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那人一身红衣,涂脂抹粉,可面容分明是一个男子,远远地便闻到花香袭人,甚感怪异,一个江湖客不知好歹,哈哈大笑道:“好一个不男不女的妖怪!”那红衣人斜看发话之人,陡地红光一闪,似是从墙头清失,又突然回到原处,而那人笑声未绝,突然声音哑了,张了张嘴,便倒了下去,再没有了声息,倒下之前刹那,众人只见他眉心处多了一点极细小的红点。
黛昭丽站起身来,皱眉道:“东方一败,咱们又见面了。”众人心中奇道:“这人叫东方一败,不知和那东方不败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东方不败的兄弟?”东方不败笑吟吟地道:“黛昭丽,你可真会开玩笑,世上从来都只有东方不败,可没有东方一败。”众人大吃一惊:“原来他就是东方不败!”刹那之间,院中一片静寂,落针可闻。
岳清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就是东方不败?且让我来会会你!”说罢,向东方不败扑去,可红光一闪之后,他又以更快地速度倒射而回,他抬起手一看,虎口穴上一个红点,一丝细小血痕缓缓流出,岳清峰呆呆地道:“好快!”
林平之人影一闪,来到墙下,行礼道:“师父,弟子正要搜岳不群的房子,寻找仪琳姑娘,可被令狐冲挡住了。”东方不败嗯了一声,似是没放在心上,道:“岳不群呢?”林平之道:“咦,刚才还在,这会儿却不见了。”众人一瞧,果然岳不群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东方不败道:“刚才有个人悄悄溜了进去,那人便是岳不群么?”
林平之向着内室大叫道:“岳不群,你给我滚出来!”便见岳不群连着另外两人一齐走了出来,一个是一个妙龄小尼姑,一个是一个中年汉子,这二人都神情委顿,岳不群左右两手各持一柄匕首,抵在二人后背,慢慢走将出来,众人一见大吃一惊,定逸叫道:“仪琳!你居然在这里!”
林平之叫道:“仪琳!还有……爹?你怎么在这里?”不戒大师叫道:“师太,她便是仪琳么?”仪琳冲着定逸叫了声师父,又自垂下头去。林震南抬起头,冲着林平之看了半晌,突然道:“你……你是平之?”
林平之冲他跪下,口中大声道:“爹!我是平之啊!你怎么落在这人手里了?我还以为你被余沧海关了起来,可没想到……没想到……”群豪自然都听说过林家的事,可没想到林震南也落在岳不群手中。桃谷六仙大笑道:“我们早说仪琳小尼姑是被这家伙藏了起来,果然不错,可见我们桃谷六仙果然有先见之明。”
岳不群大声道:“不戒和尚,林平之,你们听好了!要是你们不想仪琳和林震南死的话,就给我杀了令狐冲,黛昭丽还有两个老家伙!”群雄大哗,纷纷叫道:“伪君子剑!好不要脸!”林平之眼睛一时看看父亲和仪琳,一时看看令狐冲与黛昭丽,眼中渐渐凶光绽放。
岳不群不理会众人叫声,又叫道:“令狐冲,你听好了,你只要杀了林平之和东方不败,我就将珊儿许配给你!”众人纷纷道:“你这不是要逼他们相互残杀么?”蔡清岩叫道:“珊儿是我蔡家的人,她许给谁是我蔡家的事,关你岳不群什么事?”岳清峰也气得浑身发抖,叫道:“小畜牲,你还要错到什么时候?”
岳不群道:“爹,我不这样做,难道这里还会有人放过我吗?要是你们全死了,我反倒有一线生机,你说说,我该怎么做?”岳清峰哑口无言。
黛昭丽向东方不败笑道:“东方一败,上次你输得还不服气,是不是?那好,我们再找一场,看你是东方一败,还是东方二败!”其实她心里也十分紧张,她现在内力还只回复了二十分之一,远远不是东方不败的对手,只寄望能在剑法上胜东方不败一筹。东方不败看了看她,摸了摸脸上的伤疤,怒道:“你伤我的脸,这笔帐一定要跟你算算!”说着,向黛昭丽扑至。黛昭丽拔出君子剑迎上。林平之向令狐冲攻至,四人战作一团。
不戒左看看,右看看,心下甚感为难,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岳不群森然道:“和尚,你还在等什么?”不戒无奈,向华山二老道:“你们两个听着,和尚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不过女儿落在那家伙手里,不能不听他的号令,我们这就开打吧!”说罢,向二老挥拳扑至。
黛昭丽虽然妙招迭出,可是内力不强,渐渐左支右绌起来,众人一见,心里想道:“传说血月神剑轻功极快,内功极强,可今日一见,好像并非如此啊?”东方不败尖声大笑道:“原来你的伤还没痊愈!居然也敢跟我动手!”众人恍然。
东方不败大叫一声,一针陡刺黛昭丽咽喉,眼见黛昭丽再也躲不开,令狐冲大叫道:“四妹!”扑将过来,挥剑直刺东方不败身法中的破绽,东方不败大感意外,道:“原来你武功大有长进啊!”侧过细针将令狐冲的剑荡开。林平之一剑刺出,令狐冲正与东方不败对攻,无从抵挡,顿时被那一剑刺得前胸通后背。令狐冲啊地大叫一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黛昭丽大惊,叫道:“三哥!”挥剑将林平之的剑斩断,林平之见她的剑锋利,不敢应接,急忙后退。黛昭丽抓起令狐冲向外抛去,叫道:“桃谷六仙,快带他走!”桃谷六仙接住令狐冲,一溜烟地冲出院去。她这一番动作,将自己置于东方不败的攻势之下,被东方不败一掌击在心口,顿时喷了一口鲜血。岳蔡二人大叫:“小丫头!”两人一齐舍了不戒,扑向东方不败。
黛昭丽被那一掌所击,陡地感到心口一松,那股不为她所用的真气顿时剧烈震荡起来,她心下一动,以意为导,将那股真气导向右手,对着东方不败挥出。东方不败只感到一股铺天盖地的无穷大力狂涌而至,来不及闪避,便被那股大力撞得倒飞而去。
黛昭丽叫道:“快走!”岳蔡二老一人拉着她一条胳膊,飞快地越墙而去。蔡不秋与封不平等人一齐跟去。
东方不败被那股真气所击,飞出了十多丈,将华山派的房子撞破好几层,所幸他内力也极为深厚,只是吐了口血,便无他事,他瞧黛昭丽三人背影,脸上变色道:“好厉害的真气!”
院中众人见东方不败在黛昭丽一挥之下,便被击出十数丈,心里都是一惊:“血月神剑,果然名不虚传!在重伤之余,还有如此功力!”
东方不败身影一闪,重回院中,一双眼睛望向岳不群,岳不群心下发毛,控制着林震南与仪琳二人渐渐后退,后退,转眼间出了院子,又向崖边退去。林平之一步步逼近,可又不能走得太近,说道:“岳不群,你这回该放下我爹和仪琳了吧?”
岳不群森然笑道:“你既然没能杀了黛昭丽,我凭什么要放人?”林平之道:“可是我已经杀了令狐冲。”岳不群道:“我要你杀两人,你只杀了一人,那好,我也只放一人,你想要我放谁?”林平之看看林震南,又看看仪琳,突然咬牙道:“我要你放了仪琳!”此言一出,众人莫不大感意外。仪琳也惊愕地抬起头来,道:“林公子,你……你为什么……”林震南大笑起来,说道:“平之!做得对!这才是我们林家的好儿郎!”
岳不群哈哈大笑道:“林平之,你为了这小尼姑,连你父亲的命也不要了,你可真是……啊!!!”突然之间,他话音陡断,原来他在说话之时,不住地后退,终于退到了悬崖边上,一脚踏空,从崖上掉了下去。不戒大叫道:“仪琳!仪琳!”众人纷纷惊呼,抢到崖边向下张望,只见崖深无底,云雾无边,三个人早就无影无踪了。众人尽皆吁叹,这人一生伪善,作恶多端,到头来落了个身丧深崖的命运,临死还拉了两个无辜之人垫背,实在叫人为之为之心寒。
东方不败也感意外,道:“走吧。”林平之对着悬崖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转身而去。
岳清峰与蔡清岩带着黛昭丽一阵狂奔,不一会儿,便跑出百多里路,黛昭丽渐渐地运转内力,伤势便好了七八成,她说道:“两位前辈,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放我下来吧。”
三人停下脚步,见四下里荒山野岭,全无人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所在,黛昭丽心里发愁,也不知道桃谷六仙将令狐冲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知道他还是不是活着,一时不由得忧形于色。
蔡清岩安慰她道:“小丫头,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看令狐小子不是一个短命的相,你们一定可以共结白头的,我还等着抱小小令狐呢!”黛昭丽勉强一笑,不说话,岳清峰道:“胖子,我看那事有点玄,你想令狐小子被捅了个透心凉,还能活得成吗?”蔡清岩道:“我这不是安慰小丫头吗?你就不能说些让她开心的话?非要说这些叫她不开心的话?”岳清峰道:“我这是要她看开点,天下好男儿那么多,没了令狐冲,还有马狐冲,牛狐冲,总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哪像你,净拣好听的话说,可没一句派得上用场的。”
二人吵吵嚷嚷间,陡听到远处有人道:“依我看,该以真气行走他足厥阴肝经。”另一人道:“不对,不对,他是心口受伤,走足厥阴肝经有什么用?可又不是腿被砍掉了。”先那一人道:“要是腿被砍掉了,就没足厥阴肝经了,又如何走起?”又一人道:“照我看,他心口受伤,该医包心经才是。”第四人道:“错了!都错了!任督二脉是全身之统,这小子只有一口气在了,该从任督二脉入手才是。”一时间,五六人分辨不休。
华山二老与黛昭丽一齐道:“是桃谷六仙!”黛昭丽陡地想起一事,叫道:“糟糕!这下麻烦大了!”急忙向那边奔去,只见一处山坳之中,令狐冲被放在地面细草之上,桃谷六仙六人分别按住令狐冲一处大穴向他体内输送真气,令狐冲浑身罩在一片茫茫白雾之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黛昭丽大惊,叫道:“你们都给我停下!”不知道是哪一仙道:“不能停!一停他就死啦!”又一仙道:“我们瞧这小子还算顺眼,正要救他一救,可不能说放手就放手。”第三仙道:“你叫我们放手就放手?你叫们放,我们偏就不放。”蔡清岩不知道这六人是在胡搞,说道:“小丫头,我看桃谷六仙正在救人,我们多等一会儿吧!”
黛昭丽又气又急,叫道:“你们……你们统统给我闭嘴!”说着,提起君子剑,便向桃谷六仙扫去,桃干仙抽出短棒来一挡,却被君子剑削成两截,六人叫道:“好凶的丫头!”一齐向一边跃开。
黛昭丽抢上,将令狐冲抱在怀里,伸手在他脉搏上一按,感到他脉搏时强时弱,时而奔涌如潮,时而缓如游丝,将内力探入他体内,却陡地有一股强劲真气迎了上来,冲着她的真气撞来,她连忙要将真气抽出,可是不时又窜出一股真气与她的真气相搏斗,数一数,共有六条,还有一道本命真气紧紧护在心脉上,那是令狐冲自己的真气。
黛昭丽好容易将真气撤回,已是花容变色,泫然欲泣。桃叶仙叫道:“瞧那丫头神情不妙,这小子像是要死了,咱们快跑!”另一个说道:“我们为什么要跑?”桃叶仙道:“那丫头死了情人,心情必然不好,定然要将错怪在我们头上。我们桃谷六仙不怕任何人,可是这丫头夸我们英俊潇洒,气宇无双,我们怎么好意思向她动手?还是早走为妙。”众人一齐道:“不错!”一齐施展轻功奔去,眨眼不见。
岳清峰和蔡清岩见黛昭丽只是默默流泪,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道令狐冲是死是活,便自己去摸他脉搏,二人分持一只手腕,一摸之下,神色顿缓,道:“原来这小子福大命大,果然还活着……哎哟,怎地有一股真气咬我?哎呀,又来了一道!”另一人道:“我这边也是!一道!两道!……共有六道!原来这都是桃谷六仙胡搞出来的!”
岳清峰道:“看样子不妙,这六股真气要是将令狐小子的心口本命真气冲散,那可就没得救啦!”蔡清岩道:“现在该怎么办?这六股真气强得很,咱们挡得一时,也挡不得一世。”岳清峰皱眉道:“除非让这六道真气自相压制,不如……小丫头,快别哭了,你来护住令狐小子心脉,我们将六道真气驱入他的奇经八脉,再输两道真气在他任督二脉之中,使八道真气环环相扣,,那样就没事啦!”
黛昭丽停了眼泪,诧异地道:“那……那有用吗?”她武功极高,可是没为他人治伤的经验,对这是毫无主见。岳清峰道:“我说成就成,不成也得成,没看令狐小子快没气了吗?再不赶紧动手,他可就死翘翘了。”
黛昭丽将信将疑,一手按在令狐冲心口,将他心脉之上那团本命真气紧紧护住,只听岳清峰叫道:“开始!”便感到一股强大真气向心脉涌来,黛昭丽好容易等到那股真气消退,又是一股真气涌到,一波接着一波,直到六股真气分别进入了奇经八脉中的六脉,岳清峰与蔡清岩又各输了一道真气在任脉与督脉之中。如此一来,这八道真气分居八脉之中,但有一条运行,便遭到前后两脉之中的真气压制,再也动弹不得。
令狐冲悠悠醒转,看了黛昭丽一眼,又昏了过去,看情形,比之方才已然好了许多。黛昭丽喜极而泣,岳清峰与蔡清岩二人累得坐在地上爬不起来,浑身大汉淋漓。原书之中,不戒以一人之力压住桃谷六仙的真气,此时二老齐上,仍是一样地疲惫不堪,并非是这二人内力不如不戒深厚,而是这二人不同二不戒,单单将桃谷六仙的真气压住,而是将这六道真气搬入了奇经八脉之中,又输了大量真气在任督二脉之中,所耗真气,并不在不戒之下。
不过,内伤虽得到缓解,可毕竟令狐冲受了极重的剑伤,若不立即治疗,一样是个必死结局。岳清峰道:“我知道有一个人,医术极为高明,想必除了他,世上再没人能救令狐冲。”黛昭丽道:“你说的是……”
岳清峰道:“杀人名医!”蔡清岩同时也道:“平一指!”
三人带了令狐冲,日夜兼程,不几日便到了开封府,几人从一条小路走进山中,望见一条小溪之畔有几间大瓦屋,岳清峰道:“二十多年前,平一指是住在这里的,也不知道如今是不是还在这里。”说罢,高声叫道:“姓平的,你给我出来,老朋友来啦!”
只听一个声音叫道:“是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同时,一个矮胖子从屋里窜了出来,这人脑袋极大,生了两撇鼠须,摇头晃脑,手里拿了要柄雪亮的短刀,刀尖嘀哒嘀哒地掉下血珠来。
岳清峰哈哈一笑:“平一指,想不到二十年不见,你越长越矮,越长越胖了啊!”平一指歪着头看了他半晌,陡地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你来做什么?你快走!我不见你!”说着,便急忙闪身进屋,将门关上。岳清峰哈哈一笑,将门挤开一条缝儿,从那缝儿里挤将进去。蔡清岩哈哈笑道:“瘦子二十多年前来找这平一指,求他救人,这平一指不肯,瘦子就一掌将平一指正在救治的病人给打死了!平一指没法子,只好帮他救人。”
黛昭丽道:“岳清峰将平一指的病人打死,那是坏了他的招牌,为什么平一指还要帮他救人?”蔡清岩道:“瘦子对平一指说,如果你不帮我救人,我就将你屋里死了人的事传出去,要是你帮我,我就说这人是我打死的,与你没什么关系,平一指这才不得不救。”黛昭丽道:“原来如此,这平一指对自己的名声倒看得极重。”
蔡清岩道:“那是,名医名医,没有名,哪儿能叫名医?”只听屋里乒乒乓乓地大响一阵,平一指叫道:“好了,你又带了谁让我来救?你要是再杀了我的病人,我就跟你没完!”岳清峰道:“好,你总算是爽快了一回。胖子,小丫头,将令狐小子抬进来吧!”
黛昭丽与蔡清岩将令狐冲抱进屋中,但见屋中一张大床之上躺了一个人,鲜血淋淋地,那平一指正飞针走线,将那人肚子缝起来,不一刻,便将那人救活。一个高高瘦瘦的妇人将那人搬了出去,那妇人四十来岁,方面大耳,眼睛深陷,脸上全无血色。
岳清峰向那妇人看了一眼,道:“咦,二十年前,你的老婆小圆圆那可是又美又乖,你怎地不要她了,却找了这么个老女人来?”那妇人向他怒目一瞪,道:“姓岳的,你认不得我了?”岳清峰向她看了又看,道:“没见过。”那妇人大叫道:“我就是小圆圆!”蔡清岩正在喝茶,闻言噗地一声,一口茶尽数喷在了平一指脸上。
黛昭丽也不禁愕然也瞧向那“小圆圆”。岳清峰失声惊道:“你就是小圆圆?你……你怎地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当年可不是这样的。”那妇人怒道:“人老珠黄四个字你没听过么?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当年长得也不差,现在还不是一样地变得又老又丑?”岳清峰呵呵干笑一声道:“原来如此。”
平一指将令狐冲放在床上,将他的伤看了看,便拿起刀来要下刀,黛昭丽不禁道:“你不消消毒?也不怕他伤口感染?”平一指手一顿,在令狐冲伤上看看,转头向黛昭丽道:“他伤口之上有没有毒我看不出来么?要你提醒什么?”
黛昭丽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毒,是……是细菌……唉,说细菌你也不会知道,佛家说,一碗水中,有四万八千小虫,这些小虫子微不可见,无处不在,空中,水中,比比皆是,这些小虫在人伤口之上,便能使伤口化脓,侵入身体,便使人得病,分食有机体,使动植物腐作尘土,只有烈火,烧酒等物才能杀死。给人开刀之前,要清洗伤口,便是如此。”
平一指道:“你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不过,我这里也有药物使诸邪不侵,倒不必使用烧酒了。”说着,从一个小瓷瓶中挑了少许药粉,涂在令狐冲肚皮上,然后便一刀将令狐冲肚皮分开,露出他的内脏来。岳清峰与蔡清岩二人瞧得直皱眉,蔡清岩道:“小丫头,你看平一指将令狐小子的肚子都割开了,你就不担心,也不害怕?”
黛昭丽道:“害怕是有的,不过担心就不用了,将人剖开身体,治好内伤,再缝回去,这样的医术自古有之,有什么稀奇?”岳清峰奇怪地道:“自古就有了?我怎么不知道?”黛昭丽道:“三国时的华陀,你知道么?他为曹操治风泫入脑之症,要将曹操脑袋分开,曹操怕死,以为华陀是要害他,将华陀杀死了,结果曹操自己也重病不治,一命归西。”
平一指好奇地道:“看不出你一个小小女孩儿,比别人倒看得更明白,要不是你是个女孩,我倒想将我一身医术传了你。”黛昭丽道:“难道我是女孩就学不得吗?”平一指道:“我这一门医术,是传自许多年前的蝶谷医仙胡青牛门下,蝶谷医仙有一个妻子,叫王难姑,最擅使毒,常常与丈夫作对,最终二人也因此而身死,因此,我们这一脉有个规矩,那就是非男子不传。”
黛昭丽揪揪嘴:“不传便不传,也没多大了不起的。”
平一指下指如飞,不一会儿,就将令狐冲体内的伤势治好,又将他肚皮缝了起来。平一指道:“好了,他的伤我已经治好了,不过,他身体之中,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呢!”
岳清岩道:“什么麻烦?”平一指道:“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德?在这小子体内布下了八气锁脉的阵势,倘若这个阵势不解,这小子一辈子别想醒过来!”
“什么?”三人一齐大惊:“八气锁脉?”
平一指道:“不错。人体之中,分布有十二正经,八奇脉,统贯全身,人无论行走坐卧,都与此息息相关,即使是一个平常之人,经脉之中也有气息流动,经脉不通,则百病丛生,这小子奇经八脉之中,有八道真气,将这八脉一一封住,使气流不得通行,你说他又怎能清醒得过来?”
黛昭丽三人面面相觑,黛昭丽忍不住道:“那……那有什么法子能让他醒过来?”平一指道:“有三个法子,一是让他修炼易筋经这样的武功,将真气化为己用,不过,他现在人事不清,又怎能修炼?第二个是找一个会吸星**的人,将他的真气吸干,不过,这个法子也极为凶险,如果不慎,将他的本命真气也吸走,那就完蛋了,再说,既使这个法子能行,伤好后也是废人一个,再也不能练武,第三个法子最难,那就是找九个内功极深之人,一人护住心脉,另外八人将真气一齐推向心脉之中,促使这八道真气与他的本命真气合为一体。”
黛昭丽道:“九个内力极强之人?不知道到底要强到何种程度?”平一指道:“其中八,每人至少要能胜过桃谷六仙中的二人合力才行。而护住心脉之人,又要能顶住这八人一齐攻击。”
黛昭丽不禁发愁,这又到哪里去找九个内功高强之人?自己如果内功完全恢复,或许可以做那守护心脉之人,岳蔡二老算两个,平一指算一个,加起来也只四个人而已。桃谷六仙是不用想了,要是找上他们,只会起弄越糟。还有不戒——也不知道他救没救到仪琳?要是没救到,只怕他也会将这事怪到自己与令狐冲头上,不肯出手救治。恒山派的三定只怕内力还有所不够,风清扬前辈倒是功力深厚,可是他老人家自己也是内伤难愈。左冷禅?别逗了。曲洋和刘正风?曲洋内功甚深,可要说能敌过桃谷二仙合力,只怕还不行,刘正风可就更不行了。黄河老祖?不知道他们功力怎样?再说自己与魔教正处在敌对关系,他们才不会管令狐冲的死活呢!少林派的方正大师?武当派的冲虚道长?他们倒是前辈高人,可自己能请得动他们吗?魔教之中,高手辈出,可是没人肯出手帮忙的,真不知道原书之中,令狐冲怎么有那么大的面子,那么多人一个个对他好得不得了……都是因为任大小姐的面子。对啊!任大小姐!可是,现在的任大小姐与令狐冲非亲非故的,她能帮一个没见过的人吗?
黛昭丽左思右想,渐渐将心思动到任盈盈头上,心想:“任盈盈颇好音律,不知道刘正风与曲洋共谱的《笑傲江湖》之曲能不能打动她?要是不行,我就将任我行救出来,她看在我对她父亲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总该会帮忙吧?”
黛昭丽主意打定,说道:“平神医,二位前辈,我这就去天下寻找内功高强之人为三哥治伤,三哥就拜托你们了。”
岳清峰道:“天下那么大,你却要到哪里去寻找?”黛昭丽道:“我也不知道,总之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明年的端午之日,我们依旧在此相聚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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