儿便不想越雷池一步,免得后悔终生。”洛月儿的声音出奇的平静,那张如花般娇艳的脸上似多了几分沉稳和沧桑。可心底,却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彼时冰窑,当绝杀坚定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的心,便不属于自己了。
“栗子真甜,你别只顾着给本宫拨,自己也尝尝。”还能说什么呢,凤倾歌暗自叹息,随手捡起托盘上的栗子,浅声道。洛月儿自是明白凤倾歌对自己的好,可命已注定,她不想强求。
适夜,月色朦胧,星光暗淡,寒风依旧冷的让人望而却步,天牢门口,两名狱卒冻的哆哆嗦嗦,彼此互搥着取暖。天牢内,所有的罪犯都保持一个动作,那便是蜷缩在墙角,将稻草铺在自己身上,虽然他们知道这样冷的天气,稻草的作用简直微乎其微,可除了这些,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一阵风过,他们只觉身体更冷了几分,于是将头埋在胸前,不管明日生死,先过了今晚再说。
天牢最里面的密室并无人看守,因为在他们看来,如果可以打得开这扇如铜墙铁壁的牢门,再多的看守也是枉然。牢门前,那抹逶迤的红裳只犹豫了片刻,便消失在牢门外。
就在楚怀袖踏进密室的一刻,苏修若手中的利刃眼见着便要插在魏谨的胸口。
“不可!”楚怀袖足尖点地,凌波般闪到苏修若面前,将她手中匕首夺了下来。
“师……齐王?你怎么会在这里?”苏修若诧异看向楚怀袖,眼底寒光略有收敛。
“本王也想知道华妃是怎么进来的?”楚怀袖同样诧异的目光与苏修若四目相视。此刻,被绑缚在铁柱上的魏谨双目瞠大,想要开口奈何被点了哑穴,只能以目光向楚怀袖求救。
“齐王无需知道本宫是怎么进来的,只要不坏本宫好事便可,匕首还我!”苏修若眸光寒冽如冰,冷冷开口,青葱玉指在楚怀袖面前摊开。
“杀人不过头点地,华妃至少也要先听听魏相怎么说才是。”楚怀袖说话间啪啪解开魏谨的穴道,反手将匕首背于身后。心道幸而自己来的及时,否则后果难料。
“咳咳……华妃!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老夫施以毒手?”虽为阶下囚徒,可魏谨的身上依旧散着不容侵犯的威压。
“无冤无仇?你可知道本宫家父是谁?”苏修若樱唇紧抿一线,沉声道。
“冀州,苏震庭。那又如何?”莫说苏修若,整个后宫上至皇后,下至贵人,魏谨对她们的家世都掌握的一清二楚,封妃立后虽是后宫之事,可为保大越不会祸起萧墙,所以对于后宫每位妃子的晋升和贬黜,魏谨都会参与,那个时候,他与楚铭轩还是君敬臣贤。
见魏谨如此泰然自若回应,楚怀袖与苏修若不由面面相觑。
“那你可知苏老爷近况?”楚怀袖剑眉微蹙,追问道。
“华妃在后宫既不得宠,又无甚危害社稷之事,老夫精力有限,岂会事事都关心?难道华妃因为老夫没有提携苏老爷,所以怀恨在心?”魏谨面露愤然之色,匪夷所思道。
“你当真不知道本宫为何要杀你?”苏修若眸色幽寒,冷冷质问。
“老夫犯的是谋逆大罪,已经是人之将死,何必欺瞒娘娘。”魏谨不以为然。楚怀袖默然站在魏谨身侧,眸光紧盯着魏谨的表情,这一刻,他相信魏谨所言是真话,他没有骗人,也就是说,苏老爷与师傅该不会是他杀的。
“可本宫在家父书房分明找到刻有‘天弑’的乌金腰牌,难道不是你派飞虎雄鹰的人杀了本宫父亲?”苏修若只觉心凉如冰,如果不是魏谨,那她岂不是白忙一场?
“苏老爷死了?娘娘怀疑是飞虎雄鹰所为?呵!哈哈哈!”魏谨突然狂笑不止。
“你笑什么?分明是做贼心虚!”苏修若狠戾道。
“老夫是笑娘娘不自量力,苏震庭是什么身份?他岂值老夫动用飞虎雄鹰的人!”魏谨目光如鹰,嗤之以鼻。
“你!”苏修若闻声极怒,正欲出掌却被楚怀袖拦了下来。
“丞相总该认得翠峰山的白眉老人吧?”楚怀袖淡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