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苏姑娘,老朽还道是哪个小贼敢来城主府行窃。”大爷等苏泠进门插上门栓。
“我一人睡不着便出去走走。”苏泠不是第一次深夜外出却是第一次被人撞见,心虚到害怕,说了一声赶忙回自己住处。
苏佩是城主府管事,为人正直,下人敬重他,苏泠作为他的女儿在下人中的印象也不差。“女孩子家深夜一人出门不安全,苏姑娘若睡不着在府里走走就成,别出门了。”
“嗯。”苏泠的身影快速消失在拐角处。
“奇怪,苏姑娘很少这般行色匆匆。”看门人念了一句慢悠悠走进院子。
苏泠轻手推开房门,轻脚走路,就着窗外的月色看了一眼榻上的月朦,还好,她睡得正香,唇边发出琐碎的呓语。苏泠叹了口气解开斗篷的系带放入衣柜。
“苏泠,你半夜去哪儿了?”
静悄悄的房内,月朦突然出声,苏泠心里有鬼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吓到你了?没事吧,胆子这么小还敢半夜出去。”月朦掀开被子下床过来扶苏泠,她方才那一声又那么吓人么。
这是第二次她发现苏泠半夜偷溜出城主府。她发现的有两次,那实际情况一定不止两次,但那终归是苏泠的事,她们关系再好也不是知根知底的。
“我以为你睡了。”苏泠搭着月朦的手起身,心有余悸。
“我本来是睡了,半夜做了个梦醒来见你不在还奇怪呢,谁知没一会儿你便进来了,还穿地奇奇怪怪的。”
“我睡不着去外头逛了一圈。”苏泠自顾自解开身上的衣衫,月朦重新钻入被窝。
“这么晚你还敢在外溜达,咱樊城的治安也没好到那个程度吧,你一个女孩子就不怕遇上什么危险。”
遇上危险?她能遇上什么危险,而且那个人说他看得到她,那么她便不会遇上危险,就算遇上了,他也会出手帮她。
“不怕。已经很晚了,睡吧。”苏泠胡乱擦了把脸倒在床榻上。
夜,很静。
“苏泠,你是不是因为少夫人的事不开心?”
苏泠想着黑衣人的话没在意月朦问了什么,随声应道:“嗯。”
“那又怎么样呢,我也不开心,我看着她那个样子就来气,明明是她爹害了老城主和夫人,她还厚着脸皮嫁给少城主,你说,那次自杀怎么没把她毒死,气死人了,老天真是不开眼。”
“她在姜城照顾少城主的那几日收服了胡叔,我爹就没那么好糊弄了,想要掌权还得过我爹那关。”
“说是这么说,可老城主的话你爹又不能违背,这几日能难为她,等她去老城主那儿告苏伯一状,那苏伯不是惨了?”
“放心。我虽然看不惯他,但她还真不是那种会在人后说三道四的人。”
“你怎么也帮她说话,你不是最讨厌她的么?”
“一码归一码,我讨厌她是事实,但她为人品行并不差。”
“行行行,是我品行差。”月朦自讨没趣拉起被子蒙住自己。
她不是在帮她说话,只是从这几日接触来看,梁倾默做人确实没什么问题,她们几个几次三番取笑她也没见她滥用私权报复她们。
梁倾默每日早早地起了床去账房,惹得卫暻弈很是不快。爹到底是怎么想的,将那些事交于她,她需得忙上一阵,如何抽得出时间来陪他,休息不够对身子又不好。
“少夫人?”胡管事刚踏进账房就见梁倾默一个人伏在案前在写些东西。
“胡伯?你来了,我正好有几个问题想讨教讨教。”
“少夫人起这么早还未用过早膳吧,这些事先放着,随我去用膳,不然饿坏了身子少城主还不知要发什么脾气。”
“没事,我不饿,胡伯饿的话就先过去,我待会儿饿了再过去。”
“不成不成,少夫人每次一忙就忘了,这次老朽说什么也要带少夫人去……”胡管事拉着梁倾默离开座位。
门口一道黑影,只见卫暻弈冷着脸立于账房外。
“见过少城主。”
“卫暻弈?你醒了?”她起的时候小心地不能再小心就怕吵醒他。
“今日别管这些事,我带你去城里走走。”语毕,卫暻弈上前揽住梁倾默的右肩,“胡伯,放她一天假。”
“是,少城主。”胡管事低着头偷笑。
卫暻弈一声不吭带着梁倾默出了城主府的大门,“卫暻弈,你要带我去哪儿?”
“闭嘴。”他改为牵着她的手在街上游荡。
梁倾默心里疑惑,她手头上的事多着呢,哪儿有空来和他闲逛,再说,他不是城主么,每天应该也有处理不完的事,怎么忽然心血来潮了。
卫暻弈牵着梁倾默来到一家早点铺子。
“想吃什么?”他在她对面坐下。
“小馄饨。”
“还有呢?”
“没了。”她真诚地摇了摇头。
“老板,两碗小馄饨,两笼包子,两碗白粥,两……”
“你点那么多吃的完么?”
卫暻弈没说话,目光温柔地腻人。他最近像变了个人,温柔地不真实,害得梁倾默每次见他总觉得他被别人附身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梁倾默被他专注的目光瞧得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没有。”他依旧保持着怪异的动作和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神情。
“那你看什么?”
“你的样子。”
他这是在说情话?谁给他的剧本,套路地不行。其实,他只要淡淡地坐在那儿,不用做什么,也不用说什么,就是最好的情话。
老板端上两笼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包子,转身又端了两碗小馄饨过来。“客官还要些什么?”
卫暻弈示意老板:“问她。”
老板笑了笑拿着布巾转向梁倾默:“夫人还需要什么?”
“不用了,已经多地吃不下了。”梁倾默连连摆手。
“那好,两位慢用。”老板弯腰鞠躬时,右手伸入衣襟内掏出匕首迅速往卫暻弈刺去,卫暻弈左手扣住他的手腕右手打在他的关节处,老板痛呼仰面摔倒在桌上。
卫暻弈扣着老板持刀的右手顺势往他右胸口刺去,尖锐的匕首破开肌肤。
“啊!”梁倾默捂着嘴倏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