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爸爸,罗御希就郁闷,那日和虎子哥哥商量好,虎子哥哥拖住妈妈和慕容叔叔,他找爸爸的电话,联系爸爸求救,可是,他打过电话了,却没听到爸爸的声音。
本想回来重新抄号码,却被外公逮了个正着,外公将他看顾的很紧,不许他乱跑。
结果最后,废了半天劲儿,不但没找到爸爸,还因虎子哥哥出门,被虎子哥哥的爸爸妈妈认出来,虎子哥哥被带走,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罗御希虽然小,但却知道,虎子哥哥能找到爸爸妈妈,是好事。
可是这件好事的结果是,虎子哥哥被带走,他再也不能和虎子哥哥一起上幼儿园,也不能一起玩儿了。
想到这些,罗御希就很不高兴。
他不喜欢虎子哥哥的爸爸妈妈了。
罗御希闷闷不乐,黏在妈妈跟前,入了夜,躺在妈妈怀里睡着,那皱起的小眉头疙瘩才渐渐松开。
见儿子如此,罗茗娇叹了口气。
偌大个床上,少了虎子,一下子显的空荡荡的。
她有些睡不着,给罗御希盖好了被子,披着衣服出了房门。
此时,已经入夜良久,屋子里很安静,整个西苑镇好似一滩沉水,寂静无波。
罗茗娇缓缓走到姚桂兰的房门前,推开了房门,打开灯,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罗茗娇心里有些闷,姚桂兰的儿子没有过世,虎子找到了爸爸妈妈,这本该是件好事。
可是,为什么她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她缓缓走进去,坐在床边,顺手拿起了放在床头的小相框,里面是姚桂兰和虎子的合影,合影里,虎子趴在姚桂兰的肩头,脑袋并着脑袋,两人都在笑,笑容很灿烂。
对虎子,罗茗娇是有不舍的,可是说到底,她不是虎子的谁,在虎子爸妈跟前,她没有说话权利。
唉!希望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罗茗娇放下相框,她想,她之所以心中不安,应该是将虎子当成了家人的缘故。任谁,在面对与亲人的分离时,也会像她此刻这般,惴惴不安吧!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罗茗娇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起身,神情有些恍惚,缓缓抬起步,迈步时不小心挂到了没放稳当的相册,相框应声碎了玻璃屏,响动惊了罗茗娇一跳,她赶紧蹲下身,拨开碎玻璃将照片拾起来,拨着拨着,竟然发现,藏在照片后的另一张照片。
罗茗娇没多想,直接拾起了相片,反转过来,看到照片上的人时,脑中一震,脸色蹭蹭的白下去。
她捏着照片就往外跑,可是跑到院子里,看着漆黑的夜幕,她顿住了脚。
又不甘心的快速回头,走进灯光下,将照片重新拿出来,仔细端看。
照片上,姚桂兰搂着个小婴儿坐在椅子上,她的身后,站着一对年轻的男女。
罗茗娇只觉得心脏狂跳,她没有见过姚桂兰的儿子与儿媳,也不记得有关姚桂兰和虎子的事情,倒是将将醒过来的时候,听父亲说起过,姚桂兰的独子早逝。
昨天突然见到田子牧夫妇,被两人声泪俱下的模样镇住,加上虎子的肯定和心中对虎子的心疼,她真的以为虎子的父母回来了,虎子往后有爸爸妈妈照顾,会快乐的长大。
可是,可是瞧瞧她发现了什么?她看到了一张全家福,全家福里有姚桂兰,有婴儿时期的虎子,却没有昨天她见过的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不是虎子的爸爸妈妈!
罗茗娇脸色发白,那她把姚桂兰和虎子交给了谁?
糊涂,她真是糊涂啊!
罗茗娇心急如焚,却也知道,人一早就被带走了,至今已过去十来个小时,她就算急,也无济于事。
不,不能坐以待毙,她拨通了报警电话。
将这边情况告诉了警察,结果只得了个:‘已经做了记录!’那种毫无效果的话。
是啊!要是人刚被带走,还有点紧迫的必要,都过了十个小时了,现在去追,就凭小地方的警备力量,没用。
罗茗娇没办法,忍不住又拿出照片来看,这才发现,照片中的、两个年轻人,穿的衣服和昨日见到的那两人,衣服颜色相同、款式又非常相似。
发现这一点,罗茗娇口舌发干,心中惶恐。
昨日突然出现的两个人,显然带走虎子和姚桂兰的事,是有人预谋好的。
她多希望,是自己猜过了,这照片上的两个年轻人,并不是虎子的父母,虎子也没有落入不明身份之人的手里。
这一夜,对于罗茗娇来说,无比煎熬。
睁眼熬到天亮,天一亮,她便起身跑了出去,将此事告诉了父亲。罗茗娇不想让父亲跟着受累,却知道,事有轻重,事情已经发生,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有办法些。
罗长生一听,脸色也跟着变了。
他接过罗茗娇递过来的照片,看到照片里的几个人,眉头深深皱起来。
照片是姚桂兰一家人的合影没错,这不是猜测,是真的,因为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全家福,**年**月**日!
既然是全家福,那合影里的人才是真正的田子牧。
看来,他们是真的被骗了,虎子、落在了坏人手中。
看看罗茗娇白如纸片的脸色,罗长生非常心疼,女儿流产还没休养多长时间,便遇到这种事,叫她怎么安心?
不想女儿继续如此,罗长生郑重道:“茗娇,别着急,我去派出所报案,虎子和你姚大妈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的!
多美好的期盼,幸亏有这点期盼,才让罗茗娇的心中稍稍安稳了一点点。
家里又逢大事儿,罗长生在门口挂了‘歇业’的牌子,匆匆出了门。
罗长生走了,罗御希还在睡,大清早上,整个院里就剩下罗茗娇一个人。
不行,她得做点儿什么,想到此,罗茗娇匆匆回了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展开一张纸,凝神思量了一番带走虎子、那两人的长相,缓缓落下了笔。
她并不知道自己会画画,却迫切的想要还原带走虎子那两人的容貌,拿了笔,才发现竟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