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刘氏女巧妆入赌场崔金花一家陷敌手
说得是:
有不可及之志,必有不可及之功;
有不忍言之心,必有不忍言之祸。
话说一日黄昏,这个汉子牵着一条耕牛从村中怆惶而出:“站住,别让贼跑了……”
这时从村中跟踪追来几个汉子,这人手执棍棒追出庄外,那偷牛的汉子丢下牛拔脚便跑去:“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几名汉子追那偷牛贼,不肯放松追到村外,被乱棍打倒在地。“揍死他,揍死他……”
在一片怒骂中,乱棍齐舞痛打那贼。那汉子哭嚎着:“饶命哇,饶命哇……”
追贼的人等举起棍痛打那汉子,那汉子在地上滚爬着,最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动了。一个汉子弯腰摸了摸,惊道:“不好,他死了。”
一个汉子道:“这个兵荒马乱的年头,拉到大沟里埋了,我们不说谁来问。”
几个汉子商量了一会儿,齐声道:“抬到大沟埋了吧。”
有两个汉子跑回村中取来铁锨,和一条芦席和绳子,木棍,来到尸体前七手八脚一齐动手将这具尸体用芦席裹上,再用绳子捆个结实,由两个汉子抬着后又随着拿锨的农夫,向大沟而去。一条干涸的沙沟,几个汉子将裹着尸体的芦席抬到沟下,有几名农夫挖起坑来,坑掘好,一个汉子一脚将芦席包着尸体踢下坑去,便掩埋起来。
正是:
赌博场万人坑,不见赢的只见输。
输干身上钱,然后再卖田和土。
房产家业都卖净,最后再卖妻子和儿女。
多少钱不够输,逼走阳关抢和偷。
多少贼人棒下死,杀人越货命必丢。
人间光明大道千万条,一条绝路不能赌。
誰人赌博誰人死,嗜赌之人命不周。
再说青龙山上,常自洁,陈正国,刘氏女正在山坡上训练民兵和武工队,这时一名交通员走上来。交通员:“常县长,常县长。”
常自洁便去与交通员握手问:“老李,县城里有什么重要的情况?”
交通员道:“就是卞国忠,何雄仁,刘大三个狗汉奸勾结在一起开了一个赌局,他们飞扬拔扈、狂嚣不可一世。”
常自洁问:“如何狂嚣不可一时?”
交通员道:“三个汉奸拧在一起干尽了坏事,逼得多少赌徒当田当地,卖儿卖女,还向日本人倒卖童工,成了县城一大祸害。”
刘氏女怒道:“必须端掉这个万恶的赌场。”
常自洁揣摩着道:“这个赌场死了五个日本官兵和三名伪军,鬼子不但没有关闭这个赌场反而纵恿卞国忠如此而横行,是诱饵,鬼子一定在这里要大做文章。”
陈正国道:“常县长,你分析的有道理。”
刘氏女建议道:“他有关门计,我有跳墙法,我一定要端掉这个赌场。”
常县长:“你的跳墙法是?”
刘氏女:“我准备这么干——”刘氏女绘声绘色地讲演着,常自洁陈正国在倾听着。
常自洁听后道:“赌棍可加强教育,那些设赌之人而可杀不可留。
正是:
横逆困穷,直从起处讨由来,则怨尤自息;
死赌烂赌者,还向灭时看究竟,则贪婪自轻。
早晨,这个赌场里灯光未息,两名伪军还在大门站着岗,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柱着竹拐,一手挎着一个竹篮子,另一手提着一个黄泥罐子跚跚地来到门前。伪军斥道:“站住.老嬷子做什么?”
老太太低三下四地说:“老总,我的儿了一天一夜就没回家吃饭了,老婆子我一辈子就这一个儿子,我给送饭来的。”
那伪军向竹篮子看去竹篮子用一块旧布盖着,再看看这位老太太白发苍苍,已是老耄之年,便道:“打开竹篮子让我检查检查,别是装着炸弹。”
老太太哀求:“老总,天这么冷,我儿子有个不能吃冷的毛病。”
另一个伪军道:“一个老的拉不出屎的老太婆.你是捏鼻子过
河小心过火了,鼻子不会掉到水里去的。”
那个伪军不耐烦地:“去吧,去吧。”
老太太还未到赌厅就少气无力地喊道:“儿哇,快来吃饭呐……”
老太太进了赌场,向这里一众赌客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儿哇,快来吃饭哇。”
老太太便将手中的竹篮子和黄泥罐在赌厅的正中央放下,又道:“儿哇,这里有红烧的猪肉和大馒头,罐子里是炖好的鳝鱼汤。”
老太太说罢,转身而去。老太太跚跚走到门口,两名站岗的伪
兵向老人看了看道:“找到你儿子了?”
老太太点点头道:“找到了,找到了。”
老太太走到二岗哨近前一扬手,打出两枚骰子直冲二伪军的脑门,二伪军倒地无声地死去,那老太太头也不回地走向大街。
再说赌厅内,两个赌徒向竹篮子和黄泥罐看了看。赌徒甲:“这个老太太真疼爱他的儿子。”
赌徒乙:“怎么不见她儿子来吃呢。”
赌徒甲:“听说是红烧的猪肉和大馒头还有炖好的鳝鱼汤,哼,我还是昨天吃的饭,取来我们吃吧。”
赌徒乙:“吃就吃,说不定她儿子还不在这里。”
二赌徒说着便走去,将篮子和黄泥罐提到赌桌上,揭下盖篮子的旧白布,大叫一声:“不好。”
从竹篮中飞出无数的黄蜂向二人扑来,赌徒乙刚把黄泥罐抱在手中,就被无数的毒蜂扑来,直往他脸上手上蜇咬起来,哗地一声他丢掉了手中的黄泥罐,摔在地上,黄泥罐碎了,一罐子的汽油在住地上流淌着,赌徒甲已被毒蜇咬地扔下竹篮子,无数的毒蜂冲离竹篮扑向赌场,翁翁飞腾追蜇众赌徒一时赌场内大乱,哭喊一片,有的往桌子下钻去,毒蜂又追到桌下蜇咬这些人等,这些赌徒又顶翻桌子,桌子的灯火滚落地下,一瞬时,地上的汽油被点燃,大火烧起,众赌徒齐往出口处逃跑,互不相让,毒蜂又随后追来,挤成了个人疙瘩堵住门口,大火又满屋烧起,哭声喊声交织在一起,也有的赌徒从窗户中钻了出来,赌厅内桌椅被燃着,不大功夫,那火又冲上了房上,浓烟滚滚,烈火腾腾,虽然多数赌客逃出赌厅,无不被毒蜂蜇咬的嘴眼鼻子肿在一起,还有的被烈火烧的焦头烂颇,也还有被活活烧死在赌厅内。也该卞国忠何雄仁刘人二人不死,他们在鬼子指挥部开了一夜的会议,未在赌场,冲天大火烧上房顶,金蛇乱滚,烈火腾腾,秋风飒飒,那火烧得熊熊的。卞国忠,何雄仁,刘大闻讯赶来,站在大街上,望着一片火海的赌局,跺脚捶胸叫苦不迭“完了,完了。”
何雄仁感叹地哭道:“我何雄仁一见到火,就好像见到了阎王爷。”
正是:
伤得是心,割得是肉。
过去翻的车,还是这条沟。
看了这条沟,不是魂掉,就是魄丢。
我迈出去的这条腿,是留还是收?
两辆鬼子摩托开到城门,值岗的伪兵见是日本兵不敢阻拦,每辆车子上都是一名日军驾驶着车仓中还有一名日军架着机枪,他们冲出城门向城外驶去。两个鬼子驾驶着摩托车行驰到山前的大路上停下,跳下四名日本兵,只见他们脱下鬼子的军服,原来是常自洁,陈正国,刘氏女还有一名武工队员。
陈正国道:“刘会长听人说,你五岁投骰子,能打山上蛇,九岁时抛骰子能打空中燕。”
刘氏女笑道:“这乃传说,我在山上跟师父练绝技,不知道被师父罚了多少次,拿着膝盖子当路走。”
常自洁道:“这回卞国忠的赌场可就成了墓场。”
刘氏女道:“肯定有没有逃得出来的赌客,可惜他们的命。”
陈正国道:“国难当头的时候,能有几个赌徒是好好百姓。”
刘氏女笑道:“打马骡子惊,我刘氏女平生学会赌博,也好赌,爱赌。”
常自洁道:“坏人变好了,骰子也能当作武器去消灭鬼子汉奸。”
他们将摩托推下山谷中去,掉落在山谷的水中,他们又脱下鬼子的服装走上山去。
卞国忠,何雄仁,还有刘大心灰意冷地坐在会馆里直叹气。卞国忠道:“赌场一把火烧了死了四名弟兄,还烧死了六名赌客,能是谁干的呢?”
何雄仁道:“问没死的赌客讲得清清楚楚,一个老太太为她儿子送饭,竹篮里装着毒蜂,黄泥罐里装着汽油,一定是八路干的。”
刘大道:“我怀疑是青龙山上的共产党,那个刘氏女装神弄鬼,还有赌馆的大门前死了两名弟兄均是被骰子打死。”
何雄仁道:“在赌场的大门前还捡到了一个唱戏的道具。”
卞国忠忿然道:“刘氏女,你要是落到我的手里,不打你一百枪就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何雄仁道:“我有一计,可报此仇。”
卞国忠问:“你有何绵囊妙计?”
何雄仁道:“他的两个儿子都寄养在崔金花的家里,卞老弟,你向皇军打个报告,你我和刘大带着十来名弟兄,今夜杀回青龙镇,连同崔金花一同拿来。”
卞国忠拍手道:“高,何兄之妙计,实在的高。”
刘大道:“最好我还是不去青龙镇。”
何雄仁问:“为什么?”
刘大道:“不管怎么说,崔金花养活了我多年。”
卞国忠道:“华容道关羽纵曹操,一样道理,一样道理。”
何雄仁道:“自是如此,你就在县城留守。”
傍晚,阴霾无光的苍昊,灰蒙蒙的,卞国忠,何雄仁和十几名伪兵乘坐三辆马车出离了县城向青龙镇进发。何雄仁道:“卞老弟,天黑杀进镇去,直扑常府,给他个突然袭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抄他的大院,量他崔金花和两个小王八羔子生翅也难逃。”
卞国忠道:“崔金花,崔金花,她是我的表妹。”
何雄仁道:“她和你只不过逢场作戏,她却做了我好几年的老婆,反目为仇这四个字卞老弟你可是个读书的人,我不会放过她的,我要拿她换回我的牛嫂,据说她还怀着我的孩子。”
三辆马车,车辚辚,马啸啸,奔驰在古道上,团团尘土马蹄和车轮下荡起苍山如海,残阳如血从浓浓的缝缭中透出一抹亮光来。三辆马车在青龙镇外停下,卞国忠,何雄仁和十数名伪军跳下车来。卞国忠一声令下:“悄悄的不能打枪,直扑常府。”
何雄仁也拔出了短枪,一挥手也走在前边,这伙人扑进青龙镇,夜色浓浓,少星无月,大街上寂静无声。何雄仁带领着十几名伪军悄然地来到常府,卞国忠走到何雄仁面前低声道:“何兄如何杀进院子。
何雄仁道:“兵分三路,一路堵住前门,一路堵住后门,一路同我冲进院子,你,你,何雄仁指着两名伪军又道:”你跳过墙去放开大门。”
两名伪军:“是。”
兵分三路,有三名伪军跑步扑往后门,两名伪军个头大的蹲身墙下,那个伪兵踩着大个子的伪兵的肩头慢慢地站起来,最后越墙而进,片刻放开了大门。
何雄仁:“走。”
何雄仁,卞国忠领着六七名伪军冲进院子。这伙人向后宅摸去,最后来到了常自清和崔金花的住室。何雄仁飞脚猛踢住室的房门,并厉声吼道:“开门,开门,开门。”
何雄仁踢门喊叫了多时,才从住宅内传出常自清的问话“什么人夜侵民宅。”
何雄仁狰狞地笑道:“镇长,我是何雄仁,维持一区队长奉皇军的命令,特来邀你和大奶奶去他那做客。”
常自清在室内忿然地:“笑话,天下还没听说是这么请客的。”
何雄仁:“开门,甭说废话。”
崔金花低声道:“大锁,你带着三个孩子下地洞去,我有枪与何雄仁拼个死。”
常自清低声道:“不能,他们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们这么做谁也逃不出去,你要大宝二宝钻进地洞,去青龙山搬兵还能再去救我和你。”
这时崔金花不也怠慢,从她的住室有个通往大宝二宝的住室的通门去安排大宝二宝而去。何雄仁还在急促拍着门:“开门,镇长你磨磨蹭蹭地做什么。”
常自清回答道:“你又不是个猪,起来这一身睡倒这一铺。我们总不能赤身露体去见你。”
过了一会崔金花才从小通门回到住室,低声进:“大宝二宝都进了地洞。”
常自清这才开了门,几道手电筒的灯光照向室内,崔金花方才点亮了灯。何雄仁和卞国忠进了住室。
崔金花道:“大表哥,你夜进我的住室,不怕你表弟,对你产生嫌疑。”
卞国忠吼道:“这是公务。”
常自清:“有何公务说吧。”
何雄仁问:“刘氏女的两个儿子呢?”
崔金花道:“青龙镇有你们这几条恶狗,孩子不安全,他爹他娘接去山上了。”
何雄仁一声吼道:“给我搜。”
几名伪军冲进住室,翻箱倒柜地搜查起来。何雄仁又令道:“所有的房间院前院后都给细细的搜。”
众伪、兵四处搜捕着。这时传来阵阵的鸡叫。卞国忠:“何区队长,天快明了。”
何雄仁向伪兵道:“搜得怎么样了?”
崔金花泼口大骂道:“二窝鬼子比头窝鬼子更可恶。”
常自清也道:“中国人自己肚子里的虫比毒蛇还要毒。”
崔金花:“可惜了他的娘生猪生狗不该去生汉奸。”
何雄仁怒斥道:“给我闭嘴。”
卞国忠道:“我们收兵吧,青龙山一但知道风声,会断了我们的退路。”
何雄仁:“好,将常自清与崔金花给我带走。”
几名伪兵来推常自清和崔金花,三宝冲出来抱着何雄仁的大腿就狠狠地咬了一口,疼得何雄仁裂嘴嚎叫:“狗崽子你敢咬我。”
何雄仁飞起一脚将三宝重重踢倒在地,崔金花扑了上来,骂道:“独眼驴,牛嫂肚子里怀的才是狗种,汉奸种。”
崔金花抱起三宝,这伙伪军将他们三人推攘而去。
三辆马车疾风般的离开了青龙镇,天亮了,众伪兵押解着常自清,崔金花还有三宝急急地回返县城。何雄仁得意地笑道:“崔金花,何爷受够了你的气,今天到了县城落入我手,你爹,你哥都倒了,这些年来,俺们的帐要一笔一笔的算清楚”
正是:
有人说冤家宜解不宜结,结上冤,仇更仇,
夺妻恨,杀父仇,最仇恨的是夺我土地,
辱我民族。
常自清道:“何雄仁,日本人杀进中国又有你们这帮汉奸为虎作伥,民瘼民苦,谁人见怜?怨声载道,无人不谴责你们和日本人的罪责,恨你们骂你们。”
三宝唱道:“黄狗爬黑狗,生窝崽子当伪兵,谁人不骂汉奸坏,都骂汉奸是孬种……”
何雄仁脑羞成怒,解下腰中的皮带抽打三宝:“你再敢骂我,老子我揍死你。”
崔金花冷笑道:“何雄仁,看你多有能奈,你到前边桥上停下来,望望桥下河里的水中照着你的身影,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三宝接着唱道:“黑狗黄耳朵是个杂种,认日本人当爹的是个变国种。”
卞国忠也动起怒来:“三宝,你也敢骂我。”
三宝向卞国忠看看问:“娘,他是谁?”
崔金花没有好气地说:“你的表舅,日本人的翻译官卞国忠。”
三宝拍着小手笑道:“翻译官?我们后院的一个老母狗下了三个狗儿,听说长大子都能当翻译官。”
常自清道:“狗生是狗怎能去当翻译官。”
三宝道:“日本人不说人话,都向狗叫的一样,当日本人的翻译官只能是狗了。”
卞国忠大怒道:“表妹,当着你们的面要你的儿子如此骂我,你们也听得下去哇。”
崔金花道:“大表哥,我崔金花恨怨俺娘。生我不该要我不是个聋子,老百姓骂你比狗作猪,我也在想,我姨妈是人,就是姨父烟花柳巷里跑来跑去的,可能你不是俺姨妈生的,是抱养的。”
常自清明知故问道:“那是谁生的。”
崔金花骂道:“那是**养的,日本军营里的军妓养的。”
卞国忠大怒挥起巴掌向崔金花的脸上打去。崔金花没有还手,还是怒骂着:“打吧,打吧,当年我崔金花瞎了眼,跟狗同床同铺,可好没有怀孕,要是怀了孕,生个狗子,岂不成了千古恨,养了汉奸就是死了也变不成好鬼。”
卞国忠拔出短枪抵向崔金花,咆哮道:“我崩了你。”
崔金花哈哈笑道:“中国人的败类去杀中国人是你的本性。”
卞国忠狠狠地:“看我到了县城如何去整你。”
常自清道:“卞国忠,前有古人,屈原投江而死,岳飞丧命于风波亭,我们三口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可是你变国种也不能活着再回东洋去认父。”
崔金花:“这些狗疯老了自死,八路军不会给你放行的。”
正是:
称什么威?当什么雄?中国人才是你的爹,
日本人不是孙子,更不是祖宗。
别人坟前别烧纸,磕错头不孝更不忠。
只有当汉奸的,奴颜婢膝作子孥。
他们才是投错了胎,配错了种。
千年万代落骂名,死后不能入祖茔。
大宝领着二宝匆匆地向青龙山跑去,小脸上流淌着汗,二宝渐渐的体力不足气喘吁吁道:“哥,我走不动了。”
大宝道:“救大伯,救伯娘还有三宝。”
二宝:“我一步也走不动了。”
二宝哭泣起来。大宝道:“别哭,别哭,是男人就不能哭,我背你走。”
大宝弯下腰背起二宝又艰难地向青龙山攀爬而去,山高了,路也陡了,蒿草漫漫,野腾跘足,山林呼啸,林中雀叫狐啼,大宝举足千斤,挥汗如雨,突然从林中跳出两名武工队的哨兵:“站住。”
大宝背着二宝倒在地上。
哨兵:“是大宝二宝。”
大宝哭了:“叔,叔我要见爹,见娘。”
哨兵扶起大宝:“出什么事了?”
大宝:“今夜何雄仁杀回青龙镇,抓走了我大伯,伯娘还有三宝。”
二宝:“救我大伯,伯娘和三宝哇。”
二哨兵:“好”
哨兵一人背起一个迅速地回奔山上。大宝二宝还在哭着:“叔叔走快呀,狗汉奸要杀我伯娘。”
哨兵:“不要哭,见到你爹你娘一定会想办法救出你的大伯他们的。”
大宝:“谢谢叔叔你背我和二宝。”
正是;
事事留个有余不尽的意思,便造物不能忌我,鬼神不能损我;若业必求满,功必求盈者,不生内变,必召外忧。又道说,毒不可尽施,凡用事务必给人留个余地,不可斩尽杀绝,否则,物极必反,将自己推向死亡之路,杀人者人杀之,乃古之常理。
也有人说:
君子而诈善,无异小人之肆恶;君子而改节,
不及小人之自新。让我说,诈善之人非正人君子,
自是小人能自新者有几人?
话说常自清崔金花和三宝被几名伪兵押进了何雄仁的会馆,常自清一家三口人没有请坐便自行坐下了,何雄仁走进了一声吼道:“崔金花这里还有你坐的地方?”
常自清怒道:“何雄仁,你是穷人乍富,挺腰凹肚,我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何雄仁吼道:“我的会馆。”
常自清道:“你的会馆在谁的国土上。”
何雄仁:“在——”
常自清哈哈大笑道:“你的会馆可是在中国的国土上,我是中国人在自己的国土上,想坐就坐,想立就立,这是自己的主权。”
何雄仁怒道:“我如果不让你坐呢?”
常自清若无其事地:“三年前,我养了一条狗,没有想到他竟疯了,咬起了主人,闹得我全家人坐不能坐,立不能立,直到那条疯狗死了,才静下了心。”
何雄仁吼道:“常自清你是含沙射影,骂我,骂你的大表哥。”
卞国忠也来到了会馆,他满脸的怒气,自己端起一碗茶一饮而尽,崔金花怀中抱着三宝,谁也没有理睬谁。何雄仁走到卞国忠的身边道:“卞老弟,今天没有达到预定的效果,这怎么办?”
卞国忠问:“依你之见。”
何雄仁道:“使人去青龙山给刘氏女送封信,走马换将。”
卞国忠问:“换谁,又用谁来换?”
何雄仁道:“崔金花去换我的牛嫂。”
卞国忠持疑地说:“崔金花对共产党来说,无所重要。”
何雄仁道:“他可是常自洁的嫂子。”
卞国忠道:“共产党八路军并不讲私情,就怕你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何雄仁摇摇头道:“那就将他三人软禁在我会馆的后院,那个刘氏女是个重义气的女人。”
卞国忠道:“除掉刘氏女,常自洁才能在皇军那领到赏,这三个不值钱。”
卞国忠说罢走出会馆。
一匹快马向青龙山疾驰,马上驮着一位伪军,当他进入青龙山被武工队的两名哨兵拦住:“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伪兵急忙跳下战马高声回答:“武工队,武工队不要开枪,我是送信的。”
两名哨兵走到伪军的马前,那伪军战战兢锐地说:“两军交战不杀来使,我是奉区长何雄仁之令送信到此。”
哨兵:“信呢?”
伪军取出信道:“信在这里,请转交于刘氏女,刘大会长。”
武工队的哨兵接过书信,那伪军上马慌慌而去。青龙山上武工队临时指挥所,用木材和茅草搭成,常自洁,刘氏女,陈正国还有几名我党的干部正在议事。
常自洁道:“何雄仁,卞国忠他们将我哥嫂及侄儿强持而去,他们企图是要抓我的儿子,达到他们报复的目的,崔金花我那嫂嫂将两个孩子能及时转移,这是她的变化。”
刘氏女道:“我们一定打救他们的出离虎口。”
陈正国道:“这又是他们的诱敌之计”
正在这时一名哨兵:“报告。”
陈正国:“进来。”
那哨兵进了指挥部来到刘氏女面前道:“刘会长,何雄仁使人给你送来一封信。”
刘氏女:“给我送信。”
那哨兵将手中的书信交于刘氏女,便走出指挥部,刘氏女拆封,展柬阅毕,转交于常自洁道:“好个毒虫,何雄仁。”
常自洁接信阅后道:“何雄仁要以我哥嫂及侄儿换牛嫂,并约定第四天中午在县城北十里桥上办理交接手续,各方不能带武器,只限一人护送。”
刘氏女道:“正愁那无人卧底。”
陈正国道:“牛嫂不会接受这项任务。”
刘氏女道:“只要对抗日有利我去做她的工作。”
秋风瑟瑟,蒿草伏动,刘氏女和牛嫂慢慢地行走在山林中,她们亲切地交谈着。
刘氏女道:“牛嫂,你和我都是苦难的中国女人,苦难的中国男人比我们当女人的还少一条欺辱,那就是不受异性的奸淫,你恨不恨像何雄仁这号强梁恶霸?”
牛嫂道:“妹妹,我牛嫂七岁亡父,九岁被卖到牛家当童养媳,我的命比黄莲还苦,赌鬼牛跛子从来不把我当人待,他一天到晚泡在赌场里,后来何雄仁**了我,牛跛子是我的男人当场捉住了何雄仁,他不但没有保护我,拿起何雄仁的一把银元又去赌了。”
刘氏女道:“我们妇女要翻身,要解放,要夺回我们的在社会上的平等人权,向何雄仁这号人,他是你也是我的仇敌,他在我男人的尸体前也……”
牛嫂:“妹妹,我恨不能将何雄仁撕个粉碎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刘氏女道:“牛嫂,何雄仁把崔金花一家三口人强持去县城,他要用她和你走马将。”
牛嫂怒道:“他不是关爱我,他和牛跛子一样都属于狗性,大狗欺小狗,小狗欺负叫化子,崔金花将我扯到日本人面前,他何雄仁手里不是也有枪吗,他没有动,因此我更恨他,当然也恨死去的牛跛子,说到可怜,他们才是人世上最可怜的两条狗。”
刘氏女道:“牛嫂你说对了,什么人才算真正的男人,常自洁在我刘氏女眼里他配做个男人,他和我经历了多少折磨和考验,他介绍我入党,带着我走上革命的道路,我满足了,和这样的男人做夫妻,太美满了,当然我说的不是金钱和权利上满足。”
牛嫂道:“你是妇救会长也是一名党员,我牛嫂自从你救上山,才觉得这几个月的生活是人过的日子,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刘氏女问:“什么道理?”
牛嫂坚定地说:“不畏**,敢于去战斗,才有幸福,妹妹我要求入党。”
刘氏女问:“你为什么要求入党?”
牛嫂道:“共产党是当世救苦救难的菩萨。”
刘氏女哈哈笑道:“牛嫂,你太会比喻了,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救穷人,救我们这些女人,社会上最下层的千千万万受压迫,受剥削,受欺负的中国妇女。”
牛嫂道:“这是我的入党申请书。”
牛嫂将一份申请书交于刘氏女。
刘氏女道:“牛嫂,我的好姐姐,好嫂子,好同志。”
两个女人紧紧地握起手来——
两座大山之间有条河,一座青石桥高架河上,山这边丛林中,刘氏女和常自洁和几名武工队员警惕着河对岸的动静,牛嫂信心十足地:“放心吧,我会完成这项任务的。”
刘氏女嘱咐着:“牛嫂,机灵一些,有人会和你接头的,暗号是右手带着一只白手套,他会低声地对你说,谁当汉奸,谁该死。”
牛嫂道:“我记住了,可是你不能忘记了。”
刘氏女问:“什么事?”
牛嫂道:“我入党的事。”
常自洁伸手握住了牛嫂的手,亲切地:“牛嫂,你是位好同志,就让我两口做你的入党介绍人,你同意吗?”
牛嫂激动地:“谢谢二锁兄弟,是常县长,常县委书记。”
这时对岸走下四人来,慢慢地走上桥头,常自清,崔金花,三宝,前头还有一名伪军。
常自洁道:“开始行动。”
牛嫂再一次握住刘氏女的手喜悦地:“妹妹,胜利属于我们。”
刘氏女道:“对,胜利属于我们。”
牛嫂怀着必胜的信心向山下走去,一名武工队员走在前头,她们走上桥头,在这座青石桥的中央与崔金花相见。
牛嫂忿然地吐了一口吐沫道:“呸,像你这号人还有脸活在世上。”
崔金花忍不住心头的怒气,睇目向牛嫂看了看道:“有脸做汉奸的姘妇,你活得多光彩。”
常自清道:“谢谢牛嫂。”
他们擦肩而过,那名伪军挽着牛嫂头也不回地向对方走去,崔金花回过头望着走去的牛嫂低声骂道:“真不要脸。”
三宝却扭过头喊道:“牛婶,你快回来呀。县城里住着鬼子和汉奸。”
牛嫂微笑道:“谢谢孩子……”
正是:
感时千行泪,痛来心如割。
我们中国人,为何受侵略?
长起国人志,同把耻辱雪。
万众一条心,卫国不惜血。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