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忘了,当初为陷害凤倾歌,我们与魏谨私下串通,此事若被皇上知道,你我都难逃被打入冷宫的噩运!”董璇芯低声提醒,目光隐隐透着期盼。此时此刻,董璇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青鸢身上,她亦相信凭青鸢的智商,一定能让自己化险为夷。
“那件事不是已经解决了?是青鸢妒心起,所以陷害凤倾歌,与魏谨有什么关系?”青鸢抽出被董璇芯握着的手,盈盈走至桌边坐了下来。
“你很清楚,那只是你我之间的说辞,魏谨可不这么认为,如今魏谨身陷牢狱,他若想找垫背的,你我都难脱身!”董璇芯快步走到青鸢身边,顺手将青鸢刚刚端起来的茶杯夺过来,搁在桌上。
“魏谨说,皇上未必会信。皇后娘娘是不是太过忧虑了?而且青鸢可以笃定,魏谨就算再愚钝,也不会拿那件事拉青鸢和皇后下水,试想,青鸢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认错,魏谨还能说什么?难道说青鸢大义,明明有他这个同谋,却没说出来?”青鸢樱唇微抿,笑的有些无奈。
“可是……”董璇芯不得不承认,青鸢说的没错,魏谨能供出来的,只有她!
“皇后若因此事烦忧,大可放心。”青鸢说话间复端起清茶,垂眸呷了一口。董璇芯樱唇紧抿,她欲说服青鸢想出应对之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于是定定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进退。
“皇后有事?”见董璇芯站在那里丝毫未动,青鸢挑眉问道。董璇芯犹豫许久,终是开口。
“魏谨确是有可能不将此事抖落出去,只是本宫此前多次出入宰相府,虽没什么要紧的事,可到底落人口实,若皇上追究下来,本宫怕应付不来,所以想找妹妹商量一下。”董璇芯柔声开口,温婉的坐到青鸢对面,语调大有恳切之意。
“原来皇后是想青鸢帮您过了这一关呵。”美如蝶羽的眸子微微上翘,青鸢佯装恍然看向董璇芯。
“可以这么说。”董璇芯敛眸直视青鸢,索性不再周旋。
“既然皇后娘娘有求,青鸢自不会作事不理,只是……”青鸢玉指捏着雕刻的玲珑有致的茶杯,美眸流转间闪出一抹精光。
“只要妹妹可以让本宫安枕无忧,本宫自会保妹妹重获贵妃称号。”董璇芯坚定道。
“能为皇后办事是青鸢的荣幸,至于是贵妃还是贵人,青鸢并不在意,不过青鸢还真是有个小小的请求……”青鸢似有深意看向董璇芯,幽声道。
“不管什么请求,本宫都答应你!”董璇芯见事有商量,登时夸下海口。
“听说替皇上守夜的桂公公是皇后的人,青鸢只是想借桂公公的嘴一用。”青鸢肃然道。
“你……好!一言为定!”董璇芯本想问青鸢为何知道桂公公是她的人,不过与这个无关痛痒的问题相比,她的命最重要。
“皇后爽快!从现在开始,皇后只管在熹宸宫安安稳稳的坐着,魏谨之事,青鸢自有办法让他到死都不会提娘娘一个字!”青鸢笃定道,眸光华彩如烟花绽放。见青鸢如此胸有成竹,董璇芯微有一怔,继而狐疑开口
“妹妹真有办法对付魏谨?那天牢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如果皇后不是觉得青鸢有这个本事,便不会找上青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青鸢既然说的出,自会做到天衣无缝。”青鸢信心十足的目光给了董璇芯无限安慰。
“那本宫就等着妹妹的好消息!”董璇芯狠狠点头,旋即与晴儿离开鹿寿宫。
待董璇芯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寒风之中,仙童登时走到青鸢身侧。
“娘娘当真有把握让魏谨闭嘴?”仙童不解看向青鸢,狐疑问道。无语,青鸢浅笑嫣然,旋即挑眉看向何劲生。
“对于后宫的人,离开这红墙绿瓦都不是易事,更别提要进天牢重地了,如果劲生猜的没错,娘娘根本没有帮董璇芯的意思,娘娘是在诓她?”何劲生猜测道。
“知本宫者,劲生也。不错,莫说本宫没有能力让权倾朝野的魏谨闭嘴,就算是有,本宫也不会为了董璇芯去冒险!”青鸢眸色陡寒,冷笑道。
“仙童不明白,既然娘娘做不到,为何还要答应董璇芯?”仙童小嘴嘟起,百思不解。
“一夜之间,整个魏府被抄家灭族,魏谨锒铛入狱。你们想想,如果不是逆天的罪名,皇上会如此对待这位三朝元老?所以,不管是魏谨,还是皇上,他们纠结的绝对不是董璇芯这个小角色,她的担忧根本就是杞人忧天。所以本宫在赌,赌魏谨生死之际根本无暇理会与董璇芯那点鸡鸣狗盗之事!”青鸢的凤眸里,再也没了当初的宁静,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诡异和算计。
“若赌输了呢?”仙童弱弱问道。
“赌输了,那董璇芯就惨了,后宫妃嫔与前朝臣子私下交往是死罪,介时她最好的下场便是被打入冷宫,介时一个冷宫废后,如何找本宫这个贵人算账。”青鸢冷嗤道。
“若赌赢了?”仙童追问。
“若赢了,董璇芯会感念本宫救她一次又一次,当然,指望她提携,不如靠自己,本宫刚刚说过,只借桂公公一张嘴用。而且……本宫已然掌握了董璇芯的把柄,就算她想反悔,本宫自有对付她的法子。”青鸢唇角的弧度越发深了几分,至此以后,后宫那个与世无争的雪妃已经死了,从腹中孩儿丧命那一刻起,她的心中就只剩下恨!
“娘娘英明!”仙童恍然,大赞主子睿智。
一侧,何劲生眼底闪出一抹暗淡,那抹暗淡只停留数秒,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辈子,他是为青鸢而生,若青鸢想要与世无争,他自会陪她一起平淡度日,若青鸢想要在后宫争雄,他亦会赴汤蹈火。
魏谨没有被乱箭射死,着实在凤倾歌意料之外,以她对楚铭轩的了解,凡是觊觎皇位,对大越存有异心的人,都会不得好死,当初的九阙便是最好的例子。
“娘娘,您觉得皇上会不会是碍于魏谨的身份,所以网开一面?毕竟魏谨对大越功大于过。”洛月儿坐在桌边,将拨好的栗子搁在凤倾歌面前的烤瓷托盘上。
“呵,天大的功劳,也抵不了魏谨的罪过,弑天,魏谨还真敢想呵。”凤倾歌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彼时九阙为大越开疆扩土,对大越的贡献绝不比魏谨少,还不一样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么。
“可惜了,本以为魏谨必死无疑的。听说皇上今日未上早朝,该不会受伤了吧?”洛月儿狐疑道。
“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受到丁点伤害,许是别的事,不过……”凤倾歌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