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的话让我头皮一阵发麻,事情实在诡异,那天小舅当着众多绝世大拿的面,决然跳入圣火里面,我可不相信跳入圣火里面,还能活下来?何况老爹说小舅一直在村子里面,从来没有离开。
我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若是弄不出个所以然,迟早会生出事端。
“小舅在哪里?”
我忙不迭追问了句。
老爹是个做事稳当的人,我是他的种,某方面也多少继承了些他的性子。见我急成这样,也晓得出事了,他摆摆手让我安生点,说道:“你莫要急,小舅就在田里做活计,不会长翅膀飞了,待会儿我就去叫他。”
他脸上肯定,说是小舅在村子里面活了大半辈子,怎会离开村子半步?莫不成是我识错了人,将别人误认作小舅?
我嘴里苦涩的笑,总不能告诉老爹小舅是奇门宫的三大护法之一吧?更是麻衣神相,可推衍天机,断出古来今往的事情?最后在奇门宫跳入圣火里面。
这个消息弄得我心神不宁,连忙跑进屋子里面,告诉了白子溪。
她足足愣了好几分钟,紧接着拧起眉头,说道:“你小舅在麻衣神算一脉的修为登峰造极,没有人能瞧出他的深浅,先看看吧,等那个小舅来到的时候,所有事情也就清楚了。”
白子溪很冷静,与我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反应。
小舅口中的惊喜,难道就是这件事情?当真的诡异,我可不信小舅会分身术?以前与我相处那个小舅知晓我的所有往事,不像假冒,或许这个一直在村子里面从未离开半步的小舅才是假冒之人?
老娘给我们腾出地方,忙着准备今天的晚饭。
我心里惧怕生出什么凶险的事端来,告诉白子溪,如果事情不对劲儿的话,立马带着爹娘离开村子。
白子溪点点头,她分得出事情轻重,不会胡来。只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才不至于发生意外的时候手足无措。
老爹离开大半个中午,热头都快落了山才从田地里面赶来。
在他身后,跟着一道身着麻衣的人影,头上的短发白了不少。我当时直接懵在了原地,大脑运转不过来,这个人正是小舅。
在奇门宫,我亲眼瞧着他跳入圣火,到头来,却成了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子的寻常老人?
视线迎在一起,小舅从容不迫,他笑着冲我点点头:“你终于来了。”
我无法分辨真假,兴许是本能所使,扭头让老爹他们进去屋子里面,不管小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喊话的同时,我凌空跳去,摸出小腿上的黎天古匕,当头往小舅劈砍下去。
小舅那双眼睛平静,不躲不闪,从容得很。
紧要关头,白子溪冲我大喊:“不要。”
古匕停在小舅的脑门上面,只稍往前送上一点,就能了结小舅的性命。
“你是谁?”
我警惕的瞧着他,不是我做事莽撞,而是整件事情太过诡异,心中有些防备始终是好事。
“我是你小舅。”
小舅笑了出来,视线仔细的端量着我,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能从无象台上活着下来,也算有点能耐。”
眼前的小舅给我一种压抑的感觉,这是之前那个‘小舅’从来没有给过我的感受,往那儿一搁,浑身气场震得我往后退了几步。
这种感觉,只有在绝世大拿身上才能散发出来。
“之前那个人呢?”
我又问了句。
小舅还是同样的回答:“他也是你的小舅,不过是我使出瞒天过海的替身而已,尊上转世重修之后,奇门大圣绝世无双,很长一段时间都属于他的年代,我不敢大意,只能做出周密的计划,若是一步走错,你我性命不保。”
容不得我多问什么,小舅拉着我的手往屋子里面走去:“慢慢的你就晓得了,事情复杂,没有那么简单。现在回来,也算不晚。”
进去屋子里面,小舅瞧了一眼白子溪,嘴里叹息了声。
白子溪开始不安起来,起身躲到我的后面,紧紧拽着衣袖。
小舅说:“都安着心,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成,定然把它做的漂漂亮亮。”
老爹狐疑的瞧着我们,不明白这些话是几个意思,我不想牵扯到家人,警告小舅:“小舅,有些事情莫要做的过了,相处久了,也有了感情,倘若你要胡来,我可不依。”
小舅笑着点点头,围在桌子上,张口就吃起酒水来。老娘最是疼爱白子溪,细致的招待着她,哪儿晓得白子溪是鬼魂,根本吃不了活人的饭菜,只能用别样借口推脱。
老娘眼睛一瞪,语气不惊慌了:“咋了,大妹子,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要不我给你重新捣一份出来,想吃啥尽管说。”
白子溪对我投来求救的视线,我对老娘说:“得了,人家身子不舒服,别老逼着人家吃。”
上了年纪,对于儿孙的事情最是看重,火辣辣的视线直往我脸上戳,最后忍不了,干脆开门见山的问我:“娃儿啊,这门亲事啥时候做了,你老娘忙活了大半辈子,就盼望着抱孙子呢?”
我心里苦笑,如果我与白子溪真的拜堂成亲,生下一小鬼孙,您老人家敢瞅一眼不?
小舅知晓我心里在想什么,他说:“我倒有个法子,拜堂成亲之后,可以生出白胖小子。只不过此事麻烦,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其中的艰难可不比活着从无象台上走下来那么简单。”
白子溪凝起视线,瞧向小舅:“你会那种本事?”
小舅点点头,也不避讳,说道:“我敢自称麻衣神相,身上怎会没有写趁手的本事?”
爹娘听不懂,闷头吃着饭,不时的往白子溪碗里夹上一些。
当着二老的面,我也不好细问,只想尽快吃了这顿饭,拉着小舅问清楚缘由。奈何老娘不依,今儿要是不做个保证,得,别想下了这张饭桌。
我只能点头做出保证,说是会尽快跟白子溪拜堂成亲,至于生小崽子的事情,得慢慢来,好酒还需要时间来酿呢,这事情忙不得,慢慢的来最为稳妥。
随便吃了几口,我找借口转身离开,小舅也跟了上来。他慢悠悠的收拾好了吃饭的家伙,然后递来一根卷烟。
“不要觉得奇怪,那天我在祭坛上面跳入圣火中,只想做戏给奇门大圣与众多绝世大拿看。如果留下尸骨,他们难免会从上面看出问题,到时候我这些年来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我心里惊奇,问他说:“你在奇门宫做事情那段时间,奇门大圣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么?”
小舅说道:“我拳脚上的本事或许不如那些绝世大拿,但论起麻衣神算的能耐,当今天下又有几人胜得过我?那招为奇门遁甲中最为玄奥的替命傀儡,我用十载光阴才炼制出来,与我无二,只要本尊不说,谁都分辨不出真假。”
好一招瞒天过海的手段,居然瞒过无象台上的所有绝世大拿。
提起这茬儿,小舅深吸一口气,说道:“奇门大圣待我也不薄,可惜我们却在站在了对面。之间只能有一人独活,为了今天,我苦等一辈子。”
这话不假,当初在无象台上,小舅要跳入圣火里面,奇门大圣于心不忍,一番劝说,更是出手阻止,仍然玩了一步。
就连我也以为小舅已死,从此世上再无麻衣神相,没想到本尊躲在田野里面种地为生,过的逍遥自在。
“当初尊上重修之后,我就算出他的下一世,所以你还未生下来的时候,就与你的爹娘结成亲家,早早等待。”
小舅说出了全部实情,还好这些年来他做的隐秘,没有引起其他人的警觉。
还真是深山藏虎豹,田野现麒麟,谁能想到一个寻常的种地老人,居然是一代麻衣神算?
“让我瞧瞧你的身子。”
他似乎想起什么事情,表情变得焦急起来,也不等我说话,在身上摸索起来。
我实在别扭,又不敢说话,只能让两只大手摸个遍。小舅又掐又捏,整的我身上****,说不出来的难受。
“那天你解开古匕封印,用的是六魄,所以你身上子剩下三魂,最多还有二十年的时间就会老死,比平常人缩短了一半时间。还有你徒手接下绝世大拿引来的道家玄雷,按理来说,应该活不长久。”
还以为小舅无所不知,没想到他也有犯难的时候。
两门魔功被玄雷消融的事情,我没有给小舅去说,这几天身子里面变化可是不小,功法居然开始融合起来,这事情瞧着新鲜。
毕竟我心底还是有点怀疑小舅,肯定会有些防范。
“你当心一点,最近几天江湖不太平,很多奇门宫大拿寻上道家山门,斩杀不少弟子。所有绝世大拿全部负伤离去,几乎没有什么势力可以阻挡住奇门大圣的脚步了。另外很多不入流的邪教也蠢蠢欲动,这趟水搅得太混。”
足不出户,掐指一算便能到处天下事,这就是麻衣神算一脉的本事。
陡然间,小舅扭头问我:“想不想学麻衣神算这门谋生的手段?”
我疑惑的问:“麻衣神算总纲不是被你交给十三了么?”
小舅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那本总纲半真半假,早被我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