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去年,还是前年,还是大前年的,你的老娘不是就被什么恶霸打死了吗?还被打死了好几次。”
傅相国说的振振有词,那卖布的人也不禁尴尬地笑了笑:“傅相国,您这么大一个人物和我一个蝼蚁一样的东西计较什么呢?您也知道我每一句话都是胡说八道的啊。”
“胡说八道就可以用从王大司马那里买的布,骗小孩子钱了?”
傅相国吹着胡子,瞪大了眼睛,和这卖布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倒是有几分有趣。
他和这人在很早之前就认识了。谁没一个年少轻狂的过去?
想他傅相国,也曾经想过和那朝堂之上的人一样的事。不就是天下大同吗?他拉几个同样年轻的人风风火火的要改革,结果几盆冷水下来。识相的成了“众望所归”的傅相国,不识相的成了成天混日子,骗了东家,再骗西家的混球。
日子到也一天天的过得下去,比集市上落下的人头好。
“嗨!早知道你在这,我就不编这谎言了。直接找你个大财主蹭饭不安逸自在吗?”卖布的人将手上的银子扔给了还站在一旁发愣的庾唱。
“嘿!小伙子,我看你很不错,是个可以被多宰几刀的肥羊。有兴趣给我几家宅院吗?”
庾唱接过了那人扔回来的银子,恭敬地补了一个晚辈礼。虽然不知道这人和傅相国究竟是什么关系。但行一个礼肯定是没问题的。
“先生要是愿意的话……”
“别了!你家大人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亲手拿着刀,追着我砍出七条街。”
听见庾唱那呆呆的话,那卖布的人赶快摆手。他也就是开个玩笑,怎么就是有些呆子会信呢?
现在的年轻人都那么不好玩了吗?以前的日子多好……
“傅相国今天出来是又看见什么好玩了吗?”
勾搭上花胡子的傅相国的肩,那卖布的人却是连布都不顾了。
庾唱看了看布,又看了看那抬脚就要走的人,愣在这不知说什么才好。
还是傅相国发现了这个情况,他回过头来对呆在那的庾唱喊了一句:“你也跟过来吧!看他这样子,这布可能都不是他买的……”
庾唱张大了嘴,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都是什么世道啊?居然还能这样的……
“还是你这个老家伙知道我~”
“我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去工厂进货呢?这货是那些笨蛋看我可怜主动送我的~”
“笨蛋?”年轻的后辈跟在他们的身边很是奇怪地看着这个和一般的卖菜大爷没什么区别的人。
“是啊!王大司马的人不都是笨蛋吗?一个比一个笨,骗起来一点力气都不用的。”
说起自己的“丰功伟绩”,那卖布的人的眉毛都扬起来了。看来他确实是很得意。
“只要带着一些自暴自弃的人的凭证,跟他们说,我是因他们工厂而受害的布商,现在想转行业成为他们的代理人什么的。他们就会补偿一批还算可以的布,让我把布销往其他地方,帮助我转型什么的……”
“可是我又不是真的卖布的,所以就白得了~”
“真的好骗啊!”
“太天真了~”
庾唱和那暂时没有名字的年轻的后辈看着这个卖布的,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了。
“您干这些是为了什么呢?”保持着后辈的礼节,庾唱抱着一点点希望问道。
那卖布的人挑了一下眉,回过头,看向这年轻又守礼的后生:“没什么理由啊~”
“就是好玩啊~”
庾唱:“……”
“那……”
“没有这啊哪啊的!”卖布的人打断了庾唱的话,他扭头看向那个一直笑而不语的傅相国。
“傅老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问了什么?”傅相国扭头看着那个走在他身边的人。
“我去!你居然忘了!这么快就忘了!你是鱼的记忆吗?”说着曾经在一些怪书上看过的一个梗,那卖布的人瞪着眼睛,有点不依不饶的意味。
傅相国哈哈地笑了两声:“你说呢?”
“好吧,我就当你是鱼的记忆了。”卖布的人自顾自地问询道:“尊敬的傅相国,今天出来你是又看见什么好玩了吗?要带我一起去看看吗?”
傅相国抚着胡须,眯着眼,笑眯眯地牵来了那最开始来找他的年轻后辈,向卖布的人介绍道:“这也是一个很好的肥羊。皮毛可以保暖,过冬是没什么问题的。”
年轻的后辈:“……”
傅相国,有你这样的介绍的吗?
“是吗?我看着那个要送我钱的,也不错。”
“是啊!都是年轻而皮实的肥羊。”傅相国似感叹一样笑着点头。
“他和你出门又什么关系?”卖布的人挑起眉,看了那年轻的后辈一眼。
“难不成你想将他当成你的孙女婿?”
年轻的后辈睁大了眼,眼中有些兴奋。他听说傅相国的孙女可是全京城闻名的美人呢。虽然好像没有一个人见过……
“没!我的孙女才不会嫁这样的笨蛋呢!”
傅相国摇了摇打消了那后辈旖旎的幻想。
他不禁有些不快,他怎么就是笨蛋了?他可是京城闻名的大才子!
“你应该知道东街最靠近角落的那家小吃店吧?”傅相国拉着年轻的后辈和他年轻时的好友,刚才还在集市上忽悠着别人高价买布的人说着话。
“知道。”这卖布的人点了点头。
“那家都开了好一阵了。可惜一直无缘进去。”
“嘿,是看着没什么机会忽悠吧!”傅相国揭穿了好友的谎言。他还不清楚他,现在的他啊~
以追求忽悠为生活之乐……
“呵!”那卖布的人不怎么想回复这句话,他跟上傅相国的脚步:“你们现在是要去那家尝尝鲜?”
“嗯,他请客。”傅相国点了点头,推出了那个一直老老实实跟着他的年轻后辈。
“他?”卖布的人又看了一眼这个一直比较安静的年轻人,挑起了眉:“他请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