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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妃宫。
“主子,高总管来了。”侍婢通报。
“快请。”景妃面露欢喜。
“奴才给娘娘请安。”高常易向景妃叩首。
“免礼,赐座。”明日就是自己的生辰,这个时候高总管前来自然是皇恩使然。
“明日是中秋佳节,亦是娘娘生辰,到时楚移国史臣前来朝贺娘娘生辰之喜,连主君都说楚移国一向与我朝交情平平,如今新帝继位,这样的举动是好兆头。”高常易接过侍婢奉上的茶水。
“主君特别交待,明日请娘娘您与皇后娘娘分坐主君身侧。”高常易说得轻松,实际上句句都在夸举景妃深得恩宠。
“有劳高总管传达,前些日子我专门着人挑了些奇珍赠予总管,还请总管收下。”景妃朝夏蝉使了眼色,夏蝉退到帘幕后,端来一只琉璃方盒。旁边的侍女很有眼色,连忙上前将高常易手中的杯盏接过。
“这可怎么使得,娘娘如此,真是折煞奴才了!”高常易哪里肯接,连忙屈膝跪地。君恩难测,宫里的主子承宠多少,他这个大太监总管又岂会不知。
“高总管是常在御前走动的人,这些都是我们娘娘的一番心意。”夏蝉将盒子塞到高常易的怀中。
“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谢娘娘赏赐!”高常易接过方盒,叩首。
八月十五,晚,月光尽洒,灯火通明。
景妃,一身贵气。按照座次安排,她坐在了主君付宜检的右手边。皇后看到她抱以浅浅一笑。
众位大臣女眷则按位份品级分坐在客座席位,俞子心因和茗杉一同前来,洛狄则示意其坐于长公主身侧。
席间尽是朝贺之辞,祝寿之礼。
以岳青凌为首的乐坊舞姬在宫中乐工的乐声中翩翩起舞,舞姬们婀娜多姿,一曲终了,众人称赞。
“楚移国恭祝景妃娘娘生辰之喜。”六位使臣上前恭贺,其中为首的使臣手中托着一只锦盒,高举于顶。
高常易照例接过锦盒,放于洛狄面前的案台之上。
皇后看着锦盒,嘴角上扬:“主君,既是楚移国进献给妹妹的贺礼,何不请妹妹打开看看,也好让大伙儿开开眼?”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猜想会不会是夜明珠之类的宝物。
“嗯,皇后说得是。”洛狄点头应允。
高常易按照洛狄的意思,将锦盒平移至景妃面前。
景妃急着打开锦盒的锁扣,谁料当她打开盒盖看到盒中的东西时——两条已经蠕动身躯的花印毒蛇!景妃一时怔住了,手中的盒子也掉落在案上。只是在锦盒掉落的过程中,锦盒中的两条黑色长蛇朝着景妃和洛狄的方向跃去。
一时间,人声鼎沸,周围的宫婢和侍从吓得躲至一旁,伴随着尖叫的声音,景妃更是吓得昏死过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见这两条毒物的头被俞子心手中发出的金丝圈住,俞子心手腕一提,蛇头被金丝切断,断了的蛇头不偏不倚,落在了景妃的案前的锦盒中。俞子心也很迅速的抽回金丝,这样的速度也只有真正懂得功夫的人才能看的清吧。
那几个进献宝物的使者一看计划失败,横竖都是死,于是准备完成最后的一抹色彩。正欲动手之时,只见弓箭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他们射成了刺猬。
俞子心抬头一看,只见夜啼风和霍林分别站在城墙的东南城楼和西北城楼,城楼上出现握有强弓劲弩的禁卫军和手持火把的士卒。她这才松了口气,原来,主君是早有准备的。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如果今天她不动手结果了这毒物,那么动手的人会是谁呢?
“这?!”坐在客位席的茗杉着实受惊不少,整个身子倚在了俞子心的身上。
“长公主?”俞子心收回金丝,伸手扶着茗杉。
洛狄侧身对高常易吩咐道:“都处理掉。”他面色阴冷,虽然语气上还一直保持着冷静,但是茗杉注意到了他看那些使者尸体的眼神。
高常易自然明白,他吩咐小太监们把地上的尸体和血迹很快的处理干净,而后又将两条蛇的尸体和血迹都处理掉。只是看到主君似乎对怀有身孕的景妃并不关心,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楞着干什么,快把景妃抬回宫中,传御医!”皇后一时反应过来,吩咐道。
“是。”高常易俯首。
“主君,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这生辰宴请大家也都没什么胃口了,不如,散了吧。”这样的光景,这样的话,茗杉自认为还是自己替皇弟说出来比较适宜。
“嗯。”洛狄说完后,离席。
御殿。
此事一出,所有文武群臣都不约而同的来到御殿正厅。
茗杉太了解她这个弟弟了,从他他刚才的眼神,似乎会有更为严重的后果。她请俞子心陪她一起前去御殿。
俞子心没有想到主君是有准备的,刚才那一瞬间多险啊,要是她出手晚了,或许景妃现在已经一命呜呼了。不对,她想。既然主君早有准备,即便她不出手,也一定会平安无事,只是她现在不知道的是,她将花印毒蛇杀死,这一步是否在他的掌控之中。
俞子心的脑海里突然跳出来一个想法:如果没有人去制止那条毒蛇,景妃死于非命,这是否也是主君所愿。
俞子心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只是当她看到今天主君对景妃的态度,那么的冷漠,甚至不及皇后所为,她觉得,主君或许已经知道了什么。
“赐座。”洛狄看到茗杉身体虚弱,加上刚才这么一吓,脸色愈发显得苍白。
“谢主君。”茗杉行礼,俞子心从礼。
俞子心将其扶坐在椅子上,侍立一旁。
“主君,楚移国作出如此恶毒之事,想来早已有所准备,还请主君三思。”说话的是俞松镜。
“主君,俞丞相所言极是。楚移国胆敢如此冒犯,定是想好了退路。纵然是要发兵讨伐,还需从长计议!”大将军杜岩说道。
“岚修,你说说看。”洛狄似乎对俞松镜和杜岩的提议并不满意。
“主君,若真是楚移国所为,如两位大人所说也罢。只是,不能单单凭借两条花印毒蛇和那些已经死无对证的尸体就判定是其所为,还请皇兄明察。”汀王岚修提议。
“王爷所言也有道理,但,谁都知道花印毒蛇乃楚移国本土独有,此蛇放在它处根本不能存活。看此蛇身长已近成年,花色鲜艳,应是被饲养多年之久。可以说花印毒蛇不一定是楚移国国皇室所为,不过也不排除他纳布曲华将计就计之嫌。”俞松镜说道。
“请主君三思。”众大臣俯首。
“纳布曲华?”俞子心在宫中听闻过这个名字,楚移国在本土以北,常被称作北国。早些年两国也有争端,后来战事也就渐渐平息了。据说楚移国的国主还是太子的时候,与长公主有过一面之缘,后一直不能忘,已前后三次派遣使臣,请求将长公主茗杉婚配与他,这在朝中是人尽皆知的。只是人们不明白,为什么主君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回绝。不过,人们似乎会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想法,就是,堂堂的国主,断断不会为了一个并不是正统皇室血脉的公主而去徒增宿敌。
果然,茗杉听到佳斯莫耶这个名字时,身体微微颤了一下,这样细微的动作,也只有俞子心知晓。
洛狄的眼神向皇姐倾移,看她神情并无异样,也放心了。
“平身。众爱卿所言,孤会好好考虑。今日之事让众位爱卿受惊,孤心中有愧。”洛狄说道。
“臣等多谢主君挂怀。”众位大臣再次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