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看着那一道七彩光华,大家都想知道,折腾得自己要死要活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漩涡之中,一个人影逐渐闪现,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夏武雀更是紧握落日弓,身上的古巫之力催动到了极致。
一旦有不对,马上射你丫的。
无数条小蛇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里,这些小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在水雾之中,似乎在摇曳着身姿。全身都是橙红色,但是又略偏金黄,看起来十分诡异。
这到底是跟什么样的家伙啊,头顶那么多蛇是几个意思?
就在大家疑惑不解的时候,这家伙的头出现了。
这个时候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切,还不一样是人,弄一堆蛇出来,原来就是帽子上的装饰罢了。
装逼,太能装逼了。
见此人,头顶蛇形冠,面容白净,身穿刺进紫色长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脚下蹬着赤金尖角靴。手中一把长戟,同样是金光闪闪,似巨斧,似长枪,可横扫,能突刺,精致异常。
在他身后,竟是一只巨大的乌龟,通体碧绿如翡翠,但是却人立而起,还长了个人脑袋,顶着乌纱帽,显得十分滑稽。
夏武雀高声喝问道:“我等正横渡东海,你是何人,竟做些怪力乱神之事,伤我巫者,坏我气势?”
只见那人,手中长戟一挥,大声说道:“吾乃东海敖广平是也!你是西海江共派来的救兵吗?”
“……”夏武雀很想高声反问一句,你TMD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见夏武雀不答话,敖广平便道:“看来是了,你既是来寻衅滋事,自然要有被打败的觉悟,我只不过是弄沉你两艘,给你给警醒。我劝你还是别来趟这浑水,江共大势已去,这是上天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你速速回去,我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饶你们一条生路。”
“……”
夏武雀依旧看着这敖广平,同时心中郁闷不已,这家伙特么的认错人了!
敖广平见所有人居然不为所动,不由得勃然大怒:“你们侵我东海,我大度,不追究你们,你们不感我恩情,难不成还想硬来不成?”
“****。”
夏武雀用最大的力气喊了一句。
敖广平指着夏武雀,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认错人了。”
“……”
敖广平站在巨大的漩涡顶端,看着下面黑压压数百万大军,问道:“那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这坑爹玩意儿,连来的是谁都没搞清楚就直接出手,让穷桑部刹那间损失了万余人。
“我们是从这儿路过,去往南荒的。”夏武雀说。
敖广平听了这话,矗立良久,现场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哦,那没事了,你们走吧。”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准备潜水。
“等一下!”见他要开溜,夏武雀赶紧叫住。
敖广平回过头来,问道:“干什么?”
“你折我万余将士,这说走就走,是几个意思?”
敖广平一愣,随后说道:“我之前说过的,我以为你们是西海江共派来的救兵,现在不是,那就算了。”
“算了?你跟我倒是算了,但是我跟你却还没完,我这万余人的性命,你就没过交代?”夏武雀挑了挑眉毛,紧紧地盯着敖广平,手中的落日弓已经紧紧握在手中
夏武雀的话让敖广平笑出声来,他轻松地说道:“这需要交代什么?你这数百万人,不过就死了万余,简直微不足道,就当是你过东海的过路费好了。”
“你!”敖广平漠视生命的态度让夏武雀心中的一团火焰猛烈燃烧起来,身上,那熊熊的火焰也跳跃了出来,旁边的河伯诧异地看着他。
“这样说来,你是不肯付出代价的了!哼,我穷桑部,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夏武雀咬牙切齿地说。
敖广平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穷桑部?没听过,哪儿来的?我说你这家伙,我都答应让你过东海了,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你想要赔偿?那就不好意思了,这个没的谈。”
“没的谈?呵呵,那可不一定!”
夏武雀冷笑一声,手中落日弓高举,那弓上散发出来的璀璨光华,连天上的日头也要黯然失色。
敖广平心中一突,喝问道:“你要干什么?这可是我东海,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东海又如何?只要我愿意,一人一块石头,也能将你这小小东海填平,你嚣张个毛,赶紧给我向死去的巫者道歉,然后每个人赔偿……嗯,我也不知道你这有什么好东西,我带些人去拿好了。”
敖广平瞪大了眼睛,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夏武雀反驳道:“错了,不是我欺人太甚,而是你自己草菅人命。赶紧道歉吧,然后带我去你家一趟。”
“想我堂堂龙三太子,你让我向这些蝼蚁一样的人道歉?简直就是笑话,让你们渡海已经是情分,你还得寸进尺?”敖广平自是不从,对于他来说,向这些人道歉,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夏武雀话音刚落,敖广平就看到,一支羽箭正极速朝自己飞来。
他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这夏武雀居然说打就打,实在是……
但是,他已经没有心思思考这些问题了,羽箭速度实在是太快,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他面前,那速度,似乎已经压迫了空气,整个空间似乎都扭曲了起来,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感觉到似乎要比平时艰难百倍!
但是敖广平毕竟是敖广平,作为东海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又是在这水里主场作战,却也是在险之又险的境地里,将那羽箭给挡在了自己的面门之前。
“哗啦啦……”
他被这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道打得在睡眠上滑行后退出去数十丈,这才稳住了身形。
“这厮好厉害的箭法,他手中那张弓,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若是普通的弓,绝对承受不住这样强大的力道。”
敖广平心思急转,随后紧紧盯住了夏武雀手中的弓,既然是宝贝,还从我东海路过,那么……
他觉得,刚才只不过是吃了个没防备的亏,是被那无耻小儿偷袭的,如今已经摆开阵仗,自己必然能够打得他满地找牙。至于他身后的数百万大军……呵呵,你觉得陆军在海里能有多大作为?
“小儿,我谅你不懂规矩,好心让你过去,你不识好歹,竟来打我,如此心肠歹毒,恐怕留你不得,今日我便为民除害,让……”
话还没说完,却见一支羽箭又飞来,这次比刚才稍微好了点,毕竟时刻处于防备之中,但是说实在话,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这小子如此不懂规矩,出手之前不能吱个声吗?”敖广平满脸愤怒。
“吱……”
紧接着又是一箭。
“……”
敖广平索性不说话了,手中长戟一挥,将这羽箭弹开。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第四支箭又来了……
敖广平顿时气极,他瞅准了个空隙,极速朝夏武雀飞来。
夏武雀就那样站在筏子最前头,手中一箭接着一箭。虽然每一箭都被敖广平挡掉了,但是他也不以为意,依旧不紧不慢地射着。
只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敖广平已经来到了夏武雀面前不足十丈远的地方,而这段时间里,夏武雀已经射出了数百箭!
“雕虫小技,能奈我何?”敖广平觉得自己轻松将这箭挡下,心中顿时轻松多了,至于刚才第一箭弄得自己那么狼狈,肯定是自己没做好准备!嗯,对的,就是这样
他身上气势暴涨,整个人速度瞬间加快,朝夏武雀这边攻来。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夏武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突然,敖广平的眼前,爆出一阵金光,如火焰一般刺眼。
他大惊失色,身上三万六千个毛孔张开,感受到的是,仿佛一张大网,正在朝自己笼罩过来。前所未有的压力,让他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冷汗。
紧接着,一支火焰包裹着的羽箭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
干燥,灼热……他感觉自己好像是掉进了炼丹炉里去,浑身都不自在。
在某一霎那间,敖广平,竟感觉到心底传来一丝恐惧,这可是这么多年来从没有过的感觉。
但是,毕竟功力深厚,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手中长戟,近乎于本能地,想要将这一支长箭给弹开。
当然,他也这么做了,而且他还成功了。
不过,他已经没有庆祝的机会了。
在这支箭的身后,一支更为巨大的金色箭支,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而且这一支箭,更长,更粗,更大。
“噗……”
这一支箭,后发先至,从他的头顶,将他跟串葫芦一样串了起来。
“我这落日弓,射太阳都不在话下,射你个敖广平,那就更不在话下。”
这是敖广平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这弓,果然是好宝贝,呵呵。
“嘭……”
无与伦比的力量,在敖广平体内乱窜,随后,爆裂开来,将敖广平炸了个粉碎。
他手中的长戟即将掉进海里的时候,夏武雀瞬间冲出,将它勾了回来。
“这玩意儿看起来好像是跟好东西,掉了就可惜了。”
射杀敖广平,过程说起来很复杂,但是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的事情。
之前夏武雀还想过,为了让下面的这些巫者恢复士气,准备在杀死敖广平之后,在他身上射个一万箭,来干万箭穿心,顺便告诉这些手下人,我为你们报了仇,看,你们每个人都有份,一人射一箭。
但是后来想想,这似乎有点虐尸的嫌疑,如此血腥,会带坏小朋友的,于是就放弃了这个方案。
这一幕,已经被眼前的百万大军看在了眼里,当那敖广平的身体爆炸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那欢呼声连成一片,引得已经平静下来的海水都再一次震动了起来。
而在远处的天空之中,那戴着乌纱帽的巨大乌龟见自家主子居然被杀了,瞬间,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随后匆匆忙忙潜入水下报告去了。夏武雀原本想将他也给杀了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出手,这大乌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敢发誓,这是我见过的动作最麻利儿的王八。”
算了,这小王八就饶他一命好了。
夏武雀盘腿坐下,准备恢复一下元气,虽然刚才战斗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消耗的精神可不小,为了达到震慑的效果,也为了让身后数百万将士的士气得到恢复,他不得不用雷霆手段,速战速决,这也导致他的消耗远远比一般战斗要多得多。
河师伯震惊了,真的,之前在大荒中南征北战,其实夏武雀自己出手的时间并不多,除非遇到那种武力值超群的硬点子,否则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躲在队伍的最后面的。而就算是他出手,能让他使出全力来,像今天这样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因此,今日露这一手,让河师伯惊叹不已,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到现在不仅仅成长成为了首领,而且已经有了如此强悍的本事,实在是了不得。
如果夏巫正知道这个消息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河师伯这样想。
敖广平的出现,也只不过是给枯燥的渡海生活添加了一点小小的调剂,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东海竟一片平静。
然而就是这样的平静,却让夏武雀嗅到了一丝丝危险的味道。按照常理来说,敖广平算是身份显赫,就这样被杀了,那肯定是要来报仇的,但是这都过去几天时间了,却完全没有报仇雪恨的迹象,夏武雀觉得这一点儿也不正常。
或许,这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他这样想。
但是不管如何,能平安度过东海那是最好不过,如果这东海还不肯罢休的话,就算是要战,夏武雀自然也是不怕的。
其实从整件事情上面来看,夏武雀觉得自己完全就没做错,这敖广平连问都不问清楚就先让自己损失了万余人,而自己只不过是杀他一个,一人的性命抵一万人,这已经是很看得起他了。这东海如果还算是讲道理的话,应该就此偃旗息鼓,当这个事情没发生过。
不过很显然,这不可能,就好像是一个家里面的小孩,觉得另一个小孩是敌人于是就把他打了,然后这个小孩的家长跑过来也将先动手的这小孩揍一顿。那么可想而知,尽管是这小孩先动手的,这小孩的家长也一定会出来,与第一受害者的家长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撕逼大战。到了这个地步,谁对谁错谁先动手已经不重要了,就是那一口气,自己的孩子只能自己打,别人打就不行,不管什么原因。
在敖广平死去之后的第五天,海面上再一次不平静起来,这一次声势就比较浩大了。当然这并不是说那种吓死人的水柱更多了,这一次甚至于海水也都没有变颜色。
只不过在队伍的最前面,也出现了一支队伍,这支队伍的主力军是——虾!
对,就是虾,跟那戴乌纱帽的王八蛋一样,穿着衣服,弓着身子,头顶俩须,眼睛跟俩黑煤球一样突出来,穿着盔甲,翘着尾巴,手里拿着的兵器也乱七八糟,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都有。
唯一算正常的可能就是队伍最前面的那位了,不过这家伙也生得……怎么说呢,就是那敖广平把满是蛇头的帽子摘了,就是这家伙的样子。
那一只戴乌纱帽的王八依旧站在他身边。
如果忽略那个帽子的话,夏武雀还以为这五天敖广平又被哪个大牛人给抢救过来了。
这个家伙——姑且称之为敖广平二号吧,因为他们两个一模一样——上来之后,看到夏武雀,再看了看夏武雀后面的人,然后指着夏武雀说:“是你杀了我弟弟?”
夏武雀也不否认,坦然道:“他杀了我万余巫者,我杀他一个,没什么好奇怪的,你要报仇?”
“当然,我弟弟身份尊贵,岂是你那万余巫者能比的?”敖广平二号理所当然地说道。
夏武雀微微点头,道:“我理解,毕竟我也觉得我的手下都是世界上最好的。那么,开打?”
敖广平二号也果真不是跟喜欢废话的人,夏武雀话音一落,他已经率领大部队冲上来了。
夏武雀自然不会客气,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更强,更何况已经杀了一个,这第二个自然就不会手软了。
一箭射去,敖广平二号却是轻松躲过,不过他身后一排虾兵遭了央,全部都给这一支箭给串起来了。
夏武雀点评道:“要是有点孜然就好了。”
河师伯自然也不闲着,他忙着传令下去,让所有的人,都举弓,齐射。
虽然都是些与落日弓不能相提并论的普通弓箭,但是数百万人齐射的威力,那也不容小视。
顿时,整个天空密密麻麻全部都被箭支覆盖了。而实际上这些虾兵蟹将,甚至是敖广平二号,都没有飞行能力,只不过是依托浪花漂浮在空中罢了,这一轮齐射,顿时让他们很受伤。
虾是没办法使用弓箭的,身体构造不允许。
这样一来,穷桑部的人顿时掌握了主动,毕竟他们有着攻击距离上的优势。
夏武雀看着这些弓箭,表示很开心,别以为你们是大海的原住民就可以嚣张了,在我眼里,都是渣渣!
再说这敖广平二号,其实他想的也是这样,这大海就是我的,跟你战斗那我是主场作战,难不成我还怕你?
但是后来,这些弓箭顿时教他做人,这尼玛就是天生的缺陷啊。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总共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收了场,尽管敖广平二号比敖广平难伺候,但是在落日弓面前,还是翻不起什么浪花来,要不是他逃得快,估计也就跟敖广平一样的下场了。
至于那些虾兵蟹将,根本连近身战的机会都没有,几百万支箭下去,再牛逼的龟壳虾壳,也能直接给你射成筛子。
海面上,漂浮着无数死尸,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这一整片的海域,散发出一阵阵让人闻之作呕的腥臭气味。
为了坚决贯彻节约方针,有效利用资源,夏武雀下了一道命令:“去,把飘在海面上的箭全部给我捡回来。”
“……”
最终,那些射空了的箭支还真的就被捞了回来。至于为什么只捞射空了的,也很好理解,因为有一个巫者试图去将一支射在虾肚子上的箭拔出来的时候,带出了一堆肠子啊肝脏啊屎啊什么的,把他周围几丈内的巫者都给熏吐了。从那以后,大家都默认,中了靶子的箭就去随它去吧。毕竟这些家伙如果可以投胎的话到了阴间别人问起来是怎么死的也好有个物证。
接下来的航行,马上就变得相当顺利了,在敖广平直接被炸得粉身碎骨以及敖广平二号直接被打残这铁的事实面前,那些敖广平三号四号可不会那么不长眼,还打着为兄长报仇的幌子上来找夏武雀的麻烦。那样做可不是衷心,而是脑子有问题了。
这两场战斗完全是在夏武雀的整个计划之外的,算是插曲,但是这两段插曲,却成就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江共。本来在跟东海的战斗之中,西海江共是处于下风的,这一点从夏武雀的部队被敖广平怀疑成了江共的救兵上就能看出来,要不是处于下风的话,江共何必去找什么外援?
但是如今,敖广平就这样死了,然后那些虾兵蟹将也死伤无数,给东海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也就等于间接帮助了江共,让这家伙有了喘息的机会。
如果江共知道是夏武雀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的话,一定会跑来感谢他的。但是很可惜,他不知道。而夏武雀也不知道,自己会帮了江共一个大忙,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上门去讨要一些好处,这是必须的,无偿帮助,只有脑残才做这样的事情好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难熬的枯燥的渡海行动终于在几个月之后告一段落,当那水天相接的地方出现了黑色的海岸线的时候,夏武雀都感觉自己要激动得哭了。
其实要对付昆仑,就目前掌握的力量来说,似乎差不多要成型了,整个南荒,战斗人员已经突破天际,要是还搞不定昆仑,那就真的没搞头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洗洗睡吧。
这一次,从南荒度过东海,夏武雀只不过是想跟原来的夏家会和罢了,然后与自己的父亲,还有宋覡,商讨关于昆仑的事情。
但是他这么想,别人可不是这么想的,其实早在他们的队伍出现在海与天相接的地方的时候,住在海边的一个部族,就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动向,那黑压压数百万人,瞬间就把这部落给吓破了胆子。
这个部落,依靠着禺稿山生存,诸山山神都是龙的身子人的脸面。祭祀山神全部是用一条白色的狗作供品祈祷,祀神的米用稻米。
作为最靠近海的部落,他们的实力算是不错的,毕竟除了山之外,还有海会供应他们各种资源。但是就算是在强大的部落,也不可能比得上现在的穷桑部吧,那可是统治了整个大荒的势力。
实际上这件事情夏武雀也是莫名其妙。事情还是要回到那一天,在看到海岸线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表示心潮澎湃,恨不得加快速度。
后来大家陆陆续续上岸,却发现在岸边那巨大的沙滩上,有一个部落,人口还不少,他们或者是在沙滩上,或者是在后面稍远一些的山丘上,站得密密麻麻,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武雀等人登陆。
刚刚开始的时候或许是有人想要阻止穷桑部登陆的,但是看了看,数百万人嗯,几乎将沙滩都占满了,于是这些爱国热情爆棚的人,也赶紧退了回去,什么事情都不干了。
然后,就形成了一副美妙的图景,数十万人,站着,然后看数百万人从海里上到陆地上来。然后,双方对峙。
不,倒不是对峙,而是最前面的夏武雀,在发现这山头居然有人居住的时候,在想自己怎么样跟这些人接触。
最后,他想明白了,过去吧,跟这里的老大打个招呼,也算是拜了个面门,然后带着自己的人,往夏家去。
然后,他,后面跟着河师伯,两个人,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与这些土著,最近的,距离不过十多丈远,而且我了表明自己没有恶意,穷桑部的队伍,还停留在他身后数十丈的沙滩上。
“我是穷桑部的萧莫图,路过此地,未曾想惊动各位,实在抱歉,敢问哪位是管事的?请前来一叙。”夏武雀高声说道。
不一会儿,从人群中走出了几个人来,为首的那人,须发皆白,身宽体胖,一脸福相。在他身后有两人,身材壮硕,浑身上下似乎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我是禺稿山巫正,穷桑部的勇士们,欢迎你们的到来。”这老头子满脸笑容,倒是与其他人脸上的严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夏武雀也是笑,他明白,巫正之所以对他这么客气,就来源于他身后的百万巫者。
“不不不,我们只是路过,让你的族人不用那么紧张,这些筏子就送给你们吧,如果需要的话。”夏武雀说。
倒不是他小气,就送点这种东西,实际上对于靠海而居的部落来说,筏子其实是很实用的东西。
他的话让那些人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夏武雀也不耽搁,率领着部队开始继续深入。
一直等到他们完全离开,禺稿山的人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翻越了禺稿山,又走了数百里地,便来到了仑者山,他们听说山上有丰富的金属矿物和玉石,山下盛产青雘。山中有一种树木,形状像一般的构树却是红色的纹理,枝干流出的汁液似漆,味道是甜的,人吃了它就不感到饥饿,还可以解除忧愁,名称是白艽,可以用它把玉石染得鲜红。
这种似漆的汁液帮了夏武雀大忙,要知道,数百万人一天的口粮,那数量绝对是恐怖的,但是夏武雀品尝了一口这种甜甜的汁液之后,竟真的好几天都感觉不到饥饿。如此一来,打猎的需求顿时也就少了很多,可以把更多的时间用在赶路上。
南荒之大,无法想象,光是禺稿山和仑者山,大家就行了半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大家白天赶路,晚上修行,速度居然不慢。
再往东五百里,是阳夹山,没有花草树木,到处流水。这一段旅程,夏武雀表示十分不美好,想像一下,在一座光秃秃的山上,却到处都是流水的沟壑,这是怎样的情景。这么说吧,这几百里地,大家连找个干净的睡觉的地方都找不到
再往东五百里,是灌湘山,这山呢,却与之前的阳夹山截然相反,山上到处是树木,但没有花草;山中有许多奇怪的禽鸟,却没有野兽。
不过说实在话,这些禽鸟的味道真的不错啊。
再往东五百里,是鸡山,山上有丰富的金属矿物,山下盛产丹雘也就是红色的雘,跟仑者山上的是一种东西,不过夏武雀觉得这种红色的更具观赏性。一条黑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南流入大海。要不是方向不对,他都要以为东海看到的那黑水就是从这里冲下去的了。
这一日,走了许久,天色将晚,于是夏武雀便下令,就在这黑水附近的草地上安营扎寨,休息一晚。
刚刚安顿下来,天色已经黑了,夏武雀盘腿坐在水边,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树,以及违和感极强的黑水。
有放牧的老翁,从山顶上下来,见了夏武雀这陌生人,,再看看那连绵成片的帐篷顿时感觉有些惊讶。
夏武雀并没有注意这些,突然间,平静的黑水翻腾,似乎是一条鱼,夏武雀随手从旁边抓起一根树枝,往下一插,顿时,黑色的水里冒起些许红色,等树枝提起来,上面竟真就串着一条大鱼。
这鱼形状像鲫鱼却长着猪毛,此时并没有死透,发出声音如同小猪叫。
老翁见到他手中的鱼儿,竟伤心地哭了起来。夏武雀奇怪地问道:“老伯,你为什么哭呢?”
老翁呜呜咽咽地说道:“鱄鱼啊,这是鱄鱼,神灵说,它一出现,天就要大旱啊。”
夏武雀不由得有些惊讶,还有这样的说法?看了看着鱼,虽然造型是奇特了点,但是还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威力吧?
没等夏武雀说话,这老翁突然就加快了脚步,往山下走,那里有一个村庄,刚才大部队行军的时候夏武雀看见了,并不大,估计也就百十户人家。
“喂,老伯走慢点,可别摔了。”夏武雀好心地叫了一声。
不过老伯根本就没理他。
看着手中已经不再挣扎的鱼儿,夏武雀自言自语道:“你这家伙,还能闹干旱?不知道口味怎么样,烤来试试。”
不过最终证明,这鱼味道真心不怎么样。
回到驻扎地,将这事情说给大家听,大家都感觉到有些惊讶。不过却并不在意,干旱就干旱好了,反正自己又不住在这里。
再往东四百里,是令丘山,跟阳夹山一样,没有花草树木,不仅如此,这令丘山到处是野火,灼热不堪,甚至于连脚踩在地上都极度不舒服。在夏武雀看来,这可比那火焰山还要厉害得多了。
于是在这个时候,之前经历的那光秃秃的到处流水的山,似乎都变得可爱多了,毕竟让水淋总比给火炙烤要舒服得多。
山的南边有一峡谷,叫做中谷,东北风就是从这里吹出来的,这风在这里,就仿佛是救命的东西,若是没有这风来降温,估计热都要热死多少人了。
不过在经过这山的时候,夏武雀捕获了一只禽鸟,形状像猫头鹰,却长着一副人脸和四只眼睛而且有耳朵——然而并不怎么好吃。
再往东五百里,是丹穴山,在山下的时候,听当地人说起,这山中有一种鸟,形状像普通的鸡,全身上下是五彩羽毛,头上的花纹是“德”字的形状,翅膀上的花纹是“羲”字的形状,背部的花纹是“礼”字的形状,胸部的花纹是“仁”字的形状,腹部的花纹是“信”字的形状。这种叫做凤凰的鸟,吃喝很自然从容,常常是自个儿边唱边舞,一出现天下就会太平。
这话让夏武雀想起了黑水里那一出现就会让天下大旱的鱼。
后来在山上,夏武雀还真的就见到了这样一种动物,这种动物在山林最中心的地带生活,这里草木茂盛,一片原始风貌,估计是没人涉足这里。
而这种鸟,在夏武雀眼前,一出现就是一大片,这里就是它们的家园。外面的人之所以觉得它们少见,只不过是因为不常进来这里罢了。
当然了,夏武雀知道这种鸟,在书里,它被命名为凤凰。
不过夏武雀觉得看起来也跟孔雀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其实凤凰也好,孔雀也好,在这一路行军的过程中间,夏武雀早就已经形成了一个特别牛逼的条件反射。
“这个东西,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