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年往里走了几步就停住了脚步,她怔怔的看了看面前突然出现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余致渊斜靠在一边的柱子上,看着她的表情冷然的骇人。
贺年年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便赶紧往前走了几步,想着要跟他解释。
但是没等她走过去,余致渊已经调转了目光,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夏何那里。
“你最好克制一些,我可不希望我儿子有个不知检点的母亲。”
他声音很轻,听在贺年年耳朵里却像是重石落在心头,击溃了她本来准备解释的情绪。
“哦,我知道了。”她垂着头,拳头在身侧握紧,看也没看他一眼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余致渊望着她的背影出神,心里暗暗为自己刚刚所说的话懊悔不迭,但是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伤害她,心里矛盾的不行。
贺年年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她脑海里还回荡着余致渊刚刚说的话,心里委屈的不行。
自从她当年和余致渊在一起后,她什么时候还惦记过夏何?
准确的说,她跟夏何之间从当初林蔚冉去学校找她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只是那时候她太死心眼了,总觉得得不到的都是好的,总觉得他是她爱而不得的人,但是让她明白什么是爱情的却是余致渊。
她的幸福、开心、快乐,一切美好都来源于余致渊。
只是大概余致渊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而已。
夏何一边应付着记者的问话,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眼神瞟向余致渊,看到他面色冷凝时,他又将目光收回来,回答记者问题的时候嘴角边还噙着一抹笑意。
看着小鱼儿拍完戏,贺年年等到小鱼儿换完衣服在助理的拥护下出门后好久,她才从棚里出来。
与小鱼儿在以往约定的地方见面,贺年年感觉跟自己的儿子见面都像地下党接头似的。
小鱼儿身边的保镖都是余致渊给他安排的,这会儿贺年年想跟儿子一起清静清静,所以直接把他们打发走了。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一直往前走,结果就走到了落雨轩,贺年年看了看眼前巨大的招牌,便领着小鱼儿走了进去。
小鱼儿已经认识很多常见字,看到招牌上的字时立刻就开心起来,他记得每次来这里吃饭都会看到晴晴的!
小短腿紧走了几步,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顾依晴。
前台的人如今换了一波又一波,早就没有了以前的熟面孔,不过得亏这几个前台有心,她们早就记住了经常来光顾的小鱼儿。
“宝贝,你来了?”前台蹲下身看着小鱼儿粉嘟嘟的小脸儿,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晴晴在吗?”小鱼儿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扫了大堂一圈也没有看见顾依晴。
“实在是不巧,今天副总经理和晴晴都没有来,倒是总经理在这里。”她这话是对贺年年说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歉然的看着贺年年。
言颂哥?贺年年一愣,感觉这个名字都好久远了。
这边正说着,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有两人说说笑笑的出来。
“诶?总经理来了。”前台那个笑起来标准八颗牙的姑娘给贺年年指了指那边。
贺年年转身看去,笑容停在了嘴角。
她震惊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言颂,强迫自己重新挤出一丝笑容。
“年年来了!”言颂看到了刚刚她僵在嘴角边的笑容,他倒是没有介意的样子,伸手转动轮椅,朝着她的方向过去。
“等一下啊,你着什么急啊。”温柔的声音一边轻斥他,一边动手推起他的轮椅。
贺年年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抬头看去,她看着再熟悉不过的容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言哥看到没有,贺年年出国深造也没深造个好使的脑袋回来。”她一边说着一边轻笑出声,双肩随着笑声而轻微抖动,柔软的头发散在肩上竟有几分别样的美。
“珊珊,你又取笑年年了,年年这脑子可是顶好使的了。”言颂貌似在斥责爱妻,但是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就明白他是帮着她一起取笑她才对!
贺年年顾不得生气,大步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定定的看着举手投足间别有几分风情的她。
封珊看着贺年年认真的脸,这才止住了笑意,心里暗忖,这丫头八成又情绪化起来了。
“言哥,我去跟年年聊聊。”
“你俩去听雨阁吧,那屋的客人刚走。”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看着她的表情热烈而专注。
她应了声,便迎着贺年年和小鱼儿往楼上走去。
“珊珊,你和言颂哥结婚了?”刚走进电梯间,贺年年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对啊,我们结婚都已经快四年了啊。”封珊回答的时候脸上还洋溢着笑容,看来日子过得不错。
“言颂哥的腿是……”贺年年本来不想问,可是还是问出了口。
“就是因为一点儿事故被人从楼上推下来摔断了。”
“……”
“我以前有想过,如果他的腿没有断的话,他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他,那我们还会不会在一起。”
她看向按键上不停变换的红色数字,轻轻叹了口气:“我觉得是不会。”
“言哥那个人,谈谈恋爱还行,但是结婚的话压力就太大了。”
“我以前不是常常跟你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站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
“我无数次梦想着嫁给我的白马王子,我觉得我现在就梦想成真了,不对、不是现在,我几年前就梦想成真了。”她一连说了好几句,贺年年有些插不上话。
看着封珊难得的认真脸,贺年年心里震惊的不行,封珊作为一个曾经她眼里的不靠谱大龄女青年,难得从她脸上看到一派认真的模样。
爱情的定义大概真的就是这样,没有什么配不配,失去门当户对的限制后,反而会获得更多。
“我曾经义无反顾的嫁给他,婚礼的时候我都要感动哭了,我觉得我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这可真是天大的幸运。”
封珊笑的轻松灿烂,这样的笑容比以往的笑容要真实许多。
贺年年不禁想起几年前那个总是哀悼自己人生过得不容易,担心自己35岁还嫁不出去的封珊,如今她也有了自己的亲密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