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快,无弹窗,免费读!
这事顾采薇倒是知道。这辈子她和沈洛湛虽为义兄妹,但是顾及旁人的眼光,宋铎不在家,沈洛湛不太上门打扰她,只偶尔以严夫人的名义给她送封信,说说自己在做什么,关心一下她近况如何而已。
“母亲怎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顾采薇一边叹气一边让碧莹取纸笔来开了药方,碧莹自拿了方子出去让人抓药熬药。
“我从小习武,身体底子好,并不要紧。”严夫人望着墙上的刀剑幽幽地说,“从前在边关,我还想女扮男装,混成小卒跟着上战场,当然被发现后未能成行,静妃娘娘也知道这件事情,一直拿这事情嘲笑我。这一晃,二十多年都过去了,到底是老了。”
顾采薇自己挪了绣墩过来,挨着她坐下,笑道:“母亲还年轻,让不认识的人看了,也就是二十七八岁光景罢了。”
“你说的那是娘娘。”严夫人道,“女为悦己者容,她在宫中,保养得宜,看起来自然年轻。我又没有需要取悦的人,手里又握着大把的嫁妆,过得随心所欲,并不需要讨好谁。”
顾采薇知道,她婚姻不幸,虽然她生性洒脱,但是心里暗伤到底有多少,谁也不知道。当年受同一事件牵连,严夫人和静妃父兄皆下狱,好在严夫人当时已嫁人,没受牵连。静妃选择入宫,以身挽大厦之将倾,兄弟也争气,方保得一门富贵。而严夫人父兄都死在流放路上,家中母亲带着几个还小的妹妹,悉数吊死在府内,不愿意被人折辱。
夫君呢,又是个酒色之徒,只知道一个一个往屋里抬人,搜刮她的嫁妆,顺便欺凌一下她这个没有母家撑腰的妻子。
严夫人于这世间,并没有太大的牵挂。所以她活得恣意,不看任何人脸色,未尝没有破罐子破摔之意。若不是这些年来,她有静妃护着,恐怕再坚强,在这吃人不见骨的深宅后院,也只剩下一抔黄土。
这些伤痛,无从安慰。
还是严夫人看她脸色不好,问道:“你今天匆匆而来,是不是有急事?我真不愿意让你来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顾采薇这才把自己来的目的说出来。
“你说这件事情,我还真知道一二,因为我在娘娘面前说得上话,又是你干娘,所以两家都求到我这里,让我进宫去找娘娘说和。我原来想着,让娘娘先斟酌一二,再问问你的意见。”严夫人道。
“两家?”顾采薇惊奇了。不来则已,一来就是要争抢的节奏啊。
“嗯。”严夫人点头。“一家是……”
“母亲,”顾采薇不好意思地打断她的话,她不想骗她诳她的话,于是坦白说道,“我问了娘娘,娘娘不肯告诉我。所以求到母亲这里来……”
言外之意,虽然她很想知道,但是严夫人若是觉得静妃那里她自己也交代不过去,那可以不告诉她。毕竟事情中间的隐情她一无所知。
“没有关系。”严夫人道,“娘娘小时候就是个促狭鬼,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这是故意吊着你胃口,让你难受呢。”
顾采薇这才笑嘻嘻地摇着严夫人的胳膊撒娇追问她,到底是谁家儿郎。
“一家是国子监祭酒的独子,十八岁的二甲传胪徐泽;另一家是昌平侯府的长房嫡长重孙,叫韩凌云的,将来是要承嗣的。”严夫人直截了当地告诉她。
“这两家我都不熟悉……”顾采薇挠头,“母亲帮我说说两家背景和利弊呗,比如后院是否融洽,家里的爷们是否好色?”
“便再给你两家,你也是不熟悉的。”严夫人无情地“揭露”她道,顾采薇讨好地冲她笑。
“别家的事情,我向来也不关心。这徐泽,都说是个好少年。但内里究竟是不是绣花枕头,我就不知道了。徐祭酒年龄大,又迂腐,夫人年轻,后院里并没有别的女人。不过当年徐祭酒娶妻,确实引起一番争议,这些你回头打听都会知道;昌平侯府有六房还是七房,不算下人,四世同堂也有几百口人,人际关系必然复杂,后院和谐?呵呵……韩凌云据说风度翩翩,要不也不能选到御前做侍卫,长房还算有章程,没有什么丑话传出来。”
“哦……”顾采薇说道,虽然只听了严夫人言简意赅语焉不详的几句,她心里对这两家,都不是特别满意。
先说徐府,老夫少妻的公婆,迂腐的公公,听起来就觉得不好相处,规矩会不会很苛刻?少年得志的徐泽,是不是个踏实之人?她曾隐隐听过一句,这徐泽,当初可差点尚了公主。从前对不上号,听严夫人一说,才恍然,原来是传说中人中龙凤的那少年;韩府呢,人际关系太复杂,嫁进去做承嗣的媳妇儿,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才能当家,就算当家了,也要管下面太多没出息的人;若是没什么地位,恐怕又被人欺负,毕竟林子太大,遇到劣鸟机会太高。
严夫人见她表情就知道她有些不满,望着她,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你还没过门,对未来的小姑子就这般上心。”
顾采薇脸色一红,随即趴在炕边捧腮道:“母亲,女子嫁人,实乃第二次投胎。明珠虽然生来富贵,但是在府里活得谨小慎微,跟着她哥出府以后,没人提点,也不容易;我自是希望她下辈子安平喜乐。可是找个富贵人家,怕她的身份被嫌弃,受了委屈。找个条件差些的,又怕对方是攀附之人,还是委屈了她,凭什么这么好的姑娘就要委屈求全呢?”
“你这是提前知道嫁女儿的心思了。”严夫人道,心中不由想起当年父母为自己择婿,母亲的忐忑不安,甚至偷偷跑来跟自己商量。尽管于礼不合,母亲却那么希望自己能寻个如意郎君。
结果呢?一生蹉跎,枉费母亲那般苦心。
顾采薇没注意到严夫人的失神,继续怅惘道:“母亲说的是。嫁人了就不能随便和离,这就是一锤子买卖,太让人有压力了。”昨天多拼了一章,今天都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