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让我溢出声来,整个寝殿之中,只有我的疼痛声音。
未凉急切地带了哭腔:“娘娘您怎么了?您是哪里不舒服?您千万不要吓奴婢啊!”
容与和容琚两个人同时锐利的看向我,眼中翻腾的情绪,都是在各自为营,闪过无数个应对措施。
皇上坐起来,伸手乱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暖妃怎么了?”
皇后和吟皇贵妃对视一眼,两个人有默契的缄口不言。
我知道她们两个的意思,是害怕我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们背了锅,沾染到身上来。
周见信转身跪地禀道:“启奏皇上,暖妃娘娘被人下了药!”
皇上厉声道:“暖妃一直跟在朕的身边,怎么会无缘无故被人下了药?”
皇上的话音落下,未凉惊慌失措的喊起来:“血,血……好多血。”
周见信转身看了我一眼,倾刻向皇上禀报道:“有人给娘娘服用了紫茄花以及藏木枝,让娘娘就算被皇上宠幸,也不会怀有身孕,待会犹如来月事一样,血流个不停!”
肚子绞着疼痛,血一股一股的往下流,容与手拽紧了,像是压抑着什么,容琚却把目光关注对象落在容与身上,眼中光华,耐人寻味。
皇后急忙道:“如此污秽血腥之事,怎可在皇上面前?来人,赶紧把暖妃送回椒阁殿,好好请太医诊治一番!”
皇上愤怒喝斥:“给朕查,谁如此凶狠恶毒,查到之后诛九族!”
痛的冷汗津津,有气无力叫道:“皇上,臣妾无事,不能伺候皇上,皇上可以让皇贵妃姐姐伺候!”
皇上转瞬之间安抚我:“爱妃好生回去休息,朕一定会查出来,把这恶毒的幕后之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屋内蔓延着血腥味,周见信斟酌了一下心一横:“启禀皇上,微臣有事启!”
吟皇贵妃不假辞色道:“太医有什么话,赶紧告知于皇上,还在磨叽什么?”
周见信迟疑了一下道:“此事关于暖妃娘娘,恳请皇上允许臣私下相禀告!”
我捂着肚子,泛起一抹诡诈的笑,容与眼中余光看着我,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道:“周太医可是查找出凶手?快快说来,现在就去缉拿凶手!”
容与他在害怕,害怕我联合周见信利用我自己来算计他。
皇上挥了挥手,压根就没有听容与的话:“都给朕出去!”
皇后和吟皇贵妃眼中涌现不甘,见皇上毫无一丝松懈之意,各自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退了出去。
周见信在他们离开之后,小心的禀报皇上:“微臣刚刚给暖妃娘娘把脉,暖妃娘娘被下药,与皇上双眼受伤一前一后!”
皇上沉喝:“暖妃娘娘和朕一起受伤?周太医你确定没有诊治错?”
周见信把头往地上一磕,发出声响,“微臣愿意以性命担保,暖妃娘娘中毒,绝对和皇上双眼受伤不超过两个时辰,微臣大胆揣测,有人利用皇上眼睛看不清楚,认为暖妃无依靠,便对暖妃下手,手段极其恶劣,伤害暖妃娘娘根基,欲达到造成暖妃娘娘终身不育的目的。”
皇上重重地拍在床上:“周太医,你务必要好好医治暖妃,不要让她身体受到任何伤害!”
周太医应声:“微臣遵命!”
我眯了眯眼睛,一咬嘴唇,倒向未凉,未凉惊起,“娘娘,皇上,娘娘昏过去了!”
微微露出的眼缝看见皇上从床上站起来,高呼着静安公公,静安公公闻声而来,手忙脚乱的把我抬回了椒阁殿。
在椒阁殿中,躺了将近半刻钟的时间,我才悠悠转醒,整个人像从血里捞出来的一样。
在未凉搀扶之下去洗漱,确定身上没有血腥味,才走了出来。
夜深人静,除了偶尔的虫鸣声之外,只有蛟洁如银的月光,散发出冷冷光辉。
喝着未凉给我准备的红糖水,瞧着正在等候给我施针的周见信,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之情,以及满眼的佩服:“周太医是聪明人,利用起来人真是毫不逊色!”
周见信从药箱里拿出诊脉,放在桌子上,我一只手放在上面,他给我诊脉,他低头说道:“不是微臣想利用人,是暖妃娘娘的月事来的太及时!微臣在皇上的寝宫内,闻到了其他的药味,不得不如此做!”
他的手放在我的手腕上,我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说不是有人给本宫下毒,而是有人重新给皇上下毒,不是让他的眼睛好不了,而是让他命丧黄泉?”
周见信眼帘微垂,点了点头,问道:“娘娘还记得曾经问过微臣,“幻”吗?”
“幻?”我看向门外,未凉就在门外候着,声音略低:“周太医不是说这种东西不太好找?怎么有人下了“幻”?”
周见信道:“娘娘上次给微臣闻的安神清心锦囊,跟幻一起让人致幻,昏迷不醒。但是再换成其他的药……”
“我的锦囊被人换了?”我失声脱口问道:“有人想利用本宫,来残害皇上?”
“不!有人在皇上寝宫之内的熏香里加了毒蕈,轻度者致幻,重度者混合娘娘身上安神清心锦囊,会直接毙命。”周见信弯腰从药箱中拿出药瓶搁在我的手边:“为了安全起见,这是解毒丸,娘娘可以服下两颗,以防万一娘娘也被人下了毒”
倒出两颗药丸儿,扔进嘴里,眉头深深的锁了起来:“所以你便利用我的月事,告诉皇上有人要加害于我,顺便自己趁机离开皇上寝宫,也让我逃脱去伺候皇上的命运!”
“从而皇上一旦出现什么事,沾染不到你我身上,是不是?”
“是!”周见信正色道:“一旦有人查出来你身上的安神清心锦囊和毒蕈结合是要皇上命的毒药。您又是吟皇贵妃献给皇上的,哪怕你曾经的主子是北魏皇太子,十一皇子也会被牵扯在其中!”
“微臣来到京城就是为了帮助十一皇子,微臣不能让他受到任何牵连,更不能让他未达成自己的心愿之时,丧失性命!”
心中咯噔一声,脸色沉沉,停顿了半响道:“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你也给皇上下点药,然后在想办法……让皇上毒性发作,直接矛头落在我身上,咱们看一看,是皇后和大皇子下的手,还是二皇子和林贵嫔下的这个手!”
周见信沉默片刻:“能进皇上寝宫的就这么几个人,加以揣测不需要铤而走险!”
“不行!”我直接厉声道:“我们不能陷于被动,要主动,周太医还没有告诉我你在漠河怎么会来到京城?”
周见信给我把脉的手猛然缩回去,收拾着诊脉搁着药箱里,做好这一切,他才慢慢的说道:“是何念的父亲说十一皇子在宫中孤立无援,想借我的医术,助他在宫里一臂之力!”
容与的外祖父!
这个存在感极低,官位极低的人,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他好像不在京城,但又好像在京城。
缓了缓心神道:“十一皇子的外祖父,在京城是什么样的官位?”
周见信微微有些愕然:“何念的父亲不在京城,他在漠河,是漠河的父母官,十几年前,我举家搬迁之后,两年他也来到了漠河,在漠河当了七品县丞!”
小小的七品县丞,跨越山水之间,隔着千山险阻,知道容与在京城之中置身于火热?
说句难听的话,漠河离京城千里之远,京城死一个人消息传到漠河去,漠河的人回来吊唁,尸体都化成白骨了。
再次细微的瞧了瞧周见信,难道我以为容与不太可能知道周见信来到皇宫,其实他已经知道,利用与反利用之间,容与又棋高一筹?
“依照他的这个年岁,再过几年,就要辞官归隐了吧!”我暗自在想,这其中哪个环节是我没想到的,发现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似的,想不明白其他的环环相扣哪里出错了?
周见信点了点头:“纵然是小小的七品县丞,辞官归隐也得层层上报,我也在猜想,十一皇子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许是他想在自己辞官之前,看自己的亲人完好无损!”
眼中的质疑越来越深:“除此之外你再无其它隐瞒?”
周见信执手肱拳道:“不再有任何隐瞒,若不是今天知道有人对皇上下药,微臣这些事情也不会说!”
“暖妃娘娘,如果微臣对皇上下药,后面的事情,你当真可以力揽狂澜直接扳倒皇后和大皇子?”
脸色有些沉:“那也得看看十一皇子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件事情我会与他商量,也会把这所有的事情告知于他,让他心里有个计较早做准备!”
“好!微臣告退!”
周见信后退转身离开。
到了嘴边的红糖水我又放了下来,容与放了一颗带毒的花在我身边,也不知道在红糖水里面下没下毒。
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把未凉叫的进来。
敲的敲桌子,“把这个喝下去!”
未凉面色无波端起了红糖水,当着我的面一饮而尽,碗放在桌子上,恭敬道:“奴婢喝完了!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随手指着旁边的位置:“坐下说话!”
未凉惶恐:“奴婢这样子说话就好,娘娘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奴婢!”
眼睛一斜,声音沉哑:“本宫是叫不动你了?还是你已经对本宫下了药,拿毒药来威胁本宫,不愿意听本宫的话?”
未凉身体抖动:“奴婢不敢!”
“不敢就坐下!”我色厉内荏道。
未凉吓得直接跌坐下来,我扭过身体,手肘撑在桌子上,用手掌托着下颚,另外一只手揉着发疼的肚子:“告诉本宫,毒蕈是什么东西?你什么时候下给皇上的?你是想除掉本宫呢,还是除掉吟皇贵妃和十一皇子呢?”
未凉面色微凉:“我进宫的目的就是皇上,不想除掉任何人,只想除掉皇上!”
“然后呢?”
未凉双手交握,有些紧张:“本想再拖一拖,没想到皇上会受伤,他受伤了看不见如此大好机会,我怕不下手就没有机会了,所以我才迫不及待的下了手,我只想除掉皇上,跟旁人无关!”
合情合理,就欠一个理由。
看着她紧紧交握的双手,眼中闪过一抹同情之色:“为何如此痛恨皇上,又肯委身与他云雨?”
未凉闻言满眼伤痛:“之前他是一国之君,奴婢长相不及娘娘万分之一,想要靠长相博得皇上的青睐,奴婢就是十辈子也不可能。”
“娘娘恰好不愿意侍奉皇上,而他,又知道我有仇恨,便一拍即合,我代替娘娘和皇上共赴巫山云雨,一次不行两次,我就想着总有一天,我能让皇上死在我的手上!”
“故事!”我冷淡的说道:“恨皇上的根源在哪里?”
“一条命!”未凉满满剧痛的双眼,眼角发红:“不共戴天的一条命,够不够?”
面对她充满恨的言语,本想再说什么,最终隐没于口舌之中,悠悠长叹:“你太心急了,你的心急会让我十一皇子陷入被动的!一个随便的太医都能闻出味来,太医院若是来的其他人,现在不光是你,就是我,十一皇子,吟黄贵妃我们都得在天牢里”
未凉眼中闪过一丝惧怕,我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带了一些苦口婆心:“无可厚非他欠你一条命,你想让他死,本宫可以理解。但是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也不能把对你有恩的人搭进去!”
“毒蕈!无药可医,你只知道用香料,用染料,你却从来没想过这些毒交织在一起之后用什么来解?”
未凉从座位上起身,跪在我的面前:“不会了,奴婢再也不会做这种不计前因后果之事,请娘娘放心!”
“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十一皇子!”
未凉闻言浑身一颤,唇瓣颤抖不已:“是真的吗?”
“我跟他的关系并不友好!”把佛珠退下来,在手中捻搓着,神色隐暗道:“在天牢外你就应该知道,我和他有各自的坚持,意见相悖之后,各凭本事达到目的!”
未凉眼睛出现挣扎,挣扎过后归于平静:“奴婢知道了,多谢暖妃娘娘厚爱,奴婢定然不负暖妃重望,好生卖命!”
眼中闪过幽光看着她,她像一个小谜团,就算我找到她这一团的线头,现在还不是拆穿的时候。
身体不适,躺在床上都后半夜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外面寂静无声。
周见信在闻出一点味的时候,就能迅速的利用我把自己和我摘除在外,经过此事事件,我又得重新审视着他。
他说是容与外祖父叮嘱他来的,凡是有血性的男子,夺妻之仇就不共戴天,更何况青梅竹马已经成亲三日。
他说没有和顺何念行洞房花烛,成亲三日,又是青梅竹马,相互深爱着,已经光明正大娶回来,不洞房花烛夜于情于理不合。
他在说谎,容与真正的身世是什么?
屋内的烛光,突然隐灭,从窗缝里洒进月光,我撑起身体,打着哈欠,靠在床上。
细微的声响,伸手撩起床幔,看见一道人影,正向我的床边走来,从枕头下摸出匕首。
黑暗之中,匕首寒芒四溢。
拉动椅子的声音,容与坐在我的对面,声音凉如冰,“我对皇上下手,你不该示弱,对皇上下毒,我倒是小瞧了你!”
“你懂得药理?”我把玩着匕首:“你闻到了皇上屋子里有一毒药的味道,你比我想象的更加恐怖令人害怕!”
“精通药理不敢说,常见毒药个个精通!”容与声音无波,带着阵阵凉意向我袭来。
“所以金簪之上的毒,对你造不成威胁!”想到那根金簪子,就应该在毒性最强的时候,见血封喉直接扎进他的体内,看他还有没有本事自救。
容与冷笑出口:“这是你对我的警告吗?警告如果不对北周颍川王下手,你不惜拿自己的生命来赌!”
未凉下毒给皇上,这件事被他扔在我头上了,我只得将计就计,不否认的说道:“今天你可还满意?要不要应下我的要求,想尽办法让明辰良身败名裂,华灼儿去死,事成之后,我可以以性命相胁,扳倒皇后和大皇子!”
“容与,东晋的皇位只有一个,东晋能干的人不止你一个,皇上十几个儿子都在蠢蠢欲动,你说我这个宠妃,趁着生病对皇上再耳语几声,皇上会不会把你们一个二个册封为王,赶出京城?”
容与沉默了,我继而又说道:“皇上有十五个儿子,五皇子死了,九皇子出家了,还有十三个,十三个都成年了,如果都被赶出京城!”
“即将会便宜谁呢?苏家?苏以若现在怀有身孕,你可别忘了皇上曾经多么喜欢九皇子,苏以若若是生下一个皇子,皇上爱屋及乌,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只想要一个理由!”容与声音如沉:“杀掉一国王爷,挑起两国战争,总得给我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还让我铤而走险的理由吧?”
“没有!”我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做事什么时候需要理由了?只要是你的阻碍,你都可以杀,不需要理由!”
“你现在跟我要理由,还不是因为你想,把我剥得一干二净,让我在你面前赤裸裸的任何隐瞒都没有!”
他有多少手段,手下有多少人我不知道!
他想让我像一张白纸一样在他面前,那也不可能,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要活下去,为娘亲报仇。
我的敌人是一国王爷,拥有强大武力的国家做后盾,而我什么都没有,正如华灼儿口中所言,除了这长相,再无其他可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了。
容与声音带了一丝挫败:“毒蕈,无药可医,你怎么就那么胆大包天?自己单独伺候皇上,还敢对皇上下手?”
心一点一点的变冷,变得冷酷无情,坚固无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只是餐前点心,若是十一皇子还不答应我的话,咱们来日方长!”
“太医院有你的人,你以为他一个小小太医就可以替你卖命,皇后不知晓吗?”容与道。
真是可悲又可笑,他自己不也向周见信示好了吗?
“你外祖家还有什么人?”我话题一转的问道。
容与停顿犹疑:“你再问风家?”
声音一凝:“对,吟皇贵妃的母家,风家对你的夺嫡之事,是什么态度?”
他没有找过他的外祖父,在他的心中,他是跟风家绑在一起的?
那可就奇怪了,顺家怎么会突然间知道他在后宫水深火热,曾经的他生不如死都没人来帮忙,现在自己有能力反而让人觉得他置身于水深火热。
周见信是说了谎话,还是容与有意的隐瞒?
容与毫不掩饰自己满满的怀疑:“你怎么会突然间关心风家?”
我轻笑一声:“你可能有所不知,风家觉得你终究不是吟皇贵妃的孩子,听皇后说风家要送两个女子进宫,你得小心了!”
“你只是提醒我这个!”容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踏着黑暗来到我的床边,带动一室清冷:“目的是什么?”
他的气息带着冷,离我太近忍不住让我瑟缩:“十一皇子,天太晚了,本宫要歇息了!”
容与弯腰翻身,直接躺在我的床上,“那就睡吧!”
黑暗之中的我瞳孔猛然睁大,扭头看着床里侧的他,低低吼道:“你疯了?”
容与侧身背对着我,“你手中的匕首被你磨的那么锋利,割断我的脖子,咱们两个就同生共死了!”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在这里死撑打趣我。
紧了紧手中的匕首:“你真当我不敢把你杀死在这里吗?”
容与嘲笑声响起:“我无所谓,随便你!”
忍着肚子的疼痛,气呼呼的抱着被子从床上走下来,坐在他刚刚坐的那个椅子上,忍不住的唾弃道:“与自己父皇的女人睡在一道,倒真是不顾礼仪廉耻了!”
容与身体未动,声音疲倦:“你不是他的女人,不过空有名头而已!”
“我是他的女人,整个东晋都知道!”置气一般说道。
话音落下,得到的只是绵长的呼吸声。
黑暗之中我眯起眼睛,这个人什么时候对我信任如厮,在我的床上睡觉,能睡得如此深沉?
不死心的提着匕首走过去,俯下身体,他依旧睡得深沉。
自讨没趣的我,带着深深的挫败感,坐回椅子上,用被子裹着自己,慢慢的合上双眼。
本来就是后半夜,这一睡下去,醒来就是第二天清晨。
看着床顶,把手臂压在额头上,对着外面说道:“紫燕,本宫全身无力,快去宣太医!”
紫燕听到我的话急急应声,去叫太医了。
昔云推门而入:“娘娘您是怎么了?”
我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对她吩咐道:“这些日子好生留意宫中发生什么事,要好生约束宫里的人,让他们没事在宫里不要乱走,多事之秋,少惹麻烦!”
昔云垂下眼帘连连称是。
晌午时分,我用完药之后,全身无力的斜靠在床上,鱼铺恩过来给我送吃食:“北周在东晋的使臣已经在交涉!最多三天之后,北周颍川王会走出大牢!”
吃的是流食,让我疼痛的肚子稍微好些:“皇上那边谁在伺候?”
“林贵嫔!”鱼铺恩恭敬的说道:“昨天晚上过后,皇上既不信任皇后,又不信任吟皇贵妃,林贵嫔捡了一个便宜!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娘娘须得小心些!”
眉头一挑:“莫不是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差不多!”鱼铺恩微微抬起眼帘:“凰承宫苏妃娘娘近些日子来病情好转,奴才今日去看,已经恢复曾经精神五六成,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娘娘!”
手指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这的确是一个祸端,旁人还不知道吧?”
鱼铺恩小心的说道:“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娘娘册封为暖妃,苏妃娘娘受的刺激,还是有人在苏妃娘娘面前说了什么,今日奴才见到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跳!”
“真真切切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苏皇贵妃,傲然的不可一世,连皇后都不放在眼中的姿态!”
容璟的娘亲,我该如何去再次下手?
如果我不去下手,她恢复了理智,我就得遭殃。
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心里颤抖的很:“还有其他的事儿吗?”
“暂时无其他的事儿,娘娘在宫里多加小心,皇上眼睛受伤,非常时期!”鱼铺恩提醒着我。
手中的帕子被我拽紧:“本宫知道了,你也小心些,莫要人拿了把柄,需要什么不用客气,直接告知本宫!”
鱼铺恩谢了恩:“奴才晓得,娘娘多加小心!”
鱼铺恩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来禀报,贤妃娘娘过来瞧我。
贤妃,苏以若怀了四五个月的身孕,吟皇贵妃说她身体不适,现在又过来瞧我。
对未凉道:“去告诉贤妃娘娘,本宫用完药需要休息,不能见客!”
未凉领命而去,回来的时候,手捧着第一个大的锦盒,她把锦盒放在桌子上,我摆了摆手,未凉走了出去。
起身打开锦盒,心突地一跳,锦盒里躺着一件披风,一件金丝绣凤的披风。
我摸上披风,把它从锦盒里抖落开来,猛然之间,又把披风摔在地上,这件披风是曾经容与用它来陷害苏皇贵妃的。
也是从这件金丝绣凤披风开始,苏皇贵妃的霉运便一直来,一直到容璟出走皇宫去雷音寺。
惊慌让我霎那间失去了理智,用脚踩在金丝绣凤披风上,使劲的碾压着。
突兀一声吟皇贵妃人未到,声先到:“哟,暖妃妹妹起不来了,怎么还有空在这里踩披风啊!”
所有的理智在瞬间回到我的脑子里,我还没对她怎么着,她就来对我怎么着了。
弯腰把披风捡起来,用手拍在上面,把灰尘拍干净,抖落了一下:“贤妃娘娘也是,送了这么一盒子东西过来,也不知道避嫌,这要是皇后娘娘得知,贤妃给我送来金线描凤披风,做这么大逆不道僭越之事,怀了身孕又怎样?”
吟皇皇贵妃撇下搀扶着她的宫女,自己走了进来,从我的手中接下披风,放在手上轻轻摩擦:“暖妃妹妹对自己的美貌自负,本宫觉得无伤大雅,暖妃妹妹有这资本!”
“但是暖妃妹妹要对椒阁殿这一殿的宫女们有自信,本宫就不敢苟同了,没有人看见贤妃给暖妃妹妹送东西,这件东西,是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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