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才不了解襄王。”我说。
我对襄王的了解比昭明多。昭明怎么会知道:襄王当初在宫里还有多少事?那个陈四宝,那个女史大人,他乱七八糟的事多了。因为这个当初也不是没有闹过。昭明应该也有风闻的,他还去出面调解过。
昭明微微笑了笑:
“看人要看本质,不是看表面。王后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些呢!”
“陛下的意思,就是襄王不会喜欢绿萝公主吗?”我有点失望问他。
“如果一个绿萝公主能够解决问题。我去给他弄十个公主都可以。你真不了解襄王。他完全称得上是我的对手。”昭明说道。
我不是很明白昭明的意思。昭明笑了笑说:
“我以前总是说你和襄王很像。你和襄王的性格有些方面是很相似的。都任性,都放纵,不加约束自己。可是,如果我告诉你,我和襄王的性格也有很多是相似的,你相信吗?”
“当然不相信。陛下和襄王,完全就是两类人。”我说。
“是的。从表面上看是这样。可是,我们有一点是很相似的。襄王看事情很明白,做事很有毅力,他想要达到的目标决不放弃。这一点,他像谁?”昭明问我。
“唉。”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陛下这么说,是说襄王不可能喜欢绿萝公主吗?襄王已经对臣婢说了狠话了!臣婢觉得襄王已经对臣婢死心,彻底放弃臣婢了!”
“襄王对你说了什么?”昭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想到那个焚毁的素帕,襄王冰冷的毕波罗树一样的脸,我就不想说。但是我还是告诉昭明:“襄王说,跟臣婢恩断义绝。如果再看到臣婢,就如同郭颖夫人,擎月王后,杀了臣婢。”
昭明哼了一声,说道:“郭颖是他的夫人,擎月是他的王后,他愿杀就杀!你是我的昭和王后,恐怕他还动不得!他说气话!”
我说道:“不是的。这一次,他是气坏了!臣婢觉得,也许襄王已经对臣婢死了心了!他或许会在这个时候正好需要一个女子,然后绿萝公主就满足了他呢!”
“那我们赌一把试试?看看襄王会不会喜欢绿萝公主?”昭明笑了笑。
“绿萝公主能骑能射,这一点和襄王也蛮配的。当年襄王不是称赞他的擎月王后能骑能射吗?”我说。
“是啊!他还嘲笑我的王后拉不得弓,射不得箭,只会拿着鹿筋弹丸玩。结果怎么样?因为擎月王后竟然敢打王后的主意,一刀就结果了!他的心思,瞒不过我。”昭明说道。
昭明一直料事如神。我这一点上很佩服他的。他是男人,又是襄王多年的对手,可能更了解襄王。一度把缓解矛盾的希望寄托在绿萝公主身上的我,也因为这些话失望透顶。
可是我们并没有想到:结果有点出人意料。昭明的分析竟然打了折扣了。
半个月后,昭明派去夏宇国迎接绿萝公主的信使自己回来了,绿萝公主却没有如期返回。
“绿萝公主不肯回来。她说想跟着襄王,留在夏宇国。”信使回禀昭明说。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出原因了吗?”昭明问道。
“公主只说想留下。臣看样子,公主很喜欢襄王,一直跟随在襄王身边。”信使回答说。
昭明问道:“襄王没有说什么吗?”
“是,”信使回禀说,“襄王不置可否。既不说要公主留下,也不说让公主返回。”
昭明挥了挥手。信使下去了。
我看昭明的脸色很严峻。我问他:“绿萝公主喜欢襄王不好吗?”
昭明说道:
“关键是襄王的态度。如果襄王有意结亲,他应该给我呈递奏表,请求我把绿萝公主册封个名分,赏赐给他才是。他不置可否,一定不安好心。”
昭明这样说,我心里却不以为然。
可能男人之间有相互的排斥心理或者嫉妒心。对于那样一位美人,襄王自然会喜欢。纵然是不喜欢,对于一个喜爱自己的女人,襄王也一定会怜香惜玉吧。连秋耘那样尖酸刻薄,不知道好歹的女人,襄王还用作侍寝,他的品味低得可以了!
“陛下不了解襄王。他和陛下不一样,他是那种不挑食的鸮鸟,什么样的女人都沾。何况绿萝公主这样天姿国色的美人!他不喜欢才怪呢!”我对昭明说道。
昭明说道:
“绿萝公主是我带到中原来的。她对我有恩,又是朱琪国的公主。如果她有什么意外我不好交待,心里也会愧疚不安。我还是亲自去接她回来为好!”
昭明心思绵密,做事谨慎。他担心绿萝公主有事,想亲自去接回来也行。
昭明立刻就派信使去给夏宇国送信,然后第二天他就动身去接绿萝公主回来。他让我坐在他的玉辇上面,顺便带我出去散散心情。
襄王带着绿萝公主在郊外迎接。绿萝公主鲜艳的绿衣白裳,在远远处看起来像一棵娇嫩的水葱。她看见昭明,欢快地奔跑了过来。
“陛下,看到您真高兴。”她亲热地说。如果不是我还在场,她可能上前就抱住昭明了。
“是吗?”昭明说道,“已经在这里玩了这么久,似乎一点也没有想念我的样子。我派使臣来接公主,公主竟然拒绝回去了!”
“我当然是想念陛下的。不过夏宇国很好玩。襄王也很有魅力。我愿意呆在夏宇国,和襄王在一起。”绿萝公主说道。
“绿萝,中原和你们朱琪国风俗不同。襄王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跟我回去吧。在中原住些日子,我会送你回朱琪国的。”昭明对她说道。
“风俗不同?我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两样?襄王?陛下不是说,襄王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吗?”绿萝公主说道。
昭明看了看远处的襄王,正色对襄王说道:
“你不理解襄王,你也看不懂他。他不适合你。中原和朱琪国不一样。去跟襄王告个别,坐上朕的玉辇回去吧。”
绿萝公主不情愿地看了看襄王,说道:
“为什么?襄王是一个很有味道的男人。他冷漠,高傲,桀骜不驯,正是我心中仰慕的爱人。我很喜欢他。”
昭明说道:
“你不管多么喜欢他,他都不会喜欢你;他的心里有人了,你代替不了。你对他一无所知,他深得像海洋,你永远接触不到他的心。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