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殷迟将她身子扳转来,一把抱住,柔情万端地开始吻她。这柔情却也只是他眼见侍桐含羞之状,有感于她对自己的付出,因此一时意动而已。他从侍桐的唇吻到粉颊与耳垂,在她耳旁低问:“现下你可以答我了…你想不想?”
侍桐对即将发生之事似懂非懂,垂下眼睛,几不可闻地“唔”了一声,只觉他更加紧紧搂住了自己。
她的回答,殷迟早已料到,他经冯宿雪一番调教,极为清楚如何引动女子**。他要使得侍桐的献身全出于自愿,那是轻而易举。侍桐却是对情事一无所知,敏感万分,只这一吻,已令她遍身绵软。
殷迟撑住了她摇摇欲坠的娇躯,将她打横抱到岸上,放在河岸的长草之间。
这时他俯身与侍桐相贴,再难克制高张的冲动。侍桐未经人事,只怔怔躺着,任殷迟摆布她身子,在她身上动作。她咬唇压抑了疼痛之极的叫声,种种反应与冯宿雪的香艳风情直是天差地别。殷迟心中微慌,又不愿停下,可又不知如何安抚眼前这张眉蹙泪湿的小脸,只得一次又一次地在她唇上吻落,颠来倒去地喃喃道:“你别怕,别哭…”
侍桐两手笨拙地揽住他腰,也不懂回吻,竟别开了头,不好意思直视他脸。侧头见到殷迟手臂撑在自己身畔,天留门黑房中受虐的鞭痕仍在,印在她陌生的、仅属男子的肌肉上。她慌忙闭眼,拚命低着头,身上痛得像要晕去,心头却浮起与意中人合而为一的甜蜜。夜深风止,耳中只有殷迟越来越促的呼吸。
她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忽觉殷迟一阵轻颤,加倍出力将她攫入怀中,二人的结合前所未有地紧密。然后殷迟静了下来,却叹息了一声。隔了片刻,又听他道:“睁眼瞧我。”声调虽低,却似不容违抗。
侍桐微微睁眼。殷迟声音犹带喘息,道:“方才我总瞧着你,我要你也望我一眼。等我死了,你会记得第一次是跟我…跟我在一起。”
侍桐眼睛又睁开了些,正望见殷迟神情,深幽眼神中竟真有着担忧,当真怕她来日会忘记了自己。
这一瞬间,侍桐的窘迫不安消失了,身体的痛楚彷佛亦不再难当,心中忽感无限笃定,她努力望进那眼神,声音细微、却毫不犹疑地道:“我永远也不忘记。不会忘记这晚,不忘记你。”
殷迟又是欢喜,又是感伤,这是多大的运气才能听到的允诺。
——这晚的一切,全是他有心引诱侍桐,要在分别之前留个印记,自此二人再没甚么相干。他激情之后,才想起这姑娘的身子和心,皆是不问后果地承受着自己的一切。从前不曾有这样的人,以后只恐也不再有。于是他想要她记着自己,而她果真应允了。
“纵然我下一刻毒发暴毙,世上也有一个人,心里有着我了。”
次日众人起行,侍桐却精神不济。原来她一整晚坐在大车中,想着河岸之事,辗转难眠。半夜里几次揭开车帷,见殷迟窝在一群男药僮之中,睡得极沉,心中便有说不尽的眷恋,只想要他上车来,像方才一样抱着自己。然而众目睽睽,男女之别尚在,此事断不可能,只能就着星光,痴痴地瞧着他侧卧身影。
谁知早晨众人才刚上路,殷迟步行跟在两辆大车之旁,突然赶上侍桐这车,对她说:“路已走得差不多,我要去了。”
侍桐大吃一惊,心里沉了下去,问道:“你要去哪里?”她竟是从未想过殷迟终有一日要与她分道扬镳,呆住了不知还能说甚么。
殷迟快步跟着辚辚前行的车辆,探头到车里来,低声道:“你知道我的事。我得回去天留门后山,我的兵刃和剑谱,以及从天留门得来的绝世毒药,都在那儿。”
侍桐眼眶登时红了,也低声道:“就一定要去?”
殷迟点头道:“我活着一日,便得练剑报仇。我去了,你…请保重。”横竖自己何时会死都不知道,连“后会有期”也不说了。
侍桐大急,喊停了大车,说道:“你不能…我,我,让我跟你去!”这话声音略响,骑在骡上的药僮们自都听见了,偷偷转头来看动静。
殷迟不料她会说出这句话,皱眉道:“我是练武报仇,不是养病,不能再劳你了,你该去服侍你家小娘子。”为了顾全侍桐脸面,话声仍是甚低。
侍桐却忘了自己才是应该感到羞愧的女孩儿家,瞧着殷迟坚决神情,只一迳说道:“咱们护送你去取你的物事,你答应了要跟我们回翻疑庄的,你在那儿练剑,不也是一样么!…嗯,我家小娘子夏至节后要回家一趟,咱们作伴南归罢?…她不会生我气的…你想一想…”
她情急中说话颠三倒四,殷迟却听见了两个要紧关键:“我要入山练剑,也只是行险,是否当真不会被搜到,也未可知。有这一伙富家庄丁护送遮掩,确是比我单身入山要安稳得多,不如便当真请他们帮忙,再另寻练剑的所在。”
心底骤然翻起一件耿耿多日的事:“…连日来她提过几次她家庄子的名儿。我听着总觉百般不舒服,不知是不是她南方口音,听来不惯,听着总好像大仇人所居住的‘翻疑庄’,偏偏她家主人又是一个退隐经商的武林人物!她家庄子名字怎生写法,一定要向她问出来。他们湖湘人氏说话的口音,好些字我听不明白。无论如何,能与她家联系,便更有机会获取仇人的消息。”
此刻主意已定,向侍桐微笑道:“别慌。倘若…倘若不耽误你们的事,一起入山也是甚好。只是不敢劳烦。”
侍桐听他说话生疏客气,更加惶惑,哪里知道他在使以退为进之计?心想:“他怎地把我当外人了?…过去这么多天的事,昨晚…昨晚…咱俩的事,他都不认了么?”急急地道:“这时也才五月不到,小娘子还在北霆门,不能出外,怎会误事?帮人帮到底,你绝不能自己去闯那危险地方,我跟他们说!”说着爬出了大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