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不接话,想着林昕回来了,燕留痕必也跟着回来了,待过两日燕留痕休息好了,便过去拜访一下。
燕留痕确实也回来了,此时正在林海的书房里。
燕留痕心中惦记着先前林诚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追上他和安哥儿时说的京城来求医的中了“睡红颜”的皇子,遂问道:“如海,九月里从京城来求医那小子,如何了?现今可还活着?听林诚说那个小子还是个皇子,没有给你惹上什么麻烦吧?”
林海道:“没有,幸好玉儿自南山公的手札中寻到了解毒之法,如今已经解了毒,人好好的待在府里,留痕放心。”
燕留痕惊奇:“你说玉儿已经为他解了毒?‘睡红颜’之毒?”
林海道:“是啊,还是从南山公留下的手札中寻到的解毒之法。”
听了林海的话,燕留痕越发惊诧疑惑:“怎么可能呢?先前,林诚去送信时说了那小子的情况,我料想那小子活不了多久了,便是赶回来亦是来不及,更何况家师仙去时一直都未能找到‘睡红颜’的解毒之法,又怎会在手札中记载?”
林海奇怪道:“不是说归元针可解?”
燕留痕道:“家师确实提到过归元针可解天下奇毒,可是,却不曾寻到传言中的归元针谱。”
林海道:“可玉儿便是用的归元针为四阿哥解的毒啊?”
“看来玉儿可能是从什么地方得了这归元针谱。”
燕留痕道,又吩咐书房外的小厮:“寻个小丫头去后院儿传个话,让小姐过来你家老爷的书房一趟。”
黛玉听了小丫头的传话,料想燕留痕回来必会问起关于归元针的事,好在她早有准备。
黛玉到了书房,不等燕留痕问什么,主动将手中的那本王惟一《铜人腧穴针灸图经》的手稿奉上,道:“师父离开后,玉儿闲来无事,翻看这本古籍,发现这古籍的封皮似乎稍嫌偏厚,便一时兴起,拆了封皮,那归元针的针谱便藏在这本古籍封皮的内夹层之中。”
王惟一乃是集宋以前的针灸学之大成,若说他的手稿中藏有归元针谱倒也说的过去。
这本王北宋惟一的《铜人腧穴针灸图经》手稿原是今年初春的时候,黛玉母女与顾莲祖孙及其他几家官家女眷,出门踏青时,偶然从一卖书救母的少年手中所得,此事燕留痕也是知道的。
“哦,为师先前倒是不曾注意。”
燕留痕也曾看过这本古籍的,听了黛玉的话,手指捏了捏,仔细地感觉了一下手稿的封皮,道:“确实如此。”
燕留痕说完,便小心翼翼地起开封皮,果见封皮中有夹层。燕留痕小心翼翼地抽出封皮夹层中的泛黄纸张,那纸张很大,折成四开,燕留痕小心地展开,见有些地方已经字迹斑驳,瞧不真切。
黛玉颔首低眉,只静静等着燕留痕和林海的问话,却是不敢抬头看向燕留痕和林海,生怕一不小心便泄漏了眼里的心虚,幸而燕留痕和林海只一心在黛玉施了法的看起来很像古籍的归元针谱中。
燕留痕看了好一会儿后,高兴地“哈哈”笑道:“果真是归元针谱,想不到你师祖当年遍寻不着的归元针谱,倒让玉儿你机缘巧合得着了,偏还是在京城来的那小子求医之前,也是他命不该绝!”
林海先前也不曾注意,此时方才仔细看了这本残旧不堪的针谱:“玉儿,爹爹见这针谱已有不少斑驳看不清楚的地方,你是如何做的?”
黛玉站在一旁,低头答道:“回爹爹的话,玉儿是连蒙带猜的。”
燕留痕听了,抚胡赞道:“幸而玉儿素来聪慧好学,功底扎实,方能猜对,此针法以内力为导引,若是不小心弄错了,轻者真气逆转,经脉受损,重者毒气攻心,当场毙命都有可能。”
林海一听,忍不住一阵后怕:“你这个丫头,胆子倒不小!那四公子是什么身份!若真有个万一,咱们家可都得给他陪葬!”
黛玉忙低头认错,道:“爹爹不是说是昔日京中的同僚吗?玉儿想左右试一下总是个希望,若不是不试,便只有......,是玉儿鲁莽,先前不曾与爹爹讲清楚。”
燕留痕笑道:“如海也别吓唬玉儿了,所为无知者无畏!不过,玉儿下回切不可如此鲁莽,便是你爹爹昔日的同僚,若真是有个万一,两家也是交了恶了。”
黛玉颔首作答,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玉儿记下了。对了,师父,先前玉儿瞧着这本归元针谱已经是破损不堪,这段时日闲来无事,便将其完整的绣在了丝绢上。”
黛玉说完,自袖中取出丝绢递给燕留痕。
燕留痕接过黛玉手里的丝绢,将那本古籍收好,递给黛玉,道:“这本古籍还是你收起来,这会儿先随我去了瞧瞧京城来的那小子现今情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