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凌泉点点头,一边给珍夹菜,一边说,“是呀,他家的烤鸭还挺好吃的。”
珍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专门为自己买的,可是如果是专门为自己买的,他哪里来的时间去买呢?
因为窦红玉心里想着事,一直都没有说话,汤美芙也是奉行食不言的人,席间只有窦凌泉和珍一直说话。
本来小女孩还有些害羞,可是因为窦凌泉神态语言都很自然,她也就慢慢放松下来了。
吃过午饭,珍和汤美芙就跟窦红玉告别,窦红玉还是和往常一样,将两人送到了大门口,还拉着珍的手说了好半天话。
窦凌泉一直在旁边站着,只是在汽车发动时跟两人摆了摆手。
等到周家的车子远的都看不见影了,窦红玉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低声对窦凌泉说了声,“凌泉,你跟我来一下。”也不等窦凌泉跟上来,就大步的朝锦芳阁走去。
窦凌泉脸上还是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仿佛此刻天塌了跟他也没有半点关系。
等到窦凌泉一进屋,窦红玉就对抱着泽宇的嬷嬷说,“嬷嬷,你们先回屋吧。”
窦凌泉看着她这么大的架势,心里对她一会要说的话,也有了个谱。
他大剌剌的坐到了椅子上,“姑姑,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窦红玉道,“凌泉,其实有些事,我们大人是不想让你们小辈知道的,这些年,虽然我一直在上海,可是你却经常去看我,
说实话,一开始我是很怨恨哥哥和父亲的,要不是他们的不理解和反对,我不会跟人私奔,也不会落得被人抛弃的下场。
后来我明白了,当时是我没有看人的能力,父亲和哥哥是发现那人靠不住才拒绝我的,等到我结了婚,生了孩子,自己做了母亲。
就更明白那种为了孩子好,自己可以付出一切的感觉了。”
窦凌泉看她眼眶都红了,只好柔声安慰道,“姑姑,这不是你的错。”
窦红玉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睛,“凌泉,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和周家交好吗?”
这件事涉及到上一辈人的感情问题,不到万不得已,窦红玉也不想告诉他,可是出乎她的意料,窦凌泉竟然点了点头。
“知道。”
窦凌泉的母亲方沫是苏州绸缎世家方家的女儿,她样貌端庄,气质大方,尽管被父母远嫁给窦临轩,她也没有丝毫抱怨。
窦临轩虽然官至将军,本人却很喜欢舞文弄墨,两人倒是过了一段郎情妾意,举案齐眉的幸福生活。
只不过,不知道何时起,她就念起了经,拜起了佛,窦临轩多次表达不满后,她还是无动于衷。
就这样,像赌气似的,窦将军纳了一房又一房妾室,两人的关系也越走越僵,越走越冷。
小时候窦凌泉记恨父亲,以为是父亲的多情才让母亲变得这样冷淡,等到后来大了才明白,感情的事,永远没有对错。
至于父亲为什么对周家态度这样,他也有些猜测,还曾经套过母亲的话,
“母亲以为父亲和当年……当年周家的案子有关系。”
他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希望没有别人发现,可是现在被窦红玉揭了出来,仿佛整个人都被看穿了。