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在幽州的敌人有两个,一个是公孙瓒,一个是刘虞。那时幽州牧是刘虞,而公孙瓒只是他手下负责军事的降虏校尉。
刘虞是文官擅长内政管理,公孙瓒是武官擅长军事,强势互补,两人应该来说是梦幻组合,这种情况下,袁绍想要搞定幽州基本没戏。
但实际上这两人却很不团结。
在这里先插播下关于幽州的那些事儿吧。
公孙瓒字伯珪,辽西令支(今河北迁安)人,出身贵族。古代是母以子贵,子亦以母贵,公孙瓒的情况也和袁绍差不多,生母地位卑贱,估计家里也没怎么管他的学习和成长,因此直到长大以后,公孙瓒还只在郡里当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书佐,也就是文书。
因公孙瓒“有姿仪,大音声”,也就是说他人长得潇洒,口才好,连声音都有磁性,被侯太守看中,将女儿许配给他。侯太守为女婿的前途考虑,安排他拜卢植为师,就这样和刘备成了同窗,还有一个同学是刘德然。
公孙瓒学成归来,重新在郡里任职,恰遇新任太守刘基因事犯法,要到廷尉处接受处理。按照当时相关法律规定,原来的同事再不能与犯罪嫌疑人有任何接触。但公孙瓒为了刘基,便装扮成赶囚车的马夫,一路照顾刘基的饮食起居,端茶倒水,嘘寒问暖,不辞劳苦,千里迢迢从辽西一路长途跋涉到了京城洛阳。为了一个犯人,你说这么做犯得着吗?大多数人都不会这么做的。甚至有人认定公孙瓒这么做是一场行为艺术。不过即使这样,也值得让人感动,但更让人感动的还在后边。到了洛阳之后,刘基的罪名定了下来,政府对他的处罚是流放到日南郡。日南郡在什么地方?东汉时期,越南的大部都属于东汉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央政府在越南设九个郡,属于交州管辖,日南郡就在越南中部。这么说来那可是相当的远,最可怕的是那个地方,在那时候根本就是千山鸟飞绝、万峰人踪灭的蛮荒之地。被流放到那儿的人,基本上都有一个相同的结果有去无回。
如果这是一场行为艺术,那公孙瓒的表演也该结束了。流放的是犯人刘基,公孙瓒大可不必陪着去送死,完全可以回老家去继续在郡里干事,前途还是一片光明。把刘基一路悉心送到洛阳,不管往日有多少深情厚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次,公孙瓒出了洛阳城向北方走去,在不远处的北芒山停了下来。然后公孙瓒拿出祭奠祖先的祭祀用品,摆在北芒山上,向着家乡辽西的方向,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双手捧起酒杯说道:“做儿子需要尽孝,做臣子需要尽忠,因此我应跟随刘太守到日南去。此去凶多吉少,在此向祖宗辞别。”公孙瓒说完向着家乡方向猛磕了几个响头,慷慨悲泣,转身而去,大有当年荆轲在易水别太子气概。不要说犯人刘基,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都被感动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认定公孙瓒是举世无双的忠臣孝子(忠孝可是那个时代的普世价值)。
随后,公孙瓒跟随犯人刘基踏上了前往日南的不归之路。还是老天爷开眼,半道上,刘太守就被朝廷赦免了。所以公孙瓒终究还是回来了,此后公孙瓒因此事声名远播,很快被举荐为孝廉,从此升迁之路一发不可收拾,做了郎官,接着被外放任命为辽东附属国的长吏(秘书长)。
从此以后,他的人生又翻开了崭新的一页,那就是打仗。
和谁打仗?胡人,所谓的胡人是指包括匈奴、乌桓人、包括鲜卑人、乌桓人等北方少数民族。
有一次公孙瓒跟随数十名骑兵外出巡逻关塞,遭遇数百名鲜卑骑兵,公孙瓒对随行队伍说:“如不主动进攻必将被杀。”于是公孙瓒手执长矛策马带队冲入鲜卑队伍,杀伤数十人,虽幸于死,自己也损失过半。鲜卑人以此为戒,再不敢轻易越进关塞,由此公孙瓒升迁为涿县县令。
公孙瓒使的是双头铁矛,他作战非常勇猛,日子久了,就打出名气来了,由于他爱骑白马,又是辽东附属国长吏,别人都叫他白马长史,后来改称为白马将军。
公孙瓒长期与胡人打交道,深知骑兵的重要性,为此他以那些善射之士为核心,组建一支三千人的轻骑部队,号称白马义从。由于公孙瓒非常偏爱白马,因此给左右随从配备的坐骑也是清一色的白马。公孙瓒本人很讲义气,他要求手下兄弟也要讲义气,每次出征作战,三千人一起如白雪皑皑,气势不凡,而且一遇到敌人就高呼:“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声音高亢,响彻云霄。
白马义从横空出世,让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胡人吃尽了苦头,他们对公孙瓒又怕又恨,相互提醒:“兄弟啊,看见公孙瓒,千万不要与他过招,赶快逃命要紧啊!”
后来公孙瓒的名气越来越大,乌桓人便把公孙瓒画下来,作为练箭的靶子解恨,据说既能提高士气,又能提高箭法,可谓一举两得。到后来远窜塞外,不想和公孙瓒靠近了。
“奶奶的,打不过你,知道惹不起,躲得远点还行不?”乌桓人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