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这么说,也不无正确的地方。我轻咳一声,“那你可对那御贞门,有什么了解?”我第一次听说御贞门,不过是在九婆婆那里,当时她只告诉了我御贞门在寻那星南国古墓的下落,门中门徒皆是十五六岁大的孩子,除此之外,并无其它信息。
而我想知道的,不过是这个组织来自何处,以谁为首,门下的门徒听从于谁的号令,而这御贞门,又是练得哪一派的功夫……这些,都无从得知。
白雀晅望着我,眸子微眯,薄唇轻动,“御贞门,来去无踪,起初我与他们交手时,本想活捉几人问个明白,却不料被擒之人一一服毒自杀……”她略微沉思了下,像是想起了什么,继而说道,“就跟青州时,柯子尘擒的那个虞心一样。”
听到她说起虞心,我微微一怔,“你,你是如何知道我们的事的?”
只见跟前佳人的红唇一张一合,兀地笑道,“不然你以为,这世上真有千里眼之说?”
我恍然,抬起眸子看着她,如此说来,莫不是她一直在我们身边……
“青州叶府的那老头子,我早先就告诉过他那竹简不是什么祥物,尽早毁坏较好,可他倒好,竟是将那竹简收藏了起来,若是原先没有那竹简,现下也不会弄出这么多麻烦事来。”
我有些愣神,蓦地想起叶曦说过曾有一红色斗篷的女子去叶府好言相告,如今看来,这女子便是白雀晅。
她挑眉瞧了我一眼,“还有你,你也是帮凶。”
我心底正是不解,接着便听她缓缓道,“那血娘子本就属于御贞门,只不过去年那御贞门内似是内讧,分成了两支,而血娘子,便是属于分出来的这一支。越苡君啊越苡君,且不说你的使命,就凭这一点,你也有责任去将星南国这事办妥了。”
我细细听她说着,却始终不知道她口中的“使命”所谓何事,我自是问过她,可她每次都是扯了另一个话题过去,以至于我多次询问下并没问出个什么来,可不,这次我才是问了她,她便随便寻了个问题问我,她问我,现下和柯子尘情况如何。
我们走了许久,脚跟早已有些泛酸,青石板路边闲置着几张茶桌椅子,我便和她走了过去,找了个位子坐下。
那桌上置着一盘棋,而那棋局,几乎是为死局。
“还能如何。”我轻轻道了一声,既然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我们身边,那不用我多说,她自己也知道。
白雀晅抿嘴不语,垂着眸子望着那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末了,我听她淡淡道出一句,“作为女人,嫉妒这种东西还真是难免……”
还未等我说什么,又听她道,“有时候也不知我是嫉妒你,还是羡慕你……”她抬手执起一子,细细思考,“你可是对我的事感兴趣?”她眯着眸子望着我,对上我的眸子,似是我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我点头,这一点我不否认。
“那行,我便讲与你听听这前车之鉴。”
“我从小便在秋雁坊长大,而他,打从记事起,便是那丐帮的一众弟子,因此,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师父才走不过一个月,我们便在了一起。”
“他是怎么同你说的?”我对这种事情,向来是感兴趣的,那话本子里头,男主角对女主角表达心底爱慕时,总是最令人兴奋的,故而,也不外乎此处。
她唇角轻扬,“也就是那么心不在焉的一句……”
那夜的星辰斑斓,莫夏站在窗头给白雀晅讲完了故事,那榻上的人儿早已泛起了几丝困意,迷糊朦胧中,却听得一阵谨慎声从窗外传来——
“你,可有意中人?”
“……恩。”屋里头传来她慵懒的声音,而屋外的莫夏却是心头忽的一紧,“那是谁呢?”
“……恩。”她仍是懒懒地回答着,困意萦绕左右。
“是没有吗……”
“嗯。”
“你,你看我如何呢?”
听闻此言,本是快要睡着的她,蓦地被惊醒,似是方才被他的话惊吓到,又觉得有些不真实,她赶紧捏了自己的脸一把,竟是一阵酸疼!
确认此时并非梦境后,映着月光,白雀晅才支支吾吾地开了口,“你……你挺好的。”
“当真?”这话语中明显带着几分兴奋,莫夏的心头陡然一喜,接着便急急问到,“雀晅,我……我喜欢你。”
话音才落,屋内屋外的两人,两颊皆是泛起一阵红晕。
白雀晅说,那晚她记了好多年,即便后来在牢房内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即便他们之前的种种美好往事一一散去,可那一晚,她真的是记了好久好久,就好似烙在心头上了一般。
那时虽是正值凛冬,但她也不敢在练武上稍有懈怠,她等了八年,夺冠之事始终未果,今年凛冬正是时机,又怎能放过。
而莫夏亦是日日陪着她练武,从日升到月明,从雨落到雪飘。
“后来呢?”我问到。
她拿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挑眉看了我一眼,“后来?后来赢了呗。”第八年的武道大会被他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脸上尽是漠然,她这样的反应,倒是让我微微一怔。
“这世间的长情,都是虚言。”白雀晅长叹一声,双眸轻轻阖上,再睁开时,我只见那桃眸中全是怨恨。
在她重振秋雁坊时,已是忙得腾不出时间来见莫夏一面。
而当她忙完了一切好不容易有了闲暇时,等来的却是背叛。
那日她刚从东廊回来时,在杏平镇的镇口寻了好久,也不见莫夏的人影。她在那镇口的石阶上走来走去,却始终没有等来牵挂之人。
她有些急了,在镇口前问了丐帮的弟子,才得知莫夏早间往寒湖去了。
“寒湖?你可知莫夏去寒湖做什么?”她不解地望着跟前的人,心间冒起一阵忐忑。
而事实证明,她心中的不安确实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丐帮弟子一阵笑,“寒湖风光甚好,四处又无什么人,美景良辰,自然是去会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