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极了!我虽然现在是女儿身,可是我却心里是一个男人哎!虽然我这个男人当得不怎么样,可是总算是一个男人是不是?现在却要嫁给另一个男人当妻子,想想都可怕!我是不是要在那个男人胯下婉转承欢?是不是要为他生儿育女?是不是要三从四德?欧!卖糕的!为什么不让我早早死了算了?死了反而干净,不用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更可怕的是,我不知道那个段正严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如果他是一个变态色魔,那我……我不活了!可是我真的要自杀吗?好像……好像自杀会很疼啊!再说我连太昊这样超级离奇的东西都没将我杀死,我自己反倒一死了之,是不是太过不值?这个世界如此美好,我还没活够呢!最最关键的是:这个地方的东西实在是太好吃了!我还想吃啊!
我陷入了无比的郁闷与苦恼之中,我想过逃走,可是不行,一来我身体娇弱,趟不快,二来前面出了一次私奔事件,现在高家对我这个小姐看得相当地牢,小姐闺房之外,有不少的人看守,我根本就出不去。纵然出了候府,她又能到哪里去?现在是在古代,一切都十分陌生的古代,说不定我刚一出家门,便被卖进青楼妓院里了,与其这样被千人睡,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当那个段正严的妻子呢!唉,还是认命吧!
过了十来天,我的身体渐渐地康复了,虽然身体没什么力气,可是头上的伤已完全地好了,脸上看不出一点儿的伤痕,这医术那个叫好啊!连二十一世纪都没这样能愈伤无疤的技术。
眼见着大婚之期一天天到来,我心里又急又乱,这怎么办呢?这怎么办呢?我现在最想的,就是突然有一个大侠,从天而降,将我解救出去,然后双双行走江湖,快意人生……啊,什么跟什么啊!这样我还不是要当那个女主角?这跟嫁人又有什么分别?
我是男的!记住!我是男的!
我挺着胸,庄严地提示自己。可是一挺胸,胸前那两团麻烦的肉球立即波涛汹涌起来,提醒我这句话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不过话说回来,“我”的身材可真好啊!有时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摸上一把,不过我变成女人之后,我对女人的**似乎消淡了许多,所以才没做出什么不雅之举来!
佩儿将琴轻轻地放置在琴台之上,又点上了上好的熏香,说道:“小姐,现在是您弹琴的时间了!”本来佩儿与丽娘感表甚好,亲如姐妹,可是自从方天涯成为了丽娘,他可对这个佩儿没什么感情,再加上他现在心里烦乱,对佩儿说话之时,有时不免大吼吕叫,二人的感情由是渐渐地疏远了,现在佩儿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与丽娘打闹嬉笑,说话之时也变得恭恭敬敬,称呼时也由“你”变成了“您”。而这一切,我虽然知道,可是我却全然没有那心思弥补过来。毕竟我不是真正的丽娘。如果我与佩儿过分亲密,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佩儿作为这世上最了解丽娘的人,我若有什么差错,多半佩儿便会察觉,那时丽娘说不定便成了“狐仙野鬼”附体了,弄出什么事来,可就不大妙了。
我在琴台前坐下,手指心不在焉地乱拔了几下,弹出一曲“生渣子”——呃,不对,是“生查子”,我继承了丽娘所有的才情,琴技、书画技巧等,都了然于胸,可是都是知晓了这些技法,得其形而失其神,比如说围棋,丽娘以前常与佩儿对弈的,丽娘棋力甚高,纵然让佩儿七八子,也能取胜,可是前日我与佩儿对弈,虽有满胸的技法,可是用起来却乱七八糟,被佩儿杀得溃不成军。此时我弹起琴来,心不专注,手里连错了好几个音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佩儿连皱眉头,我便知道定然是弹得不好。我心里生着闷气,不再弹古曲,而是想了一首二十一世纪的曲子《献给爱丽丝》,试着弹了起来,这次更惨不忍睹,丽娘弹过的曲子,也都是练过好几百遍几千遍这才熟练的,我弹奏她学过的曲子还勉强像样,虽然没什么神韵可言,可是曲子大致还是没错的。可是《献给爱丽丝》曲式与古代的绝然不同,无论节奏,还是指法,都不相同,我弹奏之时,听起来当真乱得可以,《献给爱丽丝》这本来挺好听的曲子,愣是让我给糟蹋成了噪声。
我越弹越气,陡地力大,咚地一声大响,好端端的一张古琴的琴弦顿时便即断了一根。我大气,将琴一推,古琴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我大叫道:“不弹了!不弹了!”
佩儿看见小姐这几天一直心情烦乱,她心里也知道,小姐定然是不想嫁给那个段正严,而还惦记着那个杨晴川。她将小姐一切的怪异与反常现像都归结于此,反倒没发现其实她的小姐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一个小姐了。她见到小姐裂弦摔琴,心里好生怜悯:“哎!小姐真是可怜!”
我琴弹不成了,试着拿过箜篌来,拔弹几下,也是全不成调,于是将箜篌也如烂柴一般扔在了地上,看得佩儿好生心疼,她心里想:“这箜篌可是小姐十岁那年,老爷花千金在西域求来的呢!小姐向来宝贝得不得了,连碰也不让我碰,现在却……”
既然琴弹不了,我便画画好了,至少原来的方天涯也有几分画画的功底的。当年方天涯也曾在高中美术特长班混过两个月,虽然后来因为兴头过了,便再没那个兴趣了,可是对于美档里的一些基本技法还是知道的。中国古代的书画与西方画技不同,而方天涯学的便是素描画法,不知道素描加上国画手法会是个什么样儿。
我便兴致勃勃地让佩儿铺纸研墨,想了想,运用皑腕,转使纤指,挥毫落墨,笔生云烟,画了一幅……佩儿的大头像!这大头像是二十一世纪的卡通画法,头大而身小,极尽夸张之能事,画上的佩儿双用抱头,眼泪滴滴,这是佩儿在两年前被高升泰惩罚时的可怜样子,佩儿与丽娘玩水,害得丽娘染上风寒,病了半个月,而佩儿这搞怪的样子,也时时被丽娘引为笑谈。
佩儿看到小姐在纸上画下这样一张怪画,她全然没瞧出其中的好玩儿来,只是觉得这画里的人怎么那样地怪,头那样大,身子那样小,世上哪儿有那样的人?再眼睛、那眉毛,比例全部失调,看起来要多怪便有多怪,隐约觉着那画上的人还有几分眼熟,可是她看来看去,也没看出那究竟是谁。
我见佩儿全然看不懂,我也大失兴趣,将画往旁边一扔,心想:“还是写诗吧!写诗佩儿总该懂吧?”可是我纵然继承了丽娘的才情,丽娘所读过的书我都记得,所作的诗我也都清楚,可真要我自己作出一首好诗来,那可当真是比登天还难。我想来想去,到头来仍是没什么可写的,只好在纸上写了李清照的《月满西楼》。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漂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写完之后,我将词递给佩儿,说道:“佩儿,你帮我看看,这词写得怎么样?”虽然这不是我自己作的,可是如今李清照还没出生,想来不会有人告我抄袭吧?
佩儿读了几遍,不禁指着句子间的逗号与句号说道:“小姐,这些是什么东西?你怎么在这里画豆芽菜呢?”
我晕!
佩儿又说道:“小姐,这可不能让老爷瞧见,不然老爷可要生气了!小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那个杨公子,可是你还有三天便要嫁人了啊!如果你写这情诗让姑爷知道,那可就麻烦大了!”
我一听,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将纸夺了回来,三下两下撕了个干净。佩儿说得不错,这词里有什么相思啊什么的,再加上前一段时间出的事,落到了有心人手里,这可就成了我“相思”那个杨晴川的铁证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浸猪笼。不管怎样,我还是小心一些好。
我求了佩儿好一会儿,让她不要将这事说出去,佩儿倒是答应了我,可我心里却更是烦乱了,弹琴弦断,画画没人看,写诗要惹乱,叫我到底怎么办!到头来,佩儿居然叫我绣花!好罢,绣花便绣花,如果能绣出东方不败那样的武功,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如果现在我眼前有一本《葵花宝典》,我一定会练!男人练了会成人妖,女人练了会不会变成男人?还真是难说啊!
于是我拿起绣花绷子,纤纤玉指捻着细细的绣花针,手指翘起兰花玉指,作可爱状,开始绣花。可是这绣花可更是一个细致活,我绣不到三分钟,便感到全身发毛,自己都感觉受不下去了,心里一烦乱,手里稍稍一用力,便将那绣花绷子中间绷得紧紧的布面撕开了一条口子,原来那绣好的底子全完蛋了,吓得佩儿哎哟哎哟直叫唤,再也不让我碰那绣花绷子了。
到了下午,我睡了一会儿午觉,醒来之后,居然开始下起了雨来。此时正值盛夏,天气闷热,一场雨下得我心里凉爽了不少。这里是云南,可不是湖北,气温比湖北热得多了,虽然昆明四季为春,可是气候仍是十分地炎热。我记得身为男儿身时,在盛夏里还可以时时吃穿一个小裤头四处溜达,还可以下河洗澡,可现在却什么也不能做了,只能干忍着这热气,还要穿好几层的衣服,亏得这些衣服都是丝罗,十分地轻薄,这才不致于中暑。至于小说里说,古代大富大贵的人家,在盛夏可以说冰镇酸梅汤,我可没见识过。在我记忆里,善阐这个地方,好几十年也难得下一场雪,更遑论贮冰了。酸梅汤倒是有的,可是喝了一碗又一碗,也不怎么解暑气。佩儿帮我打扇,她自己热得大汗淋漓,我就不好意思让她那么卖力地扇了。这会居然下起雨来,所有的暑气一下子全都没有了,我当真是欢喜不尽,和佩儿说了一阵子无聊的废话,深刻体验到古代女人是何等地无聊,精神生活是何等的空泛。
下午我又小睡了一会儿,到大婚之时越来越近,我反倒急不起来了。我再也没办法了,逃也逃不掉,只好面对这已定下的恶梦。不知道哪个混蛋说,当别人要强奸你的时候,你如果没法子反抗,不如就享受吧!难道我也应该放下那种绝望,而去享受其中的乐趣?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想知道,女人在**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只知道第一次会很痛,还会流血,但后来会很舒服。这让我既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下午天气凉爽,热了一上午的佩儿也抓紧时间睡觉,她睡在我的床前面的踏脚板上。我起初见她居然不睡床而睡那个地方,感到很奇怪,后来才知道,在这古代,使唤丫头是没权利睡床上的,就得睡在床前的踏脚板上,那踏脚板里有棉花,上面蒙了布套子,睡在上面,只是位置有些不好,其实也不是很难受。睡在那里,可以随时听候主子吩咐,主子半夜有什么需要,从床上起来,便会踩到睡在踏脚板上的丫头身上,丫头就会及时地醒过来。我好几次叫佩儿到床上来睡,她却总是不肯,说是从小说睡在踏脚板上,若是睡到床上去,便会不习惯。我知道,她其实不是不习惯,而是不敢。在丽娘的记忆里,小时候丽娘曾让佩儿与她一起睡,结果让高升泰现在的大夫人发现,狠狠地揍了佩儿一顿,从此佩儿再也不敢睡床上了。我也没法子,只好由得她了。
小睡醒来,精神甚好,看看大概睡了两三个小时,雨早就住了,日头西斜,反照入窗,印得墙上一片酡红,便如喝醉了酒一般,脸红得可爱。我起身一看,佩儿还没醒,我轻手轻脚地从佩儿身上跨过去,到了窗前,打开窗子向外看去,外面一树的芭蕉树上面还有滴滴的水珠,反射夕辉,显得十分了好看。芭蕉树侧,又是一株美人蕉,红色的花朵开得甚是好看,远处是林园式的小院,可以看到碧色的琉璃瓦,红色的院墙,绿绿的垂柳,青碧的湖水,翠盈的修竹,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绯红的晚霞。一切都很好,唯一不好的是,我要嫁人了!
我叹了一口气,低低地自语道:“叹!景色这样好,我却要看不到了!”
“是啊!这样的美丽景像,确实不能长久!”
陡然之间,在我身后,居然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跟着说话。
我大吃了一惊,旋身转回,只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年青男子。那年青男子风神玉秀,大约二三十来岁,身着青色儒衫,手里握着一柄折扇,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我。我心里好生惊讶,看看房门,仍自好端端地扣着,那这人从哪里进到房里来的?他……他该不会是采花贼吧?我不禁说道:“你……你是谁?”
那年青男子嘻嘻一笑,说道:“你好啊!方天涯先生!敝人姓龙,名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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