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林玉箫又静静的站着不动,等待着江边钓叟的下一步动静
——以静制动,后发制人,本就是一种很高明的做法
江边钓叟突然回头,手底鱼竿回向一挑,直刺林玉箫而来,眨眼间就到了林玉箫胸口,钓竿顶端旋转挑起一朵漂亮的小花,和三十年前一样,
——只不过三十年前用的是枪。
林玉箫就在江边钓叟的枪花刺到那一刹那,身体突然微微向后一倾,脚下向后一退,便避开这来势凶猛的一枪
——用钓竿挑起的别样一枪
江边钓叟见林玉箫如此轻易避开,眼中又充满欣赏之色,嘴角也露出些许微笑。
江边钓叟也立马将身体微微向前一倾,钓竿依旧向前刺去,紧追不放,
林玉箫脚下往后滑,只有脚尖微微地点,整个人似乎已经是飘在空中,再看脚下划过的地方,竟然一尘不变…
林玉箫双手张开平举以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而江边钓叟的双手也在不停地抖动着手中的钓竿,一朵一朵的枪花在林玉箫胸前开起又落下
林玉箫还在往后飞退,江边钓叟的枪花也还在不停的升起。
不过这景象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林玉箫已经到了马旁,而马鞍边就有他的剑,那一把举世无敌的剑,那一把给他创下无数辉煌的剑
——青锋剑
青锋剑此刻就静静的挂在马鞍旁,随时随地随手都可以拔出
——只要他想
刚一到马头的时候,只见林玉箫就快速右手往后越过头顶一摇,那速度已经不是常人所能想象…
只一招手,林玉箫那宽大、稳重、厚实的手就握住了青锋剑剑柄,
林玉箫还在往后退,江边钓叟也还在追击…
只不过林玉箫已经退得更快,江边钓叟也追击的更加疾速…
青锋剑在马鞍上被林玉箫一碰,便转向横起来,林玉箫再往后一退,“噌”青锋剑出鞘,青锋剑刚一出鞘,便见一条青色的剑风划过…
林玉箫的身体依然倾斜往后退,江边钓叟手底钓竿抖出的枪花更加密集了,一朵接一朵,最后连成一片,林玉箫右手握住剑,一阵剑影挥出,
——青色的剑影
瞬时间,黑暗的天空一亮,那一弯新月也失去了光芒
枪花、剑影消失
江边钓叟不再抖出枪花,而是把钓竿一挺,直直的刺向林玉箫,那速度之快,都超出林玉箫的想象,林玉箫只能将身体斜转九十度来避开这一枪,而江边钓叟那条竹竿做的一丈来长的长枪则知之的从林玉箫腰下刺过去…
见林玉箫转身避开,江边钓叟立马转换招式,将钓竿向着林玉箫拦腰横扫过去…
林玉箫将青锋剑在胸前一格,挡住了江边钓叟横扫过来的一枪,身体一下后飞出去几丈远,身体微微一晃,后退一步,定住身形,右手握住青锋剑,自然垂下。
江边钓叟并没有继续追过来,而是在黑暗中静静的看着林玉箫,看不清他的眼色,但可以看出不时的点头,又不时的摇头,
两人就这样的静静的盯着对方,盯着对方的脸,盯着对方的手,盯着对方手上的兵刃
——林玉箫盯着江边钓叟的钓竿,那曾经是打遍江湖无敌手的枪
——江边钓叟盯着林玉箫剑,那是当世无与伦比的剑,快剑
僵持着,就这样僵持着,任凭微风吹过
不知道过来多久,林玉箫道:“前辈好枪法”,打破了寂静。
江边钓叟一笑道:“少侠也好剑法”
林玉箫道:“前辈刚才为什么不继续追击?”
江边钓叟道:“你能接住我前面那几招,也能接住我后面的那几招”
林玉箫道:“前辈什么意思?”
江边钓叟道:“意思就是在三两招之内我赢不了你”
林玉箫道:“前辈不出招,就不怕我突然冲过去”
江边钓叟道:“在一会儿时间之内你也冲不过去”
林玉箫正要开口,江边钓叟又道:“这一点你自己也清楚”
林玉箫寂然。
六月初五
戌时已尽
亥时初刻
依旧岷江边上
僵持还在继续僵持着…
只不过各人的心情已经不太一样,已经发生了变化…
林玉箫盯着眼前的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心底有股奇怪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现在他也不想去想那究竟是什么感觉,
他现在只想怎样才能搞定这老头,渡江前往益州,好友还在那里苦撑。
江边钓叟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眼前面对着的是当世蜀国的第一高手,就像是三十年前的自己一样,
眼前面对的人本来是自己要杀的人,但是自己无论如何却也下不去手
眼前之人功夫究竟有多高,江边钓叟想知道,但是却不知道,江湖上关于林玉箫的传言是有很多,但是具体到他的功夫的却少之又少,几乎是没有…
单从刚刚那几剑来看,似乎又不在自己之下,虽然自己也没有尽全力
——林玉箫也不会用尽全力的
若是自己和他真正的交手,自己能不能胜,不知道,但是他心里那股已经压抑很久的好胜之心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在激荡回起…
突然,林玉箫开口道:“前辈可是在等时间?”
江边钓叟略微一惊,道:“不错”
林玉箫道:“前辈肯定是在想,在秦军猛烈的攻击下,西蜀肯定撑不了多久,只要益州城一破,我就没有必要去了,是吗?”
江边钓叟道:“是”
林玉箫道:“那敢问前辈,秦军现在已经到了那里呢?”
江边钓叟惊异的看了林玉箫一眼,道:“已经到了益州城下”
林玉箫一惊,暗想自己猜得果然不错,又道:“那不知前辈可知秦军何时攻城?”
江边钓叟道:“已经攻过一次,没有成功”
林玉箫沉默。
江边钓叟又道:“大战或许就在明天”,说罢,又望了望益州方向。
仅仅是一回首而已,一回首之后便又转过头看着林玉箫,他才是现在最重要的
林玉箫默然。
明天,自己能否在明天到达益州,林玉箫不知道。
这一路上究竟还有多少杀手,林玉箫也不知道。
就算自己达到益州,又还能不能帮助李建,林玉箫还是不知道。
林玉箫现在只要知道的是如何才能摆脱江边钓叟,林玉箫虽然知道自己可以胜过江边钓叟,但是自己却又不远取他性命。
矛盾,林玉箫处在矛盾中,眉头紧皱。
林玉箫缓缓道:“那前辈的意思蜀国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江边钓叟一惊,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是想不到林玉箫竟然会问这种问题,过了好久,才缓缓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的,又或许不是的”
林玉箫也是一愣,他也想不到江边钓叟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什么叫或许会?又是什么叫或许不会?
林玉箫不解,于是他问道:“前辈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成功了或许就不会有亡国之命,他们若是失败了,或许蜀国就真的会亡国了”江边钓叟答道
“他们?他们是谁?”林玉箫连忙问道
“蜀中兄弟”江边钓叟简略回答道
“蜀中兄弟?”林玉箫还是不太明白
“对,正是蜀中蜀中兄弟”
“他们做了什么?”林玉箫又问道
“前两天他们已经渡江前去益州”
“他们前去益州?”林玉箫惊疑
蜀中兄弟他知道
“蜀中兄弟是去刺杀司马错的”江边钓叟又道
林玉箫更惊,忙到:“刺杀司马错”
江边钓叟道:“正是,司马错是这次秦军的主将”
林玉箫惊呆了,司马错他也是知道的
林玉箫又道:“那前辈如何得知?”
“是我亲自送他们上船的”江边钓叟回答
“前辈亲自?”林玉箫道
——在他看来,江边钓叟既然是秦军杀手,那么只要是去益州助阵的江湖人就必然会被他们这些杀手阻拦
但是江边钓叟接下来的话使他更加吃惊
只听江边钓叟道:“我也是蜀国人,我欠他们的是我欠他们的,由我来还,他们只要我杀你林玉箫,没有别人”
——我也是蜀国人,仅仅是一句简单的话,却也将这老人的爱国情怀展露无疑
——如果他不欠秦国一个情,或许也会拿起他的钓竿前往益州保家卫国
——这就是江湖,这就是江湖人,爱憎分明,恩情划清
——他欠秦国一条命,就一命来还,杀不了林玉箫就自己死,但是他也是蜀国人,所以要放过蜀中兄弟
林玉箫现在对这老头的情感又已经变了,变得他自己也更加说不清,道不明了,变得使他自己更难做了…
上前一步,林玉箫双手抱剑道:“前辈,得罪了”
江边钓叟一惊,愕然道:“少侠是要硬闯?”
林玉箫道:“是”
江边钓叟微声道:“是啊,要是不闯就不是林玉箫了”
林玉箫道:“多谢前辈成全”
江边钓叟道:“来吧”,言罢,双手已经紧握钓竿,准备随时接受林玉箫的进攻…
林玉箫突然将身体向前一倾,双手握剑,向前猛地一阵挥舞,层层的剑影瞬间就将江边钓叟罩在其中,
江边钓叟钓竿一甩,朵朵枪花也瞬间成片
层层的剑影,片片的枪花,立时就将黑暗中的岷江照得通明…
林玉箫突然大喝一声,身体当空提剑一劈,只见层层剑影瞬间连成一线,突破江边钓叟的片片枪花,直刺其眉心…
江边钓叟周身的剑风弥漫,眨眼间就将他的长袍涨得鼓鼓的,花白的须发迎风招展
江边钓叟眼见林玉箫的青锋剑瞬时间就至眼前,大声叫好,脚下也不慢,只一点地,整个人就已经凌空飞起,只不过只有三寸来高
刚一飞起,江边钓叟就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飞去
——身后就是滚滚的岷江
江边钓叟在往后退,林玉箫在挥剑直追…
林玉箫不怕江水,哪怕是滚滚的江水,他的轻功很好,只要有可以借力的地方,他就可以自如自在的飞起,就像在平地一样…
江边钓叟本来也是不怕水的,他的轻功也不弱,但是今天他有点怕水,因为有一个比他更不怕水的人在面前。
——林玉箫的轻功比江边钓叟好
至少江边钓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江边钓叟也不打算上江面去,他往后退只不过是要避开林玉箫那一剑的锋芒,只要林玉箫那一剑稍微一弱,他就会回攻,或者是返回江岸去
——在江面上他非但不会占到一丝便宜,还会损失更多
江边钓叟的退势很快,林玉箫的追击之势也很快,但是江边钓叟比林玉箫要快
——林玉箫是打算要去江面的,江边钓叟是要避开林玉箫回江岸的
所以林玉箫没用全力,江边钓叟是尽的全力
所以林玉箫没有追上江边钓叟,江边钓叟也已经退出了林玉箫的攻击…
就在江边钓叟后脚刚一触碰江水,整个人就刚好全部退出林玉箫的剑影,脚尖在江面一点,一借力,整个人就凌空飞起三丈来高,从林玉箫头顶飞过,掠回江岸…
林玉箫没有想到江边钓叟居然是这一手,本来他以为江边钓叟是要将他引向江面的,谁知…
林玉箫立马将青锋剑转势,向天空挥出一剑,但是江边钓叟已经闪开…
江边钓叟在空中掠回的同时,也向下用力扫出一枪,一排枪花瞬时就向林玉箫按过来,林玉箫也不敢回头,回头便是死,是以只好继续朝着江面飞去…
江边钓叟又是几枪扫出,无数的枪花再次飞向林玉箫的后背…
林玉箫猛提真气,一下便飞出去几丈远,到了江上,一到得江上,林玉箫便向身后挥出几剑,无数的浪花瞬时便被溅起,层层叠叠的,挡住了江边钓叟的无数枪花….
林玉箫转身便是一阵冲击,冲破那还未落下的浪花,一柄青色的剑再次向岸上的江边钓叟刺过来,只是这次是直直的,没有任何的花哨,只是一柄剑,一柄快如闪电的剑,林玉箫整个人也直直的站立,迎风而来….
江边钓叟见林玉箫刚一到江上便随即转身回来,心里不禁暗道:“好功夫,果然不愧是西蜀第一高手”
林玉箫人在空中也暗叹:“果然厉害,不愧是三十年的无敌手”
三十欣赏归欣赏,战斗还是要继续的,眨眼功夫,林玉箫的剑就已经夹卷着江水飞刺而来,江边钓叟也将钓竿一端夹在腋下,另一头露出六尺多长,直挺挺的刺向空中的林玉箫…
在半空中两人相遇,打了个照面,然后江边钓叟飞向青天,林玉箫刺向大地…
江边钓叟直直的向上飞去,待到力竭之时便顺势转身,又将钓竿垂直挑下…
林玉箫俯冲想地面,在落地之时,左手在地面上使劲一拍,一掌击得大地都在震动,而后借着这一掌的回力,整个身体转向,又向天空飞去…
两人就这样来来回回,
两大高手就这样你一招我一招的交手
两大西蜀第一高手相遇,难分胜负
——三十年的西蜀第一高手,三十年后的西蜀第一高手
两人已经相互交手攻击百来招,但是谁也没有碰着对方的一毫一角
——虽然没有身体相接触,但亦是惊险万分,无论是谁只要一步不小心就会被对方的真气内力沾到,一旦沾到,无论是剑影还是枪花就会立马把你撕成粉碎…
江岸上微风依旧安静的吹着,似乎要将两人的战况带向远方,给远方的人儿知道
岷江里的江水依旧滚滚,似乎不为这精彩的激斗所吸引
那一弯弦月啊,依旧挂在无情的黑夜当中,给远方迷路的孩子一丝光明的指向
…
枪花,成片的枪花
剑影,青色的剑影
相互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美丽而诡异的画卷…
突然一刹那间,枪花,剑影,剑风都忽然消失无踪,
林玉箫静静的站在江边,青锋剑上带着丝丝血迹,妖艳的红色…
江边钓叟也静静的站在江边上,嘴角挂着丝丝血迹,钓竿上一缕长发随风招摇…
——血迹,长发
——血迹是江边钓叟的血迹,长发是林玉箫的长发
——血迹从江边钓叟口里流出,长发从林玉箫头上割下
“还要再战吗?”林玉箫冷冷的问道
“胜负未分,还需要”江边钓叟也冷冷的答道
“何必?”林玉箫道
“必须”江边钓叟回答
“你已经尽力”林玉箫又道
“你还没有过去”江边钓叟道
“你已经尽力,而且你也看出再战下去,你不会是我的对手”林玉箫语气间已经在劝说
“但是你还没有胜我”江边钓叟依旧倔强
“你应该知道,我若是胜利,意味着什么?”林玉箫依旧苦口婆心
“知道”江边钓叟还在执着
“你应该知道,我若是胜利,你必将失败”林玉箫已经微带怒气
“知道,有赢必然就会有输”江边钓叟似乎不知道林玉箫已经发火
“你要是输了就会死”林玉箫大声道,还故意把“死”字着重强调
“人生自古谁无死?”江边钓叟依旧平静的道
——人生自古谁无死?
——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
——有些人活着,但是却已经死了
林玉箫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就已经闭嘴,集中精力调整自己的气息…
江边钓叟也在集中精力调整着自己的气息,虽然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这个西蜀第一高手的对手,哪怕自己在三十年前也和他拥有同样的荣耀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世界总是在进步,人也总是在进步
江边钓叟已经没有打算今天还要活着回去了,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
——命如此,人奈何
——人与天抗争终究还是抗争不过
——胳膊始终还是比大腿细
江边钓叟现在所要想的是如何把眼前的这个少年,眼前的这个西蜀第一高手困住,能多困一刻是一刻
——他不能看着他去送死,哪怕他是西蜀第一高手
——对方是几十万人,几十万人
哪怕是能将他重创而不能行动也比去送死的好,至于自己,那就由天决定吧
——他已经不想再和天斗争了,三十年前就已经不想
——谁曾想,老天又将他拉了回来继续和自己作对
“前辈,接招吧”林玉箫已经调整好,缓声道
“少侠,来吧”江边钓叟也缓声道
林玉箫的剑已经扬起,江边钓叟的钓竿也已经扬起…
林玉箫的人已经直直飞起,没有任何动作,直立而上…
江边钓叟的人也已经飞起,枪花也已经开始闪动…
林玉箫的青锋剑这次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花招,就像他的人一样
——一样的安静
剑已经举过头顶,枪花已经近至胸前…
“啊…”林玉箫一声长吼,重重的将青锋剑凌空劈下,就像劈大刀一样…
“日落长河…”林玉箫又是一声大喝,一股汹涌澎湃的气浪滚滚而来,比九天的惊雷还要迅猛…
——日落长河,林玉箫自创玉箫剑法的最后一招,也是最凌厉的一招,也是最具杀伤力的一招…
迅猛的气浪滚滚而去,朝着江边钓叟滚滚而去…
那层层的枪花、那片片的枪花…
黯然失色了…
销声匿迹了…
——日落长河
江边钓叟已经无力再反抗…
也已经无力在避开…
——根本无法反抗,根本无法避开,四面八方全是气浪,滚滚的气浪…
剑已经回鞘,人也已经站立…
剑在手上,人站立在江边…
看着眼前这个衣裳褴褛的老人,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老人,林玉箫心里一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一齐涌上来…
江边钓叟也站在那里,手里的钓竿已经不见…
在那足以吞噬天地的气浪面前,那根细细的竹竿已经是小得再小,已经是不堪一击…
那根陪伴了他三十年的钓竿已经粉碎,在气浪中粉碎,粉碎的竹屑洒满这整个岷江…
没有了那钓竿,以后何去何从,老人不知道,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在最后那一瞬间,林玉箫还是选择了收手,所以现在江边钓叟才能浑身是血的站在林玉箫后面的三丈远处
“我的剑下不留你这种鬼,也留不起你这种鬼”
“我低估了你”,江边钓叟苦笑道。
——也只能苦笑
“低估我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言罢,林玉箫牵马走向江中的客船,不再回头。
“秦军三十万,大将司马错”
林玉箫驻足,脸色一变。
“秦军里,还有一个军师”
林玉箫听着。
“前两天蜀中兄弟渡江刺杀司马错”
寂然,一片寂然,宁静的江边又恢复了宁静,微风又起,静静的抚摸着江边的芦苇,似乎不曾知道这里刚刚有两大高手在此大战一场。
弯弯的月亮缓缓的移向中天,暗淡而凄清的月光照耀着零落的西蜀,照耀着益州城,也照耀着舟上的林玉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