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盛崇很想搂着段媗再睡第二个回笼觉,可惜段媗的肚子发出了强烈的抗议声。
段媗将盛崇推到一边,自己起床煮了一碗速冻水饺,大概是饿得久了,这种速冻食品她吃起来也觉得很美味。
盛崇一直在床上睡到晚上七点,才补足了睡眠,慢悠悠的爬起来。他并没有告诉段媗,为了腾出时间来陪她,他已经连续加班三天,每天睡眠不足五个小时了。就像段媗也没有告诉他,在饭店里遇到盛琪的事情。如果说这段漫长的分离,对两人的关系有什么好处的话,约莫就是让他们都懂得了体谅。不再是如同上一世那般的,盛崇在金钱上无限制的付出,而段媗只能在感情上给予平衡,因此对他事事容忍,而是相互平等的体谅。
盛崇是被脑中的一声轻响给惊醒的,几年过去了,他已经相当习惯系统无时无刻给他发布的各种奇葩任务。大到收购竞争对手的公司,小到给路边的小女孩儿一点儿施舍,任务失败的惩罚千奇百怪,而任务奖励却也同样让人无语。在很多时候,他觉得除了信息类的奖励之外,其他的奖励内容和惩罚也相差不远。
盛崇懒洋洋的坐起身,靠在床头,拉开了半空中除了他之外,谁都看不见的任务题板。
【任务内容:一个月内,收购‘钻石之泪’】
【任务惩罚:失明一天】
【任务奖励:情缘任务进度加快】
盛崇皱着眉头看着空中的任务题板,对这过于简洁的提示有些不满。失明一天的惩罚并不严重,但是除非他在床上躺上一整天,并且拒绝所有人的联系和见面,不然他根本无法掩盖自己身上的异常。除此之外,他甚至都不知道‘钻石之泪’是什么东西,更别说获得的途径。
盛崇脑海中的睡意尽数消退,他坐起身拿过了放置在床头柜的手机,打开网页搜索‘钻石之泪’。好在这东西还算著名,检索一下便有不少信息。
钻石之泪,是一颗重五点二克拉的.裸.钻,因为其形状像一滴泪珠而得名。原本持有它的是新加坡的一位女富豪,而如今对方经营不善导致公司破产,便将连同这颗钻石在内的众多昂贵珠宝拍卖还债。
盛崇点击进入网页,找到了拍卖行的名字默默记在心里,准备过几天让谢永飞给他去查一下这颗钻石被拍卖的具体日期,他得抽出时间亲自去一趟。
脑袋里头存在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系统,已经有好几年了。这几年间,盛崇也慢慢的将任务的内容分了类,一类是事业类,需要他在工作上有所进益,一类是情缘类,需要他和段媗之间情感进一步稳定,好在他和段媗算是情投意合,一方面完成任务获得奖励,一方面也能满足他自己的私心。不然让他一天到晚花时间费精力去讨好一个他讨厌的女人,这样的日子简直过不下去。
盛崇看着‘钻石之泪’任务,开始猜测下一个任务是什么。基本上需要他获得某些物品的任务,都是为了接下来的任务顺利进行而专门设定的。再联系到钻石那特有的代表意义,盛崇多少觉得有点儿兴奋。当然,除此之外,他也有些不安。虽然那件事是迟早都要做的,但是无论是他还是段媗,现在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希望到那一天的时候,他们是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走进殿堂,而不是带着遗憾。
盛崇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便起身洗漱。下楼之后,见到段媗站在阳台上,脸色阴沉的听电话,便坐在客厅里等她。
段媗原本今天心情很好,跟盛崇在一起的时候,只要两人不吵架,她的心情一向都是很愉悦的。毕竟身边随时随地立着一个长腿帅哥,不高兴的时候摸一摸他的腹肌,啃一啃锁骨什么的,都会觉得解气不少。可惜,何佩兰这通电话彻底破坏了她的心情。
“妈,你确定这是真的?”段媗还觉得有些不可置信,陆宏康和段湘君,两人如今的日子也还过得不错,怎么就闹到要离婚的地步呢?
段家如今已经是完全乱了套,段湘君带着女儿回了娘家,坐在家里默默的流泪,陆佳月才是个三岁的小孩子,看到妈妈在哭,眼眶也红红的,显得可怜巴巴的。
何佩兰看了房间里可怜的段湘君母女,只觉得心尖子都疼了,对段媗道:“你大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在外头干什么,还不赶紧回来,看看要怎么办!”
段媗只觉得错愕:“我回来也没用啊!你们好好劝一劝大姐,别一惊一乍的就喊着要离婚,结个婚也不容易,多少人想结婚还没得结呢!”
何佩兰拿着手机到了阳台上,将阳台的门给关上了,怕段湘君听到她的声音,哭得更厉害。
“什么一惊一乍,那个陆宏康,面上看着老实,实际上最是个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大在家里给他操持家务带孩子,还要上班,他倒好,竟然在外头偷腥!”
段媗的眉头狠狠跳了一下,沉声问:“真是出轨?妈,你可别弄错了,别是听了什么人说了些风言风语,就信以为真了。”
段媗明明记得,虽然上辈子陆宏康和段湘君感情不太好,却也没有闹出出轨这档子事儿,顶多只是夫妻两吵架吵得比较多罢了。
“怎么是外人说了!你姐亲眼看见的!陆宏康那个下贱的货色,带着女人就去宾馆里头了。后来你姐给老三打了电话,两人就跟进去了,正好就抓在当场!”何佩兰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讲了一遍,焦躁之情溢于言表。
见段媗还有些犹疑,她径自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呢?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在外头出什么差啊!”
段媗道:“妈,我……”
她原本想说的是‘我明天一早就回来’,结果何佩兰直接了当的就把她的话给打断了。
“段媗,你该不会是在叶城吧?”何佩兰的第六感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你姐这边愁云惨淡的都要离婚了,你还有心情在叶城逍遥!”
“我在叶城怎么了?这跟我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啊?又不是我一直呆在江城,那个姓陆的就不会偷腥!”段媗简直是心头火起,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何佩兰这种‘你就得为你姐你弟无条件牺牲’的态度。这让她想起上一世的十年,那窝囊的、无能的、没尊严的十年!
“你姐出了事,你难道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何佩兰只觉得段媗一点儿都不通情达理,更是冷漠得让人心惊:“那可是你亲姐啊!你就宁可呆在千里之外,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鬼混,也不肯回来帮你姐一把?”
“什么叫‘跟乱七八糟的人鬼混’?”段媗低吼道:“我谈恋爱就叫跟乱七八糟的人鬼混?盛崇你又不是没见过,哪里乱七八糟了?”
段媗简直要气笑了,原本还以为这两年何佩兰对她有了些改变,没想到事到临头还是跟原来没区别。段媗发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规律,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每次家中只要出事,当受气包的那个就必定是她段媗!她要是没能解决问题,何佩兰定然是要说她的。她就是把问题解决了,何佩兰也只会觉得这是她该做的。
就像上次她借钱给段湘君买房,还专门找谢永飞给她拿了内部折扣,少付十多万块。借钱的时候,段湘君说得好听,说过两年手头宽裕了就还,结果房子买了之后就杳无音讯了,连饭都没请她吃过一顿。她无意间在父母面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何佩兰还说她找的人不太负责,送的五万块钱装修弄得不好,段湘君那边厕所有根水管漏水,大有让她出钱给段湘君把装修一并包了的意思。
段媗自问自己这四五年来在外打拼,没让家里出过一分钱操过一寸心,怎么她反而就成了活该给全家收拾烂摊子还得受埋怨的那个人呢?
“我不跟你说那些,你就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吧。”何佩兰道:“媗媗,你听妈妈的话,你现在是年轻有钱,有人追捧你。但是如果你落拓了,你就会知道,真心帮你的肯定还是家里人。”
“至于你跟那个什么小盛的事情,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我们肯定是不同意的,除非他能到江城来。”何佩兰正好借着段湘君的事情教育段媗:“你看你姐,当初和那个姓陆的好的时候,不也是蜜里调油么?这才过了几年,还不是哭着回家了。江城是你从小长大的的地方、我和你爸爸,还有你的公司都在这里,你不留在这里,又要去哪里呢?”
段媗淡淡道:“我的事情,妈你就别操心了。至于陆宏康的事,你让段湘君她先想清楚,到底是凑合过下去还是要离婚。要是离婚,那我给她找离婚律师,最大限度的给她争财产,陆宏康是过错方,让他净身出户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她准备凑合着过,那你把架子端高一点儿,晾陆宏康几天,别放他进门。当然,如果他压根没上门的话,那也就用不着考虑要不要凑合了。”
何佩兰听她说完,觉得她总算没有不管,放下了小半儿的心。虽然段媗主意最正,平日里也不听她的,让她多有不满。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一旦出了事情,她最先想到的,永远都是段媗。段湘君和段辰,都是制造问题的人,只有段媗才有轻描淡写的解决问题的能力。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何佩兰最后问。
“后天晚上吧。”段媗道。
“那么晚!你就不能明天一早回来么?”何佩兰不满道。
段媗心中划过淡淡的嘲讽,她原本是想明天早上回去的,可惜话被何佩兰打断了,她便也没有了匆匆赶回去的心情:“妈,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了,我工作起来也并不容易。我一个月就腾出这么几天时间休息,你就让我喘口气吧。”
“难不成你回家就喘不成气了?”何佩兰皱眉反问。
“以如今的情况来看,恐怕是喘不了了。”
段媗挂了电话,她如今一个月也就和盛崇相聚的那几天是在休息,两人都在尽力调整工作的时间和行程的安排,每一次的相聚都来之不易。
段媗打完电话,见盛崇正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凑过去把他推倒到沙发的椅背上,冰凉的手从他睡袍的领口伸进去,一路深入,抚摸着他肌理分明的小腹。
盛崇被她那双手给冰得瑟缩了一下,却并没有推开她,反而握着她的手,按在了他温暖的小腹上,用睡衣包裹好。
段媗突然就觉得心里平静了不少,安静的靠在他胸前。
“怎么了,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脸色很差。”盛崇用下巴蹭了蹭段媗头顶,随口问道。
段媗其实并不太想告诉他,她家里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上一辈子的经历,她厌恶被他看不起的感觉。可是,想到那天晚上,盛崇也将自己身上的伤口剥开,告诉她光鲜亮丽的盛家背后的那些阴影与灰暗,她便觉得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我妈给我打电话,让我马上回江城。”段媗的声音闷闷的,她的头靠在盛崇胸前,没有看到原本温和的男人,脸色瞬间阴沉的了一秒。
盛崇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将不该有的情绪收回去,这才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跟你说过,我有个已经结婚了的姐姐。她老公在外头有人了,被她抓奸在床,现在正在家里哭着要离婚。”段媗说出口之后才觉得自己傻,便懒得抬头看盛崇的表情。她害怕从他眼中,看到她熟悉的那种嘲讽和鄙夷,即便她并不为她的家庭感到自卑,却依旧会因为他的蔑视感到难堪。
盛崇见段媗一直不抬头,便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想落实了。这一刻,他几乎是失落的。他知道不该阻止段媗回家,和爱人的家人争地位,这样的行为简直可笑,可是他却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他想被一个人放在最重的位置,可惜,这样沉重的爱,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他的父亲、母亲、长姐,都没有为了他而停下过前行的脚步,而段媗更不会将他放在第一位。她放在首位的是事业和家人,其次才轮到他。明明是两人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相聚的时间,却因为别人一个电话就要匆匆结束,盛崇多少觉得有些怨怼。段湘君的老公出轨了,那段媗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盛崇问:“明早再回去可不可以?再留下来陪我一个晚上,我们见一次面不容易。”
段媗错愕的看着情绪突然低落下来的盛崇,他关注到的点,似乎和她预想到的不一样。
不过,这对段媗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她摸了摸盛崇的脊背:“我们不是说好了,周末晚上才分开么?”
“你……肯留下来陪我?”盛崇声音里还有一些不可置信,潋滟的桃花眼里却带着惊喜。
“我回去也没用啊。”段媗两手一摊,她并没有说她和何佩兰的争吵,只是说:“如果我姐决定离婚,那我就给她找最好的离婚律师人,让那个姓陆的净身出户。如果她愿意为孩子将就,那我晚几天回去也没什么,反正还有得磨。”
即便理智知道这样的心理简直就十分可笑,但是盛崇却还是为段媗愿意留下来陪他,而十分高兴。
他默默的欣喜了一会儿,才问段媗:“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我肯定是不会将就的,没那个必要。”段媗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那你怎么还让你姐考虑呢?”盛崇有点儿疑惑的问,他清楚段媗的性格,也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任何事都是可以商量着来的,唯有出轨这一条,犯了就是死。他原本以为段媗对天下所有的感情都是这个看法,没想到却不是。
“我是我,我姐是我姐。”段媗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道:“你以为离婚说离就离啊,我姐还带着个三岁的孩子呢。你不知道,陆家那边有些重男轻女,一旦离婚了,她婆婆肯定会拦着不肯要孩子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找老婆好找,三十出头的女人要再嫁人可不容易,再说了,她还带着个孩子,这就更艰难了。”
“再说就算她真的硬气,离婚了,那又能怎样呢?她一个人带着女儿怎么过日子?”段媗的语气现实的可怕,这个世界对女人远比对男人更为严苛,女人要是出轨,那便是罪无可恕,而男人偷腥,在大部分的时候都会得到原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日子。
“谁说一个人就不能过日子。”盛崇挑眉,脸色有些不好,他想到了他的母亲。
段媗显然也知道他意有所指,却并没有要反驳他的意思,只是淡淡道:“你不能用你那个阶层的眼光,来看待所有问题。要硬气,也是要有资本的。”
当经济和生活的压力大过一切的时候,其实很难去追求所谓的爱情。
盛崇搂着她坐了一会儿,突然脑袋上亮起一个灯泡,问道:“你觉得女人有孩子,就会变得忍让吗?”
段媗瞪了他一眼,决定把他造反的念头碾压在萌芽里,她拍了拍他俊俏的脸蛋:“我说的是大多数女人的选择,但是其中并不包括我。”
因为,她恐怕根本就不会有孩子,毕竟上一世,直到三十岁都没能生出来,如今恐怕也是前途堪忧。
但是,如果真的的有的话,大概她也会是千百个选择妥协的女人中的一个吧。只要一想到,或许会有一个小生命出现在自己的人生中,她便想要将最好的一切都献给她,即便她自己受些委屈也无所谓。而这些最好的一切中,自然应该包括完整的家庭,以及来自父母双方的爱。
盛崇头顶的灯泡被段媗戳破了,不过他也并不觉得沮丧,不过是心血来潮一问,想找一张免死金牌。既然没有求到,那他不要作死就好了。
虽然说是周末晚上坐飞机回去,但是段媗在周日清晨便走了。一来是她多少有些放心不下,其次盛崇也劝她回去。
盛崇确实是个小心眼、妒忌心强、占有欲爆棚的男人,不过在某些时候,他还是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的。只要段媗将把他放在重要的位置,这个意念清楚的表现出来了,他不介意偶尔装一下大度,让给别人一天半天的时间。
虽然他并不把段家人放在眼里,更不觉得段媗会因为家人的意见和自己分手,就像他不会因为父亲与长姐的反对就放弃段媗一样。但是,他依旧希望可以与段家人好好相处,至少维持表面上的融洽。当然,他的想法在日后只落实的一小半,也就是‘表面上的融洽’中,代表‘表面’的那一小半。
“下飞机之后,记得给我打电话。”盛崇恋恋不舍的拉着段媗的手,突然想起她家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叮嘱道:“你姐那个事,如果真的要离婚打官司,你就不要露面了,全程让律师去办。”
“你现在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公众形象也塑造得很好,别让人往你身上泼脏水。”盛崇对这一块显然很敏感,段媗嗯嗯啊啊的应了,觉得他想得太多。
要真是要离婚打官司,哪里用得着她出面,过错方明晃晃的就是陆宏康,除非他真的有通天的本事,一夜之间把事情收拾得干干净净,再找个口舌通神的律师,给他把事情摆平了。
不过,如果他真有这么好的本事,那他还是陆宏康吗?
段媗提着行李箱上了飞机,经历了三个多小时的空中旅途之后,她到了江城。在机场门口,刚到她身边当秘书的曹旭东老早便开车过来等着了,见她从里头出来,连忙上前接了行李箱,殷勤的放到后车厢里。
段媗对他轻声说了一句辛苦,紧接着便坐到后车厢里给盛崇打电话。曹旭东倒了个车,由于段媗也没说要去哪里,他便将车停在停车位上,老老实实等着。说起来,外人羡慕他为一个美女老板工作,甚至还想象他是不是有一番如何如何的艳遇,实际上的情况,他自己清楚得很。段媗坐他开的车,从来没有坐过副驾驶,永远坐在后车厢。
下飞机之后,她先给盛崇回了电话,又看了下时间,正好是中午十二点,她现在回家,说不定还能吃个残羹剩饭,便对曹旭东道:“开车去我家,不是江华路那边,是我父母那边。”
曹旭东问:“是市三环东边那里么?”
他曾经跟着包雨诗去认过一次路,有一些印象。
段媗点点头,靠在车后厢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她已经习惯了抓住一切可以休息的时间休息一会儿。
盛崇之前上班开的车便是这一辆奔驰轿车,车子性能很好,曹旭东开车的技术也很不错,段媗安安稳稳的一路睡到了家门口。
“辛苦你了,车子你留下就好,晚上不用过来接了。”
曹旭东将钥匙交给段媗,自己打车回去了。
段媗在楼下站了一会儿,清醒了一下精神,便慢慢上楼。等到上楼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把一切想得太美好,段家这时候正乱成一锅粥,别说残羹剩饭,连碗汤都没得给她喝。至于她提前清神醒脑更是没有必要,看到家里的这乱七八糟的一幕场景,她大脑自然而然就清醒了,太阳穴甚至一炸一炸的发疼。
陆宏康在被段湘君抓奸在床的当天,就过来接人了。他和那个女人是同事,两人仅仅只是玩个新鲜,说好了互不干涉对方家庭。他压根没想过离婚这种事,也没和那女的出去过几次,哪里想得到那么寸,唯有的这么几次,就被段湘君给抓住了。
段湘君当场就甩了他一巴掌,然后就带着女儿回娘家了。等到他回家之后,母亲都骂了他一顿,他心中也十分后悔。但是,陆宏康私心里认为,这并不能完全怪自己。
他和段湘君结婚四年,段湘君完全就变了副样子。段湘君自然是比不上段媗,段媗那是天生一张美人脸,头发凌乱都带着慵懒,素面朝天都叫做青春。段湘君长得并不是顶漂亮的,只是清秀有余,但是人会打扮,总是精精致致的,谈恋爱的时候,带出门是很撑得起面子的。然而结婚之后,紧接着就生了孩子,段湘君的整个儿重心就放在孩子身上了,自己则随便了许多。
本来女人生完孩子之后,便很难恢复成生孩子之前的轻盈体态,段湘君在保养上也不如以前注意,自然让陆宏康觉得更为乏味。他并不是个挑剔的男人,但是也是个普通男人,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漂亮女人的。陆宏康敢保证,如果段湘君如果维持之前的样子,他是绝对可以忍得住的,嘴里吃的东西只要味道还过得去,他也就不挑新鲜感了。问题是,这多少有些食不下咽啊。
虽然都说关了灯,美女丑女都一样,但是实际上是有区别的。女人的体态、身体的灵活度和皮肤的触感都是不同的。保养得好,女人可以在孕后更上一层楼,保养得不好,那就是段湘君这样了。
然而,陆宏康的苦是没处说的,他毕竟是出轨了,过错方是他,他所有的理由在人耳朵里都是找理由。他并没有离婚的打算,于是只好舍去一张面皮,上岳父岳母家把老婆给领回来。
可惜,第一天去就吃了闭门羹,第二天照旧,直到第三天,他才算是进了段家的大门。
陆宏康是做好了舍掉一张面皮的准备来的,结果他还是发现自己低估了何佩兰的战斗力。
段振兴倒是什么都没说,他心疼女儿,但是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然而何佩兰却不一样,她气势汹汹的开了门,指着陆宏康的鼻子好一顿骂。
陆宏康算是生受了,外头的玩玩而已,他还是念着段湘君的好,如今被岳母骂也是活该。只可惜,等到何佩兰骂到陆家穷的时候,陆宏康就有些受不住了。他家中条件确实不好,但是正因为如此,陆宏康才对家世有着一种由自卑的自尊心。
何佩兰骂他:“当初你们家情况那么不好,我家湘君喜欢你,才肯嫁给你。新房是我们家买的,就让你们家弄了个装修而已,结婚我们家还出了五万块钱呢!结果现在,你就是这么对我们家湘君的?”
陆宏康承认自己这次做得不地道,但是他该做小伏低的也都做了,该道歉的也都说了,何佩兰却一直抓着不放,还隐约往他爹妈身上骂。
陆宏康虽然有千般不好,对父母还是很不错的,当下就顶了几句嘴,结果便引起了何佩兰更严厉的指责。
吴友兰见自己儿子被人骂得狗血淋头还不敢还嘴,当下就来了火气。她这两年对段湘君也不是那么的满意,一来是段湘君对她的态度差了,钱给得少了,二来是段湘君不肯将两套房子中的一套给陆思纯做婚房,三来,段湘君生的又不是儿子。
如今新仇加上旧恨,吴友兰直接就嚷嚷开了:“你以为你们家闺女就是个什么好货色,跟我家宏康之前,不也是跟了别的男人,我儿子不嫌弃就该烧高香了。再说,肚子又不争气,生了个女儿!这个婚,你们家要是要离,那就离了算了。三十多岁的男人好找老婆,三十多岁的女人,难道还能再嫁个什么好男人不成?”
何佩兰听到这话哪里还能忍得住,她一向就偏爱段湘君,觉得自己的女儿哪里都好,如今听吴友兰这么一说,当下两人就吵了起来,你一眼我一语的差点儿没打到一起。
段辰连忙拖住了何佩兰,陆宏康拖住了吴友兰,整个段家乱成了一锅粥。
段媗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看着眼前如此景象,感觉自己的头有点儿晕。
段媗进门的时候,发出的动静,终于让专心开展骂战的两位妇女稍稍转移了注意力。
何佩兰看到段媗就跟看到救星一样,将吴友兰往那边一推,就扑到段媗面前:“媗媗!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看看他们姓陆的一家,把你姐姐糟践成什么样儿了!”
段媗将门阖上,第一句话是:“你们声音小点儿,这房子隔音效果没你们想得那么好,我在楼梯口听得一清二楚的!”
接下来,她揉了下胀痛的太阳穴,看着她回来后,显得有些色厉内荏的吴友兰:“亲家阿姨刚刚说什么?生了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儿就不能奉养父母出人头地了吗?”
她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毕竟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多少人家羡慕段家出了个段媗呢!
吴友兰小声嘀咕着:“女孩子,最后不还是要嫁人的嘛。
“那照你这么说,思纯嫁人以后就不是你女儿了?”段媗瞟了站在旁边的陆思纯一眼:“思纯,老人家看问题有点儿跟不上时代,你怎么也不拉着点?”
陆思纯在公司里见多了段媗说一不二的样子,见到她就有点儿胆怯,此时也不敢给她妈帮腔了,低着头不说话。她这时候头脑清晰过来,觉得自己刚刚简直是昏了头。她如今可是在宸羽工作,只要段湘君还和她哥在一起,段媗总要看着亲戚的面子上,给她几分优待。但是段湘君和陆宏康离婚了,她还能讨着什么好不成?
段媗往陆宏康脸上瞄了一眼,决定先吓一吓他。这事本来就是陆家做得不地道,只看段湘君想要怎么办。
段媗拎着自己的包,对段辰道:“老三,你去泡几杯茶过来,既然要说事情,那就坐下来好好说,不管是要离婚还是继续凑合,都没必要弄得这么剑拔弩张的。”
段辰麻溜儿的去厨房里泡茶去了,吵架这种事情,还是应该将舞台留给女人,他这种战斗力为五的渣渣就不要参与了。
段媗扶着何佩兰坐下了,自己则坐在段湘君身边。这时候段辰的茶也泡了过来,一人一杯全放在桌上,段媗将热腾腾的茶杯端在手里暖着,气氛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却透着一股危险的感觉。
如果说陆宏康在段家人里头,对谁最忌惮的话,那必然是段媗。以他为数不多的和段媗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个女人极其有本事有手腕,她到底多有钱,恐怕段家人自己都没摸清楚。他曾经跟着上司的上司出去吃过一次饭局,就在那家饭店里,他看到段媗开着一辆海蓝色的法拉利,这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而段湘君直到现在,甚至还不知道段媗有这么一台车。这足以证明,段媗她连自家人都防着,财不露富深不露底。
这样的女人,性格要强,性别意识也很浓烈,一个搞不好真会撺掇着段湘君离婚,因为她自己遇上这种事,八成就会以离婚作为终结。至于日后的生活、经济的压力,那都完全不在她考虑之内。陆宏康本来见段媗没回来,还以为段家人只是想吓一吓他,心中还算有底气。不想这一刻,曹操都不用说,想一想他就到了。
段媗见客厅里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看着她,这才轻轻喝了一口茶,看着她身边的段湘君。
“姐,咱们两家人呢,也算是都到齐了,要离婚还是继续凑合,你倒是给个准话。”段媗的声音显得轻描淡写,似乎段湘君无论选择哪一个,对她来说都不过是件小事,她都能一个电话将之办得妥妥当当的。
实际上,她确实可以。
段湘君还没开口,陆宏康先说话了:“湘君,这件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
沉默了良久的段湘君一直抱着女儿,看着今天这场闹剧在她眼前上演,直到这一刻,她才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就是让你去外涂偷腥,来伤我的心的吗?”
陆宏康蹲在段湘君面前,看着她不再年轻的容颜,后悔吗?心里是后悔的。但是,如果时间倒流,他知道自己终究会那么做。
“是我不好,我管不住自己,但是,你好歹也想想咱们佳月,佳月才三岁,你忍心让她没有爸爸吗?”
陆宏康话说的极为感人,段媗却在一旁皱了皱眉头,对陆宏康的感官又恶劣了几分。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他潜意识里头竟然还是一旦离婚不要孩子这样的想法。或许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细微之处,反而最见人心。
陆宏康又说了不少好话,再说起两人刚刚结婚时的好光景,一时间连何佩兰都有点儿动容。段振兴倒是显得极为平静,都是男人,自然知道说出来的都是鬼话。后悔确实有,但是等过了这段日子,该照旧的还是照旧。男人啊,心不在你身上了,那便再没有办法。但是,他却依旧不愿意段湘君离婚,现在离婚,还带着女儿,要再找一个,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了。就是找到了,八成还不如陆宏康。至少对于孩子来说,亲爹和后爹,那是绝对有区别的。
段湘君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女儿哭着扑到了陆宏康怀里,两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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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想把这章的名字取做:女人三十到底该不该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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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婚姻,互惠互助。
童昔冉成功嫁入骆家,成为了竹马的堂嫂。
她勾唇浅笑:不就是为了权为了财么,她既然嫁了,岂能不向着自家老公。
不懂得为丈夫敛财的妻子不是好妻子,
童昔冉默默为自家男人敛财理财。
不懂得孝敬婆婆的媳妇不是好媳妇,
童昔冉光明正大的站在婆婆身后为她挡灾挡难。
最后却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步步算计,为毛感觉处处都成了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