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恋足(1 / 1)

滕臻坐上出租车,连日来的琐事压迫神经,头痛欲裂神志模糊,醒来时还未到目的地,便问司机。

司机呵呵笑了两声,还远着呢。

滕臻一看时间,早过去两小时,按理说早该到了。不用猜,她遇到一个讹人的司机。

“我说大叔,我就是本地人,你要还兜圈子,我会报警的。”

“小姑娘你什么意思?”司机语气顿时不悦:“我开了十年的车了,从没干过违背良心的事,你知道三里湾离多远吗?有没有常识?”

“我要去的地方是三里庙!”她简直欲哭无泪:“算了,放我下来吧!”“口误是你的错,你不能将这种责任推卸到我身上!”balabalabalabala…

“知道了!大叔!我不会举报你的!”

司机靠边停了车:“你现在是要坐车去三里庙?”

“是的!”

“那为什么下车?你中途换车可是很侮辱我的人格,怀疑我的职业素养。我和你说我开了十年的车了,从不做违背良心的事…”

滕臻推开车门:“知道了,良心大叔!”

岂料司机也跟着下了车,似乎有纠缠的意味:“小姑娘,我这人是很有职业操守的,虽然是你没说清楚地点,但是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难打车,我容忍你的小脾气,快上来吧!”

怎么还变成她的不是了?

滕臻摇头拒绝,她不是傻,再上一次当她枉活26年。可谁知司机过于热情,扯起她的包往车上扔,强迫滕臻上车。

“大叔,你在这样我真的会报警的。”说罢拿出手机欲要打电话,手机被一把夺走。

“我这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大叔将手机扔还给她:“得了!什么人哪这是!”

这边,婚礼已经开始,张朝晖收起手机,该死的滕臻。

他的女人,此生的挚爱,明媚照人,披着雪白的婚纱就像是天使。七年前,那个胖胖的跟在他身后固执的小尾巴长大了,张朝晖忽然鼻子一酸,她和他能在一起,源于王丽家走了999步,而他什么力气都没花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她,得到这世上最好的珍宝。

王丽家挽着王爸爸的手优雅的走过来,忽而她朝他吐了吐舌,酝酿的一点感动气氛烟消云散。他接过王丽家的手紧紧的十指相扣,此后余生,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他说出‘我愿意’三个字时,王丽家很没出息的哭红了眼。她示意有话要说,司仪将话筒递上。

“我以前很胖很胖,估计有现在两个胖,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可是我一点都不为此烦恼,即使身边有无数的嘲笑。直到我遇到辉辉,我忽然就明白这个人是上天派来让我觉悟的人。我减了整整两年的肥,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饿的睡不着,但是一想到辉辉,我就觉得饱了,这大约就是望梅止渴望辉止饿吧。我和我老公,是我先追的他,可惜他那会儿臭屁的很,丝毫不睬我。”

底下人哄堂大笑,张朝辉站在一边,冲王丽家委屈眨眼,眼里藏不住的爱恋。李之灵坐在下面,随着人群鼓掌,嘴角浅笑,眼神落寞。坐在她左边的陈年,看了她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没说话。

“可是我是谁啊,我可是大名鼎鼎的王丽家,哪能被这点小挫折打败呢?”

可以说是自两人上大学之后,王丽家就没再告白过。不是她不守誓言,那时的张朝晖堕落如烂泥,她要做的就是将他从烂泥中拉出来,哪有心情谈情说爱。再之后,张朝晖出来了,可过了那么久,她已不是以前那个勇敢说爱的女孩了。她潜意识无数次暗示自己,若张朝晖真喜欢她,一块冰冷的石头都该捂热了。若真不喜欢,强求又有什么意思吗?如果真告白,无论张朝晖爱不爱她,都会答应,因为他亏欠她。可是感动和亏欠不是爱。他也亏欠滕臻,可是张朝晖只有一个啊!

王丽家上了大学腰身完全瘦了下来,加上个子高挑,会打扮,追求者马不停蹄。可她单了两年,她在等一个人,那个人也许永远不会站在她的左边,可是她会等,一直等!等到山不在高,海不在深。

大二那年一个很普通的周末,王丽家去找张朝晖,临到出门,被车擦到,脚一趔趄,高跟鞋一拐,脚踝立马肿了起来。开车的人早逃之夭夭,王丽家强忍着泪一瘸一拐的去校医院,打吊水时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天早已黑透,看了看手机,这才发觉有20通来自张朝晖的电话。

王丽家准备回电,张朝辉又打来了,劈头盖脸一顿骂:“手机对于你来说只是摆设吗?那行!下次带手机过来我替你砸了,反正你也用不上。”

王丽家被吼的鼻子一酸:“你干嘛这么凶!你凭什么这么凶!我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她吸了吸鼻子:“就因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这么践踏我吗?”她挂上电话索性关机,所以的委屈蜂拥而至,也许张朝晖对她是有好感的,可是她等不到他开窍也等不到他真正爱上她了。

一瘸一拐走到寝室楼下,张朝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在她面前,脸色阴沉又在看到她的脚时阴沉尽无:“你的脚怎么了?”

“要你管!”她打定主意不理他。

“我不管谁管!”

“你是我谁啊,凭什么管我!”

“你先点头,我就告诉你我是谁!”张朝辉开口,走到王丽家面前,手压在她的头,轻轻往下按了按:“你同意了。那好,现在我可以管你了。告诉我脚怎么了?”

“你够了!我已经不想喜欢你了,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说罢绕过他,她不是一时意气,在她以为差点死掉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朝晖,可是在他看来,王丽家是女巨人,是坚强的不会落泪的女汉子。所以她忍着那一份害怕去校医院,以后乃至更久的时间,她还要随时怀着这种心情去生活,因为她潜意识想做一个他认为的‘王丽家’。

“放开我!”

张朝晖将她扛在肩头,手轻轻的拍在她屁股上,那么的自然:“别闹!今天太晚了,我就在你们学校附近找家宾馆住下,我怕黑,也不习惯一个人住,作为女朋友,你是不是要陪陪我?”像是怕她拒绝遂补充说:“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

他就这样扛着她,姿态极其不雅的将她拐走了。张朝晖终究不放心,带王丽家去外面的医院又拿了些药。去宾馆的路上,他没再扛她,而是改为公主抱。王丽家全程反抗不得,只要她反抗,张朝晖就打她屁股,很丢人的。

“哪有男生怕黑的?”

“那是你没见过,现在见到了!”他的脸上有不自然的红晕,而后声音喃喃:“我也许什么都不做,要是真做了什么,那也不过是行使我男朋友的权利。”

开了间房关上门,他抱住王丽家抵在门上一通啃,那是一种毫无章法可言的吻法,王丽家只觉得嘴巴疼,紧接着耳朵痛脖子痛。

“你松口啊,你干嘛!”

张朝晖用力的抱住王丽家:“我在做记号啊!你从大块头变成小块头了,这么可爱这么好,我怕别人抢你,现在我要昭告天下,大块头名花有主,生人勿进,尤其是长相比我好的雄性!”

张朝辉拿起话筒打断王丽家:“老婆大人,饶命啊,别说了。”

王丽家哼了声:“我那时候就在想,我追了这小子这么久,等结婚的时候我要报复一下。不过还是算了,谁让我心疼他。”

王丽家的眼里闪着幸福的光芒,可是她的伴娘,她最希望得到祝福的人仍旧没到:“我的媒婆姑娘今天有事迟到了,扔花环节取消,我要将我的捧花留给她。有人说在婚礼上新娘所说的话都会成真,我和辉辉会百年好合的。所以我就不许愿了,我接下来的话送给我最爱的媒婆滕小臻,愿今后有人免她思,免她苦,免她半世颠沛,与她风雨同舟。她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坚强最乐观的女孩,在座的单身狗,如果有意向可以向我打听她!份子钱八折!”

李之灵轻笑:“我还在猜谁能抢到捧花呢,白期待一场。”她偏头看陈年:“你还记得我们婚礼上谁抢到的花吗?”

“吴远海。”陈年的眼睛看向台上:“待会结束了一起回家吧。”

“好!”李之灵深吸了口气,眼睛红了。

滕臻站在人群的角落里,笑着笑着眼泪也掉下来了。

很丢脸啊,丽家。

好在,赶上了。

张朝晖看到滕臻,下了台立马寻她:“你怎么回事?手机打不通,信息也不回?”

“临时有点事耽搁了,手机没电关机了。”滕臻送上礼物:“新婚快乐!”

张朝晖没接礼物,眼睛直勾勾的看她:“我和你认识多少年了,你确定找这种蹩脚的理由骗我?”他的头发剪短了不少,发型清爽,就是脸太黑了。

滕臻耸肩:“路上被司机坑了,手机也被调包了。”

“你没事吧?报警了吗?”

滕臻摇头:“已经报过警了,不过我的手机用了不少年了,借此机会换一个也好。”

事实上滕臻没报警,手机丢了就丢了,参加婚礼才是头等大事。怕张朝辉担心,索性扯了谎。

“丽家一直在等你,你进去和她说说话。”

“好。”

“等等!”张朝辉挠挠头:“有件事我不知现在说不说好,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其中有猫腻。在你未来之前,侯科打过电话给我,说你手机落家里了。很明显,你和侯科有一人说了谎,而这种小谎言无关痛痒,只是…我直觉很不好,像是有大事发生。”

滕臻沉思了会儿:“他还说什么了?”

张朝晖想了想:“他还让我带句话给你,是一句诗。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什么意思?

告白?

而且还是这种文绉绉让人转告的方式告白?

这样很不侯科!

他很少承认喜欢她,就连当初她追着他跑的时候,他也只是一副寡淡脸将之视为游戏。所以滕臻放手很快,当初发生那件事,她从没怨恨过侯科,她无数次自我暗示这场喜欢已经足够了,她没必要接着喜欢下去,再则,侯科对她并无男女之意。意外形成鸿沟隔阂,她怕是无法面对他的脸了。而今,侯科开诚布公的告诉她,这场爱恋的顺序是他爱她,而她恰好也爱他。

昨晚她明确告诉他,住处已经找好,两人喝酒畅谈算是告别,滕臻已打定主意离开这座城市,比起大城市的快速繁华,她更青睐于悠闲自由的生活,她申请去偏远山区支教两年,不出意外以后很难再见面了。

许是酒精的作用,侯科的话很多,两人从天南聊到地北,从年少聊到现在,七年弹指一挥间,时间冲淡一切爱恨情仇,回忆如酒,酿的越久反而越香。

“我从很久开始就奇怪一件事。”滕臻的眉眼蕴着清冷的光:“从一开始见面,你耿耿于怀当年我先提分手这件事,而对于我的手并没有太多关注。你偶尔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儿喜欢我,有时候又只是因为咽不下那口气,自尊心在作祟。更多时候像是知道一点什么…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洞悉一切,在漩涡的中心扮演了什么角色?或者说有一场我不知道的漩涡是你制造出来的?”

“你说的像是很了解我。”他举杯碰了碰,一饮而尽:“若真了解我,就不要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靠近了些,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浓重的酒味:“而这个男人除了右手还未开过荤,你要是醉了,你就是这个男人的右手。”

“侯科…”她未说完,嘴唇传来湿润的触碰,仅仅一秒,侯科挪开了点距离,冲她笑:“我好像醉了。”

“你不要这样…”

唇角蓦然又被衔住,那人没脸没皮:“如果说的是我不爱听的话,说一次我亲一次。”

滕臻将手搁在两人之间,阻止他的靠近。

“侯科你当我是什么?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他对她有固执,有偏执,有挥之不去的爱恋,剩下的就是病态的占有欲。

“你不是你看不懂我,是因为我太不堪,你选择性的闭上了眼睛。”他强迫性的钳住她的双手,迫使她正对他:“现在我来帮你睁开眼睛。”

“当年‘侯科七宗罪’的帖子是我自己发的,陈年跟踪你去了我家,以此为由威胁我离开你。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受威胁,所以将计就计。七宗罪也是真的,第一条,我确实设计了许遇,因为我从来不喜欢她,并且在以后的人生里我一次也没愧疚过。第二条,父亲去世时,我并不觉得伤心,因为他确实受贿,人在利益面前总是那么的不堪一击,而我理解他所以不会责怪。第三条,你亲眼所见的我的确卖考试答案赚钱。”

滕臻也听说,好几个班上平时成绩还不错的高考栽了跟头,那时觉得是失误,是心理学脆弱,可没人想过这几个人平日的好成绩就是虚假的。

“第四,我确实看了一夜的片子,因为我梦到了你和我在沙滩上,风很好,阳光灿烂,最重要的是你…没穿鞋。”

一种念头呼之欲出。

“够了!别再说了!”

“然后我看硬了。”侯科看向她:“因为我…恋足。”

“我说够了!”

他凭什么云淡风轻,就连示弱,也是如此。

早知如此绊人心,不如当初不相识。“以上全是真的。”他晃了晃酒杯:“不过第五条是假的,我捏造这一条是因为留有后手,朱烈会替我作证,他这人在学校有点影响力,所以他的话大多人可信。而且他很自傲纵然讨厌我,却也不会允许别人拉他下水。当然我也没有偷偷摸同桌的脚,能让我产生**的只有你的。第七条也是假的,这条是为你量身打造的,纵然全世界怀疑,我也想让你始终信任我。”

这种信任又有何意义?信任一个虚假的人然后为他辩白真是愚蠢至极。若一开始就知道真相呢?滕臻不敢想,她又何尝不知道侯科的为人,可是她仍旧相信他,那种相信超越喜欢,超脱生死。只因为是他,所以才相信。

她赶走心中的胡思乱想,静下心看他:“那为什么要半真半假的写?不怕别人发现你的真面目吗?”

“你不觉得这样才有意思吗?”

真相摆在面前,而大家皆在为他洗白。玩弄人心时他从不觉得愧疚,因为他没有心。

她后悔了,这次老朋友的洽谈。人总是难得糊涂。

“那么这次,我的离职,你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也许王文曾经想做点什么但是被人捷足先登,所以她委屈却也心甘情愿离开。但可以肯定的是泄露方案是内部人所为,作为负责人的侯科立下军令状,而今,项目由伊美和国维合作开发,风悦不战而败,一切似乎都在算计之中,而滕臻不过是需要牺牲的虾米。

“职场就是舞台,每个人都是角色。而我的角色只是稍微重要了一些罢了,一旦我消失,会有别的角色替代我。但我在,我就必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牺牲在所难免,你见谅。”

果不其然!

“我有什么不可见谅的?总归是要走的,早走了一些日子罢了。”

“我会给你最好的。”他说:“所以等等我!这不是乞求,而是通知,所以不许再相亲知道吗?”黑色短发里有些汗,照在灯光下,有些发光,原来他也会紧张。其实他也只比她大一岁罢了,他冲她笑时眼底还有一丝稚气,可就是这样的他,将整个世界玩的团团转。

夜晚的风有点大,窗户未关,滕臻拢了拢吹散的头发。

“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等你?”“告诉你真相不是因为你有知情权,而是…”他顿了顿,乌黑的眼珠如先在深海底看不明:“我想让你彻底了解今后陪伴你身边的是怎样一个人。并且我做出允诺,现在乃至未来,我不会将这些算计放在你身上。若真的放你身上了,只能说明我无可救药了。”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的眉脸上有一丝倦态,他真的太累太累了,而他也正处在快要无可救药的边缘了。也许会有人拿以前的事做文章,也许也不会,但是由他亲口说的好。他懂滕臻,她不在乎算计,而是被蒙在鼓里当枪使。

为什么是她?不是许遇,也不是李之灵?她很迷惑,像是陷入一种误入歧途。滕臻一直知道自己很难爱上一个人,若真爱上了,也许是一辈子,即使她将这份感情藏的很深,可是她又心动了。

他的追求来势汹汹,容不得她拒绝。而今,借张朝晖之口表白实在不是侯科的性格。索性拨通电话,一问究竟。对方是关机状态,滕臻坐立难安,右眼直跳个不停,匆匆起身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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