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搜魂魔音(1 / 1)

()江南春,三月,太湖。琴韵小筑,听雨轩,向晚。

段誉、鸠摩智、段誉、崔百泉、过彦之五人往赴慕容氏两婢所设晚宴,至听雨轩,有二佳丽相陪,段誉如身在仙境,其乐融融,早忘世事与己身多苦。茶饭罢,段誉心旷神怡,不禁笑道:“阿碧姊姊,我刚才听你的软鞭上弹奏,实感心旷神怡。想请你用真的乐器来演奏一曲,明日就算给这位大和尚烧成了灰烬,也就不虚此生了。”

阿碧盈盈站起,说道:“只要公子勿怕难听,自当献丑,以娱嘉宾。”说着走到屏风后面,捧了一具瑶琴出来。阿碧端坐锦凳,将瑶琴放在身前几上,向段誉招招手,笑道:“段公子,你请过来看看,可识得我这是什么琴。”

段誉走到她身前,只见这琴比之寻常七弦琴短了尺许,却有九条弦线,每弦颜色各不相同,沉吟道:“这九弦琴,我生平倒是第一次得见。”阿朱走过去伸指在一条弦线上一拨,镗的一响,声音甚是洪亮,原来这条弦是金属所制。段誉道:“姊姊这琴……”

刚说了这四个字,突觉足底一虚,身子向下直沉,忍不住“啊哟”一声大叫,跟着便觉跌入一个软绵绵的所在,同时耳中不绝传来“啊哟”、“不好”,又有扑通、扑通的水声,随即身子晃动,被什么东西托着移了出去。这一下变故来得奇怪之极,又是急遽之极,急忙撑持着坐起,只见自己已处身在一只小船之中,阿朱、阿碧二女分坐船头船尾,各持木桨急划。转过头来,只见鸠摩智、崔百泉、过彦之三人的脑袋刚从水面探上来。阿朱、阿碧二女只划得几下,小船离“听雨居”已有数丈。原来这听雨轩下临湖涛,空悬水上,底设机关,一听琴响,机关启动,众人坠下,段誉与阿朱阿碧二姝落入船中,而鸠摩智、过彦之、崔百泉三人却尽数落入了水中。

鸠摩智从湖中跃起,踏上“听雨居”屋边实地,打折了听雨轩,抓起重物向段誉与二女所乘小船掷来,无奈二女操舟本领实在太好,鸠摩智掷之不中,二女已划着小船远远去了。鸠摩智见煮熟的鸭子要飞,偏生自己又不会驾船,灵机一动,远远地叫道:“阿朱姑娘,阿碧姑娘,你们将船划回来。快回来啊,和尚是你们公子的朋友,决不难为你们。”这几句话柔和可亲,令人不由自主的便要遵从他的吩咐。原来却是一门迷惑心智的邪术。

阿朱内功浅薄,顿时被这邪术迷惑,一怔之下,说道:“大和尚叫咱们回去,说决计不伤害我们。”说着停桨不划,颇似意动。阿碧也道:“那么我们回去吧!”段誉内力极强,丝毫不为鸠摩智的声音所惑,急道:“他是骗人的,说的话怎可相信?”只听鸠摩智和蔼的声音缓缓送入耳来:“两位小姑娘,你们公子爷回来了,说要见你们,这就快划回来,是啊,快划回来。”阿朱道:“是!”提起木桨掉转了船头。

段誉心想:“慕容公子倘若当真回来,自会出言招呼阿朱、阿碧,何必要他代叫?那多半是慑人心魄的邪术。”心念动处,伸手船外,在湖面上撕下几片菱叶,搓成一团,塞在阿碧耳中,跟着又去塞住了阿朱的耳朵。

阿朱一定神,失声道:“啊哟,好险!”阿碧也惊道:“这和尚会使勾魄法儿,我们险些着了他的道儿。”阿朱掉过船头,用力划桨,叫道:“阿碧,快划、快划!”

两人划着小船,直向菱塘深处滑了进去。过了好一阵,鸠摩智见那小船越行越远,没入了重重菱叶之间,再也见不到了,心里猜到阿朱阿碧二女断然没那高深的内力抵挡自己的呼声,必然又是段誉那小子捂住了二女的耳朵,才使二女不受自己的蛊惑。鸠摩智又气又恨,大吼大叫,对着听雨轩的断垣残壁怒下杀手,打得一根根木柱石鼓断折纷飞,神情凶狠,有如修罗,哪里还有半分高僧的味道?崔百泉与过彦之二心惊肉跳,崔百泉向过彦之打了一个手势,二人悄悄地溜之乎也,崔百泉见小王爷平安脱险,便即放下心来,知道鸠摩智武功之强,委实胜自己甚多,不可与之硬拼。鸠摩智暴怒之下,也没发现这二人已悄然遁走了。

便在鸠摩智暴怒已极之时,陡地一个人的声音在身侧不到两尺处响起:“你这和尚,刚才用的是什么功夫?”

鸠摩智陡然之间,吓了一身的冷汗。这是谁在无声无息之间欺近了他三尺之内?鸠摩智的内功之强,当世罕有敌手,虽在暴怒之时,也断然不可能被人欺近三尺之内而全无所觉。鸠摩智大惊之下,反应奇速,倒转肘部,向后撞去,肘上生出一股强劲的劲力,如刀如凿,中者定然便会有肚穿肠断之祸。

岂料鸠摩智这闪电般的一击,却像是撞在了一块生铁板之上一样,只听得啪地一声,随即肘部剧痛不止。鸠摩智大惊,反腿踢出,既快且猛,跟着又是两声暴响,鸠摩智双腿大痛,也如撞上了铁板一般。鸠摩智一呆,然而随之而来的反击却迟迟不到。身后那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和尚,你的武功很好啊!不过要伤到我,却还差了许多。”那声音仍是在鸠摩智身后两尺之处,既不远去,也不靠近。

鸠摩智不禁冷汗涔涔而落,全身功力运起,真气所至,周身僧袍鼓鼓如帆。他缓缓转过身来,只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年青人。那年青人身上穿着殊不起眼的蓝色布衣,衣色陈旧,许多处都已洗得发白了,头上扎着书生巾,却是一个穷书生的打扮。细看之下,这年青人丰神如玉,脸上露出湛然光泽,莹然如玉,只是神情愁苦,眉峰微蹙,似有满怀的心事排遣不去。这年青人大约有二十来岁,与段誉也差不多,两手空空地站在那里,眼睛却远远地望着渺渺太湖,作神飞缥缈之状。

鸠摩智心惊不已,刚才那一肘一腿,都如击在铁块之上,这说明是这年青人生生地硬接了下来。如果是这人将他的劲道化为无形,那他一定会不以为意,世间许多巧妙手法,擅以弱打强,比如说慕容氏的斗转星移便是,但这年青人既然能生生地接下这两击而安然无事,岂不表明他的功力还远鸠摩智高上许多?世间有一个段誉,已足以叫鸠摩智吃惊不已,可不料这年青人的功力又远比段誉还高得多,岂不叫人心生戒惧?

鸠摩智心里一动,暗道:“莫非他是?”鸠摩智见这年青人全无敌意,便即散去功力,合什说道:“原来是慕容公子,小僧失礼了。”

那年青人回过头来,看了鸠摩智一眼,脸上现出疑惑之色,说道:“慕容公子?谁是慕容公子?我不姓慕容,和尚,我问你,你刚才呼喊段誉和那两个丫头回来的声音,似乎相当奇怪,不知道那是什么功夫?”

鸠摩智“啊”了一声,心里惊讶已极,他满以为这年青人便是慕容复,可不想到居然不是。他忙说道:“小僧刚刚使的,不过是一门搜魂魔音,算不得什么高明的功夫。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是姓乔吗?”

那年青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姓乔,我姓杨。和尚,你说的那门搜魂魔音是怎么一个使法?”

鸠摩智不由一呆,他可想不到这个功力还远在自己之上的人居然会全然不知岂讳地向自己问武功法门,难道他是一个初出江湖的雏儿,什么都不懂?鸠摩智一时也开始犯难,这人功力远胜于已,如果不告诉他,只怕他会用强,而如果告诉他,自己又心有不甘,不时间沉吟不语。

那姓杨的年青人似是看出鸠摩智的心事,微微一笑,说道:“和尚,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得到大理段家的六脉神剑,可巧的是,我也会这门功夫。如果你将你刚才施展的那门搜魂魔音教给我,我就教你六脉神剑,如何?”

鸠摩智不禁大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年青人,道:“你……你也会六脉神剑?”

那姓杨的年青人淡淡地道:“六脉神剑么,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功夫,据我所知,这世上会这门功夫的人也不在少数。”说着,一抬手指,对着一个歪倒在一边的石鼓说道:“和尚,你看仔细了!”只听“嗤!”地一声,他的手指之端陡地发出一道劲气,刺入了那石鼓之中,无声无息之间,将那石鼓刺出了一个对穿的小洞,年青人再换一指,一刺之下,石鼓之上又多了一个小洞。他连换了六个手势,发出六道剑气,便在石鼓之上留下了六个小洞。每一个小洞不过小手指头粗细,从这边穿到那一边,从头到尾都是一样的粗细,剑气凝而不散,正是货真价实的六脉神剑剑气。

鸠摩智不由得呆了,这确实便是六脉神剑,他虽然不知道六脉神剑的运使心法,可也知道六脉神剑的特点,六脉神剑虽然也不过是一种指力,可是劲力远较世间任何一门指力都要来得凝聚,纵然射出数丈,仍是如初发时一般地凝炼,若别的指力往往发出不过数尺,便即分散开来,再也没了强大的洞穿力。鸠摩智不禁说道:“这果然是六脉神剑,不知道杨居士何以要用六脉神剑换取小僧的搜魂魔音?据小僧所知,搜魂魔音虽然也算是一门绝学,可比之六脉神剑,又远远不如。”

姓杨的年青人冷冷地道:“在我看来,搜魂魔音的作用,可又比六脉神剑大得多了。你空负此功,却没发挥出此功百分之一的威力来。你身为吐番国师,如果用此法控制别国国君的心智,使其为你所用,你吐蕃国纵然想一统天下,又有何难?”

鸠摩智矍然而惊,不禁再次审视这个神秘莫测的年青人,心里不由得想道:“这人怎地如此心智邪恶?不过如果我当真用这法子,说不定真可以使吐蕃国一统天下……”想了想,合什说道:“阿弥陀佛!杨居士此言差矣!此等邪术,岂可用于如此不堪的用途之中?虽然小僧身具此处,可也是怀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宗旨,救治世人,方才小僧为了履行旧诺,不得以,才施展此等邪术,小僧并非是一个邪恶小人。”

那年青人淡淡说道:“我看你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吧?以你现在的功力,施展的搜魂魔音或许能迷惑人一时,却不能迷惑人一世,若是对上内功精深之辈,你不仅不能成功,反而会遭遇反噬之祸,对不对?要不然,你早已可以用此功迷惑那个段誉,让他写出六脉神剑心诀了。至于你怎么用这门功夫,我却不想管,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与我交换?”

鸠摩智不知不觉之间,汗水湿透了自己的衣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不知道这害怕从何而来。然而六脉神剑却像是一股无形的魔力诱导着他,心里寻思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点头说道:“既然杨居士能有此心,居士与小僧各有所需,各有所取,各得其所,岂不妙哉!小僧身为佛门中人,自然有成人之美之心。”

那年青人年上露出一抹笑容,说道:“那就多谢大师了。”当下二人各自说出心法,这两人都是功力精深之辈,深究武理,若是错上一个字,也能够察觉出来,所以二人倒也没曾作假,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心法。

那年青人闭目良久,思索那搜魂魔音中的精义。这门功夫其实在江湖之中并不罕见,四大恶人之首段延庆、星宿老怪丁春秋、西夏皇太后李秋水,都擅使此功,只是功力重点各有不同,本质却都一样。那年青人不过闭目片刻之间,便即领悟其中要旨,哈哈一笑,陡地身如一只仙鹤,轻悠悠地飘向太湖之中,如神仙一般凌波渡水而去,片刻之间便消失在渺渺太湖之中了。

鸠摩智见到这年青人这般不过思议的走法,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这样的轻功,早已超脱了世间任何武功的范畴,只能以仙术名之了。鸠摩智这才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己一向以为练成了火焰刀,便可笑傲天下,可笑却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鸠摩智呆了良久,心思又转回到六脉神剑上来。他垂涎这门天下第一的剑法太久了,这会仍是放之不下。他思索着那年青人说出的剑诀,果然神妙无方,不愧为天下第一。鸠摩智的内功之强,或许不如段誉,但他的见识悟性,又在段誉之上。不过一时三刻之间,他便已将这六脉神剑修炼成功。他兴奋地对着那石鼓发出剑气,剑气刺得石鼓啪啪地作响,石屑四溅。然而虽然同为六脉神剑,鸠摩智使出,威力比那年青人使出,又差了许多,只能深入石中三寸,不能射穿石鼓,想来是功力远远不如那年青人之故。

便在这时,鸠摩智心里陡地一颤,脸上陡地变色,他终于想到,自己先前为何那般害怕了。他鸠摩智使这六脉神剑威力不如那年青人所使,那搜魂魔音又何尝不是如此?他鸠摩智只能用此功惑人心智于一时,那年青人却能惑人心智于一世。甚至以他的功力,使得各国君主都心智迷丧,尽数听命于他,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鸠摩智心里砰砰大跳,直是感到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如果那年青人刚刚在学会之后,便用这门功夫来对付自己,迷了自己的心智,要他鸠摩智就此自杀,又或是成为他的奴隶,那又如何?如果他用这门功夫去迷惑吐蕃国君,使吐蕃国君为其所用,那又如何?

想到这里,鸠摩智心里当真是惊惧万分。本来他还想在练成六脉神剑之后,便即杀上还施水阁,抢夺还施水阁之中的武学典籍,可现在却全然没了那份心情。他想到那年青人的可怕之处,又想到吐蕃国说不定从此便处于危险之中,哪里还呆得住?立即便即重返旧路,意欲立即回到吐蕃国去。

曼陀山庄,茶花烂漫,段誉误入山庄,几乎丧命,幸好他懂得一些种茶花的学识,方才捡回一条命,被此间的主人王夫人罚他种茶花。

段誉带着四盆茶花,来到一个小亭子的阴凉处,将四株茶花种下,段誉自得其乐一番,到溪边洗手之时,忽听得脚步细碎,有两个女子走了过来。只听得一人说道:“这里最是幽静,没人来的……”语音入耳,段誉心头怦的一跳,分明是日间所见那身穿藕色纱衫的少女所说。段誉屏气凝息,半点声音也不敢出,心想:“她说过不见不相干的男子,我段誉自是个不相干的男子了。我只要听她说几句话,听几句她仙乐一般的声音,也已是无穷之福,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了。”他的头本来斜斜侧头,这时竟然不敢回正,就让脑袋这么侧着,生恐头颈骨中发出一丝半毫轻响,惊动了她。

段誉躲在一边,听那少女与小婢说了一阵关于姑苏慕容的事,段誉从二人言语中猜想到,这少女是慕容复的表妹,而且这少女对慕容复十分地关心,不知道怎地,他心里感到好生伤心难过,那少女在绿竹丛旁走来走去,忽然间看到段誉所种的三株白茶,又见到地下的碎瓷盆,“咦”的一声,问道:“是谁在这里种茶花?”

段誉更不怠慢,正要从大石后一闪而出,陡地有在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移动!段誉大吃了一惊,倏然而来的惊吓,险些让他惊叫出声,可是那人似乎早已料想到他会出声,放于段誉肩膀之上的那一只手中,陡地发出了一道细而锐利的真气,破入了段誉的体内。段誉现在的功力之强,已达真气化液的地步,等到闲攻击,在方临体之间,护体真气便会反击而出,可不想这一道真气却是怪异万端,如同一根极尖细的绣花针也似的,破开了他深厚的护体真气,进入了他的经脉之内,使他动弹不得。

段誉倏然之间为人所制,吓得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他刚刚正要出去,刚从石头后面露出半边脑袋来,便被人所制,再也动弹不得,连一点儿的声响也发不出来。而他透过石头前面刚刚种下的一株茶花的花叶空隙里看过去,刚好看到了亭子里的场景。那个穿藕荷色衣服的少女四面一看,不见人影,轻轻皱了皱眉,似乎甚是不满,说道:“小茗,待会你好生将这里清打一下。”那个婢女小茗道:“好的,小姐。”

正好那个小姐转过脸来,段誉看得明明白白,他一见到那位小姐,耳朵中“嗡”的一声响,但觉眼前昏昏沉沉,心里大叫道:“神仙姊姊,我……我想得你好苦!”若非是身体被制,这会儿早已跑了出去。只见眼前这少女的相貌,便和无量山石洞中的玉像全然的一般无异。这少女除了服饰相异之外,脸型、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肤色、身材、手足,竟然没一处不像,宛然便是那玉像复活。他在梦魂之中,已不知几千百遍的思念那玉像,此刻眼前亲见,真不知身在何处,是人间还是天上?一时之间,他连自己不知为何人所制,正身处奇险境地,也都忘得干干净净。

段誉全身不能动,不能看到自己身后,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穿着一身蓝色的布衣,洗得泛白。这个年青人正要抓走段誉,却因为亭中两名少女的出现而迟疑了一下,想等到这两名少女走后,再擒走段誉。然而,便在此刻,他却有了令他大感惊奇的发现!

在这个蓝衣青年手中,一道极细的真气细线一直刺入了段誉的体内,段誉的心情变化,都可以感知一二,正因为这样,他才发现,当那亭中少女转过脸来的时候,手中这个段誉的真气竟然陡地加速了十倍!而且心跳、血脉都发生了极其巨大的变化!

这蓝衣青年心里好奇,暗道:“这六脉神剑本来是为人治病所有,剑气以细丝的方式刺入人体,可以把握人体所有的变化,难道这段誉与这个少女有什么关系,所以一见她的相貌,便心神大震?这种震动是在那少女的脸转过来的时候出现的,也就是说这段誉以前并没见过这少女,他又是为什么而心神动摇呢?难道他竟是一个好色之徒,一看到美貌女子,便不能自止?”蓝衣青年看向那亭中的少女,但觉这少女美则美矣,却并不见得可以使人一望便即心神失守至如此,暗想:“她虽然长得美,可比我的丽娘,又差得远了。”

那亭中的少女寻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了,又絮絮着与小茗说着公子慕容复的事,蓝衣青年等了好一会儿,见那少女好像还没个完,渐渐地不耐烦起来,他看了看那少女,又看了看手中的段誉,陡地心里一动,脸上现出一抹奇异已极的笑容,他低下头,在段誉的耳边轻轻地说道:“眼前的姑娘,是你一生中最爱的人,你心里只有她一个,你很讨厌丽娘,你记住,你只喜欢眼前的姑娘,不喜欢丽娘……”说了几遍,段誉似乎渐渐变得迷惑起来,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蓝衣青年感受到手中的人发生了一种奇异的变化,但是又不知道这变化在何处,但他知道,自己的功法成功了。他微微一笑,悄悄地将真气细丝从段誉的肩头抽了出来,他轻轻地推了段誉一把,轻轻地说道:“快去!”

段誉身不由已,奔出了大石,到了那亭子之中,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向着那少女跪倒在地,口中叫了出来:“神仙姊姊,我……我想得你好苦!弟子段誉拜见师父。”

那少女大吃一惊,还道他是个疯子,轻呼一声,向后退了两步,惊道:“你……你……”

而那大石之后的蓝衣人似乎很是满意这种效果,得意地一笑,以极低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丽娘啊丽娘,现在段誉已不再喜欢你了,你总该肯回到我的身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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