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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夫人听她说话有趣,回了心神,安慰道:“想十全十美是不可能的。但是有静妃和宋文扬在,委屈不到她。她是个循规蹈矩的孩子,又不像你,眼里容不得沙子。”
“母亲取笑了。”顾采薇吐吐舌头,“我回头再着人打听一下这两家。”就此岔开了这个话题。
两人闲话片刻,碧莹进门,有几分为难,吞吐道:“夫人,五小姐她……”
“有话只管说。”严夫人不耐烦地说,“她又闹什么?”
“五小姐嫌弃她嫁妆里的料子不好,在院子外面哭,说,说都欺负她……”碧莹结结巴巴地说。
“她这是见有人上门,借机闹事罢了。说不得,还知道来人是谁,想着我顾忌几分在静妃娘娘面前的形象,以为抓住了机会……”严夫人冷笑道,“那你出去告诉她,这三百两银子的嫁妆,也不是她老子给的,是我看她可怜才施舍于她的。既然她不肯承情,那就让她拿着公中那二百两银子,光着身子滚进婆家吧。”
碧莹立刻去了。
顾采薇见严夫人眉头蹙起,连忙说些别的话开导她,心想就算在外人眼里,严夫人已经过得十分随心所欲,却仍时不时被这些人添堵。这种日子,让她过一天也多,难怪严夫人不肯让她上门。
服侍完严夫人吃药,见她用过药之后有些困乏,顾采薇就起身告辞。
严夫人也不留她,只道下次没有急事别来府里,给她传信就行。
顾采薇行礼出来,走到院子里,还能听到外面女子歇斯底里的哭闹声,碧莹在一边有些尴尬。
“找两个粗壮的婆子,堵了嘴关到柴房,饿她三天看还有没有如此气力。”顾采薇生气地道。
碧莹说:“这五姑娘的娘亲,是老爷最宠爱的妾室。若真是那般,也算跟老爷撕破脸皮。眼下夫人又病了,实在不能再让老爷来闹一遭。”
顾采薇无奈,清官难断家务事,叹口气往外走。
不想走到院子外,那穿着枣红褙子和长裙的女子,竟然扑上来抱住她的腿,又哭又唱地控诉严夫人如何苛刻于她。
顾采薇听个大意,原是她要嫁给一个寒门进士,本就不满这婚姻,又没有多少陪嫁,自然愈发哭自己命苦。
顾采薇想从她手里挣扎出来,不想她撒泼一般扑在地上,铁钳一般抱住她的双腿,碧莹上来帮忙都挣不开她——投鼠忌器,到底害怕伤了这位难缠的五姑娘。
顾采薇怒了,奋力踢出一脚,把人从自己脚下踢开。
五姑娘挨了窝心一脚,又痛又不敢相信,顾采薇如此粗鲁,望着她,竟然忘了哭。
顾采薇指着鼻子骂道:“母亲容下你们母女,赏赐一口饭吃,你就该感激涕零了。你是沈家女,该吃沈家饭,天天来蹭嫡母的嫁妆,你好大的脸面!不要以为你姨娘得宠,人人都该让着你。说到底,你姨娘不过是个玩意儿,惹恼了夫人,提脚卖了出去,再花银子买个十四五岁颜色好的来伺候,你当你父亲不愿意?能为此休妻?你既然不满意,那就退婚,那就去跟你祖父祖母要嫁妆去。再不,从沈家出去,自去找能给你大把嫁妆的家庭!我奉劝你,别把容忍当纵容!母亲要脸面,才不跟你计较,你若是想在我面前给母亲上眼药,甚至妄想我去静妃娘娘面前替你说话,那我劝你不要白日做梦了。”
五姑娘看她眼中冷光慑人,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疼的,嚎啕大哭起来,在地上来回打着滚。
“我最是护短之人,别说母亲对你仁至义尽,就是母亲真的打杀了你,我也只有帮忙焚尸灭迹的。”顾采薇狠狠道,“但是我心软,既然你不愿意嫁个进士,呼天抢地地闹,那我替你求静妃娘娘,给你指婚,指个让你哭不出来的!”
说着,抬脚就往外走。
五姑娘把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见她实在不是个好糊弄好说话的,就势一滚,再次抱上她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姐姐,顾姐姐,你是母亲义女,就是我姐姐。你自己要嫁如意郎君,如何不给姐妹活路?”
顾采薇都气笑了,懒得再理她,最后说道:“放开!你若是再闹下去,把母亲气病,你就真没有活路了。静妃娘娘何等尊贵之人,你以为我愿意用这等腌臜事情恶心她么?但是我不想下次还听到你这般泼妇行径,回去跟你姨娘好好学规矩吧。对付不要脸的人,我向来能撕破脸皮!”
顾采薇说完,拔腿往软轿走去。
碧莹解气地看了一眼五姑娘,大步跟上顾采薇,扶着她上轿子。
“下次再闹,只管拿娘娘吓唬她。”顾采薇掀开轿帘,对碧莹说道,“母亲既然不指望那男人回心转意,那只管自己畅快。不要平白担了恶名,便宜了那些小人。”
碧莹点头称是,果然在严夫人醒来之后把这番话,连同院子外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回禀。
“她比我,更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严夫人自嘲道,“我以为自己放得开,不想却还在自苦,亏我比她多活几十年,真是白瞎了。”
顾采薇带着一肚子气,气鼓鼓地回到府里,跟明珠好一顿吐槽,当然没有提及她被提亲的事情,不过还是试探了一下她的口风。
“你说说,这沈家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还大家闺秀呢!跟个泼妇没什么两样!母亲也是可怜,男人不争气就罢了,还给她这一屋子的庶子庶女让她糟心。这还是我见的,我没见到的不知道有多少呢!”
顾采薇一边恨恨地撕着纸,一边说道。
明珠倒是见惯这些,给她倒杯水递过去道:“姐姐别拿纸出气了。这京中,哪家不是这样?严夫人怕是都没有姐姐这般生气。”
顾采薇看着她道:“我是心疼母亲,也是想着,将来若是你嫁人了要过这种日子,情愿让你在府里养一辈子,不受这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