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高潮迭起,越來越多的哭喊声,求饶声传入他们的耳内。紧接着是浓烟缭绕,灼热的火蛇冲了进來。
“他们放火。”苏晨惊道,“不行,我可不想被烧死。”必须冲出去,否则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就算死,她也不想和公冶晟这个混蛋死在一起。
“如果想被射死,你可以跑出去。”公冶晟不冷不热地说道。如果外面沒有人围攻,他还需要乖乖地坐在这里吗?这个笨女人,也不想想现在的状况有多么危险。
其实他今天只想陪她逛街,并沒有其他计划。当他们经过春意楼的时候,他想起了这个花蝶是他一直想探查的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带着他进入青楼,是因为想看见她紧张害怕的样子,还是想知道她有什么反应?这个女人比花蝶更难对付,他开始看不透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火焰越來越大了。再不出去只有两个结果,一是被火烧死,二是被浓烟熏死。你怎么选择?”苏晨沒有指望公冶晟回答,这是她面对危险情况的习惯,喜欢把事情分析清楚,再用另外一种语气说出來与‘自己’商量。
“愚蠢,跑出去的结果是被射死。有什么区别吗?”公冶晟挖苦道。不过这个女人说得对,留下來也是死,还不如冒险。
公冶晟拉住苏晨的手臂,快速地朝门口跑去。经过黑龙的身边的时候,他吼道:“拉住他。”
苏晨说道:“等等……”她又不是大力士,怎么可以拉得动一个昏迷的大汉?
根据她的记忆,她找到椅子,窗帘,水,还有一些铁制的木板。她把黑龙挪动到椅子上坐着,用布条把他的身体控制起來,以防他掉了下去。再用铁板把他的身体档住,避免被冷箭射伤。她自己挂了一个铁板在前后两侧,又扔了一个给公冶晟。现在能不能逃出去就看公冶晟,所以他不能出事。如果要死,也要等她安全了以后再死。
叮叮咚咚,动作敏捷,明显是那种经常做这种工作的人。烟雾越來越浓,他已经无法看清楚她的样子。
“可以了。”打了一下公冶晟的手臂,淡道:“走直线,前面沒有阻碍物。”
当苏晨的手掌伸向公冶晟的时候,他的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消失得太快,他來不及捕捉。
他们串成一条线朝门口奔去。如公冶晟所言,当他们还沒有靠近门口的时候,就有大量的冷箭射了过來。幸好那些铁板挡住了关健的部位,再加上他们灵巧地避开了攻击,一路上倒是有惊无险。
打开大门,更多冷箭射进來。两人不敢出去,在墙角下躲了起來。
刚才瞟见了许多黑衣人站在外面,如果出去也是死路一条,这是苏晨的想法。苏晨不相信重伤的公冶晟能够战胜这么多黑衣人,所以开始承认这辈子的命很衷,也做好了去找阎王报到的准备。
“堂堂的钥王爷像缩头乌龟一样躲着,说出去谁信啊?”外面的黑衣人嘲笑道,“怎么?不出來给哥几个打一声招呼?”
苏晨撞了撞公冶晟的手肘,朝外面噜噜嘴,说道:“你仇家?”
“如果希望本王死的人就是仇家,那么本王的仇家数都数不过來。”公冶晟说了一句很中肯的话。看來他也知道有许多人恨不得他死,包括面前这个女人。
烈火无情地燃烧着,差点把黑龙的椅子烧坏。苏晨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则她胸前的铁板也会融化。幸好她聪明,知道用湿帕子抚住嘴巴和鼻子,否则早被浓烟熏死了。
外面大约有十二个黑衣人,每个人拿着同样的武器。公冶晟突然松开苏晨的手,以极快的速度朝黑衣人扑过去。
弓箭有一定的发射范围,一旦离开他们的射击范围,苏晨和黑龙就安全了。然而苏晨沒有公冶晟的轻功,不可能直接射出去很远。除非……
“黑龙,醒醒……醒醒……再不醒我们就要被烧死了,快醒醒。”苏晨拍打着黑龙的脸颊,用湿帕子抚住他的鼻子,再狠狠地拍打着他的胸膛。他刚才已经昏过去了,应该沒有吸取很多浓烟。
“钥王爷,你终于舍得出來了。”黑衣人大笑道,“钥王爷的魔将大名响喻天下,在下早就想要领教一番。”
“凭你?有什么资格与本王叫板,找死!”公冶晟不屑地说道,“除了暗箭伤人外,你们这些小喽罗还有什么本事?”
“此言差矣!钥王曾经说过,只要胜利,过程并不重要,不是吗?”黑衣人得意的说道,“在下只是把钥王爷说过的话付诸行动,有什么不对?”
黑龙辗转醒來,看见满脸黑灰的苏晨,立即防备地退开,喝道:“什么人?”可惜他不知道自己被绑在椅子上,所以跌了一个狗啃泥。“为什么绑住我?你想做什么?”
苏晨耸拉着眼皮看着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早就知道不能做好人,好人沒好报,果然如此。
“发生了什么事情?”黑龙咳嗽几声,终于发现这里浓烟缭绕,空气沉闷炎热,火蛇不时地袭击着他们的身体。
“我们被偷袭了。外面有弓箭手,我沒有办法逃出去。你们王爷已经冲出去了,你确定还不去帮他吗?”苏晨淡淡地询问道。
“爷!”黑龙惊呼一声,说道:“不行,属下要保护王爷。你快帮我解开绳子。”
苏晨解开他的绳子,立即拉住他的衣袖,被心急火燎的黑龙带了出去。她有一种发射火箭的感觉,因为实在太快了。成功地逃离那个危险地带,苏晨松开黑龙的手臂,悄悄地找一个安全的位置躲起來。
只见双方打得难分难舍,以二对十二,明显是黑衣人人多势众,战果可想而知。苏晨对他们的战势沒有任何兴趣,她应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为沒有比现在更适合逃走的时候了,不是吗?如果公冶晟找不到她,还以为她死在火场中了呢!
苏晨悄悄地退走,慢慢地走向春意楼的大门。到处都是尸体,满地的血腥,充满了死亡的味道。不久前,这些人还生龙活虎地追赶着她,春意楼仍然是繁华热闹的样子,沒有想到眨眼间就变成了荒土。人命,真是不值钱啊!
“就在里面!快,王爷有危险。”大量的官兵冲了进來,正好与苏晨面对面撞上。
于是,苏晨的逃跑时机再次错过。她恨不得咒骂这个冲过來的官兵,他能不能慢几分钟过來?就不能让她踏出这间屋子后再英雄救‘美’吗?
“王妃娘娘,你沒事吧?王爷沒事吧?”那个不识趣的官兵还长了一双利眼,不但破坏了她的逃跑计划,还火眼金睛地认出了她的真身。真是服了他了!以她现在的狼狈样子,就算自己也认不出來自己,他怎么认出來的?
“我沒事,你们王爷有事,快去救驾。”苏晨有气无力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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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兵把公冶晟救回來后,公冶晟已经神智不清。其实他伤得不重,无论是胸口的刀伤还是肩膀上的箭伤都只是伤了皮毛,根本沒有伤到要害。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像火烧一般灼热。
管家连夜寻找神医,结果那个癫老头上山采药沒有回來。实在沒有办法,管家只能打扰迁君。以前公冶晟有过交待,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就不要打扰迁君,所以管家沒有立即通知迁君这件事情。
迁君赶过來,看见公冶晟伤成这样,愤怒地斥责道:“为什么现在才找我?你差点害死他,知道吗?”
“迁君少爷,王爷沒事吧?老奴该死,只要王爷沒事,老奴死一万次都可以。”管家跪下來不停地磕头。
“此事与管家沒有关系,他以为可以找到神医,所以沒有打扰你。你自己的身体也不好,以前公冶晟说过不许任何人在晚上打扰你休息。”目睹整件事情的苏晨看见管家嗑得头破血流,忍不住劝解道,“你现在责怪任何人也沒有用,还是救救他吧!”
“管家,你准备药桶,还有热水,动作快一点。”迁君怒气惭消,开始吩咐大家做事。“王妃娘娘,请你留下來。”
“我?我能帮什么忙?”其实她根本不想帮忙。公冶晟死了才好,不需要她亲自动手,可以减少杀孽。
“有一件事情只能请你帮助,除了你沒有别人能够办到。”迁君严肃地说道。
“我可以拒绝吗?”苏晨不想留下來,更不想帮助公冶晟。公冶晟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她凭什么要帮助他?她沒有用刀子补一刀就不错了。
“请你务必帮忙。”迁君拉住苏晨的手,真诚地恳求道。“此事关乎晟的性命,你必须帮忙。”
苏晨严肃地看着迁君。他是认真的。如果她不帮忙,就无法得到他的谅解。好吧!就当做做善事,以后再讨要回來好了。她不想迁君讨厌她,甚至不希望他对她产生哪怕一丁点反感。
沒过多久,热水准备好了,药桶准备好了,草药准备好了。
“你们所有人退下,沒有我的吩咐,不许靠近这里。”迁君威严地说道。
在管家的带领下,所有的奴婢和家丁退出两百米。宫伊翊走了进來,把门合上。房间里剩下迁君,宫伊翊,病床上的公冶晟和一脸茫然的苏晨。
“公冶晟怎么了?你打算怎么医治?”苏晨询问道。
宫伊翊轻笑出声,促狭地看着苏晨,道:“你连他得了什么病也不知道就答应医治了?你也太相信迁君了吧?”
“翊!迁君不悦地说道,“王妃是晟的妻子,帮助他医治有什么不对?”
“迁君,你沒有看出來吗?这个笨女人喜欢你啊!”宫伊翊哈哈大笑,讽刺性极强。“你还想让她帮助晟医治吗?当着你的面?”
迁君的眼神沒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宫伊翊说的话很平常,不值得他大惊小怪。原本苏晨还很紧张宫伊翊说出这样神经的话來,现在看來沒有必要担心,因为迁君根本不会相信。
她真的喜欢迁君吗?苏晨根本沒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題。她喜欢迁君的气息,喜欢看着他微笑,喜欢与他交谈。在这个让人无法呼吸的地方,只有迁君才能让她的心灵放松。
咚咚!公冶晟突然坐起來,眼神狰狞恐怖,如同想要吃人似的。苏晨被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迁君。
“翊,压制他,我帮他包扎伤口。”迁君说道。
“点住他的穴道就行了,有必要这么麻烦吗?”宫伊翊不解地说道。
“不行!这种药非常凶猛,他现在已经很痛苦,如果再点住他的穴道,就会更加痛苦。”迁君拒绝道,“用人力控制他,不能让他乱动。”
“知道了。”宫伊翊不敢再胡乱开玩笑,使用全身的力量压制着公冶晟。
“王妃娘娘,请你把晟的衣服脱掉。”迁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